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本來要幫忙,可惜是越幫越忙,馬鳳儀雖然有點兒疲憊,可是還能堅持一會兒,如果真讓她找到雕像的破綻,說不定倆人就能化險為夷,誰知道他這一攪和,不但喪失了先機,連以後再動手都多了不必要的麻煩,這要是別人五姑娘早就急眼了,可惜對方是牛二柱,那就真成了吹也吹不得,打也打不得了,馬鳳儀白了大少一眼,嬌嗔道:“二哥,你這是幹啥?難道你要對她手下留情?”


    大少也覺得有點兒尷尬,你說這是啥事兒?要知道就不選這倒黴的鏈子槍了,就算是拿一把大錘當石頭砸,一下子下去也能把這玩意兒砸個稀巴爛不是,最起碼不會丟這個人呐!可大少心裏雖然後悔,嘴上卻絲毫不服軟,這也是他的一個特點,就是肉爛嘴不爛,牛二柱嘴一咧,就開始白活起來了:“妹子,你這就不知道了,有道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我這麽做就是給你你個和我並肩作戰的機會……”


    馬鳳儀聽這牛二柱一通白活,忍不住捂嘴一陣輕笑,可後來聽見什麽“夫妻同心其利斷金”,臉就一紅,禁不住開口反駁:“誰和你……”話音剛落,那雕像的身體竟然象是裝了彈簧一樣,又從地上彈了起來,牛二柱一看聯絡感情的機會生生被這玩意兒打斷了,不由得心頭火氣,破口大罵:“我操還和二爺耗上了是咋的,妹子,再給它狠狠的來一下,這回對準了腦袋砍!”


    馬鳳儀自然也知道事不宜遲,連忙收起一片柔腸,大喊一聲發起飆來,舉起大關刀猛劈雕像的頭顱,這一會五姑娘可是牟足了勁兒,運用了十成功力,別說一個破雕像,就是巨石也能砍成兩半兒,沒想到這次沒能得手,因為大少的鏈子槍還在刀上,牛二柱猝不及防沒有鬆手,被帶的幾乎摔倒,馬鳳儀心裏一慌,手上就慢了幾分,正好雕像挺身而起,向前一跳,大關刀一下子砍在地上,把地麵砍出一道深溝,馬鳳儀用力過猛,也被掀了個屁股墩兒,雙手虎口震裂,全是鮮血,疼得峨眉緊蹙。


    大少心念一動,完了,槍打不動,刀砍不著,馬鳳儀又被震裂了虎口,別說大關刀,隻怕是筷子也拿不起來了,這可怎麽辦?大少拉起坐在地上的馬鳳儀,這回也不敢麵對麵的硬碰了,為今之計,隻好帶著雕像轉圈兒,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那雕像行動如風,倆人就是跑得再快,隻怕也頂不了多大一會兒。


    牛二柱心裏正在懊惱,那雕像已挾著一陣陰風撲進了後室,大少和五姑娘不敢怠慢,倆人一起用力抬起大關刀,倒轉刀柄想把它頂出去,然後怎麽逃脫再想別的辦法,怎料這東西的力量遠遠超乎想象,它雙臂一抬,不下千均之力,牛二柱和馬鳳儀雖然用盡力氣,大關刀扔然又被擊飛出去,在半空翻了一圈,再一次飛到了半空。


    大少和馬鳳儀被震得倒退十來步,幾乎手腳不住,當場跌坐在地,大少被激的怒火中燒,剛要開口大罵,那雕像卻已經如影隨形,尾隨而至,伸出雙手猛撲大少,牛二柱一個沒防備,更沒想到他來的這麽快,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倉促之間,隻好閉眼等死!


    連馬鳳儀此時也是無計可施,認為牛二柱必然遭了毒手,誰知道等了半天,那雕像不但沒有得手,反而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半天掙紮不起,牛二柱和馬鳳儀心裏納悶兒,睜眼仔細一看,不由得啼笑皆非,原來那大關刀震飛之後,筆直的插進了洞頂的軟土之中,纏在上麵的鏈子槍耷拉下來,槍尖兒向下,插進泥土裏足有幾尺深,中間一條鏈子橫在雕像和大少之間,這雕像大概眼神兒不太好,被鏈子絆倒,他這麽一瞎折騰,倒好,那鏈子纏在身上,根本就掰扯不開!


    牛二柱心裏一喜,這才叫吉人自有天相,任你再牛逼,也算計不過老天爺,老天爺不讓我死,你個破雕像能把我怎麽地?大少滿臉得意,過去踢了那東西幾腳,嘴裏罵道:“叫你小子狗扯羊皮甩不開,知道二爺的厲害了吧,告訴你,二爺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你小子早就玩兒完了!”


    大少得意洋洋,誰知道花沒說完,就聽見砰地一聲,那鏈子槍忽然被雕像掙斷,鐵鏈化作漫天碎鐵,四處亂飄,雕像一躍而起,如同魔神一般,張牙舞爪,狂吼亂叫,以更加凶猛的態勢直撲牛二柱,大少吃了一驚,急忙後退幾步,破口大罵:“我操,你還屬他媽狗皮膏藥的,還粘上了。”說罷就要過去玩兒命!


