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時代之初,愚昧的眾生不通修行之道,唯靠先天體質生存於世。


    那是妖族稱霸的歲月,天生孱弱的人族,隻是一種被圈養起來的血食而已,雖有靈智,卻無尊嚴。


    隨著諸多真一古器的現世,眾生在其上洞徹了修行之道,人族開始崛起……


    人族修行文明不斷的發展,一代代強者的砥礪前行,“真靈”這生靈最核心根本的東西,開始浮現在眾生的視線之下,接著便是針對其深入的研究探索。


    不詳降臨了。


    母河被眾生所了解,祂至高無上,統禦一切時空、命運、因果、輪回,真靈皆歸於祂。


    有逆天強者,深入母河,在輪回盡頭的一座殘破石碑之上,窺視到了一些隻言片語。


    這些信息在極少數人之間流傳,由此之後,人族因為不同的觀點,分為了不同的兩個派係。


    有強者認為,整個世界就是一個龐大無比的牢籠,母河則是監管者,為防止一切生靈離開此界,控製了時空長河,杜絕出現收束時間線突破十境以上的強者。


    以真靈控製監察一切,不甘於此的強者聯合了起來,要打破這牢獄的壁障,他們被稱之為——破壁者。


    另一派係則認為,世界之外有無法想象的大恐怖——暴露任何蹤跡,整個世界都會瞬間湮滅。


    母河封鎖一切,隻是為了保護此界,眾生不應該反抗母河,應該配合祂,隱藏好此界的蹤跡,他們被稱之為——隱匿者。


    破壁與隱匿,從上古時代就存在於人、妖兩族之中,拋去族群與仇恨,異族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都是屬於破壁一方。


    因為異族,完全沒有隱匿的想法,他們隻想著集齊五色神石,打開牢獄壁障。


    人族高層已經達成一致,無論是破壁還是隱匿,都不應該讓妖族異族參與進來,要掌握絕對的主動。


    五色神石要全部掌握在人族手中,就是集齊了神石,也得先鏟除異族妖族之後,人族內部再來決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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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對於破壁一方來說,最大的難關還是在於母河這個攔路虎,什麽異族妖族,還是無色神石,隻要時間足夠,這些都很好解決。


    以真靈控製眾生的母河,才是最大的難題,被真靈扼製一切的生靈,無論強弱,根本沒辦法反抗母河,因此,拋棄真靈的破壁者便成了關鍵。


    諸多時代,無盡歲月,無數強者前赴後繼,在母河降臨不詳的死亡邊緣,瘋狂試探,一次次窺視著真靈的奧秘,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嚴格上來說,隻有妮妮,才是第一個成功的破壁者。


    流浪帝與白東臨,都不過是取巧而已,是這嚴密運轉的世界裏,出現的些許漏洞。


    白東臨消化掉所有信息,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深邃漆黑,此界各方勢力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令他暗自側目。


    拋棄一切細枝末節不論,其實整個世界,通通都可歸納為兩方派係。


    破壁與隱匿。


    一方想要打破這個牢獄世界,去看看外麵更廣闊的天地,去踏足更高的境界,去享受無窮無盡的永恒壽命,這是生靈對自由與生的本能渴望。


    一方則是力求安穩,不想踏足未知的恐怖,雖然巔峰也不能永恒與世,但是比起個人的得失,族群的延續更加重要。


    一個激進,一個謹慎,誰對誰錯,就是白東臨也不好分辨,因為所知道的消息還是很有限,比如最關鍵的,這方殘破的諸天萬界之外究竟是什麽情況?又蘊含什麽大恐怖?


    是什麽讓母河如此恐懼,竟然在輪回盡頭立下碑文,警示眾生。


    “世界果然很大很大,這方天地隻是一隅之地罷了!”


    白東臨按下思緒,他才不管什麽破壁者隱匿者,他隻是從中獲取了最在意的信息,這個世界並不是一切,他蘊養無限靈竅的資源有著落了……


    沒錯,他堅定不移的站在破壁一方,這方牢籠他破定了!


    耶穌也攔不住!


    哢嚓哢嚓——


    被白東臨托舉在手中的斑斕大光球,微微震顫,開始崩裂開細密的裂紋,一道道光線從裂縫迸射出來,奇異的香氣四溢蔓延。


    “終於成功了嗎?”


    兩人神色一動,都將目光落在了光球之上,臉色浮現期待之色。


    轟!


