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公主上前拉扯霍箐,鳳明煌冷著臉揮開她,昭華公主不知是不是怒極反笑,仍是不死心去糾纏。


    終於,還是讓她尋到空檔,在霍箐無力抵抗的情況下,將她的手翻轉過來,並將其衣袖褪下至手肘以上。


    隻見霍箐的肌膚上遍布星星點點紅痕,筋脈呈鐵黑色爬滿手臂。


    孟玄色見狀大驚,並望向鳳明煌,他發現主上臉色也不大好看,霍箐身上這症狀,和那天王妃施在燕王府眾身上的毒粉引發的症狀一模一樣紱。


    “本公主的確有意教訓這狐媚子,可是也沒想到這麽輕易就能得手。燕王妃這一招借刀殺人,用得可真好啊。”


    孟玄色覺得這事有點蹊蹺,端詳著鳳明煌的神色,小心翼翼道:“王妃害霍姑娘做什麽,霍姑娘又不像某人,天天礙著王妃的眼。”


    昭華公主聽著孟玄色指桑罵槐,怪笑冷哼道:“是啊,本公主礙著她的眼,可是我在她麵前還不夠謙遜嗎,處處讓著她,結果她呢,卻二話不說,把我婚服剪得碎爛。王爺心疼昭華受辱,替我主持公道,才問責王妃,王妃因此懷恨在心,便設法陷害昭華,又傷了府上另一個討王爺歡心的女人,一石二鳥,不是嗎?”


    “公主想得這般透徹,不去當刑部的幕友真是可惜了。逼”


    昭華公主但笑不語,這孟玄色,對她敵意不淺啊。


    “王爺,你覺得呢,該不該找王妃來問問?”昭華公主不懷好意建議道。


    霍箐捂著自己血跡斑斑的臉,虛弱道:“王爺,霍箐覺得,應該不是王妃——”


    鳳明煌打斷她:“剛剛她有碰見過你?”


    霍箐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在哪裏碰見的。”


    “王府大門後,可是我們沒有肢體接觸。”


    “王妃能耐那麽大,神不知鬼不覺對你下了毒,你恐怕也不知道。而且她知道我正在王爺這邊討要說法,推算著時間,我也差不多是時候離開了,正好就碰上你。”


    然後她早就和霍箐互看不順眼,尤其霍箐美豔的外貌更讓她嫉妒得恨不得毀掉,順利成章就借題發揮,有了接下來的一幕幕場景。


    鳳明煌冷冷掃了昭華公主一眼,她才乖乖閉嘴。


    “來人,把王妃叫過來。”鳳明煌說著就要抱走霍箐到她房間裏,然,話聲剛落,一道人影晃了出來,就在門口,擋著外麵投射進來的光線。


    紅衫朱顏,姿態不卑不亢,和他是同一類人,冷淡傲然。


    這燕王府裏,隻有秦如歌是這樣一道風景。


    “哎呀,原來姐姐一直都在,怎麽不早點出來解釋一二呢,快跟王爺說說,這不是姐姐做的。”


    秦如歌冷冽地瞪著昭華公主,警告道:“你敢過來,別怪我讓人把你的嘴給縫起來。”


    昭華公主的這張嘴,真能搬弄是非,滅掉最好。


    昭華公主看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便變了臉色停下腳步,她本來想做作地過去扶著秦如歌手臂,替她喊冤來著。


    蓮兒看著昭華公主就惡心,還讓王妃給王爺解釋呢,剛剛是誰往王妃身上潑髒水來著,人家兩麵三刀也沒她做得這麽惡心來著。


    “是你嗎?”他問。


    秦如歌直直地看著那個抱著青梅竹馬的男人,忽然便諷刺地笑笑,秦如歌的笑容,刺得鳳明煌雙眸有些微疼。


    “你還真敢問,我身上能藏的東西,不都已經被你搜走了嗎,那些亂七八糟的賤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既然與你無關,你為何現在在這裏。”


    “就隻允許你鳳明煌聽到霍箐被毀容一事,我作為燕王府的王妃,聽到消息趕過來,很奇怪?我來到的時候,就聽你們在裏麵給我安插罪名,當然就想聽聽你會作何打算,會不會站在我這邊,嗬,沒想到這麽蹩腳的謊言你也相信,還是說,你已經這麽不待見我了?”


