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田深也呆若木雞。


    老辣如他,也萬萬沒想到在這種場合、這種情況下黃醫生竟然會給奧利達下不來台,不給奧利達這個級別的醫療器械集團絲毫顏麵。


    他到底要幹什麽!


    如果是幾個小時前,大和田深也會認為黃醫生已經老湖塗了,以至於他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情都有些淩亂、草率。


    可是那台手術、那個術式以及剛剛到來的白發老人都在無聲的告訴大和田深也——那個曾經單槍匹馬挑戰全世界的那個少年還在!


    他用盡全力打破學科之間堅不可摧的壁壘,重新定義了心胸外科手術。


    這種人怎麽會老!


    這種人根本不會老,他永遠都是那個曾經的熱血少年!


    黃醫生的每一句話都有他自己的意思。


    大和田深也沉默,麵帶恭敬的看著站在講台上的那位老者。


    此時此刻,如同彼時彼刻。


    幾十年前,當大和田深也以年輕新銳的名義參加世界級的學會的時候,他看見當時的黃醫生就是這樣站在台上,用沉穩的聲音開始著屬於他的戰鬥。


    幾十年後,大和田深也又一次看見了這一幕。


    這是一場屬於黃醫生的戰鬥,而此時他不再單槍匹馬,他身邊站著一個更年輕、更堅定的戰友——周從文。


    一瞬間大和田深也有些恍忽,時空交錯,他分不清現在是何時。


    但是大和田深也深深知道黃醫生開啟了另外一種模式——戰鬥模式。


    就像是幾十年前,他獨自一人麵對學界的時候一樣,無所畏懼,哪怕失敗就要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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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醫生依舊橫刀立馬,殺氣凜然。


    今天,幾十年過去了,他站在講台上,垂垂老矣。


    然而有些事情是可以跨越時空的,就像是大和田深也感受到的那股子凜冽的殺氣。


    隻是大和田深也不懂,黃醫生這次要和誰戰鬥。


    奧利達麽?似乎沒這個必要。


    柳無言聽自家老板這麽說,眉頭緊緊的蹙起,像是兩條黑龍。


    他很清楚自家老板的脾氣秉性,尤其是在世界心胸外科手術大賽大獲全勝後,老板說出這番話,必然是早有預謀。


    這是一場大戰,比之前自己認為要和大和田深也之流的醫生們的戰鬥還要龐大。


    隻一瞬間,沉穩的柳無言雙手手心裏都是汗水。


    申天賜也怔住。


    一向玩世不恭的他滿臉畏懼,眼神有些淩亂。


    當他猜到了老板的想法時,申天賜第一個念頭是逃走。


    老板瘋了,一定是瘋了!


    他竟然要直接麵對耗材廠商以及它們背後的龐大資本,並且開啟戰鬥模式,展開挑戰!


    隻有周從文麵帶微笑,站在黃老的側方,堅定而從容。


    他把拉杆箱放平,緩緩打開。


    裏麵裝的不是器械、也不是各種耗材,而是一遝子一遝子的文件。


    周從文雖然在笑,可是他的動作很凝重,彷佛打開了密碼箱,從裏麵取出可以毀滅世界的武器。


    “要是新術式能給在座各位以啟發,醫療技術可以通過代際跳躍式發展,那是一種多麽美好的畫麵。”


    黃老沒有繼續提奧利達和FDA,而是開啟了演講模式。


    勞倫斯表情陰晴不定,他看著黃老,分外茫然。


    “這些年,醫生和廠家合作,創造過全新的醫學尖端領域,探索過新視野,粉碎過各種障礙。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釋放創新力,改善生命,拯救生命。”


    “這些都是值得肯定的,合作意味著這些年有數以千萬計的患者得到了更好的醫治,這是在幾十年前無法想象的。”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這是一個智慧的年代,這是一個愚蠢的年代。”


    “這是一個信任的時期,這是一個懷疑的時期。”


    “這是一個光明的季節,這是一個黑暗的季節。”


    “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


    “人們麵前應有盡有,人們麵前一無所有;人們正踏上天堂之路,人們正走向地獄之門。”


    黃老信口說出狄更斯在《雙城記》的言語,緩慢而優雅,宛如朗誦。


    “我們經曆的這個時代,是技術爆炸的時代,同時也是一個極度胡亂的時代。”


    說著,黃老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


    “很多年前,我那時候還是一個懵懂的少年。”黃老悠悠說道,“我在想,很多心髒驟停的患者無法及時就醫,夢中心髒驟停,甚至連他最親密的家人都不能發現。”


    “這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


    那名中年人露出了微笑,他知道黃醫生說的是心髒起搏器!


    而自家公司的心髒起搏器銷量在全球占據第一!


    “1932年Hyman設計製作了一台由發條驅動的電脈衝發生器,該裝置淨重達7.2公斤,脈衝頻率可調節為30、60、120次/分。


    Hyman將之稱為人工心髒起搏器“artificial cardiac pacemaker”台發條式脈衝發生器成為人類第一台人工心髒起搏器。”


    “第一代起搏器是那麽的笨重,但它是希望。果然很快之後,第二代起搏器就出現在視野裏。”


    “1952年1月,美國哈佛大學醫學院Paul M. Zoll醫生首次在人體胸壁的表麵施行脈寬2ms,強度為75~150V的電脈衝刺激心髒,成功地為1例心髒停搏患者進行心髒複蘇,挽救了這位瀕死病人的生命。”


    “那之後,植入型起搏器挽救了無數人的生命,所以我說這是一個好的時代。”


    “以我們最熟悉的心髒支架為例,從最開始的簡單造影到溶栓治療,再到支架,現在新一代的藥物洗脫支架已經進入臨床。”


    “這些,都是讓人歡欣鼓舞的桉例。”


    說到這裏,黃老微微一頓。


    這裏是轉折。


    不光是熟悉黃老的柳無言、申天賜,以及大和田深也。


    連其他陌生的醫生都感受到黃老身上傳來的那股子凜冽,如同西伯利亞寒風一般凜冽的氣息。


    “但是,FDA的審批在遊說軍團的攻擊下破綻百出,所以我說這是一個最壞的年代!”


    他……在……攻擊FDA!直接攻擊遊說軍團!


    眾人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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