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自己,想必,他也一樣,因他說:“真好,如歌眼裏,有了本王,隻有......本王。”


    清淺地碰了碰她的唇,似乎不帶戀棧,便退開。


    即便如此,秦如歌還是懵了。


    上次暴怒之為,她勉強可以理解,這次呢,她又沒作死。


    沒有動手給他耳光,僅是不甘咬牙,小拳緊握,這,是否說明什麽,鳳明煌隱約有了笑意,為什麽世上會有這麽遲鈍的女人償?


    的確,她有些時候的反應,常讓他覺得迷惑,時而懵懂,時而清澈,很多事情,她冷靜得過分,稍欠真情實意。然仔細再觀察,又似乎覺得先前的判斷是錯覺,她的喜怒哀樂與常人無異。


    “以後,離那納蘭惜遠點。攖”


    “納蘭惜是容侯府世交之子,怕是很難遠。”


    鳳明煌雖在笑,可那笑染了霜:“就隻是世家之子,你是不是遺漏了什麽沒說?”


    “嗯?”


    “你母親和納蘭惜的父親,曾有婚約在身,你們容侯府的人,似乎默認虧欠了他們姓納蘭的。”


    他在暗示!


    眼珠轉一圈,秦如歌淡定道:“納蘭世家這一輩,不是還有幾位小姐嗎,我哥跟納蘭家來往密切,肯定是瞧上人家妹子了,可喜可賀。”


    對不住了,哥,她也是被迫坑哥的。


    “最好是這樣。”


    “話都問完了吧,沒什麽事情,我回去了。子鼠巳蛇你給弄到哪兒去了,趕緊的放出來。”


    這丫,極緩慢地將她從發頂掃描到腳板底,秦如歌渾身不自在,和鳳無賴獨待一室,焦慮啊,折磨啊。


    然後,他把她抱起來了。


    事情發生太突然,秦如歌一時吃驚,雙手勾了他的脖,她抵著他堅實的胸懷,鼻間縈繞清香。


    “本王已經遣人送回去,怎麽,還怕本王送不了你安全回秦府嗎,還是你想爬回去。”


    她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難不成爬回去?


    接受現實後,她移開臉,不去看這妖孽。


    經過出口前放著的玄關台,秦如歌眨眨眼,他這房間,古色古香,多是紫檀、黃花梨家具,玄關台雖然也一樣,不同在於玄關台比其他家具看著要簇新很多。


    “這個太不搭調了,該找些古典有質感的。”秦如歌強迫症犯了,評斷道。


    他的身形頓住:“好一雙如炬利眼,這台子是這兩天剛換的。”


    “哦?是嗎,好好的幹嘛要換,要換也不換搭調的?”


    “你應該問,之前那玄關台怎麽了。”


    秦如歌有種莫名的不祥預感:“怎、怎麽了?”


    “碎了。”


    “怎麽碎的,為什麽碎,什麽時候碎。”


    好問題,竟舉一反三了麽。


    鳳無賴嘴角輕勾:“劈碎的,本王怒了,就在那日姓柳的自殘,燕一燕二回來的時候。”


    秦如歌氣息為之一窒,女人的第六感果真強悍,她那晚守株待蛇一整夜,並不是她多疑多慮,如果沒有柳蘭錦絆一絆,還有燕王府遭刺客突襲,鳳無賴絕對會上秦府找她尋釁的。


    支使他的暗衛給納蘭惜打掃屋子,她當時腦子被驢踢了吧!


    秦如歌趕緊閉上眼裝死,鳳明煌低首冷笑,邁開步子。


    行走於燕王府,多是向他請安行禮的人。


    “王爺,這是要出門嗎?”


    滄桑的聲音,竟能使鳳明煌駐足。


    好奇心驅使秦如歌睜開眼探看,隻見身前有一老婦,雖不華貴,盡顯雍容。老臉上的溝壑都能夾死蒼蠅了,一看就是狠角色。


    “嗯。”


    “王爺歸府不過數日,這便趕著往外跑,莫不是燕王府有什麽妖精鬼怪吧,還是說,外頭有什麽妖精勾了魂?”


