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目光淩冽的看著麗紗,試圖從她的眼睛裏找出點什麽。但那一雙清澈的雙眼裏隻有真誠,堅強以及一往無前的勇氣,絲毫看不出有任何作偽的神色。


    好一會兒,保羅垂下目光,將手中那杯早已冰涼的咖啡重新換上一杯滾燙的新咖啡,輕輕的呷了一口,透過杯子上冒出的熱氣,保羅緩緩道:“首先,你還沒有說明我為什麽會影響曆史走向。其次,我有兩個不明白,一是為什麽需要我的幫助,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幫助到你們什麽?二是和我的師父有什麽關係?”


    “好吧,那繼續剛才的話題,在我們送昏迷的你回家後,我們同樣將受創不輕的火帶回了基地進行治療,在醫治火的同時,我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你的殘留能量。”


    “經過對這股能量的分析,我們有了以下發現:”


    “1、你體內的能量和火的能量體係雖然不一樣,但又有相同之處,這點相同之處就是,你所謂的內功和火的原力在某部分能量光譜分析下是同源的,這一點我們也覺的不可思議,具體原因還待以後做進一步分析。”


    “2、你的內功和原力雖然有相同之處,但更多的是不同,這就相同而又不同使你的內功具有了屏蔽原力探測的功能。這一點,猶為可怕。”


    “我在前麵說過,隨著相關超能力偵測技術的發展,同時也發展了隱藏超能力的技術,任何一項科學技術都是一把雙刃劍。但原力之間的相互感應是超現實的,無法用科技屏蔽的,這也就保證了各國領導人隻要在超能力者的保護下,那就不會害怕超能力者的各種偽裝、欺騙,變形,因為,原力感應無視這一切。”


    “但你的出現成了例外,當你收斂氣息時,保羅,你就變得和普通人一模一樣,不管是儀器還是原力,都無法將你和普通人分辨出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這意味著當你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在公眾場合接近某位領導人時,沒人能注意到你的存在,尤其你還有一種能改變體形和容貌的功法。”


    “你自己想象一下,當你慢慢接近你的目標後,在突然發動攻擊,以你的速度和破壞力,在近身的情況下,有誰能夠躲開?那些防禦普通槍械的防彈玻璃,嗬嗬,這一類的防護對你而言,隻是一個玩笑。當各國政要成了可以被隨時暗殺的目標,那這個世界恐怕將陷入徹底的混亂之中。這股力量必須要受到控製,無法控製,隨心所欲的力量將會給人類帶來災難。”


    “我覺得你有些言過其實了,沒有你說的這麽可怕。”保羅有些接受不了麗紗的言論。


    “嗬嗬,那我問你,核武器的按鈕是放在一個受監管的正常人手裏安全,還是放在一個不受控製的瘋子手裏安全。”麗紗微笑的反問。


    保羅一時無從回答。


    “保羅,你的存在已經打破了平衡,更可怕的一點是,你的這種情況是可以複製的,這裏,就不得不說到你的師父。後麵的話將一次解決你提出的兩個問題,但其中的有些觀點可能會讓你感到無法接受或憤怒,那個時候,我希望你能保持理智,獨立的思考我所說的是否正確。”


    “從我掌握的資料來看,保羅,你是一個標準的富二代,但你有你的思想和生活,你想努力闖出自己的一片天空。但很可惜,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成功者永遠隻是極少數人。在半年之前,你和絕大多數普通人一樣碌碌無為。過著普通而平靜的生活。”


    “而一切都從半年前的某一天開始發生變化,突然一個城市英雄——青蜂俠,也就是你,出現了。沒有過程,沒有量變,你就這麽橫空出世,這根本不科學,我隻能認為有人通過某種方法讓你變成這樣,而這個方法不管簡單複雜與否,是可以複製的。”


    “你隻是因緣際會恰好選擇了你,如果沒有你,也會有馬克,約翰之類城市英雄出現。這種可複製性恰恰是你所學功法的可怕之處。要知道,每一個超能力者都不是後天訓練培養出來的,而是在各種各樣、沒有規律的各種巧合下突然覺醒而來的。每一個超能力者都是寶貴的財富,是不可再生的珍貴資源。”


