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鳳儀是個急脾氣,一嗓子喊出來,飛身就衝向那群地痞流氓,牛二柱就算想攔,也已經來不及了,五姑娘衝入人群,真如砍瓜切菜一般,一出手就放到了兩三個。要說這幫人也不是俗手,就算打不過五爺,也斷不至於如此不濟,五爺贏就贏在出其不意之上,等這幫子人明白過味兒來了,可也就來不及了,兩個女人如同凶神惡煞一般,前後夾擊,打的這幫人抱頭鼠竄,大少手下那些混混也來了精神,呼啦一下子一擁而上,徹底把這些人包了餃子。


    牛二柱一看,既然已經這樣兒了,那索性就管到底,大少扯住卜發財,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三耗子嘿嘿一樂,低頭貓腰,一溜煙兒躲到了眾人身後,牛二柱咳嗽一聲,伸手分開眾人,朗聲說道:“哥兒幾個,稍安勿躁,給他們留口活氣兒,兄弟有些話要問!”


    眾混混一聽,立刻收手,不過可沒散,圍住這批流氓,一個也沒放走。大少搖頭晃腦,到人群裏一看,立馬兒樂了,這群人並不陌生,光自己就看見了兩三回,正是闖破天手下的那些土匪崽子。大少嬉皮笑臉,弄了根兒煙點上,衝那些土匪一樂:“說說吧,你們到底想幹啥?你們那位闖大爺可沒在這兒,沒人給你們撐腰,要是不說實話,”大少左右看了看,“我一個一個兒給你們扔到茅坑裏種上!”


    那些土匪剛開始嘴還挺硬,可到了後來,一聽說要頭朝下扔到糞坑裏,全都裂了嘴了,江湖漢子天不怕地不怕,刀壓脖子上也不帶服軟兒的,可被扔到糞坑裏卻不是那麽回事兒,這玩意兒惡心倒黴帶難受,誰也受不了!有那平時好幹淨的先頂不住了,咧著個嘴把來龍去脈說的倍兒清楚,反正這回交不了差,回去照樣得死。


    原來這闖破天被牛二柱擺了一道,心裏憤憤不平,他一個江湖大豪,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混混耍得團團轉,這說出去那可是太丟人了,自己想什麽辦法也要把臉麵找回來!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臨走的時候又留下了十來個親信,吩咐他們監視著院子裏的一舉一動,今天這事兒究竟如何收場,必須給他一個確切的消息。


    這群土匪自然不敢抗命,找了個僻靜之處隱蔽下來,不錯眼珠兒的看著黃三兒和大少,所有人都以為牛二柱在劫難逃,誰知道危急時刻,院子外邊兒竟然傳來了軍隊開拔的聲音,這些土匪一開始嚇得動都不敢動,可後來仗著膽子往外一看,院牆外邊兒空空蕩蕩,出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啥都沒有,這少女不但長得水靈,堪稱一代佳人,而且好像還挺有能耐,就一個人外那兒一站,櫻桃小口一張,無數惟妙惟肖的聲音便奪唇而出,就跟真的一模一樣。


    這些土匪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們見多識廣,有啥不知道的,立馬兒就明白這女孩兒用的是口技,那些軍隊調動的聲音雖然繁雜,喧囂,卻都是她一個人弄出來的。江湖中本來就有口技這種行當,會這記憶的人回事當街賣藝,賺幾個辛苦錢兒,或者裝神弄鬼,妄稱能招來神仙,在自己四周圍上幕帳,明明是一個人,可過不了一會兒就人聲鼎沸,風雷交加,弄得神乎其神,等到撤去帳子,裏麵還是她一個人。不懂的老百姓們都以為她真招來了神仙,其實也就是那麽回事兒,隻不過這人會口技而已。


    這群人雖然都知道有口技這門技藝,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竟然如此爐火純青,實在是大大出乎意料,不由得就多看了幾眼,這一看,就看出禍事來了,原來這少女十分嫵媚,該開始看還沒有怎麽注意,如今仔細一瞧,這幫人頓時就挪不動步兒了,諸位,這些人可都是土匪,平時欺男霸女都是家常便飯,如今這麽漂亮的一個妙齡少女站在眼前,哪有不動歪心眼兒的道理?


    這少女在外邊兒舞弄了一番,就聽見裏邊兒呼啦啦一陣人群攢動的聲音,料想是黃三兒做了驚弓之鳥,已經作鳥獸散了。這少女偷偷躍上牆頭一看,不由的莞爾一笑,這一笑更是千嬌百媚,把幾個土匪看的心裏麻酥酥的難受。這少女看完,立刻起身跳下來,向西北方向跑去,這群土匪早就把闖破天交代的事兒忘了個一幹二淨,就跟蒼蠅見血一樣,尾隨少女跑了下去。


    這群人自然沒按什麽好心,他們打算在沒人的地方製住這少女,然後在趁機輪女那個幹,然後把他抬回去獻給闖破天,有事兒沒事兒,先玩兒幾天再說,說知道弄了半天,竟然枉費心機,被牛二柱幾個人堵上了,也是活該倒黴,狐狸沒打著,還惹了一身騷!


