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雖然被妖龍纏住,但頭腦還算清醒,一聽卜發財要過來拚命,當時就急了。他也知道,就憑現在這四個人,捆到一塊兒也是白扯,更何況現在老太太和馬鳳儀已經徹底昏迷,毫無戰鬥力可言?現在的策略,隻能是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能能跑一個是一個,最好的狀態就是趁自己被妖龍纏住,卜發財帶著馬鳳儀和老太太趕緊逃命,就是帶不走,他自己跑了總比四個人都搭在這上麵強,你現在跑過來幹啥?送死?還不趁機逃走是正經!


    想到這兒,牛二柱也不管全身酸痛,扯著脖子大喊:“兄弟,你別管我了,咱們可不是這玩意兒的對手,你趕緊.”話說到一半兒,大少就出不了聲兒了,那妖龍已經慢慢爬到了他的胸口,牛二柱就感覺像壓了一座大山一樣,一口氣憋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別說說話,連喘口氣而都無比困難!


    盡管如此,大少頭腦還算清醒,即使說不了話,仍用眼神不停的暗示卜發財,叫他開走,你上來也是白搭,幹脆就是送死!可這卜發財也上來擰勁兒了,不但不走,反而越跑越近,一張刀條子臉上寫滿了義薄雲天四個字,大少心中暗歎,三兄弟這是奔著玩兒命來的呀,可你這麽做又有事無補,何苦來的再把你的小命兒送上?


    大少滿以為這卜發財是見自己受苦,心裏不好受,這才衝過來和妖龍拚命的,他也不會別的招兒,不是掄王八拳,就是上來就捅刀子,最多了給妖龍幾槍,可這些都不管用啊,這玩意兒皮糙肉厚,根本你就打不動啊,你來不也是多送了一條命麽?誰知道這三耗子也有絕的,到了眼前,也並不急於動手,而是從百寶囊裏掏出兩顆鴿子蛋大小的藥丸兒,用手一拍,全部拍成了粉末兒,用嘴一吹,撲的一聲,一股淡綠色的藥粉迎麵而來。(.)


    牛二柱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兒,就覺得一股辛辣至極的味道撲麵而來,大少此時被妖龍勒得十分辛苦,正伸長了脖子喘氣兒,這可倒好,這點子藥粉一點兒都沒遭禁,大部分都讓牛二柱給吸進去了,大少就感覺天旋地轉,從嗓子眼兒一直到肺裏,跟鈍刀子拉的一般疼,出口氣兒都跟火燒的似的,比讓著妖龍纏住還要難受,牛二柱鼻涕眼淚一塊往下流,心裏這個罵呀,好你個卜發財,你這是嫌我死得輕巧,特地給我加點兒作料兒是吧?


    牛二柱心裏正罵呢,怪事兒可就發生了,原本威風凜凜的妖龍忽然變得萎靡不振,渾身一個勁兒地哆嗦,纏住牛二柱的腰身也逐漸鬆懈下來。大少正被產的喘不過氣兒來,此時如蒙大赦,趕快深深吸了幾口氣,回頭一看這妖龍就跟吃了煙袋油子似的,軟趴趴癱做一團,大少再也不敢托大,趕緊從妖龍的包圍中解脫出來,撒腿就往卜發財身邊跑。


    卜發財得意洋洋,從小到大,他就沒這麽露臉過,瞪著一雙母狗眼兒跟牛二柱直飛眼兒:“咋樣,二柱子,你三大爺厲害吧?不費吹灰之力,我就把你小子救出來了!”


    牛二柱到了此時依然咳嗽的跟風箱一樣,好半天喘不過氣兒來,一見卜發財這小人得誌的模樣兒,氣兒就不打一處兒來,自己這邊兒咳嗽的跟三孫子似的,他倒是自以為是,還以為我必須得感謝他似的!牛二柱氣兒不打一處來,抬手給了卜發財一個脆響的脖溜兒:“你小子扔的什麽?跟辣椒麵兒似的?難不成跟你老丈人混得久了,也學會了放屁退敵?“


    卜發財倒是滿不在意,從百寶囊裏又掏出兩顆藥丸兒,顯擺似的在牛二柱眼前一晃:“看見沒?這是卜大爺門兒裏的寶貝,叫‘五毒丸’,專門用來對付蛇蟲鼠蟻的,甭管是多牛逼的毒物,一包兒藥粉下去也得歇菜,咋樣味兒夠重的吧?我跟你說,當年我師父可使用這玩意兒嚇走過老虎!“


    牛二柱更來氣兒了,你有這好東西,幹嘛不早用?你要是一到洞穴裏就撒上幾顆,何苦哥兒幾個讓這黑長蟲弄的五勞七傷?卜發財此時也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這事兒辦的不咋地道,三耗子把嘴一咧,嬉皮笑臉的道:“我不是忘了麽,這百寶囊裏零碎兒太多,誰能都想的起來?再說了我這人膽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剛才講你差點兒被蛇給吞嘍,心裏著急,現在還沒準兒還想不起來呢!“


    大少一聽卜發財淨說沒用的,也就沒心思和他爭辯了,更何況這時候對付妖龍要緊,亂七八糟的事兒能放就得放。(.無彈窗廣告)牛二柱回過頭去,看那妖龍此時還在哪兒篩糠,似乎已經完全沒有了戰鬥力,大少眼中凶光一閃,這東西可不能放過,既然你已經動不了了,那就隻有趁你病要你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一旦這回要是再讓黑長蟲逃走,那完了,十裏八村兒都得跟著哥兒四個遭殃!


