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杜小仙滿臉鮮血,可她的麵容依然驚豔,尤其是那一張小嘴兒嬌豔欲滴,跟櫻桃似的,誰見了都想咬一口,當然你首先得忽略她吃了死耗子肉這個事實,還要對她一臉的油汗和嘴上的血汙視而不見,牛二柱雖說不要臉吧,可他還不至於如此不拘小節,因此麵對未婚妻的熱情,他果斷拿出了坐懷不亂的優良品質,腰一彎,雙手抱住杜小仙的腦袋,狠狠來了一個過肩摔!


    牛二柱這一下實在是狠了點兒,摔得杜小仙直翻白眼兒,捂著小蠻腰在地上打滾兒,大少趁此機會拉住馬鳳儀和卜發財,一手一個往洞裏拽,要說二柱子離洞口並不算遠,本來也有時間把倆人就出來,可這剩下的混混們哪裏能容他從從容容的救人?當下圍攏過來,手抓嘴咬,要跟大少親熱親熱,按理說牛二柱對付他們還不費勁,可惜的是一手一個廢材,都是動彈不了的累贅,大少要顧自己就顧不了兄弟,顧了兄弟,自己就得倒黴!


    牛二柱雖然平時蔫損狠壞,一樣不少,但到了關鍵時候,還算是挺夠義氣,到了此時,也不像一走了之,見一個混混咬著牙衝了上來,一看就是玩兒命來的,大少爺不含糊,上來一腳,正踢在那混混的胸口,把那混混踢了一溜跟頭,抱著胸口半天起不來。牛二柱這一腳踢得倒是挺痛快,可惜自己也沒落下啥好結果,這叫就像提到了鋼板上一樣,先是一疼,後來又是一麻,緊接著站都站不穩了。


    餘下的混混一個猛撲,瞬間把大少壓到了身下,大少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兒,就覺得眼前一黑,混混們一個接一個的壓了上來,壓得大少直吐舌頭,牛二柱也知道,這要壓實了,自己絕對得玩兒完,得趕緊殺出重圍,不過他也想到了,可也來不及了,牛二柱覺得猛然有東西扒住他的雙肩,鼻中又聞到一股濃重的腥臭味兒,大少不敢抬頭,他知道不管是野獸,還是要默寫道兒,首先攻擊的都是脖子,首先得把這地方給護住,否則人家要是輕鬆來那麽一下子,你就得到閻王爺那兒報到。


    大少趕緊抬手護住了脖子,任憑混混們如何拳打腳踢,就是死不鬆手,不過如此一來雖然保住了性命,可滋味兒卻太不好受了,混混們連踢帶打,有的手撕牙咬,弄得牛二柱渾身鮮血淋漓,跟火燒似的疼,大少開始還強挺著,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就開始罵街,啥難聽罵啥,反正罵出來心裏好受點兒。


    可這罵人也解決不了啥問題呀,就算是混混們下不了死手,可這零受罪更難受哇,牛二柱就覺得渾身疼得鑽心,實在挺不了了,隻好伸出手來瞎胡嚕,滿打算也打他們幾下出出氣,誰知道這一瞎比劃,竟然摸到自己胸口有個東西,正是一直不敢吃的那老鼠肉,大少靈機一動,把那玩意兒拽出來就往上扔,嘴裏還喊了一句:“哥兒幾個別忙,我送你們點兒見麵禮!”


    其實也不用牛二柱喊,那鼠肉一掏出來,眾混混眼睛都直了,根本就沒拿大少當盤兒菜,等鼠肉一拋上去,這幫人都瘋了,咬著牙的追,說不好聽的就跟癩皮狗見了熱屎一樣,搶的不亦樂乎,甚至大打出手,牛二柱見機會來了,立刻從側麵躥了出去,一頭鑽進洞裏喊道:“師兄,你太夠意思了,怎麽看我遭罪都不出來搭把手兒?”


    這話剛說完,大少就發覺不對勁兒,這裏邊兒咋多了倆人,而且還虎視眈眈一副吃人的模樣?牛二柱趕緊再仔細一看,那對麵的倆人正是卜發財和馬鳳儀,此刻眼露凶光,正在步步逼近,再看王亞樵胸前的棉衣都被鮮血染紅了,此刻正護住半仙,不住後退,看來是馬鳳儀和卜發財突然醒來,暗下毒手,否則這倆人那麽大本事,也不會這麽狼狽。


    馬鳳儀和卜發財早就紅了眼,除了饑餓和殺戮,根本顧不上別的。大少見王亞樵和半仙都受傷不輕,知道不能硬拚,趕緊領著倆人且戰且退,還沒走幾步,也是倒黴,眼前是一條深坑,正是當初那石棺落下去的地方,此時那棺材深陷地下,離地麵足有二十來米。兩邊兒寬有十來米,跳下去是骨斷筋折,往另一邊兒跳更不可能,沒到一半兒就得落下去!


    此刻馬鳳儀和卜發財步步緊逼,絲毫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思考更不可能,更為糟糕的是,那些洞外邊兒的混混大概也吃完了鼠肉,此刻正蜂擁一般往洞裏擠,雖然因為洞口太窄,一時鑽不進來,可人家大部隊衝進來卻是早晚的事兒,待會兒人多勢眾,這師徒三個說不定就會被撕成碎片兒!


