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孫們去準備酒菜了。八爺也讓雨晨去催促徒孫們,支開所有人。八爺非常鄭重地問成一:“還沒請教小兄弟姓甚名誰,師承哪裏?”


    成一想了想說:“回前輩的話,在下叫成一,至於師承,不是我不願意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師傅的名諱,請你見諒!”


    八爺見成一並不是搪塞,也就沒有追問,而是喝了一口茶,像是思憶起什麽:“剛才與小兄弟過招,見小兄弟的身法獨特,除了我的那位恩人,找不到第二個人。而且剛才老夫出手時,似乎摸到小兄弟腰間似乎藏有兵器。老夫舔著這張老臉,求小兄弟拿出兵器給老夫一觀可否?”


    成一暗自驚歎,果然是盜門聖手,自己腰間的兵器藏的非常隱秘,剛才出手也沒有看到老者碰到自己腰間。老者話已至此,讓成一十分為難,他並不知道師傅究竟是什麽身份,自己是什麽身份,但是種種來看,隱秘應該是自己要做好的。


    八爺見成一十分為難,再三請求:“但請小兄弟務必給老夫一觀,如果你真是我恩人的弟子,老夫懂得規矩,不會給小兄弟製造麻煩!”


    成一想起師傅臨走時說過的,忠於自己本心,一方麵信得過老者,再者他對師傅的身份也是有些好奇。再三猶豫還是從腰間摸出一把飛刀。八爺看到飛刀,眼神瞬間就像是被點亮了,神情激動,眼淚竟然有流下去的衝動。成一趕緊收起飛刀,問八爺:“前輩是晚輩做錯什麽了嗎?”


    八爺輕輕搖搖頭,振作精神解釋說:“小兄弟你不知道。這還要從四十年前說起,當時國家正值戰亂。武林人士都投身報國,當年我二十出頭,一腔熱血也想為國家做些什麽。正好遇到一件事能讓我發揮所長,當時侵略者從咱們國家搶掠了很多國寶,但是你也知道,政府無力爭取,隻能眼睜睜看著老祖宗的東西被黃眼睛的人搶走。我瞞著師傅獨自跑到敵軍的倉庫,一件件把國寶偷回來。剛開始很順利,後來還是被敵人發現蹤跡,縱然我身手敏捷,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被敵人抓住了。敵人為了讓我交出盜走的國寶,並沒有馬上要了我的性命,而是嚴刑拷打。我咬緊牙關以死相抗,我本來以為自己性命難保了,就在我將要堅持不下的時候,恩人在一個夜裏殺進敵營。當時他的身法和武器都和你一模一樣。他把奄奄一息的我交給我師父以後就悄然退去,從此以後再也沒機會相見。我問過師父救命恩人是誰,師父說他也不是非常清楚,不過他老人家閱曆豐富。他根據我的描述說,曆史上有一個古老的行業非常神秘,就是刺客。當時我說刺客不就是殺手嗎?師父搖搖頭說,他說的刺客並不是殺手,而是一直為皇家服務的,博眾家之所長,行事神秘,神鬼莫測。而為皇家服務的刺客是那個行業最頂尖的人物,叫刺客之魂,每一代隻傳授一名弟子,當弟子出師以後,師傅就會隱退。至於具體做什麽事,他老人家也不知道,江湖上也很少有傳說。”


    成一聽到老者的講述,尤其是聽到刺客之魂的名號。他確信八爺所言不虛,但是讓他費解的是,師傅看起來怎麽都沒有六七十歲的樣子,心裏暗說:保養的真好!成一接了一句:“師傅確實提到過刺客之魂的名號!”


    八爺聽到成一的回應激動地拉著成一的手:“今天能見到恩人之後,是老天對我的眷顧!說什麽都要好好表達我的心意!沒有恩人就沒有我溫老八的今天,我今天所有的東西,小兄弟看的上,盡管拿去,我沒有二話!”


    成一趕緊站起身施禮:“前輩,這不敢當。就算真的是家師,那也是您與他老人家的事。晚輩不敢代勞!”


    八爺說:“我找了四十年都找不到,還不知道有沒有見麵的機會。今天見到你,指定不會錯,我是說什麽都不能放你走。我知道你們身份神秘,我不會給你找麻煩的。”


    成一說什麽都不接受,八爺無奈,突然靈光一現說:“要不咱們結拜吧,以後你我以兄弟相稱,我癡長你幾歲,以後你就叫我八哥,不對,八哥是鳥,叫我龍哥,龍哥好!就叫龍哥。”


    八爺自顧自說著,越說越興奮。成一聽的是目瞪口呆,他實在想象不到老頭是有多激動,連結拜這種事都能想到。一個二十出頭,一個六十開外,這也叫癡長幾歲?


