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文淵跟在周從文的身後感激涕零的小聲叫了一聲,但也隻有這一聲,隨即聲音哽咽,說不出話。


    “文教授,這事兒你做的也不對。”周從文道。


    文淵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淚水。


    但周從文沒說什麽,而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千言萬語,都在一聲歎息之中。


    出了機關樓,周從文一眼就看見劉偉。


    “老劉,怎麽在這兒?”周從文揮手問道。


    劉偉看見周從文和文淵一起出來,下意識向後看了一眼,見沒有別人,似乎了解了什麽,他興奮的說道,“從文,你回來把事情搞定了?”


    “麻醉的事兒。”周從文道,“剩下的是韓處長解決。”


    “麻醉?!”劉偉一怔。


    “一氧化二氮的麻醉導致患者窒息、猝死。”周從文道。


    劉偉雖然是麻醉醫生,但也隻聽說過一氧化二氮,沒有實操。他疑惑看著周從文,等待下文。


    但周從文沒有解釋,很明顯他的情緒並不怎麽高,沒像往常一樣開啟講課模式。


    “從文,你有心事?”劉偉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沒別的。”周從文歎了口氣,簡單給劉偉講述了一遍婦科犯的那種蠢的掛了相的錯誤。


    “他們膽子可真大,麻醉也敢隨便弄。我估計她們是不是以為麻醉用了藥把患者往那一扔就行?真是蠢啊。”劉偉感慨道。


    “對麻醉的理解有誤差。”周從文道,“對婦科來講,用一氧化二氮麻醉本身是一種新技術,不好好研究,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彌補缺點,就這麽大咧咧拿出來用,毛病!”


    說到這兒,劉偉忽然問道,“從文,你那麵怎麽樣?”


    “還行。”周從文想到新的胸腔鏡+介入手術的雜交手術方式做換瓣手術,心情好了一些,“和老板做了幾台手術,基本規律已經摸清楚了。”


    “我聽肖院長說最近好像有人找他。”劉偉道。


    周從文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劉偉的話。


    新的介入手術到底有多少利潤,周從文心知肚明,但無論是老板還是自己要做的事情是“逆天”的。


    所謂的逆天並不是技術難度比天高,而是要戰鬥的敵人不光是疾病,還有那些跨國的公司。


    這就是三觀不一致所導致的結果。


    黃老與周從文自己追求的是性價比,畢竟太昂貴的東西根本沒辦法鋪開用。


    而便宜的、主要用醫生的技術彌補的技術醫療耗材公司還沒辦法掙太多的錢。


    周從文可不會認為自己過河拆橋,畢竟他聯係的是柳小別,柳小別那麵有自己的股份。


    即便說是拆橋,拆的也是自家的橋,無所謂的。


    “周教授,謝謝。”文淵見周從文不說話,以為他還在生氣、鬱悶,便走到周從文的身邊小聲誠懇的道謝。


    “沒事。”周從文揮了揮手,“ERCP的確是一項新技術,正因為是這樣,由肝膽的醫生來做,自己給自己保駕護航才最穩妥。”


    文淵連連點頭。


    “不過話是這麽說,胸外科的醫生都不願意做介入手術。”周從文特別無奈的搖頭。


    這種事兒連自家老板都解決不了,至於自己麽,周從文肯定不會自討沒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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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昨天還真的覺得新技術沒辦法控製、掌握。”文淵說道,“周教授不瞞您說,我回憶來回憶去,就是想不出來為什麽。婦科應該不會出錯,我了解的還少,所以……”


    文淵說著,深深的歎了口氣,相當無奈。


    這也就是有周從文在一邊保駕護航,要不然誰能想到竟然是婦科用一氧化二氮麻醉出了問題。


    而且要是周從文晚回來一兩天,這事兒蓋棺定論,怕是自己要背一輩子的內疚。


    “別想這些,繼續幹唄。不出事兒是因為手術做的少,做多了誰都出事。不是鼓勵出事,做任何手術前都要盡量多的了解並發症,以及該怎麽救治。”周從文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從文,你說黃老他老人家也出過事兒?”劉偉好奇的問道。


    周從文側頭看一眼劉偉,嘴角的笑容很深。


    劉偉覺得自己問錯了話,幹巴巴的笑了兩聲。


    “其實吧,好多事兒都很荒謬。”周從文道,“前段時間老板不是說要我找一下寄生蟲的標本麽。”


    沉浪不在,肖凱也不在,劉偉和文淵都不是捧跟的角色,周從文隨後度過了略有尷尬的1秒。


    “隨著生活越來越好,而且衛生條件也很快好起來,寄生蟲病越來越難遇到,以至於成了疑難雜症。”周從文道,“有一天,別人找老板會診。”


    “寄生蟲病?”劉偉也覺得尷尬,他學著肖凱一樣問道。


    “一個小姑娘肺部有陰影,看著像是肺結核。但檢查表明不是,當地的醫生猶豫了很久,和患者家屬溝通,最後還是按照結核病進行的治療。”


    劉偉和文淵都清楚這事兒。


    臨床上似是而非的東西太多了,很多都要靠臨床醫生豐富的經驗來解決問題。


    所以江海市的老主任們向來以會看病為傲。


    “本來就不是肺結核,按照結核治療也根本沒什麽用。”周從文道,“拖了一年,孩子要高考了,家裏急得不行,就來912看一眼。”


    “老板拿著片子,真就是看了一眼就告訴患者家屬是肺吸蟲。不過檢查比較麻煩,一連做了6次,最後才確定。這也就是老板,堅定認為自己的診斷是對的,把檢查做到底,直到找到證據。”


    “但凡是少一次,你說算不算診斷失誤,算不算出事?話分怎麽說,在有心人的嘴裏,就變成了老板固執,不敢承認自己失誤,也是換一種方式的出事兒。”


    “嘖嘖。”劉偉嘖了兩聲。


    當地的醫生未必沒有懷疑是肺吸蟲病,但沒有九成九的把握,一兩次檢查後就放棄了這個方向。


    但黃老不一樣。


    “以後寄生蟲病都變成了新技術嘍。”周從文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老板當時就這麽說的。他說,在幾十年前,這片子大家都看過,一眼就知道是肺吸蟲。可生活條件好了,就不知道了。”


    “我就沒見過。”劉偉笑了笑。


    “文教授,考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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