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見那已經死了整整一天的敗家子兒居然躲在樹林裏收錢,全都嚇了一跳。這是怎麽回事兒?難道那人沒死?不能啊,這家夥挺硬的躺在炕上,哥兒仨可是全都看見了,雖然江湖上也有裝死的法門,可那都是失傳已久的東西,連貓帶狗都算上,也不過十來個人,他一個遊手好閑的窮叫花子,哪有這個本事?


    哥兒仨雖是滿心狐疑,可此時此地,也就容不得多想了,一看那人頃刻間把大洋全部收起,紮上口袋就要走,仨人可不幹了,呐喊一聲衝了出去,趁著那人一時不備,被三人嚇了一跳,迅速把去路堵住,將他牢牢圍在中間。


    那人見突然竄出來三個人,也是嚇得不輕,眼見得去路被封,心中焦躁,也是狗急跳牆,居然不顧路麵崎嶇,扭頭就往草叢裏跑。牛二柱一拍大腿,三人都是久經大敵,以為封住了大小道路,那人就插翅難飛,誰知道這人不管不顧,三更半夜,居然敢往草叢裏鑽!


    事已至此,三人也來不及懊惱,牛二柱打頭,順著那人逃走的方向就追下去了,那時候可不像現在,森林草莽比比皆是,而且地形複雜,吃不追哪兒就有毒蟲猛獸,河流沼澤,稍微不慎,就得把命搭到裏頭,這些事兒仨人全都知道,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可就顧不了那麽多了,全都玩兒了命的飛奔,說啥也要把這人抓住。(.無彈窗廣告)


    要說這三人,腳底下都有兩下子,別說牛二柱、馬鳳儀,就是卜發財,要使出真勁兒來,一般人還真就跑不過,做賊的腳底下不利索行麽,那還不叫人打出屎來?可今天卻是大大不同往日,遇上硬茬子了,那人看似行動笨拙,舉止僵硬,奔跑的時候兩隻手都不會擺動,但腳下卻是健步如風,別看扛著滿滿一大麻袋洋錢,居然也不落下風,遠遠把仨人甩在後麵。


    牛二柱一看這可不行,現在在樹林子裏,杳無人煙,哥兒幾個這麽追還成,等到了街麵兒上,讓人家看見,這算怎麽回事兒?雖然說是自己抓賊,可問題是人家信不信呐?別到時候捉雞不成,反失一把米,讓人家把自己給捂持住!


    大少想到此處,知道事不宜遲,等那人跑回家,這黃瓜菜都涼了,要捉人還得抓點兒緊。牛二柱也是急中生智,往左右一踅摸,一眼看見路邊兒有塊石頭,半個拳頭大小,見楞見角,在暗夜中倒也十分顯眼,大少來不及細想,彎腰將它拿起來,大喝一聲,猛地向那人扔了過去。


    你還別說,牛二柱這一下勁頭兒還不小,石頭掛動風聲,呼嘯著飛了出去,竟然追上了那人,可就是準頭兒差了點兒,擦著頭皮飛了過去,這人身子一震,似乎嚇了一跳,腳下更是加緊,轉眼又把距離拉遠了不少。


    牛二柱氣的幾乎炸了肺,你說這事兒弄的,不但白費了勁兒,還把人家給弄精神了,這不是得不償失麽?大少恨得牙根兒直癢,可他這一下雖然不奏效,卻提醒了馬五。伍姑娘眼睛一亮,心說對呀,自己手裏不是還有零碎兒麽,拿出來給他一家夥呀,老這麽跑來跑去的算什麽的,這不是廢瞎勁麽?


    五姑娘想到此處,更不遲疑,奔跑中手往百寶囊裏一探,掏出一枚棗核鏢,手上一動,一道寒光,如同寒星略空,直奔那人而去。


    馬鳳儀的暗器可是馳名江湖已久,那真是又快又準,百發百中,牛二柱和不發財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就聽見耳邊惡風掠過,眼前銀光一線,再定睛一看飛鏢早已擊中前麵飛奔之人的腿上,馬五的棗核鏢有一個特點,不但快,而且力道奇大,這人吭都沒吭一聲,撲通一聲,立時栽倒在地。


    三人大喜,牛二柱和卜發財連連誇讚馬鳳儀的同時,腳下加緊,直撲那人跌倒之處,非要抓他一個現形,好好問問這小子為什麽給哥兒仨添堵!