    光球猛然爆炸,化作無數色彩斑斕的光屑飄散,一道蜷縮的曼妙身影緩緩伸展開了,無盡光輝縈繞,神聖不可直視,浩瀚無垠的強大氣息,是十境的最巔峰。


    “哇哇哇!”


    一道啼哭突然響起,白東臨這才發現,被光輝籠罩著的女子懷中,還抱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額,妮妮還真的生了一個小孩!?”


    白東臨愕然,卻不知是否是妮妮的蛻變出現了意外,怎麽會多出一個小孩子來。


    “這是我的人之一麵,她叫薑妮妮。”


    光輝緩緩收斂,露出的容顏令白東臨眉頭一顫,無法用言語形容,這是凝結世間一切美好的造物,如神如仙,不容褻瀆。


    “多謝兩位道友為我護道。”


    “咳咳,不用不用,這是應該的!”


    本來灑脫至極的流浪帝,此時卻顯得有些扭捏,白東臨眼珠子一轉,這兩個家夥之間肯定有不為人知的關係。


    “道友,這小孩就是之前的妮妮嗎?我們又該如何稱呼你?嵐霞界主?炎獄女王?還是眾星之神?”


    白東臨微微供手,這個女人太過逆天,每一世都闖出了不小的名頭,如今蛻變成破壁者後更是不凡,這神、人兩麵之法,讓他不由想起了一個姓趙的強人。


    “名字?”


    女子璀璨的目光微微恍惚,九十九道光環在瞳孔深處浮現,無窮無盡的畫麵不斷閃爍,最終定格在一道模糊的背影之上,眉眼一顫,眼中光芒盡散。


    “在我的第一世,我的師尊給我起名為犧裏鳳,你們便叫這個名字吧,其餘種種皆煙消雲散,就讓它們埋葬在歲月之中。”


    犧裏鳳?鳳裏犧!?


    白東臨聞言神情一愣,聽見這個名字的瞬間,他第一反應便是想起了傳說中的女媧,女媧的名字就是叫做鳳裏犧。


    鳳裏犧補天,犧裏鳳破天(破壁)。


    嗬嗬,這犧裏鳳的師尊倒是一個人才,起名天賦與他不相上下!


    犧裏鳳目光低垂,雙手輕輕晃了晃懷中陷入沉睡的女嬰,繼續說道:


    “妮妮是我九十九世的承載者,她匯聚了我所有的人性一麵,她原本的記憶會逐漸蘇醒,這也是薑無道對我提出的條件,將他的孫女完好無損的還給他。”


    垂釣者叫薑無道嗎?看不出這個和藹的老人,還有個如此霸道的名字。


    白東臨微微點頭,看來薑老頭還是非常在意妮妮的,這三者之間的關係,還真是複雜。


    “此間事了,流浪,我們也該開始後續的計劃了,前往歸墟之地……”


    “好!”


    流浪帝鄭重點頭,隨即看向白東臨,試探問道:“白兄,同為破壁者,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白東臨思索了一瞬,便搖頭拒絕道:“抱歉,我還要許多事要處理,暫時脫不開身,不過,若是你們需要幫助,可以隨時聯係我。”


    說完便翻手取出一塊戰碑分裂體,遞給了流浪帝。他看上了無盡深淵的某樣東西,還打算去謀取,而且流浪帝兩人的計劃之中原本就沒有他,並不缺他這一個破壁者。


    “那好吧,不過你得小心母河。”


    流浪帝心中一些遺憾,但也不會強人所難,能遇見一個破壁者已經是萬幸了,有母河這個共同的大敵存在,他們早晚會走到一起的。


    “嗬嗬,放心吧,我的命可是很硬的。”


    犧裏鳳猶豫了一瞬,便抬步上去,將懷中女嬰遞給白東臨,輕聲說道:


    “白道友,歸墟之地太過凶險,帶著妮妮在身邊多有不便,我知你與薑熟識,便勞煩你將妮妮交給薑了。”


    白東臨隻覺幽香撲麵,一個小忙而已,便沒有拒絕,伸手小心接過了妮妮。


    “告辭了!”


    “保重!”


    嗡——


    兩人身影一晃,一步跨入了鎮魔神殿之中,虛空震顫,神殿化作光線瞬間消失不見。


    “哇哇哇!”


    仿佛感知到了犧裏鳳的離去,妮妮瞬間驚醒,大哭了起來。


    “嘶——這可如何是好?我不會照顧小孩子啊!!”


    哢嚓!


    鎮魔神殿離去,隔絕之力消散,上一層位麵的人族老祖們踏碎裂縫,一擁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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