    馬鳳儀急忙攔住大少說:“別跟它死磕,硬碰硬不是他的對手!”說罷拉著牛二柱就往後跑,大少心裏一陣苦笑,往後跑有啥用,難道你跑他就不會追?剛想到這兒,隻覺身後陰風陣陣,惡臭撲鼻,那雕像尾隨而來。


    牛二柱急中生智,網兜而立一抹,裏邊兒還有幾塊大洋,大少可聽說過,這錢經過多少人的手,已經沾足了陽氣,最能克製妖魔邪物,雖說不一定管用,可如今被追得東躲西藏,也隻好試一下了,大豪從兜中抓了一把大洋反手撒向雕像,這一大把洋錢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盡數落在了雕像的臉上,它渾如不覺,隻是停了一停,便徑直跳將過來。


    牛二柱氣的隻想罵街,這下可倒好,那雕像沒攔住,還丟了一大把錢,這買賣可是虧大發了,可現在性命攸關,想這些也沒用,大少咬了咬牙,繼續跟著馬五飛奔,這倆人跑得可不慢,可跑的再快,那得跟誰比,一般人自然追不上他們,可惜對方不是人,就一袋煙功夫,那雕像旋即撲到身邊,牛二柱忙也有絕的,用左手一帶,倆人極為詭異的轉了一個圈兒,那雕像躲閃不及,一頭撞在牆上,這下子撞得不輕,連大少都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等等,這聲音不對勁兒,原本牛二柱以為這東西就和上邊兒的雕像差不多,不是泥胎就是牙雕,可現在一看,滿不是那麽回事兒,沒聽說過雕像還有骨骼的,更何況大少曾經摸了一下,這雕像表麵光膩順滑,和人的皮膚沒有兩樣,人工雕刻的東西,不管用什麽材料,絕對做不出這種效果,難道從始至終自己都猜錯了,這東西不是雕像,而是一個人,最起碼曾經是人?


    牛二柱想到此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自己的猜測正確的話,那眼前這玩意兒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是鬼?還是妖?怎麽這玩意兒比自己以前遇到的任何妖魔邪物都可怕?牛二柱心裏如同蒙了一層霧,半天撕扯不開,可電光石火之間,又怎容多想,眼見得那東西左右搖晃了一陣兒,又重新撲了過來,牛二柱心裏一發狠,管它是什麽東西,先料理了再說!


    大少眼看東西恢複了正常,搖搖晃晃朝自己猛撲下來,手中也沒了武器,不敢硬拚,隻好且戰且退,兩人一回頭,同時發現那石碑高大無比,而且似乎異常堅固,正是躲避雕像的好去處,不由得心裏一動,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向那石碑跑去。


    那雕像見兩人跑向石碑,似乎更加焦躁,嘴裏怪吼連連,拚了命前去阻攔,不過他的動作雖快,到底接連被重擊了幾下,反應大不如前,就這麽一兩步的距離,到底還是沒有追上,牛二柱和馬鳳儀一腳跑到了石碑旁邊,身子一矮,在石碑後邊兒躲了起來。


    說來也怪,這石碑雖然高大,卻隻有一麵,按理說那雕像隻要跑過來,繞到旁邊兒,牛二柱和馬鳳儀照樣倒黴,可不知道為什麽,那雕像雖然凶神惡煞一般,殺打不怕,可對著石頭似乎十分的懼怕,不敢靠的太近,似乎那上邊有讓他忌憚的東西,牛二柱覺得奇怪,探出頭來一看,隻見石碑正麵除了那些花紋之外,似乎還有一些曲裏拐彎兒的東西,原來以為那是花紋,可現在一看,滿不是那麽回事兒。


    這東西雖然怪模怪樣,可仔細一看,似乎還有規律,不像是紋飾那麽簡單,倒像是某些文字,可這文字即不是狂草也不是楷書,到有點兒像是外國人的雞腸文,可仔細一看又不像,尤為怪異的是,隻要那東西稍微一靠近,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就散發出一陣陣淡淡的黃色光芒,那東西立刻就如同見了鬼一樣,慘叫一聲,倒退不止。大少半天也沒看出啥竅門兒,旁邊兒馬鳳儀看他一個勁兒的犯傻,不由得開口問道:“二哥,你在看啥?”牛二柱連頭也沒回,指了指那些怪模怪樣的文字:“這些東西到挺奇怪,既不是中文又不是洋文,反正咋看咋別扭,不過看意思那怪物倒是挺怕它的,也不知道這裏邊兒有什麽彎彎繞兒!”馬鳳儀也來了興趣,扭過頭來一看,不由的眼睛一亮:“二哥,你連這玩意兒都不認識啊,看來還真是少見多怪,這不就是藏文嗎?這可不是外國字兒,是西藏人用的,而且這幾個字還不是普通的字,說起來大有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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