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的手剛剛觸碰到元陰幡,三尾狐便發出一聲大吼,整個山洞在吼聲中顫抖不已。(.無彈窗廣告)牛二柱在吼聲中徹底清醒過來,他在巨大的懊惱中邁開雙腿,企圖在混亂中逃之夭夭。然而,三尾狐並不打算給他這種機會,小狐狸和鬼魂在瞬間變得無比機警,他們迅速集結起來,對牛二柱和卜發財進行極為淩厲的圍攻。


    牛二柱叫苦不迭,狐狸和鬼魂的進攻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卻相當有秩序,一進一退,不但包含了圍追堵截等陰險毒辣的打法,甚至連在自己家裏放火的絕招都敢使出來。牛二柱很快變得焦頭爛額,本著混混“殺人放火,見風使舵”的優良傳統,牛二柱的戰略思想迅速調整,並且十分可恥的歸納為一個字――“跑”!


    牛二柱一把拉住卜發財,喊了一聲跑,三耗子倒也聽話,立刻撒腿就溜,跑得比兔子還快,哥兒倆的想法很簡單,但逃跑的過程卻不可能這麽容易。當流氓小混混以令人驚歎的速度衝向洞口,準備迎接夜空下的滿天星光時,一位不速之客攔住了他們。這是一個揮舞著馬刀的狐狸,這東西居然象人一樣站立著,而且還會用武器,這家夥滿臉都是即將邀功請賞的興奮,張牙舞爪的形體更是把它奸計得逞的興奮表露無疑。


    牛二柱罵了一句娘,他正打算回過頭帶著這位夥計兜上幾個圈子,然後再繼續自己的逃跑大計,跟在後麵的卜發財卻相當湊趣的趕了上來,倆人幾乎撞了個滿懷,差點兒玩兒一次自殺!牛二柱在心裏問候著卜發財的親屬。大少一下子變成了進退兩難的野豬,此時此刻,為了活命,牛二柱也隻有拚一次了,大少把剛轉過去的半個身子擰了過來,握緊拳頭,以拚老命的姿態,衝向洞口!


    堵在洞口的哪位兄弟早就蓄勢待發,看到牛二柱企圖突破自己的防線,立刻一刀劈過去。自然,以牛二柱的速度和猙獰的表情不難看出,這家夥是來玩兒命的,因此,為了成功堵截敵人和體現敬業精神,狐狸也打算玩兒命,所以這一刀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以至於整個身體都被武器帶動,快速衝了過去。


    然而狐狸兄犯了一個錯誤――混混從來不玩兒命,他隻會玩別人的命。當匕首和刀就要在空中相撞,牛二柱卻突然向旁邊一閃,憨厚的狐狸兄弟不但一刀砍空,身體也被慣性帶動著,衝向大後方的兄弟姐妹。山洞中立刻響成一片,充斥著撞擊聲,碎裂聲,和含糊不清的咒罵聲。


    牛二柱好整以暇的看著身後亂成一堆,現在他可以從容不迫的走出洞穴了,狐狸的身體行動敏捷,但一旦受傷,就像腐朽的枯木一樣,輕易再難以發動攻擊。不過牛二柱和卜發財也不是毫無後顧之餘,畢竟三尾狐和孤魂野鬼依然毫發無損,被他們捉到也並不會好到哪裏去,畢竟王亞樵還在人家手裏,人又不能不救。


    牛二柱衝出洞口,在夜空下飛跑,敵人數目的銳減和逃跑空間增大使他受益匪淺,三尾狐和孤魂野鬼根本無法對他形成致命的追捕。牛二柱和卜發財跑的十分悠哉,他們已經開始盤算如何再翻過身來救人,在這方麵牛二柱是相當有經驗的,他打算利用自己偷來的金子,雇一批成天無所事事的閑漢,第二天一早把這地方來一個底兒朝天。


    但這僅僅是牛二柱一廂情願的幻想而已,三尾狐開始使用他可怕的力量對入侵者進行殘酷的報複,元陰幡放射出詭異而瑰麗的光芒,強大的陰寒之力在曠野中蔓延,由於這裏是亂葬崗,屍體殘骸比比皆是,那些散落在四處的骷髏和獸骨似乎得到了某種召喚,慘白的骨骼發出綠色的微光,它們複活了,在陣陣令人戰栗的低吼中磨牙霍霍,衝向奔跑中的牛二柱。


    牛二柱和卜發財再一次陷入困境,更大更糟糕的困境。與墳墓中的追兵相比,這些露宿街頭的敵人更加可怕,它們並不急於向牛二柱發動進攻,而是有秩序的在曠野中奔跑、圍堵,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並在不斷地追逐中步步緊逼。牛二柱氣喘籲籲地停下腳步,現在逃跑已經毫無必要,敵人的圍堵已經形成,並且包圍圈在不斷縮小。


    綠森森的光芒在牛二柱和卜發財周圍亮起,那是鬼怪們陰森的雙眼,走投無路的混混忽然覺得全身無力,尤其是卜發財,他仿佛看到了步步緊逼的死神。盡管這位賊祖宗的表現已經算是不錯了,不過現在他的雙腿仍舊開始發軟:“二柱子,咱究竟該咋辦?總不能在這裏等死吧?”