    成一趕緊打斷:“前輩,成一並無寸功,哪敢承您老這樣的大情。再說,我是一個小輩,就更不敢做這等亂了輩分的事。您饒過我把!”


    八爺搖著頭說:“你說的不對。別看你師父和我年齡相仿,但是我師父說過,他應該和你師父是一輩,所以咱兩是一輩,並沒有亂了輩分。江湖人都講究俠義之心,對你師父這樣的人物無不心生敬仰,名師出高徒,你自然不會差的。雖然不知道你們做的是什麽,但是我知道必定是為國為民,比我們這些江湖草莽不知道強了多少。我能和你結拜為兄弟,那是我福分,你就不要推辭了。你要是不想和老頭我結拜,那就是看不上我。如果是那樣,我也不能怪你,你把我家產拿走,也算是我報恩了!”說完,八爺板著臉看著成一。


    成一趕緊解釋:“您是我的前輩,我哪能看不起您。至於您的家產,那就更無從談起了,我何德何能!你就不要為難與我了!”成一現在頭都大了,想不到八爺是這樣性情中人。


    八爺說:“既然這樣,那咱們就結拜吧!把家產給你,老頭我流落街頭你肯定於心不忍!哈哈,結拜好,結拜好!”


    成一還想再說什麽,八爺根本不讓他有說話的機會。拉著成一就來到正廳供著的關二爺神像前,成一沒了主意,隻能任由老頭擺布。八爺一把把成一按在地上,,梆梆就是三個扣地的響頭。嘴裏還說著:“二爺,您老做個見證,今天我與成一小兄弟結拜為兄弟,同年同月生那是不可能了,至於同年同月死,老頭我是不樂意,我還想著我小兄弟長命百歲呢。但兄弟之心,情比金堅,此生不悔,永不背叛!”聽著八爺的話,成一心裏暖暖的,素不相識,單憑一份義氣就不在意身份不顧年齡,和他義結金蘭。這等豪氣,這等恩情,成一默默記在心裏。


    這時雨晨正好帶著八爺的徒孫端著酒菜進來,見兩人在神像麵前跪著,都不明所以。雨晨放下東西跑過來問八爺:“爺爺,你們這是幹什麽呢?”


    八爺挽起成一,拉到眾人麵前,得意地說:“以後,這位小兄弟就是我結拜弟兄,也是你們的師爺,都給我叫師爺!”


    眾人聽到八爺的話,都徹底傻眼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出去這一會,回來就多了一個師爺,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


    雨晨瞪著成一厲聲喝問:“你是不是看爺爺上了年紀,給我爺爺下什麽藥了?要不他怎麽開始胡說了?”


    成一實在不知道怎麽解釋,八爺拉著孫女說:“我與小兄弟情投意合,是我的主意。”說著瞪著眾人:“怎麽,我說話不好使了是嗎?都皮癢了?沒規矩了?”


    眾人看八爺要發飆的樣子,趕緊難為情地小聲叫道:“師爺好!”


    八爺聽聲音稀稀拉拉,火冒三丈:“都沒規矩是嗎?見了師爺,不懂得磕頭嗎?”


    成一看八爺要逼著眾人磕頭,趕緊拉著八爺:“八爺,適可而止,否則晚輩真沒臉了,隻能告辭了!”


    八爺說:“那不行,你可不能走。既然你求情,就饒了他們,不過你是不是該改口了,不要八爺八爺的叫,聽著不順耳!”


    成一說:“既然磕了頭,我就認您這位大哥。但是我初出茅廬,不管怎麽說,都是個後生晚輩。您怎麽稱呼我那是您的是,我以後還是叫您八爺,再說八爺隻是為了表示對您老的尊敬,並非它意,您看如何!”


    八爺見成一心意堅定,不好強求,不過見成一如此知禮心裏還是很欣慰說:“一個稱呼而已,以後怎麽叫都隨你,今天你必須叫我一聲大哥!”


    “大哥!”


    “爺爺”雨晨怒了“我才不要叫他什麽師爺!”


    成一趕緊說:“我應該比你大一些,我叫成一,你以後叫我一哥吧!咱們各論各的!”


    八爺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突然,也害怕孫女不依不饒於是說:“亂了,亂了,隨便你把!來,咱們喝酒吃菜!”


    眾徒孫趕緊把酒菜擺好。八爺和成一把酒言歡,直至後半夜。隻有雨晨吃的索然無味,一直拿小眼睛瞪著成一,不時撅撅嘴,以示不滿!


    成一看雨晨十分可愛,也是酒精上頭,小聲調侃她:“我是你師爺哦!哈哈”


    雨晨“切”了一聲,掉過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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