    妖精,她說的可是她?


    不怪秦如歌自作多情,實在是老婦一雙厲眼正直勾勾盯著她,不過秦如歌什麽也沒說,反正老婦沒指名道姓,她幹嘛對號入座。


    況且,這不還有個鳳無賴在麽。


    果然,鳳明煌頗為不悅:“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高傲的孔雀,越過老婦,秦如歌伸長脖子,打量那厲害角色的背影,見其緩緩轉身,老辣的眼神,和秦如歌四目相對,直至七彎八繞的回廊徹底將老婦隔絕。


    然後,苦大仇深的荊棘花上場了。


    “王爺,為什麽?”


    柳蘭錦掐了自己的手腕,秦如歌親眼看著鮮血將她手腕包紮的白布染紅,再看鳳明煌,這家夥除了厭棄,還有絲絲糾結,一方麵嫌棄麻煩,一方麵這女的又死不得,不能一刀了結。


    “讓開。”


    柳蘭錦聽到這無情冰冷的兩字,更苦大仇深了:“不讓!”


    我去,竟然跟鳳明煌嗆聲,夠膽!


    鳳明煌不單單話語帶冰渣了,升級成了冰刃:“你吃定了本王不會殺你嗎?”


    柳蘭錦貝齒咬著下唇,嘖嘖,盈盈欲泣,我見猶憐啊。


    “王爺會嗎,如果王爺要動手,那就動手吧。”


    這麽說,也就是她看扁鳳明煌不敢動手!


    “很好,本王最喜歡有膽量的對手。”


    氣場頓變,秦如歌睜大了眼,因他周身有微粒緩慢移動。


    哇,內力好牛逼轟轟,酷炫!


    同時,也好恐怖,就像墜入一個無底黑洞,令人打心底恐懼生根,秦如歌不由自主抱緊了鳳明煌。


    王爺,他說了喜歡,而且是對她說的。柳蘭錦不曾從他口中對她說出這二字,一時似上雲端,飄飄然。


    “王爺,你喜歡蘭兒,你真的喜歡蘭兒。”


    “......”秦如歌翻了個白眼,她是不是找錯重點了,鳳無賴怎麽也不像跟你表白啊。姑娘快逃吧,他發起神經來,隻怕無人能抵。


    一聲輕輕的哼聲,衣袂微揚。


    來了。


    秦如歌賭十個包子,柳蘭錦下場很淒涼。


    “讓開,快讓開,全都讓開,啊啊啊啊啊——”


    說時遲那時快,砰的一聲,狂風掃過,替他們清走障礙。


    怎麽回事?


    秦如歌鳳明煌默契地轉了視線,一同看向那道飛掠而過的影,還有影下壓著的柳蘭錦。


    “孟玄色,你幹什麽,你不要臉,快放開我!”


    正是孟玄色。


    任憑柳蘭錦捶打踢扭咬擰十八般武藝上齊,孟玄色仍不為所動,甚至將柳蘭錦箍得更緊。


    他像八爪魚一樣,死死纏住柳蘭錦,手腳並用,柳蘭錦讓他箍得骨頭生痛,肋骨都快碎了。


    “好你個孟玄色,竟然連主子的女人都敢輕薄,來人啊,把他拉下去,殺了這惡賊!”劇烈反抗,柳蘭錦已然沒了力氣,搬救兵,可是無一人願意上前,反而見是孟玄色,躲得更遠。


    秦如歌噗嗤一笑,鳳明煌目光一閃,眯眸:“你搞的鬼?”


    “先前孟爺不是陰了我嘛,禮尚往來。”


    “這回又是什麽毒。”


    她摸摸鼻頭,目光閃爍:“沒有命名,反正,中了此毒,三天內逮著人就要抱抱,當然不是一般擁抱,就王爺眼前所見的程度吧。”


    秦如歌才剛說完,就見柳蘭錦有氣無力:“救、救命啊,我,我喘不過氣來了。”


    秦如歌挑眉:“還不讓人救她,恐怕要窒息了。”