    大少沒有說話,以現在的形勢看,牛二柱和卜發財已經必死無疑,至少他們現在深陷重圍,在所有人看來,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不過牛二柱就是那種常常會出人意料的人,在危機時刻,他通常會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決定,而這種決定往往會起到異乎尋常的作用。


    於是,在大少眼珠兒一陣轉動之後,一抹邪笑浮現在他臉上:“甭害怕,耗子,看二哥給你玩兒個戲法兒!”話應剛落,就在無數骷髏和狐狸撲向牛二柱和卜發財的一瞬間,牛二柱突然又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打開包裹,將財寶漫天拋灑。


    狐狸的天性中除了多疑狡猾之外,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貪財,在金子和戰鬥之間,他們往往會選擇那些金光閃閃的東西。本性使狐狸改變了目標,他們衝向那些黃金,不惜互相踐踏、推搡,骨骼碎裂的聲音再次響起,場麵徹底失控,基本完成了從恐怖到搞笑的質變。


    而牛二柱則借助這個機會,再次逃出生天。震耳欲聾的怒吼響徹雲霄,三尾狐憤怒了,他拋開那些愚蠢的奴隸,親自加入了追捕者的行列。怒火使三尾狐變得不顧一切,他伸出雙腿,一片濃黃色的煙霧在他腳下升起,使他徹底變成了一道黃色的煙火,煙火在曠野中飛騰,瞬間跨過整片森林和山丘,忠心耿耿的狐狸和骷髏被他踩得粉碎,僅僅幾步,三尾狐已經衝到牛二柱身後。


    隻要在接近一些,牛二柱和卜發財就會徹底喪失逃走的機會,和王亞樵一起成為狐狸的附錄!牛二柱絕望了,他隻是出於慣性,在機械的奔跑,現在連他自己都不在懷疑悲慘的命運了,然而,在絕望的深淵中,牛二柱忽然想到了一些什麽,於是僅僅在片刻之後,大少的眼睛變成了月牙兒,他已經找到了製服三尾狐的方法!


    “來吧!”牛二柱忽然放棄了逃跑,其實也不是放棄,這叫做明哲保身,因為以目前的速度來看,倆人被抓住隻是時間問題,你跑的再快,人家騰雲駕霧的,你總頂不住吧?牛二柱把雙手往前一伸,“龜兒子,來吧,大爺跑不動了,也不跑了,今兒個你愛咋咋地吧,老子認栽也就得了!”


    卜發財別提多泄氣了,跑了半天,感情你也就這麽大點兒膿水兒?直接就舉手投降了?要知道這樣兒,那還跑啥?幹脆就伸著脖子讓人家砍不就得了?三耗子在這兒恨不得罵街,那邊兒三尾狐卻樂的幾乎從黃煙中跌下來,他可沒想到牛二柱會這麽好對付,這一人一獸雖然沒打過交道,可在石門鎮的時候,他也見識過大少的手段,說實在的也實在不怎麽地,不過就是那份兒無賴勁兒叫人防不勝防。


    這三尾狐雖然也是狡猾多端,不過比起牛二柱來,畢竟毛兒嫩了一點兒,他看大少把雙手伸出來,下意識也就把自己兩隻爪子伸了過去,這狐狸的意思也很明顯,既然你服了,那就好辦,我先把雙手捆上,怎麽處置,帶回去再說,方正你已經是我砧板上的肉了,要殺要剮還不是我說了算?


    可就在一人一獸手爪相接的時候,牛二柱卻反悔了,他兩隻手合在一起,看起來像是束手就擒,實際上兩隻手的中間握著一個東西,三尾狐剛把爪子一伸,牛二柱就以訊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裏的東西塞了過去,與此同時,大少一把抓起牛二柱,跟見了鬼似的往回就跑,看他這個慌張勁兒,當年看見老太太的時候也不過如此。


    三尾狐還納悶兒呢,牛二柱塞到自己手裏的是個啥東西,這玩意兒也就兩隻手握起來那麽長,虎口那麽粗,頭兒上稍微粗一點兒,稍細的那一端還冒著濃煙,眼裏一股濃重的火藥味兒。三尾狐忽然有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不過這種預感來的晚了一點兒,就在他想要把這玩意兒扔出去的時候,忽然一聲巨響,天旋地轉,這玩意兒居然炸了!三尾狐就是再厲害,也頂不住這煙兒泡鬼吹燈的東西,當時就被炸得血肉模糊,兩隻前抓兒,被炸飛了自不必說,渾身也被炸得支離破碎,還算他道行深厚,沒徹底死絕,不過身後的三尾已經被炸走了兩尾,隻剩下一條尾巴在哪裏滴裏當啷的,這玩意兒當時眼前一黑,立刻就昏死過去!書中代言,狐狸修煉出多餘的尾巴可不容易,這一條尾巴就是五百年的道行,如今被炸去兩條,就相當於憑空沒了一千年道行。不過牛二柱和卜發財可不會為他惋惜,大少也被炸得不輕,不過好在早有準備,也沒啥大礙。牛二柱抖掉身上的塵土,一步竄過去將三尾狐手裏的元陰幡抓在手裏:“小子,你不是能耐麽,今兒爺看你還有什麽咒兒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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