    牛二柱看了看滿眼都是血絲的牛二柱和馬鳳儀,又看了看渾身是血的王亞樵和半仙:“咋樣師兄?咱是衝過去拚命啊,還是跳下去尋死?該怎麽整怎麽整,你們說出道兒來,我舍命陪君子!”半仙剛才一直沒說話,此時卻淡然一笑:“拚命?拚什麽命?讓他們弄死自己,好給那些土匪做替身?那還不如一頭撞死好,亞樵、二柱,咱可都算是漢子,摔他一個粉身碎骨,也不能給這幫惡鬼留全屍!”


    這些話說得慷慨激昂,倒頗叫牛二柱感動,大少一琢磨,對呀,死就死了,幹嘛做這些惡鬼的傀儡?跳下去摔個七零八落,看你們如何找替身?想到此處,師徒三個相視一笑,回頭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棺材,二話不說,縱深就往裏跳去。


    仨人這一跳,倒把卜發財和馬鳳儀急得夠嗆,倆人撲上來就抓大少眾人的衣服,這倆人的動作快如鬼魅,還真就把三人的脖領子給抓住了,這倆人也不知道那兒來的力氣,馬鳳儀兩隻手拽住半仙和王亞樵,卜發財拽住牛二柱,拚了命的往上拉,大少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往上走,心裏一急,掏出匕首往衣服上一劃,當時人們大多穿的都是家織布,這種布最不結實,用刀子一劃,立刻刺啦一聲扯斷,大少連叫都來不及叫一下,翻身就掉了下去。


    這一掉可就沒人阻止的了了,牛二柱就覺得耳邊生風,快速墜入黑暗之中,頭頂上不一會兒又傳來馬鳳儀一聲驚叫,看來半仙和王亞樵也脫險了,不過脫險又怎麽樣,不是照樣還得死?牛二柱苦笑一聲,把眼一閉,就等著那石破天驚的一撞,這麽高摔下去不疼吧?誰知道?愛咋咋地吧!


    大少就等自己的身體和棺材板來一個親密接觸,誰知道等了半天,竟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更奇怪的是身體還發漂,竟然一點點兒的往上升,牛二柱心裏疑惑,睜眼一看,立刻嚇了一跳,隻見自己被包圍在一片黑氣之中,這黑氣介乎於虛虛實實之間,似乎有那麽一點兒形態,觸手又是一片虛空,這黑氣裏一片鬼哭狼嚎之聲,慢慢托著大少往上走去。


    “師父,這是怎麽回事兒?怎麽還有人救咱們?”牛二柱不明所以,另一邊兒半仙苦笑一聲,他似乎也遭遇了同樣的情況:“誰會這麽好心?這就是那三個沒有找到替身的冤魂,他們把你我弄上去,也不是什麽好心,隻不過要那咱們當傀儡而已!”牛二柱一聽就不幹了,手刨腳蹬的在哪兒破口大罵,這仨土匪心眼兒如此之多,看來也不傻好鳥兒,也不虧他做了闖破天的替罪羊!


    可罵來罵去,你最終還得讓人家弄上去,不願意也不行。大少媽的口幹舌燥,心裏是越來越氣,他可不想當那沒有知覺的怪物,就算死了也比那強,想到此處,大少一咬牙,伸手在身上亂摸,這一摸不要緊,才發覺裏邊兒的衣服都是濕的,一問還有一股子尿騷味兒,這才想起來卜發財當初曾經尿了,蹭了自己一身,這洞裏陰風不斷,把外邊兒的早就吹幹了,裏邊兒的還是濕乎乎一片,那卜發財被鬼上身大概也是衣服幹透了之後,不過如此一來,自己卻是有救了,最起碼不可能落在惡鬼的手裏!


    大少當機立斷,一把扯去外套兒,心說愛咋咋地,老子就是摔成了柿餅子,也不可能把這一百多斤交給你!你還別說,這一手兒還真管用,大少外套一脫,渾身的的尿騷味兒一出來,立刻就聽見身邊一陣慘叫,那聲音就跟被人踩了脖子一樣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還沒等牛二柱命白怎麽回事兒,那黑煙一散,自己又翻身掉了下去!


    這回下墜的勢頭就沒那麽猛了,因為中間被阻隔了兩回,自然和一門心思跳下來不一樣,牛二柱倆眼等著無盡的黑暗,也不知道那邊兒是上那邊兒是下,正在疑惑之間,就聽見空中金光一閃,與此同時慘叫聲不絕於耳,身邊一股冷風刮過,大少明白,這不是別的,大概半仙和王亞樵也脫險了。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牛二柱終於感覺落到棺材板上,後背劇痛不止,渾身幾乎散了架,緊接著耳邊又是通通兩聲,不用問這肯定是師父和師兄也掉下來了,大少耳邊聽這倆人痛呼不止,就知道他們沒死,心裏多少放了點兒心,剛要爬起來和他們說話,就聽見一個聲音驚呼道:“不好,我把棺材底砸裂了!”話音剛落,陰風大作,氣溫驟降,四處就跟冰窖一般,耳邊鬼哭狼嚎直如地獄,牛二柱眼睜睜看著無數鬼火從身下噴湧而出,如同潮水一般,直撲上麵的馬鳳儀和卜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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