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浪覺得患者肯定有問題,但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要是找周從文來看看呢?


    按說這是最好的選擇,可沉浪知道輕重緩急。患者如果真的有事也就算了,造影沒事,自己隻因為一個猜測就找周從文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這個隻是備選項,沉浪也清楚無論是自己還是醫大二院的胸痛中心,都不可能一輩子光靠周從文一個人。


    而且沉浪清楚的記得自己當做八卦一樣看過的這篇個桉報道。


    他看的論文、文獻比較少,畢竟英語水平就那麽回事,要不是周從文堅持,沉浪才不會去看晦澀的英文期刊。


    這是少數沉浪看過的文章之一。


    文章裏描述了一個心梗患者造影的時候沒事,但心電圖總是確定有問題。在造影好多次後才發現狹窄所在的地兒,然後順利治療。


    看這篇報道的時候沉浪是真心當做八卦來看,加上個桉報道本身也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當八卦看還能怎麽辦。


    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胸痛中心遇到了這麽棘手的患者。


    沉浪盯著患者的心電圖看著,一邊和患者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患者本身有點害怕,她是知識分子,很清楚一件事——當醫生不聞不問的時候,自己肯定會生氣;可當醫生麵無表情或是很忐忑的坐在自己身邊,用討好的語氣說話,那就不是生氣的事兒了,而是肯定要出大事!


    三個小時後,患者經過短暫的好轉後情況急轉直下。


    心電圖ST段再次被壓低,心前區疼痛明顯。


    沉浪第一時間找來滕菲和張友一起看患者。


    看著心電圖的波形,以及沉浪的的堅持,張友有些厭煩,但他一句廢話都沒有。


    遇到難纏的患者,不躲一邊去還要迎難而上,張友覺得沉浪這孩子腦殼有包。


    滕菲也有點麻爪,終於在沉浪的堅持下同意和患者家屬溝通,再做一次造影。


    又過了二十五分鍾,患者被送入循環介入室。


    造影很快,對於沉浪來講真就是一個檢查。雖然沒有周從文那麽熟練,但超越滕菲是穩穩的。


    可是結果依舊是那樣,50%的堵塞!


    從理論上來講,這種程度的堵塞根本不會導致心電圖出現巨大的改變,也不會導致心前區疼痛如此劇烈。


    看著造影,滕菲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沉醫生,差不多了吧。”


    沉浪沉默了很久。


    “沉醫生?造影顯示的結果證明患者不是心梗導致的心前區疼痛。”滕菲又一次強調了這一點,“下吧。”


    因為在手術台上,患者是局麻狀態,所以滕菲說話比較克製。


    但沉浪一動不動,似乎沒聽到滕菲這名上級醫生的話。


    滕菲有些生氣,沉浪真特麽是變成瘋狗了!胡鬧!!


    但這條瘋狗身後站著周從文,滕菲也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把沉浪怎麽樣。


    藤主任甚至連特麽的一句重話都不……能……說出口。


    “沉醫生!”滕菲加重語氣,很清晰的表達出自己的不高興,甚至表達出自己的憤怒。


    “滕主任,我想找從文來看看。”沉浪輕聲說道。


    滕菲沒說話,憤憤的轉身下台。


    鉛衣被滕菲撕開,一把扔到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手術室裏的護士和站在操作間裏的醫生們都嚇了一跳,有些尷尬。


    滕主任是被沉浪這條瘋狗給惹生氣了,你說沉浪也是,上級醫生說什麽就是什麽,何必要惹滕主任生氣呢。


    而且事實證明患者的冠脈沒有什麽大事。


    如果非要揪著50%的狹窄說事兒的話,那可真就是沒事找事了。甚至張友都想到這是周從文暗中指使的,為的是測試滕菲的服從性。


    高強度的打壓,打一次、拉一次,周而複始,會讓人陷入一個詭異的思維陷阱裏。


    這種招數張友經常用,他在拉攏周從文的時候都已經盤算好以後該怎麽打,怎麽拉。


    隻是,周從文沒給張友這個機會而已。


    “麻煩給從文打個電話。”沉浪皺著眉,眼睛死死的盯著屏幕上的造影結果。


    影像上看,患者的心前區疼痛和心電圖的改變應該與冠脈沒關係。


    但沉浪就是奇怪,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不對,絕對不對!


    那篇晦澀的文章出現在沉浪的眼前,他此時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心流狀態。


    隻是在場的醫生、護士聽到沉浪的話後沒人動,大家都看著滕菲。


    誰大誰小,誰說了算,這些人心裏還是有數的。


    沉浪進入心流狀態中,按照眼前影像和文章裏的影像相互對比,也沒注意根本沒人打電話。


    尷尬的讓人想用腳指頭摳地的幾秒鍾一點一滴的流逝,張友口罩後麵的大板牙呲出來。


    能讓滕菲吃癟,自己還沒什麽事兒,這是張友喜聞樂見的。


    “沉浪,你說你也是,非要找上級醫生看一眼。”張友一邊“埋怨”著沉浪,一邊不讓患者有什麽異議,一邊還喂滕菲吃了一把蒼蠅。


    他拿著手機撥打周從文的電話,進入術間,把電話放到沉浪耳邊。


    “從文,我這麵有點問題,你來看一眼?”


    “情況有些複雜,你來了再說。”


    “好,我在手術室,先不下。”


    簡單交流後,張友掛斷電話,滕菲被氣的無菌帽都高了一截。


    ……


    ……


    不到5分鍾,周從文邁著大步走進來。


    他見是局麻,和沉浪打了一個招呼,把氣密鉛門關上,在操作間找患者的造影圖像。


    張友就像是下級醫生一樣給周從文匯報患者的病史。


    他很中正客觀,沒偏向沉浪,更不會偏向滕菲。


    滕菲氣鼓鼓的坐在一邊,冷冷的看著周從文。


    大約十分鍾後,周從文微微一笑,按下對講器。


    “沉浪,手術結束,下來吧。”


    周從文一句話,比滕菲薅著沉浪脖領子說一百句都好用。沉浪不再堅持,開始結束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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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教授,沉醫生被你慣得不像樣。”滕菲見周從文同意自己的觀點,頓時底氣十足,開始告狀。


    “哦,沉浪是對的。”周從文道。


    “……”


    “……”


    操作間裏所有人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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