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被老板娘一句話說的稀裏糊塗,什麽大仙,什麽兒子,這都哪跟哪兒啊?那老板娘也是個死心眼兒,見大少不肯答應,竟然長跪不起,非要逼著他馬上表態。牛二柱一看這不拿我開涮麽,我連啥事兒都不知道,能答應你什麽?


    大少被逼的實在沒轍,隻好伸手去攙這女人,一邊攙一邊說:‘大姐,咱素不相識,你可不能這樣兒,我一個毛頭小子能有啥讓你這麽苦苦哀求的?今兒我跟您說個痛快話兒,隻要我能辦到,一定想辦法幫你的忙,不過您要是強人所難,兄弟我就沒辦法了!“


    那女人一聽牛二柱話裏有商量的餘地,臉色立刻緩和了許多,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把手裏的孩子一舉,哀求道:“兄弟,大姐也不為難你,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你隻要把我的孩子治好,金山銀山不提,就是我這條命都是你的!“


    牛二柱氣得直樂,心裏話我又不是醫生,能治你的孩子麽?再者我要你的命幹什麽?又不能換錢!話雖如此,大少不由自主也看了那孩子一眼,他這一看就嚇了一跳,這孩子可不大正常,雖然十分乖巧可愛,一臉貴相,可此時卻滿臉憋得青紫,雙目緊閉,竟然有咽氣的征兆!


    牛二柱這人心腸最軟,可看不得這個,趕緊把老板娘拉住:“大姐,你這不犯傻麽,我哪兒會看什麽病?這孩子看著可有點兒不好的意思,您趕緊著,趕緊找大夫瞧病,這要再耽誤一會兒,可就來不及了!”


    那女人聽了這話,不但不走,反而懇求的更加厲害了,嘴裏不住的央告:“大兄弟你就別推辭了,有道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姐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就當是行行好吧,要再晚一步,我這兒子可就死了!”


    牛二柱這回真樂了:“大姐,你聽誰說,我會治病?”


    那女人滿臉淚水,哽哽咽咽,一指手裏的孩子:“就是我兒子告訴我的!”


    大少一愣,他可沒聽說過這麽大點兒的孩子會說話,這女人莫不是個瘋子?牛二柱仔細打量一番,不像啊,瘋子說話哪有這麽有條理?再者她要真不正常家裏也不能讓她三更半夜往外跑哇,更別說讓她帶孩子了!


    牛二柱正在摸不著頭腦,那原本一聲不吭的孩子突然正開了眼睛,牛二柱低頭一看,當時就是一哆嗦,這孩子的眼睛可不那麽正常,雙眼血紅,隱隱露著血絲,眼角已經開始往外淌血了!


    那女人一見如此慘狀,更是驚慌不已,一邊號哭,一邊重新給牛二柱跪下,磕頭如同搗蒜,大少最看不得這個,這要是別的事兒,他早就滿口應下了,可今天這事兒太過詭異,他又不懂醫術,就是有心救援,可有從哪裏下手呢?牛二柱心亂如麻,這兩大一小,有哭的、有發傻的,鬧個不休,竟比剛才還要熱鬧!


    牛二柱正左右為難,那孩子的臉色可是越來與不好了,眼看著就有要夭折的意思,這個在緊急關頭,冷不防那孩子被逼得太緊,忽扯開嗓子,來了一句:“你還不給我出去!”


    倆大人全都傻了,這聲音嘶啞難聽,又喊得太急,震得人耳膜生疼,可不像是嬰兒的嗓音,聽著倒像是一個八十歲的老人,臨死前的掙紮喊叫!這一嗓子出來,牛二柱和老板娘更是不知所措,一來這句話太過突然,二來他倆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要讓誰出去。(.無彈窗廣告)


    那孩子喊了一聲,見倆人仍在發呆,居然一指自己的母親,厲聲喝道:“你還不快出去,難道要憋死我麽?”聲音裏竟然有了威脅的意味,那女人救兒心切,也來不解多想,匆匆向牛二柱鞠了一躬,把孩子交到他手裏,這才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出了屋兒。


    牛二柱手裏抱著這孩子,就跟捧了地雷一樣,放也不是,抱也不是,從這孩子剛才一說話,大少心裏就開始發毛,這不明擺著麽,這麽大的孩子要是說了話,那不是真正的出了鬼了麽?此刻在油燈之下,再一看這嬰兒一臉青紫,雙目流血的模樣,再膽兒大也不成啊,這要是別人早連褲子都濕了!


    牛二柱又不敢把孩子還給老板娘,這大小是條性命,真死了可就造了孽了,可總在手裏抱著又不是那麽回事兒,大少正在手足無措,忽然那孩子又說話了:“大少爺,您救小的一條命吧!”


    別看牛二柱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不過他心裏可有個大概的猜測,那就是這孩子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孩子了,多半也是被什麽東西附了身,才有這種不同尋常的舉動,不過話雖如此,到底怎樣,大少可是一點兒都不知道,這孩子體內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為何哀求自己解救,還得從這東西自己嘴裏套出來。


    想到此處,大少勉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鎮靜的道:“你到底是個什麽來曆?快給本少爺我講個明白,我看你說話老實,說不定就會放你一馬,要是有半句假話,大少我非但不管,還得把你弄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牛二柱這純粹是胡編亂造,滿嘴跑火車,拿大話拍人而已,他那有什麽本事把人家怎麽樣?人家不向他發難已經阿彌陀佛了,隻是如今情況緊急,敵我不明,隻能用空話試探而已,大少這話雖然說得毫無底氣,不過那“孩子”可不知道,聽牛二柱這麽一說,趕緊畢恭畢敬,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原來這東西叫做蚰蜒,形狀和蜈蚣差不多,也就是北方人俗稱的錢串子,雖然隻是最普通不過的蟲類,但萬物皆有靈性,由於年深日久,也有了點兒靈性,這蚰蜒比剛才那隻耗子還不如,也就是點兒微末道行而已,平常隻是潛伏在深山之中,也不怎麽害人。由於當年和牛老夫人一點淵源,經過太夫人一句話點撥,才成了氣候,所以倒和牛家有些來往,儼然老夫人的跟班。這野仙之中,等級輩分也十分森嚴,一般本事小的要服從本事大的,輩分低的要敬服輩分高的,這蚰蜒不過一條草蟲,本領小的可憐,又受過牛太夫人調教,算是個門下晚輩,自然要事事遵從老夫人差遣。這一日也是該著有事兒,那蚰蜒也不知怎的就到了牛家,被老夫人一眼看見,叫至眼前,要它趕往軍糧城,助自己後人做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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