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跡並不是特別的樂意搭乘這架運送傷員的直升機,原因就是那幾名傷員,他們是在和喪屍戰鬥中受傷的士兵,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在飛行過程中突然變異!


    而直升機飛行的路線,和林跡之前推算的幾乎完全一致,它穿過了整個麒麟區,飛向位於城市西南方向的高新技術開發區。


    林跡在飛機上看到,高新區西麵和北麵河麵上的橋梁已經全部被摧毀,而且沿河大道也已經被軍方封閉,用鐵絲網和沙包拉出了封鎖線。而在東麵靠近光陰湖的一帶看得出還隻是做了簡單的清理,動作最大的是東南和朱雀區臨近的一條線,軍方通過爆破,直接製造出了一條十幾公裏長的深溝,而在深溝的西麵,許多工程車正在施工,貼著深溝拆除房屋,修建高牆。


    這樣看來的話,官方的反應速度和能力也算是相當不錯了。


    直升機降落在高新區家園醫藥職業技術學院的操場上。這是一所還在修建,尚未正式運行的職業學校,由家園醫藥投資,與省教育廳聯合辦學,原計劃一年後正式招生。光陰市的大學城在老城區,那裏雖然已不再是省城的經濟中心,卻依然是全省的文化中心。近年來省府為了扶持高新區的發展,計劃將老城區的一些大學遷到高新區來,但盡管許諾了許多優厚的條件,甚至通過行政命令,至今整體搬遷到高新區來也隻有化工學院、警官學院、光陰體育大學三所學校,其他大學要麽隻搬遷了一部分,要麽根本就沒動。


    省府在高新區興建的新大學城麵積很大,麵積是老城區大學城的幾倍,但到目前為止,這個新大學城大部分區域還是空置的,或者還就是工地。但在這個時候,這一片新建的,大部分還未投入使用的建築群,卻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


    林跡在飛機即將降落的時候,看到下麵的操場上停滿了飛機,這個建設中的操場很大,除了一個綜合運動場,還有挨在一起的兩塊標準足球場和三塊足球訓練場,另一端則是一片籃球場,整個操場大得跟個機場似的。這時候顯然已經被軍方征用,操場上的直升機起起落落,地勤人員和車輛來來去去,顯得十分的繁忙。


    飛機降落之後,首先過來的是兩台塗裝著家園醫藥標識的救護車,車上跳下來的醫護人員穿的也是家園醫藥的製服,其間夾雜著一些軍人,忙而不亂的把飛機上幾個受傷的戰士抬上了救護車,拉響警笛駛向了遠處。


    而過來招呼林跡這些幸存者的,則是一輛卡車。卡車上跳下來幾名全副武裝,戴著防毒麵具的軍人,帶隊的是一個士官,林跡看軍銜是四級軍士長,操著一個大嗓門喊:“都排好隊站好,現在是緊急狀態,希望你們都能服從指揮。根據上級指示,你們要接受病毒排查,上車之前,醫生會給你們噴灑消毒劑,那味道有點難聞,你們別嚷嚷。完了就把你們送到安置營,由政府的專門負責人負責,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在車上別惹事,不惹事就沒事,如果出現什麽異常狀況,我們有權按照上級下達的最新緊急狀態處置條理處理!好,都排好隊!噴完消毒劑就上車!”


    軍士長的話說完,就過來兩個穿著一身雪白的連體無菌服,戴著頭罩,隻看得到眼睛的醫護人員,他們的背上背著一個就像農民用的殺蟲劑噴壺一樣的東西,站在這群茫然而又驚恐的幸存者麵前,當幸存者們按照軍士長的要求排好隊以後,他們舉起噴霧器的噴頭,兜頭就往這些人身上噴塗消毒氣霧。


    那氣霧的味道十分的難聞,瞬間就引來了一片的咳嗽聲,引來一個企業高管模樣的中年男人的咆哮:“你們這是幹什麽?……咳咳……我們不是犯人……咳咳……這是在侵犯我們的人權……我要去告你們!”


    不過他剛一開始咆哮,兩個士兵就端起槍來指著他,那個軍士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剛才已經說了,現在是特殊緊急狀態,你最好別鬧,如果一會檢測出你攜帶病毒的話,你就會被當做感染者處理!知道怎麽處理嗎?”軍士長冷笑一聲,抬起手指做了個開槍的手勢,那個高管立刻就閉上了嘴。


    這不是個講道理的時候啊。


    “一會閉上眼,屏住呼吸。”林跡看到那兩個穿著白色無菌服的家夥就要走到了他麵前,側頭對丁茜尹和李索以及曹海天說:“千萬不要把消毒噴霧吸進肺裏,那東西本身就有毒。”林跡這麽一說,李索倒還算鎮定,丁茜尹的臉色就一片的蒼白,還沒等噴到她麵前,她就閉上了眼,憋起了氣,結果這個過程拖長了一些,等她忍不住呼吸的時候,正好噴霧噴到了她身上,瞬間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林跡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偏頭看向已經走過他身邊的那兩個消毒人員,不出他所料,在他們無菌服的胳膊上,綴著一個家園製藥的徽章。這裏完事了以後,他們全部登上了那輛卡車的車鬥裏,在那幾個全副武裝戴著防毒麵具的軍人護送,或者說押送下,隨車駛向了還沒有完工的學校外麵。不過汽車也沒有行駛太遠,經過一條剛剛完工,中間的隔離帶還沒有來得及種上植物的雙向八車道的寬闊大路,駛進了一個掛著天南農林大學校牌的校園裏。


