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一般人,嚇都得嚇死,更別說有別的舉動,可牛二柱不一樣,一來是他經曆的怪事兒比較多,早就有點兒麻木了,二是大少這人是個血性的漢子,別看混入了幫派,骨子裏卻是個俠道熱腸的人物,和那些隻知道勾心鬥角的江湖大亨不同,今天遇到了這種事,害怕是一方麵,主要的還是起了俠義心腸,要救那女子脫困。


    大少見那女人被後麵那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怪物折磨的奄奄一息,下半身幾乎已經被吞了進去,依然不肯放棄,仍是掙紮不休,拚著命的往外爬,對她已經有了幾分敬意。


    再看她滿身血汙,一臉的泥漿,眼神中滿是乞求的神色,一張嘴雖然說不出話來,但仍是閉合不休,口口聲聲默念著救命,時不時還發出極為淒厲的哭聲,心中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一個箭步衝上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往那女人身後就是一棍!


    牛二柱這一下也不是亂打得,他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女人已經被吞下去一半了,要想從怪物嘴裏奪出來是不可能了,一來那定西雖然不知道大小,但從它的嘴來判斷,體型一定小不了,人也就那麽點兒力氣,和這種不知名的怪物可耗不起。二來那怪物咬得死緊,自己就是有那力氣,兩下一奪,必定把那女人的身體給扯開,到時候救人也就變成害人了。


    大少這一下可是突如其來,那東西猝不及防,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雖說是打了別人,大少這滋味兒可不好受,他就覺得膀子發麻,手腕兒發木,五個指頭就跟被石頭砸過一樣,鑽心的疼,那根棍子也攥不住了,忽的一聲被震飛出去,也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好看的小說)


    牛二柱本來就被這怪物震得不知所措,手裏的棍子一丟,就更不敢往前衝了。事也湊巧,那東西也沒想到牛二柱會直接攻擊自己,也被嚇了一跳,縮著身子就往後退,它要是真走了,也就沒事兒了,可這東西畢竟跟人不一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怪物到了此時已就不肯放過口中的女人,舌頭一卷,拖著那女人就走。


    牛二柱一看,那女人被他這一稿,反而不再動了,身子直挺挺的,就像死了一樣,被那怪物吞噬得更快了,心想這可不行,自己本來是來救人的,這樣下去不就成了幫凶了麽?不成,我還得拉她一把。


    正巧那東西拖著一條長舌頭,拽著女人往後退,經過大少身邊,牛二柱隻覺得一股血腥氣撲麵而來,那氣味兒中還夾雜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異香,被風一吹,全部送到大少的鼻子裏,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牛二柱突然感覺眼前金星亂冒,心裏一熱,當下不管利害,伸手把那女人的胳膊拽住,奮力就往回拉。


    牛二柱剛開始還是滿腔救人之心,以為自己這麽做是理所應當,可一上手,馬上就後悔了,那東西力氣太大了,自己一個大小夥子,怎麽找也得有一百三四十斤,再加上一膀子力氣,居然鬥不過他,非但如此,那怪物見牛二柱把女人拉住,似乎十分興奮,舌頭上的力氣突然加重了幾分,大少連同那個女人竟然像拔河一樣,一步一步被拽著往怪物的嘴裏走去。


    牛二柱有心把那女人拽回來,但又實在力不從心,眼見得那怪物的嘴一點兒點兒的向自己靠近,連它嘴裏有幾顆牙都看得清清楚楚,當時就受不了了,救人當然是沒錯兒,可那也得力所能及呀,要是把自己都搭進去,那可就有點兒過了,大少爺沒有那個給美女陪葬的覺悟,為今之計,隻有先顧自己再說!


    大少想到這兒,可就不敢再抓住那女人的手了,當下把手一鬆,就像把身子撤出來,誰知道剛把手鬆開,那原本奄奄一息的女人忽然把眼睜開,手上一用力,牢牢把牛二柱抓住!