    可話雖如此,究竟該怎麽處置這妖龍,到底還是個麻煩事兒,這玩意兒一身硬皮,刀槍不入,而且身上還帶電,還真就不好對付。哥兒倆想了半天,卜發財忽然眼睛一亮:“二哥,我看你剛才用火攻的時候,這家夥倒還是挺怕的,隻不過這玩意兒還算聰明,知道用水滅火,不過現在不一樣,這東西都動不了了,咱放一把火,直接把丫兒的燒死得了!“


    牛二柱一琢磨,你還別說,卜發財這辦法倒是可行,大少一點頭:“兄弟,你說的有理,這玩意兒還興許真就怕火,不過你得小心著點兒,這地方.”牛二柱還打算在說兩句,這卜發財卻是個愣頭兒青,聽二不聽三,一見大少同意了自己的主意,立刻心花怒放,從兜兒裏掏出兩瓶兒白酒,這本來是打算在蛇穴裏驅寒用的,沒想到在這兒派上了用場。卜發財把白酒往妖龍身上一潑,一根火柴下去,忽的一聲,這火可就著起來了!


    大少原本想告訴卜發財,放火的時候注意點兒,這樹林子裏草多林密,雖說昨天下了半宿血雨,可畢竟草木太過茂密,一旦著了火,隻要一連,這整個兒林子可就全著了,連自己這幫人也得燒死在裏麵!可這卜發財性子太急,也沒聽明白咋回事兒,這火就呼呼地燒開了,大少心裏一個勁兒的後悔,可世界上哪有賣後悔藥兒的?事到如今,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牛二柱和卜發財把馬鳳儀、老太太各自抱起來,這時候可一個不能丟下,待會兒要是真讓大少猜中,整個兒林子都燒起來,跑的時候也方便。不過似乎大少這回可是真想多了,那妖龍被燒得皮開肉綻,渾身滋滋直冒油,可就是動不了地方,任憑火焰肆虐,而且此時天光大亮,西北風刮得呼呼的,幾個人可是站在上風口兒,這火就算是著起來也沒事兒,傷不到四個人一根汗毛兒!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不用問也知道那是妖龍被焚燒的味道。牛二柱看著眼前烈火熊熊,心裏不由得一陣恍惚,難道這妖龍就這麽死了?當然這是大少最希望的結果,但是牛二柱總覺得這勝利來得太快,以至於感覺不太真實。所以大少緊緊盯著那妖龍的一舉一動,當然實際上妖龍自從被點燃,根本就沒有動過一次,仿佛在那一瞬間就已經死了似的!


    等一下,牛二柱心裏忽然一動,不對呀,這妖龍即使中了五毒丸,藥性發作,渾身癱軟根本無法移動,但烈火燒身,那滋味兒可不是隨便就能忍受得了的,就算藥性太猛,按照常理,也總該會自然地抽搐幾下,這一動不動的,就跟死了一樣,那可太不正常了!


    大少越琢磨越不對勁兒,趕緊回頭問卜發財:“兄弟,你這五毒丸兒是咋回事兒,跟蒙汗藥差不多吧,這東西的解藥是啥?”卜發財一愣,他可沒想到牛二柱突然會問這種事兒,不過既然問了,也就沒必要隱瞞:“其實這東西也不是蒙汗藥,對於人來說根本不去起啥作用,也就是難受那麽一會兒,可是蛇蟲鼠蟻就不一樣了,這東西也不是直接喂給它們吃的,而是直接拍成粉末兒讓他們聞得,不管多厲害的毒蛇猛獸,聞一下就會全身癱軟!至於解藥麽.。”


    卜發財想了一會兒,忽然笑道:“也沒啥解藥,既然這東西就跟藥粉差不多,那隻要黑長蟲聞到鼻子裏,那就沒救了,不過要是直接撒到身上,雖然藥效一樣,但是隻要讓雨水一淋,藥粉被衝散,那就完了,藥性也就沒了!”牛二柱一聽這話不要緊,心裏忽然猛地一震,剛才卜發財把藥粉一吹,自己可是首當其衝,全讓自己吸進去了,所以剛才才那麽難受,想來自己一口吸進去那麽多,這黑蛇精恐怕吸收的就極少了,即使有一點兒,恐怕也是撒在了身上,一點兒都沒吸進五髒六腑裏去!既然這五毒丸的藥性特殊,雨水都能衝淡,那麽這火燒在黑蛇精身上,那藥粉一經點燃,恐怕也就化作一縷黑煙飄走了,這火雖然燒的地覆天翻,但是實際上,隻怕是救了妖龍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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