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兒捂著臉頰,整個人都被打懵了,從小到大,都沒人這樣打過她,正當此時,一道人影忽然從天而降,那股深厚的氣息,一下令所有人回過神來,那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眾人見了連忙行禮:“大長老!”


    這老者,乃是七玄宗三位執劍長老裏的大長老,已有天罡境的修為,秦婉兒看他走來,立馬哭訴道:“大長老,你終於來了,你看見他們是如何欺辱我的嗎?當初我爺爺送我來七玄宗,可不是讓人這麽欺辱的……”


    大長老來到此處,當看見這裏的情形也不由得發愁,但依然是向紅兒客氣道:“紅兒姑娘,你怎麽下來了……”


    秦婉兒看大長老不理睬她,反倒是對這個女人如此客氣,她就算再蠢也立刻意識到了,這女人的身份比她想的還要厲害,此時心裏又恨又惱,卻又無可奈何,但絕不會善罷甘休,她定要向家裏飛劍傳書回去!


    紅兒向大長老道:“隻是路過而已。”說完,又向秦婉兒看去,冷冷淡淡道:“我今天打了你,你是不是也要滅我的門?”


    在這股氣息震懾下,秦婉兒哪還敢去接話,紅兒又道:“你要知道,有個地方,動動手指,就能讓你秦家灰飛煙滅……不要讓整個秦家,因你而亡。”


    後邊這句話,更是嚇得秦婉兒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紅兒往遠處走去了,一邊道:“還有,七玄宗不是什麽三教九流之地,結黨營私,欺辱同門這些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了。”這句話,仿佛又是在對大長老說。


    白天這件事情,有紅兒出麵,就這麽過去了。


    夜裏,任平生坐在房間,腦海一遍一遍,還是白天的事情,那位紅衣師姐,表麵冷冷冰冰,卻幫了自己,是因為煙兒姐姐吧。


    任平生閉上了眼睛,姐姐已經離開了,接下來,他不能再這麽頹唐下去了,這一次,有那位紅衣師姐出麵替他解圍,但人總不可能每次都依靠別人。


    他身負血海深仇,他將來還要為父母報仇,不能再這麽意誌消沉下去了,還有一年半,就是宗門大比,他想要拿到那枚雲瀾玉玦,去到雲瀾天境,那就必須超過秦婉兒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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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一年半時間,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外宗那兩年,那股拚了命修煉的狠勁。


    光陰似箭,轉眼已是一年多過去了。


    一個月後便是宗門大比的日子,從前那個白衣翩翩的少年已經遠去,如今換做,昂藏八尺,眉目英挺的男兒。


    如今任平生的劍,不僅僅隻是劍宗第一,而是整個七玄宗,都找不出有比他的劍更快的人了,沒有人可以看清他的劍是如何出鞘的,也沒有人可以看清他的劍是如何入鞘的,因為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無形劍”。


    想不到當初藏鋒長老也猜錯了,他原以為剩下不到兩年的時間裏,少年不可能追得上菁菁、玄風二人,卻怎想到,竟是後來居上,難道八百年前祖師的臨終之言終於應驗了嗎?劍宗將來要出一個絕世獨立的劍仙了?


    任平生已經不再是當年剛入門的那個少年了,如今沒有人可以再像當年那樣任意欺壓他,現在七玄宗這些人裏,大概也隻有夜無月等人能夠與他相抗,其他的,可能連他一劍都接不住。


    距離劍心通明還差那麽一些,至於修為,任平生已經突破至凝氣境九重天了,


    確實很讓人吃驚,其中原因,也少不了沈菁菁拿了許多靈玉給他,而沈菁菁怎樣努力,也隻剛突破到八重天而已,盡管隻差了一重之境,可這一重之隔,也十分遙遠。


    今晚,月色溶溶,照得整間庭院清澈如晝,一枝寒梅,正在牆角悄然綻放,隨風投來點點幽香,任平生如往常一樣,獨自一人坐在窗台,手裏含光半出鞘,劍上一點寒光透出。


    這次的宗門大比,不僅僅隻是宗門大比這麽簡單,還有那一枚雲瀾玉玦,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盡管大長老並沒有正式宣布,可下邊的人,一傳十,十傳百,有誰還不知道?正是當初他和卓一凡劍台比試那日,雲瀾天境的人送來了一枚雲瀾玉玦。


    對於雲瀾天境這個逆天的存在,任平生也已經不陌生了,那裏曾經強者如雲,是多少修真之人,夢寐以求之地?