    “舉一個不恰當的例子,每一個超能力者都好比是千錘百煉出來的優秀騎手,隻有他們才能駕馭優秀的馬兒,以最快的速度馳騁在天地間,優秀的騎手永遠隻是一小部分人。而普通人隻能以羨慕的眼神看著這些騎手以驚人的速度馳騁,卻無能為力,因為他們沒有這個天賦,他們永遠無法成為騎手。


    “但是……這些沒有天賦的普通人卻發明了汽車,不但跑的更快,還跑的更遠,更跑的舒適,最要命的是,開車不需要天賦,人人都可以學會,人人都可以比優秀的騎手跑的更快,更遠。於是,騎手這個職業落下神壇,就此消失。”


    聽到這裏,保羅開始動搖了,默默的坐在哪裏,一口接一口的喝著咖啡。


    看了一眼有些失態的保羅,麗紗繼續道:“現在擺在我麵前的事態是如此的嚴峻,保羅,你可能理解不了我現在的心情是多麽的恐懼加急切。因為現在全世界會武功的隻有你和你的師父,從你的言談來看,相信你的師父是華夏人。”


    “我不知道你學的時候是否困難,但我在學習了解華夏曆史記載的武功時,那些晦澀桀驁的單詞是我學習最大的障礙。太陽穴,我還好理解,太陽還能讀的出來。那丹田怎麽理解,怎麽發音,種丹藥的田地?膻中?這是幾個意思?”


    “相對於我們,華夏人對這些經脈、穴道那是傳承了幾千年,是融入血液本能的東西,對華夏人來說,認識這些東西,那就跟喝水、吃飯一樣,沒什麽難度。我們和華夏人,在學習武功的起跑線上,是絕對不公平的。”


    “我無法想象,當數十年乃至上百年後,數千萬甚至上億和你一樣的華夏武功高手殺過來的時候,我們區區上百人的超能力者能做些什麽?保羅,你想過沒有。”


    “我不相信……師父會這樣做。”保羅有些掙紮道。


    “你錯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師父,我是恐懼沒有製約的國家,就如同一頭沒有被鐵鏈鎖住的猛虎,誰也不能保證它沒有傷人的那一天。”


    “那……我們該怎麽做?”保羅動搖了。


    “很簡單,讓我們變得和猛虎一樣強,甚至比它更強。”


    “你想怎麽做?”保羅氣息重了起來,雙手不由自主的握了起來。


    這一刻,麗紗沉默起來,努力組合一些聽起來更婉轉,更有安撫性的詞語。好一會兒,麗紗抬起頭,盯著保羅,一字一頓緩緩道:“我們需要你的配合,讓我們可以聯係到你的師父,取得他的理解和認可,並能永久的定居在我國,我們可以滿足他不違反人類公約的一切要求。”


    “我師父不可能留在這裏,他肯定是要回去的。”保羅毫不猶豫的推翻了麗紗的提議。


    “那你能保證你師父回去後,不把他的功法傳給華夏嗎?”麗紗反問。


    “這我無法保證。”保羅苦笑。


    麗紗輕歎一聲:“保羅,不知道你聽說過亞裏士多德的一句話沒有?”


    “什麽話?”


    “吾愛吾師,但吾更愛真理。”


    保羅渾身一震,陷入沉默中,他從來沒有這麽困難過,一邊是他的恩師,他決不可能背叛師父,另一方麵,他又認同麗紗的一些觀念,幾十年前發生的悲劇絕不應該在次發生,不知為什麽,保羅想起了那展覽中心門口那張放大的照片:牽著母親衣角的小女孩,正一步步的走向毀滅……


    保羅猛的睜開雙眼,因為極度激動而布滿血絲的雙眼仿佛閃爍著血色的光芒,死死的盯著麗紗,保羅從胸口生生擠出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你怎麽肯定,他們以後會傷害我們???”


    “你又怎麽肯定,他們以後絕不會傷害我們???”麗紗平靜的看著保羅,輕輕的問道。


    保羅重重的坐回沙發,精神的虛脫讓保羅無力半躺在沙發上,渾身汗如雨下,仿佛瞬間老了十歲,雙眼茫然的看著屋頂,陷入深深的思索,足足過去了十分鍾,保羅用沙啞的嗓音艱難道:“我……同意你們的要求。怎麽配合,你……來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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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保羅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癱倒在沙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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