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就這覺悟?遠遠不行!


    她倒是出息了,竟然指著他,命令他下來,所以她是玩兒惡妻懦夫遊戲上癮了是嗎。


    鳳明煌雖然傲嬌病犯了,但是身體卻是誠實的,施展輕功乖乖飄了下來。


    為了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鳳明煌自招:“是這麽回事,她不知用了什麽旁門左道,偷偷藏匿在書房裏,我和玄色談討要事,被她聽了去,事關重大,我不能放她到燕王府以外的地方,否則就是冒險。”


    “燕王府是沒掩門的雞籠嗎,誰也能隨隨便便進來?”


    “我懷疑她是從密道通行過來的。”


    如果是走的皇宮通道,那就難怪了。


    等等,哪裏不對的趕腳!


    “她怎麽知道密道的事情!”


    “所以說,她知道太多,你說本王還能放她離開嗎。”


    秦如歌撇撇嘴,不作聲。


    若有人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對他來說是該殺之而後快的吧。


    鳳明煌好像猜到她心底的話一樣,歎道:“本王倒是希望一刀抹脖子幹脆了事,可是她終究是有身份的,死了麻煩。”


    “可也總不能一直關押著,如何堵住外麵悠悠眾口。”


    平民百姓嚼舌根倒也罷了,就怕宮裏的那位有意見。


    他強行把昭華公主扣押在燕王府也不是辦法。


    “本王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你不是一直有在研製新藥嗎,本王想著,不知道你有沒有法子,讓她不敢亂說話。”


    用毒麽,這也未嚐不可,可是她現在分身乏術,眼看著就要趕往大越宮了。


    “我這幾天研究一下吧。”


    看看用什麽毒比較合適。


    見輕鬆談妥了,鳳明煌愉悅地笑了,朝她擺擺手:“愛妃慢走。”


    “......”


    直到她人影已然不見,他才斂笑。


    研究出來,也無用了。


    “出來吧。”


    孟玄色摸著鼻子從大樹樹幹後頭出來。


    “那位送過來的,說是有新發現。”


    他遞過來一份交疊的紙張,鳳明煌斜目看去,終於還是接了過來。


    食指挑開白紙,鳳明煌看著看著,眉目忽然跳動了一下。


    “主上......”


    孟玄色本想瞄一眼,不料鳳明煌火速將紙張重新合上,差點沒把白紙捏爛在手裏。


    主上這麽激動,那家夥送來的到底是什麽樣的消息。


    鳳明煌那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目中無一絲光。


    怪不得,怪不得容靳會用那種態度對他,一切都通了。


    鳳明煌忽而抬頭望天際,鉛灰色的,一如他的心情。


    上天可真是待他不薄啊,這下子,絕對的契機也有了。


    “玄色,幫本王去辦一件事。”


    “主上請說。”


    鳳明煌俯身在其耳側低聲交代。


    孟玄色神色震動,找主上的師門!?


    主上學成歸來,不曾主動聯絡那邊,一般都是對方來了書信問他近況,主上才勉強抽空回信應付對方。


    而且,他讓他找對方,並不是噓寒問暖探看對方,而是做一些奇怪的安排,簡而言之,就是讓對方配合主上的一切要求。


    “玄色明白。”罷了,既然主上不讓他窺探,他隻得暫時充當瞎子,主上讓他怎麽做他照辦就是了。


    隻是最近主上真的很古怪,自小至今,他所做的一切,包括想幹掉慕容氏的王朝,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逼出曜叔。


    可如今曜叔如他所願,出現了,他卻選擇帶著王妃到碧落城探親。


    “主上,你這次避開曜叔,下次見麵的機會恐怕......”


    鳳明煌冷笑道:“本王明白,你責怪我選擇了女人,放棄了一直堅持的目標,是嗎。”


    孟玄色汗顏垂首,責怪他?他怎麽敢呢。


    鳳明煌心裏也很清楚,這次錯過,那個男人絕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他會藏得比以前更深更不為人所知,以此來懲罰他的忤逆。


    那個男人一定知道他一直在找他,所以才抹掉一切蹤跡。


    那個男人不喜歡他,憎厭他,嗬,他何嚐又喜歡那個男人了。


    孟玄色接了命令,準備了一下,正要出門,恰巧秦如歌也收拾好了,要入宮,趕巧在大門口碰了麵。


    打過招呼以後,秦如歌想了想,決定把他拉到角落審問,昭華公主那貨的事情。


    一番交流下來,和鳳妖孽所說的,如出一轍,大概不是合過口供的吧,勉強相信吧。


    反正她臨走前吩咐了月姨,讓她盯緊點王府裏新進的兩個女人。


    秦如歌忽然發現孟玄色身上有包袱。


    “孟爺出遠門麽這是?”


    她戳了戳他的包袱,軟軟的,薄薄的,整個南越快要納入冬季了,這點兒薄衫,哪夠穿,大概他出的遠門不算太遠吧。


    孟玄色頷首,麵不改色道:“主上吩咐我去辦點事情。”


    “什麽事情,說來聽聽。”


    她老拿胳膊肘頂他。


    孟玄色果斷齜著白牙:“在下相信王妃去問問王爺,王爺一定什麽都告訴王妃。”


    言下之意,就是讓她去問鳳明煌,別問他。


    “既然你確定他什麽都會告訴我,那你現在告訴我呀,也沒什麽吧。”


    “額......王妃還是問王爺吧。你看,我也就是一跑腿的,不好多說什麽呀。”


    秦如歌發出嗤的一聲,還把自己說成跑腿了,自貶身價,這麽怨念呀。


    便索性把他推出大街。


    秦如歌拍拍手上塵灰,道:“趕緊的去吧,不送了,告辭。”


    “王妃!”秦如歌正要走人,卻是被他一聲叫住。


    隻見孟玄色似乎欲言又止。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孟玄色上前,正色道:“王爺這種純情少男已經絕種了,你一定不要辜負他。”


    “......”


