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秘密,除了鳳明煌,無人能探知罷。


    看來,孟玄色是油鹽不進了,淡淡瞥他一眼,秦如歌移步向前。


    孟玄色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王妃這是去審敵方探子麽,要不要在下幫忙。”


    “嗯,要,你守在外麵,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攖”


    悲催的他,淪落給她當守衛了,唉。


    關押敵方探子的帳篷裏,那人被綁於石柱上,麻繩把他捆得結實,周身肌肉因掙紮氣憤而暴突,此人雙目猩紅,似是野獸,骨骼更是比南越人要粗壯得多償。


    奇怪,她不曾與西涼人打交道,雖然西涼人日漸以彪悍著稱,可沒記錯的話,西涼人跟南越人體型差別不大,不說別的,單單苗疆那些個蠱師,一個個都是體態纖長秀美,而且西涼彪悍之兵崛起,崛起得有些詭異。


    秦如歌檢查了一下,這人肌肉強度韌性很高,比一般人要耐打。


    鳳明煌並無對他用刑,這人卻流著些許白唾沫,額際青筋暴突。


    巡視著這人四肢肌膚時,秦如歌竟在兩臂處發現有幾個淡化的紅點,乍看之下跟蚊子叮咬消炎消腫以後留下的印子很像。


    這個位置,有些微妙啊。


    秦如歌指著那些個紅點,眼睛一刻不離這人的臉,以防錯過不能錯過的表情:“說,你們是不是曾經注射過什麽到體內。”


    這人瞳仁驟縮,雖然最後還是一個字也沒吐出來,秦如歌卻是有幾分把握,她想的這個方向可能對了。


    敲打犯人這種功夫,她不擅長,便招來帳外的孟玄色。


    “要是能審出來,他體內是否注射過什麽藥物,若答案是肯定的,相信於你們,是一大好消息,卻也是一大壞消息,但是至少知道西涼兵死瞞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而且,答案對她而言,也相當重要。


    若無推測錯誤,那口子是針孔的話......


    由於拷問過程比較不斯文,孟玄色把她請回主帳,靜候佳音。


    秦如歌等了好幾天,一邊等前線捷報,一邊等孟玄色的好消息,結果這日還真是一同並發,先是前線報來好消息,孟玄色也帶著拷問結果而來。


    他那半彎的身一入眼簾,秦如歌目光一亮:“如何,可有眉目。”


    孟玄色頷首,他們從來沒有往西涼軍為何變強的原因上深究,自以為是操練方法和強度的緣故。


    可現在看來,是他們疏忽了,主上以鐵血無情著稱,烈焰軍操練強度已是接近極限,可出了其下天資過人的精兵,其餘的卻是稍微比西涼軍要差些。


    “果然如王妃所料,西涼軍體內大多注射了藥物,可是那人也不知注射的是什麽玩意,隻知道一段時日後,身體會發生變化,耐打強悍,然......壽命減短。王妃,這種事情,在下還是第一次聽聞,注射是什麽?”


    聽她和那俘虜的形容,似乎是將外物注入體內,飲用嗎?要是飲用,為何要用注射這麽個生僻的詞語。


    孟玄色這麽問,正中秦如歌心底最焦慮的一角。


    沒錯,不論南越還是西涼,不該存在這種技術,更不該存在注射器這種科技產物。


    難道......西涼那邊,存在跟她一樣,傳送偏差的人?


    負責掌管儀器類芯片的那些個人裏,有一個她很不爽的人。


    但看西涼軍不惜以壽命易換強悍,如此陰損折壽的事情,似乎,隻有那個人做得出來。


    若真是那人,那麽烈焰軍情況恐怕不妙了。就算現在攻破不了鳳明煌這道壁壘,假以時日,任由那人壯大西涼軍,西涼無敵隻是遲早的問題。


    雖然這份無敵,也許隻是曇花一現,是刹那的焰火,不過於南越及西涼周邊之國而言,卻是災難性的。


    “放開她,不許碰她!”


    “小子,丫頭,安分點!”


    帳外一陣吵雜,帳內二人狐疑回身,便聽得守將道:“王妃,孟爺,軍中潛入兩個小屁孩,說是王妃熟人,末將疑是西涼奸細,這便帶到俘兵營拷問。”


    “等等,”聲音有些熟悉,秦如歌撩帳一看,竟然真是熟人,秦如歌擺手示意守將鬆開二人,峻色道:“你們怎麽摸到西北來了,不怕納蘭二伯父將你們煎皮拆骨嗎?”


