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凱接下來了一個艱巨無比的工作。


    他愁眉苦臉的點頭,周從文的任務他是無法拒絕的。


    可是這個任務的難度太大,自己還根本不懂為什麽。別說是自己,肖凱認為周從文也不懂。


    周從文周教授……肖凱雖然早都跪了,但這次心裏卻有點不同意見。


    可以慣著沉浪,但不能拿患者的病情開玩笑不是。周教授這事兒做的,有待商榷。


    “你們忙著,肖院長手機24小時開機,辛苦。”周從文笑道,“我去看看沉浪和患者。”


    說完,周從文轉身離去。


    滕菲欲言又止,她最後深深的歎了口氣,搖頭離開。


    張友卻呲著大板牙滿臉笑容,能看見滕菲吃癟,這是張友最開心的事兒。


    隻有拿到世界第一,才能在喜悅程度上碾壓過去。


    他拉著肖凱,壓低聲音說道,“肖院長,小周教授是要動手了麽?”


    “動手?動什麽手?”肖凱一怔。


    “你看你,都是自己人,何必呢。”張友一臉笑容,大板牙上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宛如一枚24克拉的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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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著肖凱離開手術室,神秘兮兮的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肖凱隱約明白張友的意思,但他無法理解張友的腦回路。


    來到辦公室,張友拿出中華遞給肖凱一根,他對肖凱的做派是很平等的,絕對不會讓肖凱有一絲的不舒服。


    對什麽人下什麽菜碟,這一點張友做的很完美。


    點煙後張友問道,“肖院長,今天的事兒你就別瞞著我了,是不是小周教授要給滕菲那個老娘們一點教訓?”


    “……”肖凱證實了心裏的猜測,無奈的看著張友。


    “我猜到了!”張友略有得意的說道,“很明顯患者的造影連續兩次都沒什麽大事兒,但小周教授還是堅持要做造影,這是什麽?這就是打臉!”


    “滕菲說不行,沉浪那條瘋狗非說有問題……”張友自覺失言,頓了一下,見肖凱沒什麽表示,便繼續說道,“沉浪這麽做肯定是小周教授安排的,找個機會給滕菲難堪。”


    “然後小周教授出麵,否定滕菲的醫囑,告訴胸痛中心裏隻有小周教授說了算!”


    “而且最近黃老還在,誰還怕壓不住滕菲一個老娘們。”


    張友越說越時得意,他的口水四濺,差點噴到肖凱的臉上。


    肖凱無可奈何的看著張友,這些陰謀論從張友的嘴裏說出來,就和真的一模一樣,肖凱要不是了解周從文的話,怕是已經信了。


    “你說呢,肖院長。”張友滿滿期待的看著肖凱問道。


    “張主任,事情沒這麽複雜。”肖凱歎了口氣,“說實話,患者的診斷我是不知道,但我信周教授。周教授不是那種願意把精力放在這些事兒上的人,他還是以治病救人為主。”


    張友的臉上露出戲謔笑容。


    冠冕堂皇的話麽,誰不會說。


    “肖院長,我可聽人說了。”張友道,“你以為黃老能成為胸外科的老祖宗,光憑著手術就行?開什麽玩笑。”


    “西南的那家醫院,水平高的被攆走,水平低、背後人脈通天的當了大院長。當然,人家的水平是的確高,這一點咱不能說什麽。但我要說的是,手術是手術,人際關係、各種手段是手段。”


    “唉。”肖凱覺得自己跟張友說不明白。


    真應了那句話——自己是什麽人,這個世界就是什麽樣。


    “據說在波爾多中心醫院,黃老把醫大一院請來的那位法國專家打壓到了泥土裏,甚至還讓他丟了工作。”張友得意的說道,“看看黃老,我就不信小周教授這麽一個關門弟子沒得到幾分真傳。”


    “前段時間……”


    張友順口說到,隨即戛然而止。


    他想說前段時間自己的那件事,但……張友畢竟是要臉的,自己哼哧哼哧的被攝像頭錄下來,還被傳到網上。


    媽的,該死的互聯網。


    不過那件事展現出周從文周教授的霹靂手段。


    不光是自己,連老辣的韓處長都沒反應過來,周從文就把事情壓了下去,甚至動用了帝都的關係。


    事後每次張友想起這件事,後背都是冷汗。


    好在事情沒發酵,真要是事情拖上一天兩天,自己這張老臉還要不要!


    從這件事情上能看出來,周從文絕對不是一個書呆子。


    他平時展現出來的一切似乎一心撲在臨床工作上。可是一旦遇到事兒,還是連韓處長都棘手的大事,他卻有能力在第一時間解決。


    今兒要是周從文對滕菲沒什麽意思,那才叫了鬼。


    凡事反常必有妖,張友信奉這一點。


    擺明了患者不應該做造影,周從文卻非要做。


    想到這裏,張友呲著大板牙笑道,“肖院長,咱都是幹了多少年的老臨床,患者眼睛裏咱都是專家,雖然沒辦法和小周教授比。”


    “你說心裏話,這個患者需要反複不斷的做造影麽?”


    “張主任。”肖凱吐了一口煙,“我雖然認為不用,但我知道是我的水平不夠。周教授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是醫學上的道理。雖然不理解,但我一定執行周教授的醫囑。”


    張友愣了一下,隨即眉飛色舞的看著肖凱豎起拇指,“肖院長,佩服,佩服。”


    “……”肖凱知道張友陷在自己的想法裏難以自拔。不管自己說什麽,張友都不會信。


    而且自己說什麽,自己都特麽不信,就別說是張友了。


    “對,您說得對。”張友用了尊稱,“小周教授怎麽可能這麽做的,一心為了患者,一心治病救人。是滕菲那個老娘們什麽都不懂,就特麽知道搗亂。”


    “!!!”肖凱默默的抽著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特麽的,遇到疑難雜症,滕菲還非要扯什麽更年期綜合症,開玩笑!”張友頓時把矛頭指向滕菲,滔滔不絕的牢騷道。


    “你說是吧,肖院長。”


    張友呲著大板牙問道。


    肖凱很是撓頭,自己說的冠冕堂皇,什麽雖然不理解但一定要執行。


    說的簡單,自己怎麽執行?


    隻一瞬間,肖凱覺得自己心力交瘁,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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