    牛二柱想哭的心都有,心說大姐呀大姐,我好心救你,你這是幹嘛?這不是賣一個搭一個,把我也折騰到裏邊兒去了麽?話雖如此,牛二柱倒也沒有恨她的心,這就跟溺水的人一樣,到了生死關頭,抓住一根稻草都不會放手,何況是一個大活人,不過這女人既然能夠睜眼,手上還有勁兒,就一定還有意識,自己要是求求她,說不定還有緩兒。


    牛二柱此時哪裏還敢怠慢,趕緊稍微一彎腰,哀求道:“大姐,你就鬆手吧,你這麽著我也救不了你,你總不想讓我也死到這兒吧?大姐,您聽兄弟一聲勸,兄弟也不是那見死不救的人,隻要您放手,我立馬就跟這怪物拚命,說出大天也要把你救出去!”


    那女人聽牛二柱說了半天,卻是充耳不聞,手裏抓的越來越緊,牛二柱就感覺一隻手像是被老虎鉗子抓住一樣,連手指頭都要斷了,骨頭節兒讓她攥的哢吧哢吧直響,大少心裏一激靈,不對,一個女人哪有這麽大的力氣?就算她是一個武林高手,身負絕技,可一個被活吞了下半身的人,就是不死也該差不多了,哪來那麽多大的精神頭兒!


    大少一想到這兒,身上就開始冒汗了,難道這裏頭有詐?事已至此,害怕是沒用了,牛二柱把身子略微往下一彎,借著微弱的光芒仔細一看,立刻血都涼了,隻見這女人眼睛是不小,可裏麵既沒有眼珠兒,也沒有眼白,隻是肉乎乎的一塊,那裏是什麽流轉生波的美目,分明是兩快形似眼睛的死肉!


    牛二柱大驚失色,難道這女人並不是個活人,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死鬼在這裏鬧騰?那也不對呀,就是鬼,咱也得講點兒良心不是,一來無冤無仇,二來我還有心救你,這生死關頭的,你怎能恩將仇報?


    牛二柱也是一股急勁兒,他直到現在不是追根問底的時候,連忙死命站穩腳跟,舍出命去往後一掙,你還別說,被拽過去的勢頭總算緩了一緩,不過這一下子也是兩敗俱傷,那怪物舌頭被拉了一下,發出一聲悶哼,似乎也吃了點兒苦頭兒,不過那女人的手卻始終沒鬆開,牛二柱用力過猛,胳膊被拽得生疼,肩周處一陣酸痛,幾乎再也用不了力,就跟生生被扯斷了一樣。


    大少懊惱之餘,心裏也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按理說自己雖然沒有怪物力氣大,剛才那一股猛勁兒卻也不小,就連那怪物都有點兒吃痛,何況這女人,就是這手沒鬆開,他那邊兒也應該有點兒反應不是,可這女人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不但毫不退縮,手裏還抓的更緊,五根手指幾乎都鑲進牛二柱的肉裏去了,雖說是垂死掙紮,可也不大對頭。


    牛二柱正在考慮這些,那怪物可就發起狂來了,似乎那一下子刺激了它的狂性,如今緩過神來,就跟瘋了似的往回抽舌頭,大少啥風浪沒見過?可今天這事兒還真把他難住了,那邊兒怪物就跟釣魚似的,一個勁兒的往回收舌頭,這邊兒這詭異無比的女人又死活不肯鬆手,大少就像上了鉤兒的魚一樣,白白蹦躂了半天,卻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牛二柱也是急了,人平常吆五喝六,什麽大道理都講得出來,可一到了要拚命的時候,那就什麽都顧不得了,大少心說管他娘的什麽救人不救人,老子先把這條命保住再說,要是把自己搭進去,別說救人,什麽都是白扯!


    二柱把手一伸,用力去掰那女人的手指,可兩隻手一接觸,立刻就感覺出不對來了,那女人的手滑滑膩膩的,還帶著一種粘稠的液體,雖說女人皮膚細嫩,可就是保養得再好,也不可能真的能掐出水兒來!牛二柱不知底細,禁不住低頭細看,這一看就知道今天自己死活是走不了了,隻見握住牛二柱手的東西顏色肉紅,帶著濃稠的粘液,雖說也分了五個叉兒,但每個“手指”上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吸盤,這那裏是人的手,分明是什麽東西的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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