    可惜沒有錄音筆,不然錄下來給鳳妖孽聽聽,純情少男,確定不是在嘲笑他嗎?


    秦如歌尚在淩亂風暴中,孟玄色又開金口了。


    “王爺這麽多年來,苦心孤詣,就是為了謀一個逮住曜叔的機會,可他為了你,放棄了這個機會。”


    適才鳳明煌提起這事的時候,她就想問了,現在孟玄色重提此事,她不得不問——


    “如果當日我沒有答應他去碧落城的要求,而是堅持留在燕王府,會有什麽結果?”什麽叫做為了她,放棄見鳳今曜的機會,難道——“難道,他會殺了我嗎?”


    萬沒想到,孟玄色竟然在遲疑良久後,沉重地點頭了。


    “這個可能性,很大。”


    秦如歌想起那目中無人的海東青,連鳳明煌都敢啄的鷹,啄完了他,卻是想撲向她來著,那猙獰的鳥臉,她還記得。


    所以,鳳今曜的鳥,也代表了他的態度,對嗎。


    可她記得娘親和鳳今曜也算是有一點交情的,他總不至於這麽狠,半點不念舊人吧。


    她懷揣著疑慮,移步沒入移動的人潮中。


    鳳明煌此時已經離開了書房,在回廊盡頭,漫不經心看著眼前的兩排未點亮的走馬燈。


    撤換了人手,卻是沒有燒掉這些玩意,那個男人的態度,到底是幾個意思,對於秦如歌,難道......他的態度是無所謂嗎?


    一人匆匆而來,停步在他身前欠身行禮。


    他抬手碰上那靜止的燈,冷淡問:“離開了?”


    “是的,王爺,王妃已經走遠了。”


    他嗯了一聲,又道:“請霍姑娘過來吧。”


    “是。湖邊已設好座,王爺且先去安坐稍後。”


    霍箐應喚而來,便見那天人般的男子閉目捧暖爐,似乎在入定一般,很是專注。


    她走動的聲音很輕,可他還是察覺了:“坐吧。”


    霍箐淺笑撩起裙腳,輕慢端坐下去。


    他掀起眼簾,墨眸幽深。


    “可準備好了?若你還是過不了自己那關,本王寧願不用這著棋。”


    “王爺這番話,可真是殘忍,你明明知道霍箐心意如何,卻還是這麽無情的逼我立誓,逼我表態......絕不會入戲太深,絕不會妄想弄假成真。霍箐既然已經隨王爺回了燕王府,離開碧落城,哪裏還有回頭路可走。王爺放心好了,霍箐怎麽說也是出身燕王府的,忠誠和職責,是我們一生最高的信念。既然是主子交代的任務,霍箐自當拚盡全力完成。”


    聽她說完好長的一番話,鳳明煌起身,臨近她。


    玉立長身微彎,竟擒住她的整個下頷,逼她仰視,然後......他絕色的臉俯下。


    霍箐瞬間就慌了,瞳孔幾乎縮成一個點。


    心髒跳得猛,似乎快要破開胸膛跳出來一般。


    男人的碎發,垂落在她臉上肌膚,垂落在她嫵媚的眸子,濃密的睫毛上,刺得她眼睛痛癢。


    霍箐那比她丹蔻指甲還要鮮色一些的唇瓣微抖,鳳明煌清楚地捕捉到霍箐眼底的慌亂和緊張。


    他們的臉,隔著至少兩個拳頭的距離,而她,已然因為這個距離,和這個從未有過的親近舉動,暴露了一切本該鎖起來的情愫。


    鳳明煌冷漠地退開身,放開她。


    霍箐心底突然狂湧失落,還有難堪。


    鳳明煌把她的懊惱及羞愧看在眼底,冷聲道:“不行,不及格。你若是以這種決心來配合本王,本王寧願演獨角戲,也不會用你。”


    他這種程度的靠近,她便意亂情迷,若是她連自己的感情都管不住,還能演戲給誰看?


    “王爺......”霍箐頗有些不知所措,難抑聲音微微哽咽。


    情愫哪能這麽容易徹底抹掉的。


    她也想控製住自己的情感,她本也以為自己控製住了,卻是沒想到,這麽一會兒功夫,就教他輕易勾了出來。


    “本王給你兩天的時間,把你這雙眼睛,擦得明亮幹淨沒有半點雜質。”


    他這麽說,是不給她回旋的餘地的。


    兩天的時間,隻允許她成功,不允許失敗的結果。


    沒有半點雜質,也就是幹淨得什麽都沒有。


    他要的,是一個不對他存在幻想的戲子,而不是那個心裏住著少主的霍箐。


    這麽說起來,霍箐,這個姓名,是名妓的她,根本不是幼時在燕王府的她。


    人是一樣的人,姓名卻不是同一個姓名。


    就好像在訴說她的人生,一分為二,是兩個不同的生命一般。


    若果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那時候,不會長大,那該多好。


    隻有兩天的時間,她必須從現在開始修煉心性,所以這種動不動回憶過去的行為,得杜絕。


    她垂首堅毅道:“王爺請放心,兩日後,霍箐一定能辦到。”


    而另一邊,秦如歌剛進宮,便聽到一個驚心的消息。


    年貴妃死了。


    竟不是死於疾病,而是三尺白綾吊死的。


    有說是年貴妃不堪百病纏身,一心求解脫自盡,但有一把不明顯的聲音,卻是指向一個人,一個不管後宮朝堂之事已經很久的老人。


    這白綾可不是一般白綾,是主衣局專供太皇太後使用的繚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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