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曉得沿途州府的官員必然巴結劉宇烈。


    他不去討人嫌,盡可能快的趕路,一路鞍馬勞頓,疲憊不堪。


    看完幹爹的來信後,戰鬥太監王坤頓時精神百倍。


    他把押送俘虜的任務交給刁殿寶,自己帶上小李子、刁得寶、王子登、陳光福點齊十個錦衣衛疾馳京師。


    雖然西北風呼嘯,但是熱血沸騰的王坤跑出了春風得意馬蹄疾的豪情。


    他們停留每一個驛站,都換乘驛臣親自挑選的良駒,居然跑出了僅次於六百裏加急的速度。


    小李子、刁得寶和十個錦衣衛的身體比王坤棒多了,見王坤簡直是不要命般趕路,一個個都打起精神日夜兼程。


    相對而言王子登、陳光福的體力和騎術包括戰鬥力都應該是這幫人中最強的。


    他倆也沒有一天奔馳幾百裏的經曆,顛簸得骨頭如同散了架般,心裏開始佩服王坤的那股子拚勁兒。


    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又又安定了不少。


    他倆是外人,沒有緊隨王坤左右,而是略微落後與錦衣衛。


    陳永福忍不住由衷感歎:“沒想到沒想到,監軍和錦衣衛也能受這般罪!”


    王子登道:“王公公絕對是個狠人,咱倆恐怕不僅僅能夠活命,輝煌騰達也不是沒有可能!”


    “王公公這般急著趕路,就是為了過年前能夠見到皇上。我想不通,過年前跟過年後有區別嗎?”


    “我也想不明白,皇上應該早就看到戰報了,王公公早點晚點回去有什麽關係呢?”


    “是啊這麽冷的天,萬一王公公拚出個好歹,咱倆以後靠誰啊?”


    “呸!呸!呸!閉上你的鳥嘴。王公公如此精明,哪有可能心裏沒數?


    咱倆身份尷尬,去了京師一定要謹言慎行!”


    “我覺得咱倆最好不要開口,免得被人家聽出遼東口音惹出事兒!”


    “有道理,京師裏有很多大人家在山東,被滅門的不在少數,心裏肯定恨毒了咱們。不開口、少出門,確實能夠少些是非!”


    前途叵測,倆人思緒萬千,沉默了不到一刻,“唉!”陳光福忽然一聲長歎,道:


    “眼看著離京師越來越近,心裏越發慌了。”


    王子登故作輕鬆,道:“慌什麽?我從來沒有來過京師,夢裏都想來看一看呢!”


    “你覺得孔有德、耿仲明、李應元他們會是什麽下場?”


    “那還用說嗎?”


    “真的會被剮了?”


    “十之八九!”


    “造孽啊!在戰場上被打死多好?我倆就不該勸他們放下武器投降。”


    王子登沒好氣道:“怎麽?後悔了?那除非我倆也不投降,直接戰死。問題是你舍得去死嗎?”


    見王子登語氣不善,陳光福連忙賠笑道:


    “好死不如賴活著,我這條命是因為你才保住了,我一直記在心裏呢!”


    “咱們倆真的是生死之交,以後的路長著呢!”


    “對!對!對!向前看,一切都有轉機!”


    ……


    崇禎五年年三十,滿臉皴裂的王坤又見到了崇禎皇帝。


    這一回王坤的樣子比上一次從宣府疾馳京師還要慘。


    每天騎馬疾行四五百裏,每天換馬少說有十次,就是為了能夠在新年前麵見天子。


    為此王坤竭盡全力,簡直是拚了老命!


    效果杠杠的!


    崇禎是個性情中人,見到王坤的那一刹那,居然直接感動得哽住了喉。


    “陛下,奴婢不辱使命,奴婢大勝而歸!嗚嗚嗚……”


    王坤激動也是真的,但是不至於哭出聲,這裏有很多表演的成分。


    崇禎皇帝果然受用,他連聲誇讚道:“好!好!好!海剛峰般的大伴果然不同凡響!”


    皇帝居然親自走到王坤身邊,把磕頭如搗蒜的王坤扶起身,吩咐道:“賜座!”


    眼疾手快的王承恩趕緊親自搬來一隻錦墩。


    皇帝賜座隻有閣老享受這種待遇,何時輪到一個太監了?


    明朝的太監不管多麽權傾朝野,也僅僅是皇帝的家奴而已,可不是太監能夠封王的宋朝。


    王坤當然不敢恃寵生嬌,誠惶誠恐道:“奴婢不敢,奴婢站著回話!”


    “你一路鞍馬勞頓,可以坐著說話!”


    接下來當然是王坤講,崇禎仔細聽,還不時追問細節。


    還好王坤真的是親身經曆者,還好他跟劉宇烈統一了口徑。


    主攻部隊當然是興和軍,僅僅是修改了興和軍一家包打登州,換成了在友軍配合下經過血戰奪取登州。


    王坤的口才很好,說實話,能夠得寵的太監絕大多數能說會道。


    他把真實的登州戰事娓娓道來,平鋪直敘沒有絲毫誇張。


    登州攻防戰炮火激烈的程度確實是絕無僅有,當然聽得崇禎皇帝心潮澎湃。


    王坤答應給王子登和陳光福留條命根本不算個事兒。


    皇帝不僅答應了,還賞二人錦衣衛總旗這種可以世襲的官職,這倆人歸王坤調用。


    登基已經足五年的崇禎開始厭煩跟大臣們嘴炮。


    他更加知道有些家在山東登萊的官員被叛軍禍害得不輕,這些官員都咬牙切齒等著報仇雪恨。


    如果走流程,想要留下王子登和陳光福的命,不知道要費多少口水,不知道會被多少大臣抵製。


    可以想象,劉宗周、黃道周之流定然上書大談朝綱不振,警醒皇帝親賢臣遠小人。


    誰是賢臣誰是小人?


    被蒙蔽多次的崇禎早就不聽這些屁話,他乾剛獨斷任用內臣監軍,不就湧現出如海剛峰般的王坤麽?


    如果是進士及第的大臣,他們有可能在這滴水成冰的寒冬三天疾馳一千幾百裏,僅僅是為了讓朕早點聽到登萊鏖戰的全過程。


    哦,對了,眼下就有鮮明的對比!


    監軍太監王坤年三十趕到紫禁城,山東、登萊總督劉宇烈現在何處?還需要多久才能夠麵聖?


    崇禎早就看透了,當然不會以太監的工作積極性跟科舉出身的官員相比較。


    劉宇烈隻要能夠在正月十五前回到京師就算勤勉。


    吏部、兵部、內閣能夠在正月底落實平定登萊的獎懲就不算人浮於事。


    (推薦書友們看剛剛解禁的作品《明末漢之魂》,舊作《大明帝國日不落》、《一九八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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