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耍了陰謀,詭計得逞。可是我很奇怪,他如何知道我們的行動。難道是暗地裏尾隨,或者真的是邪靈?如果把疑點關聯起來,我想,在我們來到小鎮的時候,就已經被凶手盯上。而且,凶手想置我們於死地,於是在旅店裏栽贓陷害。


    換位思考,如果我是凶手,不單單隻是掌握殘害目標的資料,也要掌握對自己不利的情報。於是我想再凶手的手裏,肯定有關於我蘇十三的各樣信息。甚至可以說,他對我了如指掌。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麽情況會變得更加糟糕。


    “警局裏麵有內奸?”有點解釋不通,但卻又合情合理。隻有這樣才能說明,凶手為何會在第一時間知道我們的行動。可是想想,卻覺得非常可笑。警察和凶手串通起來,有點譏諷的味道,“或許,我隻是想多了……”


    第二日。


    警方在那名女子答應的前提下,將她放走,並進行二十四小時嚴密監控。凡是和她有接觸的人,都有可能是牽連七起凶殺案件的殺人狂。那幾日連空氣中都彌漫起血腥的味道,在晝夜更替的時間隧道裏,我們度過了最難熬的幾日。


    沒有任何人與那女子接觸。


    她自回到家裏,就再也沒有出過門,時間共有三日。


    她的家,是在相對落後的土樓裏,三層。裏麵很多住戶都已經搬走,遠遠看去,孤零零的,就像是一座鬼宅。樓裏麵是昏黃的燈光,忽明忽暗。樓道間總是傳來古怪的聲音,咳嗽,或者是打擊聲。我與一名身著便衣的警察,帶著鴨舌帽子,走進這裏。


    她三日都沒有出門,難免會讓我們擔心。


    走到三層,拍響她家裏的房門。半晌,都未見她來開門,於是我們心裏迎上一股莫名的恐慌。這棟落後的土樓封閉很嚴密,窗口都有鐵欄杆,她或進或出都要通過房門,也就是說她還在裏麵,可為何不給我們打開房門?


    難道……


    我和那名警察相視一眼,隨即撞擊房門。當撞開的一刹那,堵在門口的櫃子砰地一聲倒在地上。顯然是之前堵在裏麵,放置有人破門而入。屋子裏麵彌漫一股濃烈的酒味,隨即,我們看到客廳裏的電視機,播放著無聊的電視節目。


    我們謹小慎微,不去觸碰任何東西,走到禁閉的臥室門前。試探性地喚了兩聲,臥室裏麵沒有傳出任何回應。手攥在門把手上,輕輕地一擰,就像是推開一道死亡之門,我不由自主地摒住呼吸。門打開的一刹那,我長長地鬆了口氣。


    臥室裏麵空無一物。


    我看向本來在我身邊,現在卻出現在洗手間門口的警察。


    他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那表情是某件悲劇的最好說明。還未等我走到洗手間門口,他用對講機進行報告。我們連續監控了三日的女子,離奇地死在家裏。當我看到洗手間裏的場景時,心裏麵一陣的翻騰,排江倒海。


    不是血腥,而是她絕望的眼睛,如同來自於陰間的黑色漩渦。


    她坐在地上,背靠在浴缸上。浴缸裏麵盛滿了水,但浴缸邊緣以及地上卻沒有任何水跡。她身上隻有單薄的內衣,光著腳,雙臂自然下垂在身體兩側。她麵色白如紙,沒有丁點血色,這一點都不誇張。而那雙本來紅潤的唇,現在就像是褪了色的紅紙。


    就連我都能看得出來,她死了很長時間。


    徐賢和其他警員奔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也是相當震驚。隨即,通知了法醫。徐賢狠狠地揮拳砸在牆壁上,我想他心裏一定很不痛快。凶手,就在我們眼皮子低下,把我們唯一的線索毀掉,而我們卻沒有丁點的察覺。


    隻能怪當地的設備不完善,無法在屋子裏安裝攝像頭,未能捕捉到凶手行凶時的畫麵。可是當時樓梯拐角,凡是凶手有可能經過的地方,都安插了警力。隻要凶手經過這裏,他們肯定會有察覺。可是,這三日時間來來往往的,都是土樓上的居民,而且除了我和那名警察,從未有人在這段期間裏靠近過三層,死者所在的房間。


    檢查屋子。


    屋子裏麵的結構很簡單,臥室和客廳各有兩扇窗,有全封閉式的護欄,沒有任何破壞的痕跡。護欄間的空隙不過手掌寬,就連孩童都鑽不進去。況且這裏是三樓,沒有任何能阻力的障礙,也沒有任何可借力攀登的物體,難道凶手會縮骨功不成?


    “真他麽荒唐,我要親手宰了他。”徐賢彪了。


    他向來都是冷靜,鎮定,性情溫和。他現在這樣的情緒,我是第一次見到。於是我明白,他是真的憤怒了。我不想去誇讚凶手,但他的確太狡猾,而且就像是惡魔一樣,悄無聲息地就能取走人的性命,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裏。


    如果他是老鼠,我們是貓,那真的極具諷刺一味。


    一群被老鼠玩弄的貓。


    法醫來了。對死者的屍體進行檢查。周圍沒有發現任何的血跡,腳印。出現在門框以及牆壁上的指紋全都是死者的。經過初步鑒定,死者死亡已有三日時間。聞言,我與徐賢相視一眼,不敢置信。難道我們這麽長時間,我們一直在守著一具屍體?


    她死了三日,也就說明,是在被我們送回來的時候,就不幸死在家裏。而那時候我還隱約記得,自己還在租來的桑塔納裏麵,與徐賢喝著啤酒聊天。沒想到在我們不以為然的時候,也是我們萬萬想不到的時候,凶手就已經行動了。


    隱約有畫麵,在腦海裏交織。


    凶徒的洞察能力極強,料到我們會利用她,於是在之前就守在死者家裏。就在門被關上,我們回到車裏的時候,她就已死在凶徒的手裏。


    肯定是這樣。


    可他是怎麽離開這裏的?


    “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行動,悄無聲息地離開……”我目視徐賢,眉頭一緊,“事情越來越詭異了。”


    “葉子不是能通靈麽,去找她幫忙。”徐賢提議。


    “那不是通靈,是預知。”我糾正。


    “我不懂啦,反正葉子肯定能幫上忙。”徐賢像是找到了希望似的。可是,我不想讓葉子隨意使用預知能力。她每使用一次,對身體就會構成一定的威脅。還記得上次,她就因而住進醫院,的確驚心動魄。


    “到底行不行,你說句話呀。”徐賢痕跡。


    “這個你還是親口問葉子吧,她肯不肯我也不敢保證。”我說。


    徐賢露出笑臉,隨即把我拖了出去。


    啟動車裏,我們離開這裏。古樓距離鎮中心有點遠,我們抵達賓館,進到房間花費了二十分鍾時間。那時,葉子和維維並不在房間裏,而她們卻把電話放在床上。因而,我和徐賢隻能坐在這裏等,足足有三十分鍾的時間,也不見她們回來。


    “我們去找找吧。”徐賢提議。


    “再等等。”我說。


    結果,我們又等了很長的時間,總算是把她們給判回來了。葉子進門,徐賢就迫不及待地講明情況。


    “你說,凶手是在你們眼皮子地下,無聲無息地溜走的?”葉子瞪大眼睛。


    “是。”徐賢連忙回道。


    “這根本就不可能。”葉子把買回來的化妝品和零食放在床上,隨即坐在對麵那把凳子上,漫不經心,“凶手肯定還在屋子裏。”


    聞言,我與徐賢再度相視一眼,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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