    赫然是納蘭瑚納蘭珀。


    秦如歌將兩個矮冬瓜領進,孟玄色一派玩味的神色,眉峰略微挑起。


    這便是傳說中的,初生牛犢不怕虎麽,那家子的兩個小屁孩竟敢跑到前線來。


    “嗚哇,如歌姐姐,你能不要老是拿爹爹來嚇我們嗎,珀弟膽子很小,不敬嚇的哇。”


    “你,你個臭瑚妹,不要拿我當擋箭牌好嗎,明明是你自己怕爹爹。”


    “你敢說你不怕嗎!?”


    “我當然不怕,爹爹要來了,我左一個勾拳右一個勾拳,哼哼,爹爹滿地找牙。”


    “這話你敢當麵跟納蘭二伯父說去,我給你一個大寫的服。”這小子,真是人小鬼大,秦如歌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腦門,須臾,才又正色道:“他沒有把你們送回納蘭府邸?”


    這個他是誰,納蘭瑚再清楚不過,她牽著秦如歌的袖末,撒嬌晃著秦如歌的臂,嬌聲道:“如歌姐姐,你不要怪靳哥哥好不好,靳哥哥好可憐的,他氣得都吃不下睡不安了。”


    “沒想到啊,你們是來當說客的。現在說完了,可以走了吧?”將龍鳳胎推到孟玄色身前,秦如歌拜托:“麻煩派人把他們送回碧落城,可以麽?”


    孟玄色還沒說什麽,納蘭兄妹不依了,一人一邊圈住秦如歌,掛在腰側給秦如歌當腰飾配件呢。


    “不啊,我們不要回去,我們是趁靳哥哥茶飯不思無暇管別的,鑽了空子逃出來的,我們沒有出過碧落城,外麵好新鮮呐,讓我們多玩一會再回去嘛。”


    秦如歌聽罷,冷下臉:“這裏可不是讓你們來玩的地方。”


    納蘭瑚自知失言,輕輕掌嘴道:“瑚兒嘴笨,呸呸呸,是珀弟有心想從武,他一直向往在疆場建功立業,可是爹爹說納蘭世家不出武將,武功隻是點綴,不許他從軍。你說,這樣閉塞不講道理的爹爹,是不是很可惡。”


    “所以,你們怎麽知道尋到這裏就能帶兵打仗?”不是她看輕納蘭珀,十四少年,毛都還未長齊,更是不曾離開碧落城,成天與書卷打交道,還敢貿然上戰場。


    而且,看樣子他們是知道她的行蹤,才跟過來的。


    “嘿嘿,是我是我,我們順著車軲轆的壓痕尋到鎮上,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如歌姐姐你嫁的人原來就是我最崇拜的燕王鳳明煌,這不我趕緊追了過來,至於瑚妹,是她死不要臉跟過來的,甩都甩不掉,她應該是離了我不行。如歌姐姐,你跟姐夫說一下唄,讓我跟在他手下學習,日後好報效南越,建功立業,發大財娶媳婦走上人生巔峰。”


    那邊納蘭瑚放開秦如歌,追著納蘭珀猛踩,偶爾踩中幾腳,納蘭珀痛了,呱呱叫著跳著躲著,瑚妹越來越有母老虎的風采了!


    姐夫?秦如歌一臉抽風狀態,她什麽時候成為他的姐姐了,這小子太會攀親帶故了,為了跟在鳳明煌手下學本事,臉麵算個毛線。


    孟玄色哂笑:“王爺瞧著納蘭三公子忒不順眼呢,怎麽會收下你。”


    納蘭瑚聽出味道來,放過納蘭珀跑到孟玄色跟前,眨巴著大眼道:“惜哥哥可是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的,怎麽你們家王爺會看他不順眼呢?”


    撲哧一笑,孟玄色意味深長將目光投向秦如歌,道:“這個,可就要問你們的如歌姐姐了。”


    秦如歌聳聳肩,道不知道,此時便聽得外間傳來熙攘人聲。


    納蘭珀目光唰亮,比秦如歌更為激動,一陣風似地掠到外頭。


    秦如歌相當蛋疼,出外一看,隻見鳳明煌風塵仆仆地來,納蘭珀在他前頭被人重重攔阻,更有甚者將納蘭珀短小精悍的身板一把拎起,小子四肢亂蹬,嘴裏嚷嚷著放下他,那人卻不為所動。


    見莫可奈何,小子倒也放棄抵抗,雙眼笑成弦月:“鳳明煌!教我帶兵打仗唄!”


    鳳明煌眉目微簇,抬眸睨了秦如歌一眼,見她手牽少女,與眼前這小子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心下有了主意,這對龍鳳胎,是她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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