    抱著一個身形高挑的霍箐,他走動的步履依然穩健。


    鳳明煌駐足於秦如歌擦肩之位,低下頭來細聲道:“能搜走的,本王是搜走了,可是不能的呢。如歌,我可沒有忘記你身體裏的秘密,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本王都有放在心上,本王這麽說,你心裏可有舒坦一分一點?”


    話鋒一轉,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暴戾:“霍箐現在如何重要,你不會不清楚的。你這個節骨眼動她,是在挑釁本王,試探本王底線,不要逼本王走到最後一步。”


    他看也不看她一樣,揚長而去。


    孟玄色也不知道該相信誰,他也默默跟上鳳明煌他們。


    所有人都走了,隻剩下秦如歌帶來的人,還有昭華公主、飛鳶。


    秦如歌麵色冷淡,眼底有什麽正在死去。


    “你最近不是當上他的跟屁蟲了,怎麽不跟過去?怎麽?很想留下來看我鬥敗公雞的模樣?可惜,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秦如歌和昭華公主針鋒相對地對望。


    “真是不公平,明明有人犯了錯,懷揣毒婦之心害人,唉,卻因為背後有個容侯,還有皇上撐腰,連王爺也奈何不得,不說了,說多了心傷啊,王妃,昭華先行告退了。”


    昭華公主向秦如歌欠了欠身,正欲離開,秦如歌卻橫腳一攔,順勢攬過她的腰身,在昭華公主身上摸索著。


    突如其來的舉止,讓昭華公主懵逼了,她一邊抵擋秦如歌的侵襲,一邊氣白了臉嚷嚷:“你,你做什麽,快走開。難道你想像害霍箐一樣,毒害本公主?”


    秦如歌聽罷,一把揪住昭華公主腰間的係帶,狠狠纏緊,昭華公主頓時覺得腰腹辣疼,內髒似被擠壓,逼得她屏住氣息,難受得緊。


    “適才這裏隻有你們和霍箐,隻有你們有可能下手,我的毒粉,你們是從哪裏得來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王爺,救命啊,你快看王妃,她想要殺人!飛鳶,你還杵著幹嘛,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秦如歌冷笑著瞥了眼飛鳶:“如果我是你,跟著這麽個沒有良心的主子,有什麽意思呢,倒不如看看她落在我手上,會有什麽下場,也許飛鳶姑娘從此脫離牢籠,飛上雲霄翱翔了呢。”


    飛鳶臉色微變,然而遲疑了片刻之後,還是選擇上前救下昭華公主。


    “公主你別聽她的,飛鳶耿耿忠心,絕不會背叛公主的。”


    昭華公主剛剛脫困,驚魂未定,卻道:“你放心,不過是離間之計,本公主怎麽可能上當。”


    “昭華公主,你難不成偷偷到鳳明煌的地盤摸索,偷出本王妃被搜刮走的毒物?”


    “我什麽都沒做,燕王妃,憑空猜測做不得準,你可有證據?”


    有證據的話,她何須在這裏和她多費口舌。顯然,昭華公主也很清楚這一點。


    昭華公主也學著鳳明煌,走到秦如歌擦肩之位,埋首到其耳側,惡劣道:“秦如歌,看著你百口莫辯,受盡恥辱的模樣,還真是大快人心。”


    秦如歌輕輕閉上眼,冷靜道:“為什麽這麽恨我,就算你想嫁給鳳明煌,也不至於恨成這樣。”


    秦如歌特意在說完這話的時候睜開眼,眼珠滑到眼角,睨著昭華公主臉上的表情。


    真的是恨,還有莫名的痛快感,還有......一絲嫉妒。


    這嫉妒,是因為鳳明煌?


    好像有點不對勁。


    秦如歌對昭華公主有種莫名的感覺,她覺得昭華公主早就應該追過去,讓鳳明煌的眼睛追逐她,可是她似乎更樂意留下來看她不堪的一麵。


    秦如歌隻得到昭華公主一聲冷哼,對方便走了,去的方向並不是霍箐的園子。


    “王爺明明知道小姐是冤枉的,為什麽不幫小姐澄清,還幫著她們潑髒水?小姐,王爺剛剛到底偷偷跟你說什麽,難道是跟小姐解釋什麽,這莫非難道是王爺的計謀?”卯兔憤然卻又懷著一絲希望道。


    秦如歌卻隻是搖頭,她撿起妝台上染血的剪刀,刀柄上並沒有毒粉。


    所以,下手的不會是飛鳶。


    是昭華。


    昭華公主真的這麽有能耐,能在鳳明煌的地方來去自如?