    鳳明煌等了片刻,柳蘭錦白眼一翻,他才叫了暗衛,讓其分開柳蘭錦和孟玄色。


    他故意拖延,目的自是為了讓柳蘭錦多遭一分罪,忒記仇了,這男人,她得小心應付,萬勿得罪。


    納蘭惜那邊,要不,她還是避著點吧。


    “看好孟玄色,綁緊實些,這女人,鎖回去,別放出來發瘋。”


    望著暈厥的柳蘭錦,秦如歌有些不是滋味。


    鳳無賴的領域,不容侵犯,柳蘭錦的今日,會不會就是她的明日。


    “他倒是來得正好,你這毒,下對了。”


    不知孟大爺聽到這話作何感受,無良主子啊。


    鳳明煌已入鬧市。


    秦如歌使勁埋在他懷裏,臉,能擋一分是一分。


    但是,細語聲還是飄入耳裏。


    無一不是說秦大小姐燕王什麽什麽怎麽樣。


    偶爾還能聽到燕王府孤女、神農堂女神醫這兩個關鍵詞。


    “你這身打扮,讓人認不出來,很難。”


    那人的揶揄聲,更是刺激了她。


    她猛地仰首,氣鼓鼓道:“謝謝提醒,下次若是找王爺,必定先換衣服。”


    他挑眉:“這不還未分開麽,已經想著下次再見了?”


    他的愉悅,更更刺激她:“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意思!”


    “秦大小姐和燕王打情罵俏呢。”


    “金童玉女啊,太配了。”


    配毛線,這些人長沒長眼,不知道這人是惡魔嗎?


    南越守護神,就是這該死的譽名,才使鳳無賴的形象在南越百姓眼裏無底線神化,而不計較他背地裏殺了多少人,染了多少血。


    鳳明煌到了秦府,如入無人之境。


    “大小姐,燕王殿下。”蓮兒迎了過來,趕緊跟在鳳明煌後邊。


    鼠大哥蛇大哥被人抬了回來,獨獨不見大小姐,她有些擔心,便在大門口候著了。


    蓮兒偷偷捂嘴笑著,看這情況,燕王殿下親自把大小姐抱回來,燕王府那女人定是不成氣候。


    秦府的下人燕王殿下前,大小姐後,一股腦門給他們請禮。


    自他上次來秦府拉走她去烽燧拜師,秦府的人大半都把他當成準姑爺了,當然,秦伯夷並不知道府中近半下人叛變了。


    他直闖入內院,越來越靠近秦如歌那院子,秦如歌才如醍醐灌頂:“打住打住,停!在這裏放下我就行了,讓蓮兒她們把我扶回去吧!”


    鳳無賴看了她一眼:“本王不喜歡半途而廢。”


    就是說他非要送到她的閨房了。


    她現在鬥不過他,憋屈的人生,屈服的她。


    若有一日雄起,她發誓,必要他嚐一嚐最近她嚐過的滋味!


    “照顧好你家大小姐,千秋宴那日,本王親自來接她。”


    秦如歌被他放在床褥之上,踢著小腿兒,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腦子裏正分析著這丫想在千秋宴幹什麽。


    “奴婢明白,定會把大小姐顧得分毫不損。”


    秦如歌趁著尚未驚動老爹,想說趕緊讓鳳明煌走人。


    哪裏知道,現在趕人已經遲了,秦觀心秦伯夷一前一後已經衝撞入了她的房間。


    秦伯夷怪怨地瞥了秦觀心一眼,他接到消息已經風風火火趕過來了,觀心怎麽比他還快?


    “燕王殿下,你也參加千秋宴嗎?”


    他這麽看得起皇後姨母,是不是說,她其實並非沒有機會,也許在他心裏,她也能占一席之地呢。


    秦伯夷拂袖擋在秦如歌麵前:“燕王,這是小女的閨房,你一個大老爺們,就這麽私自闖入,壞我女兒名聲,不大好吧。”


    鳳明煌雙手負於身後,儀容高貴莫測,鳳目氣勢懾人,硬生生逼得秦伯夷的老骨頭一軟,這小子!


    他勾唇:“以本王和如歌的‘交情’,很快,本王也許該改稱秦伯父為嶽父大人了。”


    區區閨房,怎麽就闖不得了?