    在雲瀾天境之下,還有四個境,滄玄之境、凝淵之境、滄瀾之境、縹緲之境……每一個境,都有一位境主,四位境主,修為都已經達到神合境。


    什麽是神合境?簡單而言,隻要吹口氣,像玄朝這樣大的一個王朝,直接就沒了。


    如今整個雲瀾境的神合境強者,也並沒有多少,而一個雲瀾天境就占了四位,不,是五位,還有一位更加深不可測的天境之主。


    至於神合境之上,是神墟境,但在三百年前有過一場天地劇變,自那以後,世上所有神墟境及以上的強者,都消失了,沒留下一個。


    任平生慢慢放下手裏的含光劍,雙眼輕閉,再一次感應天地靈氣,沒有人知道三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導致天地靈氣變得如此稀薄,那些絕世強者,也像是約好了一樣,同時從人間消失,三百年來,都沒有一個人知道為什麽,也沒有人再見過當年那些消失的人回來。


    但是這一次,雲瀾玉玦,他一定要拿到手。


    此刻,任平生將真氣慢慢順著經脈運行,他能夠感應到腹中那團“怪氣”,依舊凝聚在他的丹田處,隻是有些模糊,看不真切那究竟是什麽,有點像個小小嬰兒,又好似天地初開之時,那一團凝聚在鴻蒙深處的混沌之氣。


    至於那個夢境,也還是每晚反複地出現,夢裏麵赤天赤地,神魔死魂,無邊無際,他背著他那個快死的師妹,怎麽走也走不出那片神魔之地。


    還有每次出現的那六個人,九幽神君,青魔老祖,一葉道人,聖天長老,長生劍主,紅玉仙子,每一個他都記得住名字,連相貌都清清楚楚。


    隻是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去到那樣一個恐怖的地方。夢裏那些絕世神通,他也一直在嚐試修煉,可依然和當初一樣,沒有用。


    但他通過夢中玄功悟出來的“千絲萬引”,這兩年來卻是大有長進,如今可謂已是爐火純青,但是這門奇術,他絕不能輕易露於人前,尤其是幾宗長老麵前。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當年十六歲剛入門的那個少年了,當初姐姐離開時與他說過的玄門人心,深不可測,這一年來,他已經深深領會到了,各宗怕他搶了風頭,都想著打壓他。


    半個月後,宗門大比在即,今天是去長老那裏抽取“風雲簽”的日子,所謂風雲簽其實就是一枚小小的玉簽,若無此物,便是首席弟子也別想參加宗門大比。


    每次宗門大比,每個宗有三十六個參試名額,


    因為總參試人數有二百五十六個,這樣可以保證每一場淘汰下來,剩下的都是雙數,而七個宗,每個宗三十六個名額,總共也才二百五十二個名額,差的四個,便隨機抽選補充,至於像劍宗、靈宗這些總共都沒有三十六人的宗門,少的便記作“空名”,誰運氣好,匹配到空名了,那一場直接輪空晉級。


    以往每次宗門大比,像氣宗、道宗、玄宗這些人多的宗門,為了這三十六個名額,往往是爭得頭破血流,但劍宗就完全不必考慮這個問題了。


    今日的七玄宗很熱鬧,劍宗十二人都來了,沈菁菁做為大師姐,自是第一個拿簽,任平生則排在風十一後麵。


    這一路上,風十一嘰嘰喳喳與他說個不停,可任平生的注意力,卻在發放風雲簽的那位長老身上,那人好巧不巧,正是當初的青木長老。


    到了他抽簽之時,青木斜斜瞥了他一眼,卻並未將簽筒拿給他,反倒是拿走了,任平生不解,問道:“青木長老,這是何意?”


    附近的人也一下往這邊望了過來,之前已經拿到簽,準備離開的人,此時也駐足不前,回過頭來,觀望發生何事,他們都知道,任平生是這裏唯一一個敢頂撞長老的人。


    青木板著一張臉,不冷不熱道:“入門不到三年者,不能參加宗門大比。”


    “誰說的?”


    任平生反問。


    “啪!”


    一本厚厚的冊子落在了任平生眼前,揚起些許灰塵。


    “宗門卷宗,自己看。”


    任平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在眾人注視下,把那卷宗從桌上拿起仔細翻看,心想青木提前把卷宗都準備好了,公報私仇麽?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必然是有人想要他參加不了比試。


    翻看了一會兒,卷宗上麵關於宗門大比的,確實有一行清清楚楚寫了,入門不到三年者,無法參加比試,而任平生來內宗,剛好差了半年。


    此刻,他將卷宗合上,放了回去,並說道:“我在雲渺峰待過一年,這樣算起來,就有三年了。”


    青木哼道:“外宗記名弟子不算入門。”


    任平生反駁道:“可卷宗上麵並未寫,外宗弟子不算入門。”


    這一回,青木有些不耐煩了,瞪了他一眼:“那你看,上麵寫了記名弟子算入門了嗎?既然沒寫,那就不算!”


    “誰說的?”


    任平生依舊像剛才那樣反問。


    這一次,青木終於有些怒了,他本就小心眼,當年的事就不說了,今日任平生還當著眾人連續頂撞他,此刻終於怒形於色:“來人!把任平生這混賬東西給我帶下去!”


    “等等……”


    就在這時,人群後麵,忽然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誰說不算了?記名弟子也算,修煉之人的事,那能說不算就不算嗎?”


    那聲音溫婉動人,宛若三月細雨一樣溫柔,又如珠落玉盤有些調皮,反正就是好聽,光是聽著聲音,未見其人,眾人便已是心神俱醉了。


    這一刻,任平生一顆心也不由自主劇跳起來,整個人呆呆的,仿佛丟了魂魄一樣,又像是身在夢裏,無論旁邊風師兄怎麽拉,他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個聲音,他又怎會忘記是誰?


    可是……她不是再也不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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