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耿公子要親自帶著家丁去找人,李維達連忙道:


    “那個壯士確實有幾十上百騎兵,瞧上去殺氣騰騰。


    隻不過他們不在關內,都是在口外生活。


    如今天寒地凍,我不建議你們帶上家丁出關找人。”


    看來那些首級也是在關外斬獲,此時不是明初,關外大多數是蒙古人的地盤。


    出關去找人確實比較危險。


    耿章光、耿章華對視一眼。


    耿章光道:“唉!家父不幸身陷囹圄,我們寢食難安,縱然出關找人比較危險,我們也必須試一試!”


    耿章華道:“我們家也有些弓馬嫻熟的家丁,安全還是有把握的,隻要耿兄能夠告訴我們大致方位,我相信總能找到的。”


    李維達道:“你們先別急著出關,我家跟那位壯士有約定,說不定用不著去找,那壯士過個幾日就主動來聯絡我家。”


    “哦?原來兄台有聯係方法!”


    “也不是什麽好辦法,能不能聯係上完全靠碰巧!”


    接下來李維達把黃毅的“寶塔鎮河妖”聯係法當做笑話說了一遍。


    聽得耿章光、耿章華兄弟倆哭笑不得。


    這種方法雖然兒戲,也比沒辦法強啊!


    耿章光起身抱拳,要求李維達立刻安排人去寫“寶塔鎮河妖”,多多益善。


    這事兒容易,李維達當場答應當天就派至少十個家丁去辦。


    耿章光、耿章華滿腹心事,婉言拒絕了李維達設宴並且邀請幾位大人來作陪的盛情,告辭回去了。


    不僅僅是耿家兄弟倆帶著十七個家丁來到了張家口,還有從太原回原籍山東聊城的母親,隨行的還有姨娘、妹妹、丫鬟、婆子等等二十幾人。


    一個以前得到耿如紀關照的張家口富商騰出別院借給耿家暫住。


    這個富商也姓耿,是耿如杞的族侄。


    他生意越做越大的根本原因不完全是善於經營,更大原因是耿如杞當了山西巡撫。


    也是耿富商打聽到了李家商號的那筆異常生意告知耿家,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耿章光、耿章華從李維達那兒回來後立刻把事情的經過告知母親。


    耿如紀這種高官,門生故吏何其多也,同僚、同年、座師等等資源相當龐大。


    他們中有人明確告知耿家,五千山西勤王兵馬潰散,一路劫掠逃亡造成的殺戮和破壞巨大,皇帝震怒,形勢不容樂觀。


    如果耿家不趕緊想方設法營救,耿如杞有可能會被判秋後問斬。


    如何營救?


    使銀子買通禦史、給事中上奏本美言是一種辦法。


    賄賂皇帝親近的太監幫忙說幾句好話也是一個辦法。


    最直截了當的辦法當然是山西巡撫標兵營的耿家子弟為救家主跟建奴、韃子血戰,得到斬首功!


    明朝末年,絕大多數巡撫都有巡撫標兵營,人馬幾百到一千餘不等。


    標兵營的人數和戰鬥力取決於巡撫的能力、統禦力和財力。


    一般情況下,巡撫標兵營的將領都是巡撫最信任的來擔當,巡撫的家丁隊也歸屬於標兵營發餉。


    由此可見,耿如紀的才能相比較盧象升,差了十萬八千裏。


    當然,此時的盧象升僅僅是大名府知府,比耿如杞的官兒小多了。


    耿如紀不知兵卻主動帶兵勤王,真是自尋煩惱、自己作死。


    巡撫標兵營在部隊潰散之時沒能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耿如紀的統兵才能可見一斑。


    皇帝緝捕耿如紀和山西總兵張鴻功下獄論罪其實不是太冤枉。


    朝廷因為無糧可給,那些文官耍小聰明,把五千山西勤王兵馬調來調去,幾乎把北京周圍轉了一遍。


    那是大明朝的明文規定,客兵到達目的地的第二天才應該由當地給糧。


    因此那些官員就不讓五千山西兵在京城外停留滿一日。


    將士們沒飯吃,餓著肚子還不斷調防走冤枉路,必然怨聲載道,隻是不知道此時的耿如紀和張鴻功在幹什麽?


    他們完全是有時間解決問題的,畢竟他們手裏有五千戰鬥力還算過得去的山西邊軍。


    明末,戰鬥力強大的軍隊少得可憐!


    騎兵,關寧鐵騎當屬第一,步兵,秦良玉領導的四川石柱白杆兵數一數二,恐怕隻有盧象升訓練的天雄軍能夠比得上。


    內地營兵、衛所軍的戰鬥力僅僅能欺負流民而已。


    但是邊軍截然不同,山西邊軍經常跟韃子開戰,戰鬥力僅次於關寧軍。


    五千山西邊軍潰散,將要有多少人馬落草為寇,有多少人馬成為流寇?


    本就虛弱的大明簡直是雪上加霜!


    耿如杞罪莫大焉。


    唉!史實究竟是怎麽回事不可考!


    反正末世的大明那是千奇百怪般作死,否則怎麽可能讓野蠻、愚昧,簡直是一無是處的滿清得了江山。


    耿如杞和張鴻功下獄一年多,最後在崇禎四年秋決。


    他倆冤枉嗎?


    他們是好心辦壞事,有一點點而已!


    從破壞性分析,也可以說不冤枉。


    他們確實是被京城的官員坑了,但是如果他們有能力,善於解決問題,五千人馬不至於斷糧一兩天就潰散了。


    那麽多人“馬”,辦法總比困難多。


    恐怕耿如杞或者張鴻功當時都沒有隨軍,否則下令賣馬買糧食,或者直接殺馬吃肉,肯定能熬過最危險的時刻。


    畢竟京畿之地的城池沒有全部淪陷,耿如杞是文官,他不要求放兵馬入城,僅僅求某個據城死守的知縣、知府給些糧食,承諾用馬匹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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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大一級壓死人,耿如杞是太仆寺卿、右僉都禦史這樣的高官,比知縣、知府的官兒大多了,這種事情絕無可能辦不到。


    盧象升的能力就截然不同,天雄軍斷糧三天,盧象升跟士卒同甘共苦,軍隊不但沒有潰散,還打了大勝仗得到繳獲度過糧食危機。


    然有些史料的看法讓人貽笑大方。


    居然說是閹黨餘孽故意刁難、陷害耿如杞。


    崇禎一上台就搞掉魏忠賢,清算閹黨,還擴大化,牽連了眾多官宦。


    史書記載崇禎初年“眾正盈朝”,怎麽還有閹黨能夠給耿如杞這種封疆大吏下套?


    況且耿如杞也是“眾正盈朝”中的“一正”,哪能那麽容易被誰下套?


    恐怕是五千勤王軍潰散之時,耿如杞這位大老爺根本不在軍中。


    也或許“眾正盈朝”大多數是一幫空談誤國之輩。


    他們沒本事解決問題,卻有本事玩文字遊戲,利用法律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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