    三人都以為這一回那人絕對跑不了了,誰知道剛跑了幾步,那小子居然又爬了起來,扛著麻袋繼續飛奔。馬鳳儀這一下打的可是不輕,這人腿都瘸了,跑起來一瘸一點,跟鐵拐李差不多少,可盡管如此,依舊是奔跑如飛,三人竟然還是追不上他!


    仨人互望一眼,滿眼皆是驚異之色,這是咋回事兒?人腿上受了傷,怎麽還能行動自如?明顯不合清理呀?除非這人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或者雙腿麻木,但是有了金剛不壞之身,這一鏢就打不進去,再說人家也不能跑,這仨人捆到一塊兒也不是人家的個兒。若說是雙腿麻木,那也不對,人雙腿沒有知覺那能跑這麽快?那不早就趴下了麽?


    三人狐疑之間,那人又跑出去老遠,哥兒幾個從剛開始到現在,已經跑了差不多半個鍾頭,都有點兒氣喘籲籲,那裏還追得上他?馬五眼中冷光一閃,可就不敢再手下留情了,右手一探,又是一枚棗核鏢抓在手裏,這支鏢跟剛才的可不一樣,不但大了好幾圈兒,而且還抹了麻藥,隻要是個大活人,一鏢下去,不死也得麻翻。


    馬鳳儀見雙方距離太遠,猛衝幾步,猛一甩手,一道寒光呼嘯而出,直奔那人下盤。棗核鏢小巧玲瓏,射出時不帶風聲,這也是難以防範之處,可這枚棗核鏢卻不同,一出手就是一道勁風,所過之處草木盡皆摧斷!


    按理說那人已經吃了一回虧,這一回動靜兒又這麽大,應該有點兒防範,可他就像被聽見一樣,依舊不管不顧。這一鏢不偏不倚,剛好又紮進方才的傷口上,因為勁力太大,這人身子一噸,被打出好幾步遠,一個踉蹌,又摔了一個狗吃屎。


    三人一看,這回可行了,這要還能跑,那可真是出了鬼了,估計以後見了瘸子都得繞著走,誰知道剛高興這麽一會兒,這人居然又爬了起來,頭也不回,拖著一條腿,依舊是飛奔不止!


    哥兒仨全都傻了眼了,這還是人麽,你就是九條命的貓,剛才這麽一下,也得緩好半天不是?更別說那些麻藥都是立即生效,隨著血液全身一走,別說受傷的地方,就是全身也得麻木不遂,到了時候腦袋一迷糊,你殺了他也不知道,可你看這人,哪像受了傷的樣子?


    三人震驚之餘,見那人還是一路狂奔,自然不能不追,廢了半天的勁兒,這時候要是放棄,那可就說不過去了。四個人一前三後,可就在樹林子裏撒開歡兒了。


    那人雖然依舊飛奔不止,可腿上受了傷,估計剛才那一下已經傷著了骨頭,拖著一條腿畢竟不大方便,漸漸就被三個人慢慢逼近,馬鳳儀兩次實收,心中也是有點兒來氣,一麵追趕,一麵流星趕月一般,雙手不斷射出飛鏢,那人被打的身子亂顫,速度就更慢下來了。


    倆下距離漸漸拉近,已經是腳前腳後的空當,牛二柱一看,得了,不能再這麽追下去了,看天色已經發亮,前麵不遠又是樹林的邊緣,萬一在外邊兒遇到行人,別的倒沒什麽,萬一一亂,那人再跑了怎麽辦?要想不出岔子,就得把他在這兒解決!


    牛二柱奔跑之間,猛地給卜發財使了一個眼色,三耗子會意,當下不再遲疑,猛地一撲,身子飛起,將那人腦袋抱住,往下猛地一壓,大家都以為這人就剩下一條好腿,突然被這麽壓一下,必然會不支栽倒,誰知這人竟然還是跑個不休,身子一挺,幾乎把卜發財甩了下去!


    牛二柱大怒,也顧不上再想別的,身子往後一仰,借著前衝的慣性,整個身軀往前一滑,兩腳一並,直鏟那人的腳踝,將那人踹倒在地!


    這人一倒地,牛二柱、卜發財可就得了手了,一個抱住上半身,一個死死壓住兩條腿,騰出一隻手,不要命的往這人身上打,哥兒倆都是一個心思,不管怎麽樣,先解了氣在說!這人倒也奇怪,剛才還在不停的飛奔,這時候就跟死了一般,任憑倆人拳打腳踢,就是不吭一聲,哥兒倆打的正在過癮,馬鳳儀氣喘籲籲追了上來,一看這個架勢,頓時花容失色,嘴裏喊道:“你們別打了,這人是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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