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們回到了地下室。這裏並不潮濕,但很陰暗。我帶著南宮葉子來到地下室,找到封存黑布娃娃的罐子。她還老老實實地待在裏麵,黑洞洞的眼睛裏滿是哀怨。南宮葉子在我之前,將黑布娃娃自罐子裏拿出來。


    “如果她生氣了,你就完蛋了。”她說完,扭身回到上麵。


    我尾隨其後。


    “這燈改換了。”我指著牆角微暗的台燈。地下室裏沒有窗口,隻有極其微弱的光線,因而這裏相對外麵而言是陰暗的,“唉,你幹嘛,快把她拿走。”


    南宮葉子,把黑布娃娃放在我旁邊。隨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黑布娃娃刹那之間,變成穿著黑色短褲的女孩。她直順的頭發垂落到肩膀,齊劉海,鵝蛋臉,眼睛大而精致。她穿著黑色,半露肩膀的黑色t恤,雙手平放在膝蓋上麵。


    我和維維都嚇了一跳。


    “喂,你們不是來尋仇的吧?”我詫異地指著南宮葉子。


    南宮葉子沒有說話。


    我伸手,在布娃娃眼前晃了晃。那雙黑洞洞的眼睛,此刻有了些許神采。隨後,我把手指挪到她的肩膀,在白皙細嫩的皮膚上戳了戳,“哇曬,這麽有彈性,做得跟真的一樣。”


    目光順勢落到她挺翹性感的香胸,我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好看麽?”


    “好看……”


    “要不要試試?”


    “啊?”我抬起臉,目光在維維和南宮葉子之間遊離,“剛剛是誰說話?”


    南宮葉子雙臂環肩,維維也沒有吭聲,單單指著我旁邊的姑娘……


    “你別嚇我……”我像是掉進熱鍋裏的螞蚱,瞬間彈開。


    “晚上我要和他一起睡。”她說。


    我現在不知該如何稱呼她,是姑娘,還是邪靈。她就是之前的黑布娃娃,現在,卻以這樣正常的樣式出現,實在是叫我接受不來。於是,我和她保持開距離。而她,卻像是甩不掉的螞蝗,如影隨形,不論我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你想幹嘛……”我很是不安。


    “我說過,她很喜歡你,看來是該易主的時候了。”南宮葉子如釋重負地說。


    於是,我很悲劇。她話的意思,實在叫我毛骨悚然。難道,我要做黑布娃娃的新主人,這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再說,我把她封在罐子裏麵那麽長時間,她肯定是心存積怨。現在我落到她的手裏,豈不是要被她折騰死?


    “我恨你。”


    “對不起,你饒了我吧。”


    “我要你……”她的表情很平靜,卻忽地綻開不尋常的,帶有陰謀的笑,“陪我玩……”


    “你都多大啦,還玩……”我仍保持和她之間的距離,指著維維和南宮葉子,“你去找姐姐們玩,哥哥現在很忙。”


    “那什麽,我還有事和維維商量,不在這裏打擾你們了。”話罷,南宮葉子拉走維維。


    “拜拜……”她衝著南宮葉子的背影,露出女孩子青澀的笑容。說實在的,她的樣子很清純可愛,而笑容就像是鋪滿陽光的向日葵地。可是,她畢竟是邪靈,而且還是隻貪玩的邪靈。


    她一直追在我身邊,無孔不入。能遁地,能穿牆,最後搞得我精疲力盡。那天夜裏,我們回到家裏。維維和南宮葉子睡一間屋子,而我竟要和她住在一起。就算是邪靈,起碼也要矜持一點吧。睡在一間屋子也就算了,可她偏偏還裸睡……


    就算是邪靈,也算是美女,而且身材嬌好。關鍵是,她裸睡居然不蓋被子。


    “你你你……”我不敢回身,更不敢回頭,“怎麽裸睡呀?”


    “是你把我的衣服脫了,還問我?”她的話勾起我無限的遐想。


    “誰……誰脫你衣服啦,明明就是你……”我話沒有說完,就被她打斷,她說……


    “主人想象中我是什麽樣子,那麽就會以那種樣子出現在你麵前。也就是說,主人可以用思想來改變我的外貌。現在,你可以想一件你印象中最漂亮的衣服,為我穿上。”她說這話,我實在覺得尷尬。


    的確,我剛剛有遐想,因為她的身材實在太完美,甚至超過了維維和花子,以助於我情不自禁地去遐想了一些不該想的畫麵。我重新閉上眼睛,去想象。那是我在去年看過的一件紅色鑲玉旗袍,價值連城。於是在腦海裏幻想,她穿上旗袍時的模樣。


    “你現在可以回頭看看我。”她說。


    我閉著眼睛,扭過身去。睜開眼睛時,果真看到那件昂貴的旗袍,就裹在她旖旎的身子上。實在是不敢想象,於是我騰地坐了起來,驚詫地打量著她。精致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具有複古風的短發,再配合這件名貴的旗袍,堪稱完美。


    “實在太美了。”我讚歎。


    “謝謝。”她含羞,也騰地坐了起來,“我們玩捉迷藏吧……”


    “你不困麽?”


    “鬼是不用睡覺的。”


    “可是我要睡覺。”


    “玩麽,玩麽,就玩一下下。”她就像是淘氣的小女生,搖晃著我的胳膊。


    “好吧。”我的回答幹淨利索,卻沒想到這簡單的兩個字,活活地折騰了我一個晚上。直到第二日黎明的時候,她重新變回了黑布娃娃,而那時,我卻變成了熊貓。回到臥室裏,倒在床上睡覺。還未等睡熟,維維就闖了進來,將我自被窩裏拖出。


    “你們還讓不讓人活啦?”我埋怨。


    “徐賢來找你了。”維維說。


    我勉強睜開眼睛,拖著軟弱無力的雙腿,如同孱弱的病人,以極慢的速度走到客廳。徐賢坐在沙發上麵,我選擇坐在他對麵的凳子上。他開門見山,直入主題,說,最近這起與殉葬品有關的刑事案件,小梅需要我盡快協助調查。


    “協助屁呀,我要睡覺……”


    “我們發現了疑似花子的背影,這張相片是在福德街附近拍到的。”


    聞言,我精神起來。拾起相片,那姑娘的背影的確很像花子。她穿著白色的長裙,牛仔服,一雙紅色的布鞋,一頂鴨舌帽子。自身材和發型來看,的確很像是花子。但那雙紅色的布鞋,露出破綻。於是我斬釘截鐵地告訴徐賢,她根本不是花子。


    “你知道她不是花子,故意騙我,想讓我快點幫你們查案。”


    “你怎麽看出來的?”他似乎真把我當成白癡了。


    我指著相片,確切地說是她腳上的紅布鞋。現在的花子是驚弓之鳥,相信她對紅色極其敏感,別說是紅色的布鞋,就是紅色衣服,都未必敢穿在身上。而且相片裏的女子,不隻是穿有紅色布鞋,她的耳釘和帽子上的圖案,都是紅色的。


    聽我講完,徐賢已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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