    “什麽?”


    秦伯夷秦觀心雙雙退後一步。


    “歌兒!”秦伯夷驚愕問她,秦如歌使勁搖頭,那黑發似撥浪鼓側綴兩枚係掛的彈丸,晃得歡,連連道:“沒有沒有,我什麽都沒答應,他瞎扯。”


    皇上說了許她婚姻自主,她才不會這麽傻,跳入鳳明煌這巨坑,摔個粉身碎骨。


    鳳明煌此刻倒是沒有和秦如歌獨處時那般強勢,隻淡淡笑著,但一派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樣。


    “晚輩告辭。”鳳明煌朝秦伯夷頷首,便施施然離開。


    秦觀心快步跟上,溫婉地笑道:“觀心送王爺。”


    鳳明煌掃了秦如歌一眼,見她快速縮回目光,裝作無事人的樣子,嘴角弧度微揚,垂眸道:“秦三小姐,女孩還是矜持點吧,請自重。”


    那人似風過,秦觀心臉上青紅白交錯,牙關咬得死死的。


    而秦如歌,此事才後知後覺驚於某事。


    剛剛鳳明煌輕薄了她,她為什麽沒有甩他兩巴掌!


    他竟然這麽說她。


    矜持,娘親這麽告誡她,是真的管用麽?


    可是不做點什麽引起天人似的他注意,茫茫人海,天下那麽多女人,她,有機會麽?


    鳳明煌步履有些急,出了秦府,走的偏僻小道。


    他一向不愛熱鬧,能避人群便避人群。


    最近每一次破例,都是因為她。


    小巷胡同,越是深入,越是無人。


    他忽然停了腳步,垂眸道:“跟了這麽久,還不下手,等什麽?”


    兩腕絲線翻飛,凶狠地刮起一股颶風。


    擊向後方某一角,一道白影閃了出來,卷了他的絲線,拉扯繃緊。


    銀扇。


    公子如玉,世無雙。


    “燕王這般我行我素,不顧他人感受,難怪樹敵無數。”


    納蘭惜跟了鳳明煌一路,在秦府已經隱在一旁偷窺,在鳳明煌看來,他就是個小人。


    鳳明煌哼道:“本王就算顧及他人感受,難道敵人就會少了?納蘭惜,秦如歌是本王的人,你也要當那無數敵人裏的一個嗎。”


    “若說是,燕王會如何。”


    哼笑,絲線似活物,鬆了銀扇,欲纏納蘭惜。


    “那便,讓你咽息,再無生機。”


    納蘭惜收起笑意,對打中與他靜靜相看,認真的,沉凝著。


    “鳳明煌,如歌她不是你玩得起的人,不要當第二個慕容琰,否則,你搭上的,恐怕是你的命。”


    納蘭惜這種目光,鳳明煌看不出來,他到底對她存了什麽心思,說是男女之情,似乎又多了一分嚴肅尊敬,說是朋友,又似乎太過慎重小心。


    不過,也許這裏麵,至少存在保護,他在保護秦如歌。


    鳳目陰冷,殺機瞬間而起,瞬間湮滅。


    納蘭惜淡定得不像凡人,鳳明煌收了線,他才摸摸頸間滲出的血絲,看著鮮血,竟還笑得出來。


    “收起你對她的關心,本王的話,不說三遍,秦如歌,本王要定了。”


    他剛轉過身,納蘭惜叫住了:“燕王身邊危機四伏,群狼環飼,你這麽做,分明是害她!”


    那背影,孤高,冷傲,傳來一聲:“然後呢?”


    納蘭惜嘲道:“然後?然後,你何必扯一個無辜女子入火場。”


    “本王偏就扯了,生同衾,死共穴,而你一個無謂的人,憑什麽指手畫腳?”


    生同衾死同穴,豈非是夫妻,嗬,天大的笑話。


    納蘭惜眼見他身形輕輕轉動,渾身如沐漩渦,仍是不怕,繼續火上澆油:“就憑,她小時候答應過我,及笄後會嫁我為妻,如今,笄年早過。”


    “是嗎,那她和慕容琰為婚約捆綁在一起的時候,納蘭三公子哪兒去了?”


