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這孩子……”張友疑惑問道。


    “診斷是肺動脈瓣狹窄,先去新生兒調整一下狀態,已經和曹主任聯係過了。。。”周從文道。


    張友看了一眼那孩子。


    5個月左右,瘦小枯幹,口唇發紺,再加上周從文說的肺動脈瓣狹窄,張友憑借豐富的臨床經驗認為患兒根本沒法治療。


    “這……”張友猶豫了一下,“周教授,我說句不好聽的,孩子上台,麻醉都扛不住。咱就算是小切口和介入配合的瓣膜手術,估計也做不下來。”


    “純介入手術治療,和胸外科沒關係。”周從文道。


    “!!!”


    張友一下子怔住。


    心胸外科之所以對介入手術的步步緊逼並不覺得有什麽壓迫感,那是因為介入手術隻能治療冠脈狹窄,還隻有一部分能治,對心胸的壓迫其實沒那麽強。


    像心髒內部各種瓣膜疾病,介入手術根本不行,用“鞭長莫及”來形容最是貼恰不過。


    可周從文他!


    張友並不懷疑周從文說的,但這麽做難道不是挖心胸外科的祖墳麽?!


    那墳裏麵埋著的可是周從文一脈的先輩醫生,他們要是知道,會不會棺材板都按不住,要把周從文這兒禍害帶走?


    有這麽幹的麽,好好的做瓣膜手術難道就不行,非要讓介入手術參與進來。


    張友怔怔的腹誹著,周從文笑嗬嗬的讓沈浪抱著孩子,和張友打了個招呼,便送孩子去新生兒。


    人類幼崽的手術難度極高,術前要是有機會,肯定要調整一下身體狀態、各種指標就是。


    張友有些迷茫,他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辦公室,琢磨周從文說用介入手術的方式來做瓣膜狹窄的事兒。


    介入手術怎麽做?它能縫合麽?還是說能換瓣。


    這完全不符合物理原則。


    “鈴鈴鈴~”


    張友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看了一眼,是兒子打來的,張友信手接起電話。


    他兒子已經大二了,在省城的醫科大學上學,屬於醫二代。張友現在所做的事情,很多都是為了兒子鋪路。


    “爸!出事了!”


    電話裏,傳來張友的兒子嚎哭、焦躁的聲音。


    張友一怔,血壓瞬間200,心率150,進入應激狀態中。


    “別慌,怎麽了?”


    “我同學玩二龍吐珠,要……要……哇……”隻說了一半的話,張友的兒子哇的痛哭失聲。


    張友聽的一臉懵逼。


    二龍吐珠?那是個什麽鬼。


    “人怎麽樣。”張友冷靜問道。


    既然不是自己兒子出事,一切都還好,不管出了什麽問題,送來醫院就行。


    張友瞬間從兒子的話語裏找到重點,血壓和心率也都緩緩的降了下去。


    “我同學他喘不上氣,要憋死了!”


    “打120,馬上送來醫院,我去急診等著。”


    雖然和兒子沒關係,但張友還是要去看看。


    掛斷電話,張友腦海裏一直琢磨著什麽是二龍吐珠,快步離開辦公室。


    醫科大學距離二院並不遠,反而離一院比較遠,這是曆史造成的。


    要來肯定是就近來醫大二院。


    張友和護士長說了一聲自己有事,不交班,讓護士長帶著早交班便快步走去電梯。


    電梯門打開,周從文和沈浪有說有笑的走出來。


    “張主任,幹嘛去?”周從文問道。


    “我兒子那麵出了點事,我去急診看看。”


    周從文瞥了一眼沈浪,很幹脆的留在電梯裏。


    沈浪問道,“張主任,是感冒發燒麽?”


    “不是,小兔崽子說他們在寢室玩什麽二龍吐珠,然後就喘不上氣了。”張友並沒有隱瞞,而是實話實說,“這特麽一大早晨就作,現在這幫孩子,就沒一個靠譜的。”


    二龍吐珠,呼吸困難,沈浪拎出來張友說的重點,眼睛頓時雪亮。


    周從文一怔,二龍吐珠那是個什麽鬼?


    現在又不是直播年代,牛鬼蛇神什麽都冒出來,甚至連吃屎都能引流。


    對此周從文也有些好奇,跟著張友一路來到急診科。


    一早的急診科人並不多,這裏最忙的時候是晚上,喝完酒的酒蒙子各種耍,急診科裏充斥著酒精混雜嘔吐物的味道,那才是急診時刻。


    而一早交班的時候大家都有事兒要做,昨晚熬夜通宵的人也都在夢鄉,急診很安靜。


    張友雖然猜什麽見了鬼的二龍吐珠和兒子沒關係,但還是有些急。


    畢竟隻是自己的猜測,誰知道他們玩什麽鬼花樣。


    甚至張友還有一個特別不好的想法——會不會是兒子在學校和人學壞了,幾個男同學和女同學出去鬼混。


    二龍吐珠……這個名字倒是很像。


    一想到這事兒,張友便情不自禁的害怕起來。


    類似的事情出了就是大事,自己雖然勉強能擺平,但至少要脫層皮。


    真特麽的,張友越想越氣,越氣越想,想法直接變成最惡劣的那種情況。


    真要是帶幾個衣衫不整的男女同學一起來,那還了得?


    “從文,二龍吐珠是什麽?我怎麽感覺像是在咱們江海市世紀廣場衛生間裏貼的小紙條呢。”沈浪小聲的問道。


    張友的耳朵豎起來,什麽世紀廣場?什麽衛生間?什麽小紙條?


    在江海市三院的時候,肛腸科做完手術卻又因為“情不自禁”的雙人運動而出血的那對翁婿事件,周從文聽沈浪說過世紀廣場的男衛生間裏都是“招友”的小廣告。


    周從文對這種關係比較寬容,不反對,但和他也沒什麽聯係。


    要是兩個女孩子,周從文還會覺得很美型,要是兩個男人……


    他無法接受。


    但沈浪說的的確是,光是從二龍吐珠這個名字來講,的確比較像。


    “那是什麽?”張友問道。


    沈浪開始給張友科普。


    他越說,張友的臉色越是不好看。


    直到最後,張友的臉上陰雲密布,手上靜脈高高聳起。


    周從文想起自己小時候撒尿救人的往事。


    120急診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很快平車聲響起,幾個淒厲的聲音傳來。


    周從文凝神看,平車上側臥著一個年輕人,隻是他……看到患者的情況,連周從文都一下子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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