    老太太和馬鳳儀一聽,全都義憤填膺,馬鳳儀自然不用說了,這老太太別看不靠譜兒,卻最恨這種不要臉的畜生,誰家沒個女人,你娘是不是也讓人這麽幹過?老太太二話不說,伸手掏出槍來,往這群人腦袋上一頂,伸手就要扣動扳機。


    大少眼珠兒一轉,立刻把她攔住了,老太太急了:“牛二柱,你這是要鬧那樣兒?像這種人渣你還想給他們求情?這種人死了都不應該埋,狼吃狗咬,連個囫圇屍首都不能留下!”大少趕緊把手一擺:“大妹子,你別起急,你說的是沒錯兒,可你把他們殺了有啥用?那還不是臭塊地?聽二哥我的,我有更好的主意!”


    老太太和馬鳳儀將信將疑,目不轉睛的看著大少,先看看他到底有什麽花樣,大少也不管他們,嘴裏叼著根兒煙,一步三晃的走到這些人麵前,看的土匪們都有點兒惡心,這人怎麽這麽不招待見,比我們土匪看著都可惡?大少可不管別人怎麽看他,而是蹲下身來,猛吸了一口煙,往土匪們臉上一噴:“咋樣,哥兒幾個,你們想死還是想活?”


    土匪們忽然有一種乖寶寶遇到了大灰狼的感覺,渾身上下一個勁兒的難受。不過事到如今,也隻好把頭皮硬下來:“想活怎麽樣,想死又怎麽樣,您老幹脆直說,劃出道兒來,我們跟著走就是了!”其中一個稍微膽兒大的土匪說。


    “行,是條漢子,不愧是闖破天手下的綠林好漢,”牛二柱不無揶揄地說,“要想死容易,我們現在一人一個,一刀抹了你們的脖子,比殺隻雞還容易!要想活命就更容易了,隻要你們回去跟闖破天說,馬鳳儀被黃三兒帶走了,我已經屈於他的淫威,給他嘴裏所說的高人寫了一封信,黃三兒帶著這封信和馬鳳儀取錢去了,隻要你答應這麽說,老子立馬放了你!”


    土匪們一琢磨,這事兒容易啊,也就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兒,何樂不為?再說了,我們一旦回到了闖大爺身邊兒,那嘴就是我們自己的了,我們說啥你管得著?這些人連奔兒都沒打,立刻雞啄碎米似的表示同音。大少也不是傻子,冷冷一笑:“你們也別跟我動歪心眼兒,你們打算現在同意,回去再說實話對不?那你們得掂量掂量,你們說了實話,闖破天必然還會回來找我的麻煩,到時候我把今天的事兒一說,那鎮子上的事兒你們聽說過吧,那些貼身的土匪就因為看了他的笑話,就被他一個不留的弄死,你們今天這幅德行,把實話都說了,我一說出去,你們還活的了麽?”


    一句話說的這些人冷汗直流,大少說沒錯兒,這闖破天就是一個刻薄寡恩的玩意兒,今天的事兒一旦傳出去,他以為自己這波二人丟了他的人,那肯定得一個不留,全部弄死。大少一看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嚇唬的差不多了,立刻又把話拉了回來:“不過你們要是按我說的辦,興許還有一條生路,到時候闖破天必然會去找黃三兒的麻煩,黃三兒當然不會承認,不過你們哥兒幾個把話咬死了,就說他得便宜賣乖,要財寶美人一起獨吞,到時候各執一詞,誰也難辨真假,你們也就糊弄過去了,究竟何去何從,你們自己掂量著辦!”


    土匪們翻來覆去一琢磨,牛二柱說的還真就有道理,這幫人沉默了一陣,那為首的土匪一咬牙:“牛把頭,您了說的有道理,我們哥兒幾個的命也攥在你手裏,自然沒啥說的,不過可有一節,到時候你可不能再把我們賣了,我們聽你的,你也得給我們留條活路!”牛二柱一聽,就知道這事兒已經成了,自己臨時起意的一個離間計,居然用的那麽順利!大少喜笑顏開,親自把這些扶了起來:“著你們放心,我牛二柱也是江湖人,一筆寫不出倆綠林,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裏的人,我能騙你們嗎?你們就放心走的了,這事兒絕對錯不了!”土匪們互相看了一眼,還真是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隻好垂頭喪氣,乘興而來敗興而去。牛二柱唬走了土匪,不由得得意洋洋,回頭再看那個被救下來的少女,不由得大吃一驚,這少女衣衫不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卜發財站在一邊兒,正在那兒不知所措,這少女滿臉通紅,大罵卜發財不要臉,要趁亂占她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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