    納蘭惜徹底看清,那人回過身後,麵上那雙妖瞳,淬著豔色血光,絲線再度翻飛,殺氣比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找死!”


    先前的淡定有了一絲裂縫,納蘭惜警戒地退回半步,道:“燕王要殺我,豈非讓如歌虧欠納蘭世家更多。”


    他妖冶地笑,墨發飛揚,張狂不羈:“先讓你成為死人,本王再替她還就是了。雖然本王一向不問殺人後的事,但為了她,倒可破例一次。”


    納蘭惜知道和這人說不了理,因他是無理之人,便展開銀扇,張弩備戰。


    滔天的風塵落葉,殺氣伴著飛舞的線,擊打在擋招的銀扇之上。


    兩道偉岸的身影在風暴圈中廝殺。


    納蘭惜自認武功不差,卻仍是在鳳明煌瘋狂的攻擊中落了下風。


    “嘣——”


    衣服彈裂,體膚見血。


    他不敢鬆懈,流著冷汗吃力防守。


    “啊!”腕部被割,銀扇拿不住,跌落在地。


    納蘭惜竟被逼得半屈了膝。


    絲線優雅撤回。


    衣不蔽體,四肢脈搏被割,渾身都是傷痕,本該狼狽不堪,可納蘭惜仍是一派溫潤無侵害的氣質。


    鳳明煌目光一閃。


    這納蘭惜,倒是條漢子,更是傲骨錚錚。他有意割了他的筋脈,逼他跪下,他竟靠意誌頑強穩住了。


    “這是警告,再敢打她主意,本王下次要的,是你的命。”


    那人衣袂一拂,身形一閃,沒了影兒。


    所以,鳳明煌誘他來此,是為了教訓他。


    納蘭惜目光一沉,鳳明煌,也許是最棘手的對手。


    垂首睨了眼破敗的衣衫,納蘭惜歎了歎,鳳明煌太懂得怎麽打擊好麵子的人了。


    千秋宴到了。


    秦如歌把蓮兒拉到跟前:“怎麽樣,有很明顯嗎?”


    蓮兒仔細觀察,幾乎看清她的每一個毛孔,半響,慎重地點點頭:“皮膚果真變好了,遠一點看像剝殼的雞蛋,這頭發跟風拂墨染了一樣。大小姐你開發的這幾款,額。”


    “藥妝。”


    “對,藥妝,太神奇了。”


    這才幾天光景,怎的這麽有效!


    “嘴巴真甜,諾,賞你。”秦如歌把幾個小瓶罐擱到她手上。


    蓮兒喜不自勝:“真的嗎,謝大小姐賞賜!”


    大小姐對她太好了,她無以為報,隻能忠心誠誠,永遠尊大小姐為先來報答!


    秦如歌打扮得美美的,經過細心調養,腳傷好了大半,就是走路一拐一拐的。她早些時候央蓮兒派人到燕王府通傳,讓他不用來了。


    秦如歌才剛出房門,就見秦觀心婀娜多姿地迎了過來。


    白蓮笑得有些勉強,眼袋頗深,看樣子睡得不好。


    發色吧,略顯黯啞,麵容憔悴,不複以往容光照人。


    她是來驗收這些天的成果的,怎知這一看,秦如歌竟出落得比以往更美豔,精心打扮過後,秦觀心比對了一下今早鏡子憔悴的自己,忽然自慚形穢了。


    秦觀心咬牙,不甘道:“如歌姐姐真好看。”


    又來裝了,跟白蓮打交道很累啊。


    秦如歌笑了笑,讓蓮兒把台麵上的藥妝樣板拿了一些過來。


    “這是我從神農堂那兒買回來的,我和燕王有些交情,那女醫便把未曾出shou的藥妝樣品送我一些,觀心妹妹若是有興趣,不妨一試,效果相當不錯。”


    秦觀心朝婢女打了個眼色,婢女便接下了。


    秦觀心笑似哭似怒道:“那便謝謝姐姐美意了,觀心聽說,燕王殿下和那女醫私交甚深,姐姐還和那人打交道,就不怕被人挖牆腳?”