    農林大學是省府指定年內必須搬遷到高新區大學城的學校之一,基礎設施已經基本上完工,學校的搬遷準備工作也已經到位,正準備按照計劃在9月接納新生,同時搬遷老生。但是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卻打斷了這一進程,將整個校區變成了省府直屬的安置營地。


    林跡等人下車之後,迎接他們的又是一陣消毒噴霧,之後男女分開被帶進學校的集體大澡堂,在同樣穿著無菌服的人的監控下進行清洗,林跡聞到水裏的味道,知道他們洗浴的水裏也是加了消毒藥劑的。完了之後每個人給他們抽了一管血,發了一套病號服,在手上掛上了編號手帶,送進了學生宿舍裏。


    林跡和曹海天、劉默成因為互相認識,也就走在一起,被送進了一個八人間的寢室,之前那個高管也在,隨著外麵的無菌服把他們的門一鎖,那個高管就跳了起來,對著寢室的鐵門一陣猛踢,嘴裏罵罵咧咧的喊:“******!放我出去,你們這些王八蛋憑什麽把我關起來?我是精英人士,我怎麽能住這樣的地方?聽到了沒有?不然我要去告你們,我要告得你們傾家蕩產!”


    “你想怎麽告啊。”曹海天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個歇斯底裏的中年男人,半真半假的說:“我是個律師,要不你把這個案子交給我,我來幫你打這場官司?剛才是怎麽回事我也都看到了,都不用編造細節了,考慮一下吧,我的收費一向是很合理的。”


    那個中年男人回頭看了曹海天一眼,哼了一聲,卻沒有接這個話題,隻是氣哼哼的坐在了一張床上,卻不料坐在床上的年輕人看了他一眼,說:“這張床我要了,你的在上鋪。”


    中年男人一臉不可思的看著年輕人,說:“你比我年輕這麽多,卻讓我爬上爬下?”


    年輕人不買賬的說:“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麽要方便你?剛才我們都在挑自己的床,你自己跑去踢門,現在沒有來怪得了誰?看什麽看?想打架老子奉陪!”、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林跡無聊的撇了撇嘴,隻覺得他們吵得心煩。看著這樣的學生宿舍的格局,林跡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剛上大學的時候,眼前這一幕,和當年也有幾分相像,隻不過眼前這些人都有些老了。他走到宿舍的陽台上,透過防盜窗,看到外麵到處都是軍人,或者穿著軍裝的人,軍人在學校門口設置了路障和檢查站,進出的車輛按照要求各行其道,看上去有些忙亂,但是比起之前留在華章大廈還沒見到軍隊那一會,說真心話那真是有著天壤之別了。


    曹海天走到林跡的身邊,和他一起看著外麵的人來人往,說:“阿跡,你過去好像經常說什麽避難什麽的,這到底怎麽回事,你能說個一二三嗎?”


    林跡苦笑一下,說:“我哪說得清楚,不過前兩天發生的事情你也親身經曆了,簡單的說就是我們遇到了一場病毒感染災難,你我有幸的沒有被感染,也沒有被喪屍吃掉,現在雖然被關起來了,但這裏看起來還是很安全的。我們住的這棟樓應該是隔離區,他們抽了我們的血液去化驗,如果能確認沒有感染的話,應該會把我們放出去。看這個樣子,我們也會有很多事情做的。”


    曹海天歎了口氣,說:“老曹我就快50的人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看到那些瘋子,也就是你說的喪屍活生生的吃人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特麽的是在做惡夢,還好,這場噩夢總算是醒來了。”


    林跡搖搖頭,說:“我可沒你那麽樂觀,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沒那麽容易就過去了。別的不說,這死了多少人了?軍隊到底能救多少人出來?我們能到這裏來,就算是運氣好吧,可我們現在什麽都沒有,接下來怎麽辦這也是個問題。”


    曹海天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得找到個熟人,沒個熟人不好辦事啊。”


    洗浴之後他們不但換了病號服,而且隨身物品也都被收走了,林跡的那塊歐米茄也被拿走了,這時候他倒沒有心痛手表,但是沒有手表,他就拿不準時間。其間監護人員給他們送了吃的,同時要求他們大小便都用收納盒提取樣本。那個中年男人撒氣的把收納盒都扔了,有兩個人也沒管,其他人,尤其是林跡和曹海天,劉默成都老實的把排泄物提取了之後交給了監護人員。


    一天之後,也就是按林跡的估算是24小時之後,監護人員再次出現,通知林跡等5個提交了排泄物樣本的可以離開了,這時候,那個中年男人和另外兩個人才後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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