韓教授毫不猶豫的放棄了關小哲與時主任,安安穩穩與周從文做手術。


    他也知道自己這事兒做的不地道,但一麵是黃老和周從文,一麵是地級市的一位主任和院長,怎麽選還不是很清楚。。。


    雖然周從文做的隻是肺小結節的楔切,但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周從文的手術做的漂亮,術前定位精準,手術雖然快但卻並不糙,一絲一扣都在情理中,嚴絲合縫。


    “韓教授,下個患者是梅毒陽性。”


    周從文切完一個小結節,把楔切後的肺組織取出來,問器械護士要了一把刀切開查看小結節與定位裝置的時候和韓教授說道。


    “嗯,我會小心的。”


    “陽間的手術還好,最怕的就是急診手術,不知道陰陽。”周從文道。


    “周教授,這就是定位裝置?”器械護士把溫鹽水遞給台上的韓教授後看著周從文做“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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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們梅毒陽性的設備消毒流程是什麽?”周從文隨口問道。


    器械護士一怔。


    肖凱也怔了一下,周從文周教授這是……怎麽了。


    周從文旋即醒悟,最近自己潛意識裏已經把自己當成是大主任。


    氣氛有點尷尬,不說點什麽感覺肖凱的麵子掛不住,就像是自己當著他手下醫生護士的麵說肖凱工作做的不到位似的。


    周從文笑了笑,“不是談工作,就是隨便聊天。梅毒麽,有很多名字,大多涉及地圖炮。”


    “地圖炮?”


    “外國人就那樣,什麽事兒先歧視一遍再說。上個世紀美國傳到歐洲的大流感,就被美國人叫西班牙大流感,這就是地圖炮。”


    “梅毒呢?我就知道它叫花柳病。”器械護士覺得周從文蠻有趣的,雖然說的是梅毒這麽惡心的病,但分誰說。


    高大帥氣的周從文直接讓惡心程度降低到一個可以忽略不計的範圍之內。


    “在英國,梅毒被稱為“法國病“。”


    “哈哈哈。”


    這種日常辱法的段子在後世很多,周從文早就見怪不怪,隻需要忍住不說日常辱法就可以。


    “在法國呢?”肖凱問道。


    “在法國,這病叫做“那不勒斯病“。”


    “是意大利的城市吧。”


    “嗯。”周從文找到肺小結節,切開後看了一眼,“良性。”


    聽到良性這個詞後,整個手術室的氣氛都歡快了起來。


    “在那不勒斯,梅毒被稱為“高盧病“。”


    “這又叫回去了啊。”肖凱笑眯眯的說道。


    “差不多吧,老歐洲就這麽來回叫。”周從文開始找定位裝置,嘴上說道,“在葡萄牙,叫西班牙病;在俄羅斯,梅毒叫做波蘭病。在波蘭,梅毒叫做德國病。在德國,梅毒又被叫做法國病。”


    “……”


    器械護士一怔,這病怎麽又扯到法國身上去了,浪漫之都就這麽不招待見麽。


    肖凱知道梅毒在最開始的時候被稱為丘比特病,當時歐洲的貴族以得梅毒為榮之類的。


    那時候的三觀還真是比較奇特。


    所以他覺得周從文可能要八卦這些,但誰知道周從文說的竟然是偏僻到極點的一些東西。


    “這是國家之間的稱呼,有些教派國家也相互抹黑,這玩意……就不多說了。”周從文笑了笑。


    “說說唄。”


    “不行。”周從文找到了定位裝置,放下心,看了一眼術區,“在國外要是說這些,不知道身邊的人信仰什麽,容易被打死。”


    “這是國內。”


    “要養成良好的習慣,在黨的領導下所有信仰一視同仁。”周從文很正經的說了一句。


    這句話引得手術室裏的人哈哈大笑。


    “後來梅毒經過外貿進出口傳進國內,主要發生在羊城,就叫做廣瘡。不過呢,咱們不喜歡這麽稱呼,還是花柳病比較適合,廣瘡這個詞基本已經消失了。”


    “原來稱呼這玩意還有這麽多。”器械護士道。


    “那麵怎麽樣?”周從文問道。


    肖凱撓了撓頭,“周教授,您做的太快,那麵剛鋪單子。”


    中心醫院的配合比醫療組的配合差了無數倍,哪怕肖凱事前再怎麽叮囑都沒有用。


    韓教授縫皮的手微微一頓。


    整個流程他是知道的,沒什麽大問題。之所以銜接出現了紕漏,是因為周從文的手術做的太快。


    因為手術做的快,導致第二台手術還沒準備好,這種“荒謬”的理由讓韓教授感覺自己在夢境之中。


    “不著急。”周從文微笑,撕掉手術衣,摘掉無菌手套扔到紅色垃圾桶裏。


    “類似梅毒的稱呼還有很多,老外就喜歡搞這套。”周從文道。


    “還有什麽?”器械護士順口問道。


    她正在忙著數數,問了周從文一句話回頭就幹瞪眼,數到哪她給忘了。


    “好好清點,別瞎聊天。”巡回護士瞪了她一眼。


    “周教授挺有意思的。”器械護士小聲說道。


    “看上了?這麽年輕的教授,也不知道……”


    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火雞,就是感恩節吃的那種不好吃的玩意。”周從文說道,“英國人管火雞叫土耳其雞;在土耳其,管火雞叫印度雞;在印度,火雞被叫做秘魯雞。”


    說著,周從文頓了一下。


    “秘魯呢?”器械護士滿眼星星的問道。


    “秘魯說西班牙語,我不是很熟。”周從文微笑,“具體秘魯人怎麽稱呼火雞,我不知道。但馬來西亞管火雞叫荷蘭雞,荷蘭語裏,火雞叫加爾各答雞。”


    “又是印度?”


    “嗯。”周從文道,“阿拉伯語裏,火雞被叫做羅馬雞;緬甸語裏,火雞被叫做法國雞;法語裏火雞叫印度雞。”


    “我去,還真是印度!”


    韓教授縫合完,聽周從文胡說八道,便笑道,“周教授,法語裏公火雞叫做dindon,可不是印度雞哦。”


    說完,韓教授就有些後悔,自己在這種小八卦上跟周從文爭執這玩意幹什麽。


    “公火雞在法語裏原本叫做coq  d"inde,簡單翻譯就是來自印度的公雞。後來被簡略,變成韓教授你說的dindon。”


    周從文煞有其事的解釋道。


    “……”韓教授怔住。


    他連這個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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