    秦如歌,她這是在向她炫耀自己跟燕王殿下的關係嗎,這個賤女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那女醫心腸頗毒,害得舅父一家失了臉麵。姐姐和她交往,小心,畢竟是學醫的,毒理必然也精通。”


    哼,最好她們兩個不要臉的賤人互撕,到時魚死網破,全死幹淨了正好!


    “你多慮了,姐姐我也是學醫的,難道你暗指我也是蛇蠍心腸了?”


    見白蓮花一臉尷尬地笑著,秦如歌知道自己猜對了。


    秦如歌莞爾一笑:“妹妹顧好自己就行,我沒有害人之心,怕她什麽?倒是妹妹,小心做人,勿自討苦吃。挑撥離間,造孽,小心以後生的孩子沒有屁股。”


    “你——”


    秦觀心氣得失聲,靜下心後,仔細想想,秦如歌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尤其見到秦如歌眼底有一種接近無情的殘忍鋒芒,秦觀心渾身一冷,如墜冰窖。


    “怎麽亂跑。”


    這道聲音,對秦觀心而言,是天籟,對秦如歌而言,是噩夢。


    他大爺的,不是說了不用他來的麽!


    那人今日竟破天荒去白取紫,刺繡點綴,乃絳紅絲線織就的曼珠沙華,大朵大朵開在他右側半身,妖豔無雙,奪人魂魄。


    所有人見著,倒吸一口氣。


    秦如歌眨巴著眼,大抵是最近見得頻繁,有了一絲免疫力。


    “你怎麽換風格了。”


    “好看麽?”


    袍子輕揚,攏住她,恩愛秀得飛起。


    秦如歌嘴角微抽:“好看是好看,但是視覺效果太恐怖了。”


    “恐怖?”


    她指了指僵直的眾人,偷偷笑了:“你是美杜莎吧,看他們,都石化了。”


    “你嘴裏總是吐出莫名其妙的字詞,美杜莎是什麽。”


    “唔,一種上古怪物,直視牠雙眼的人,會變成石塑,死亡。”


    他勒得她的肩發疼:“你說本王是怪物?”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王爺是傳說,是傳奇。”這馬屁,拍得他老人家可舒服?


    鳳明煌果然撤了臭臉,應該是蠻舒服了。


    “燕、燕王殿下,觀心見過燕王殿下。”秦觀心好不容易回過神,扶雲鬢,正儀容,理衫裙,含羞溫婉福身。


    然而鳳明煌壓根沒用正眼瞧她,低首看的,眼裏存的,隻有秦如歌。


    她恨,指頭死死掐著衣服兩側。


    “我不是派人通知你了嗎,我這腳已經不礙事了,能走,王爺不必多走一趟。”


    鳳目掃過她的腳踝,的確看不出什麽,比之前的豬蹄定是好多了。


    不過……


    “走兩步。”


    額,秦如歌硬著頭皮走了兩步,一拐一拐的。


    “就你這瘸子腿,還說不礙事能走?不小心些,落了病根,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看不過眼她那走姿,索性將人攔腰抱起,鳳明煌迎了她那憤懣又抗議無門的明眸,淡淡問一旁滴溜溜看著他們的好奇寶寶蓮兒,“你家大小姐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嗯嗯,都準備好了,大小姐正巧這會兒打算出門。”


    他妖冶一笑:“看來,本王來得不早不遲,剛剛好。”


    轉身準備出府,白蓮花膽子夠硬,竟奔赴鳳明煌麵前擋了,展臂冷麵道:“燕王殿下,雖然姐姐早已名譽掃地,可到底是女兒家,你這樣三番五次冒犯她,讓她在人前抬不起頭來,你過意得去嗎?”


    搞什麽名堂,秦如歌眯眸打量白蓮。


    義憤填膺的小臉蛋,閃爍著正義凜然。要不是她有前主記憶,還有這些天的觀察交流,還真以為這妞是個好妞,為她出頭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醫毒雙絕,妖孽王爺滾遠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犬落平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犬落平陽並收藏醫毒雙絕,妖孽王爺滾遠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