    飛鳶和昭華公主回了自己的院落,確定沒有閑雜人等,飛鳶才小心翼翼端詳著主子的神色。


    “公主,你真的不要聽信燕王妃的讒言,飛鳶是國師帶出來的,如果背叛了你,是要誅殺身邊人的,飛鳶絕對不會胡來。”


    “嗯,我當然知道。”


    “公主,今天我們這麽做,有得到你想要的情報嗎。”


    昭華公主解了裘衣,搓弄雙手在炭火前溫手。


    炭火之光映在她的眸底,一片焰紅。


    她冷冷淡淡道:“嗯,我想試一試鳳明煌是不是真的喜歡這個霍花魁,初步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試出來真偽,又有什麽用呢?就算她是燕王放到端王身邊的一隻棋子,對國師影響也不大,畢竟國師想拉攏的是燕王,不是端王,這個情報感覺沒什麽重要的。”


    “誰說的?如果霍箐真的是棋子,那麽上報予國師,便可給燕王做個順水人情。宮中也有我們的眼線,日後霍箐若是入宮,還可以在宮中幫襯著她,一步步往上爬。這樣不是拉近了國師與鳳明煌的關係了麽?”


    “而且,我們手裏握有鳳明煌這個秘密,也算有了拿捏,他不可能不顧及我們還有國師。”


    飛鳶點點頭,算是聽明白了。


    飛鳶歎氣道:“可惜,結果看來,那個霍箐手無縛雞之力,而且燕王適才也對她關懷備至,那緊張的樣子,奴婢還是第一次看見呢,她大抵不是棋子。”


    昭華公主不置可否,一派深沉的模樣,就連飛鳶也想不通透她此刻在想些什麽。


    回說鳳明煌那邊。


    把霍箐放下床榻之後,鳳明煌便讓孟玄色到宮裏請禦醫。


    房間裏隻剩下


    霍箐和鳳明煌兩人。


    “王爺,我覺得不是王妃。”


    “我知道。”


    霍箐微微愕然,她還擔心他會有所遲疑,沒想到,卻是篤定。


    霍箐臉色稍緩,心底釋然了。


    其實尚在碧落城的時候,她已經釋然了。


    她在風月場所打滾那麽多年,見慣了人情冷暖,也很清楚什麽是真心,什麽是假意。


    當時,她一眼就看穿秦如歌在他心裏的分量。


    而她,就算是曾占有他心中地位的那麽一角,意義,卻是截然不同。


    她,之於少主,僅是朋友手足之意,和玄色一樣。


    鳳明煌因有潔癖,隨身都會攜帶一些潔淨的綢巾。


    他抽出一塊來,輕輕拭去她臉上的血汙,後來見她實在有些痛了臉部肌肉微微抽動,鳳明煌便不敢亂來了。


    還是等禦醫來了,用紗布給她處理吧。


    鳳明煌緩緩撤手:“你放心,本王不會讓你毀容的。”


    他的承諾,從來都是一諾千金。


    霍箐點點頭:“我相信少主。”


    “你先合眼休息一下,玄色很快就帶著禦醫回來了。”


    霍箐便乖乖合了眼,隻是仍是道:“少主,既然霍箐中的毒,不是王妃下的手,那麽,隻可能是......”


    “本王什麽都知道的,你不必多說,睡吧。”


    “嗯。”


    孟玄色很快帶了禦醫來,還好刀子下的不太深,好好養護還是可以完好無損的。


    可是對方在這節骨眼下這麽一刀,切斷了他的局,實在可恨。


    “王爺,這位姑娘的傷,大概要三個月才會完全好,至於要疤痕完全隱退,則要一年。”


    鳳明煌對於這個答案很不滿,一把揪住禦醫的衣領,冷眼掃視:“你說什麽?一年?本王再給你一個機會改口。”


    禦醫蒼勁的身子抖得像飄絮,顫聲搖手道:“臣錯了,是半年,最,最多半年,疤痕就會沒有了。”


    鳳明煌眉峰輕輕下壓:“三個月,疤痕也不許留,一個月,必須基本不影響她的麵容。成不成?不成就留下你的命。”


    禦醫想哭,喪苦著臉道:“可以可以,臣盡力就是了。”


    燕王也真是的,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就算達不到要求的標準,起碼還能多活一到三個月,今兒回去後要加緊鑽研醫典醫籍才行了。


    唉,臨急抱佛腳,有用否?


    鳳明煌這才扔開他,並彈了彈衣袖。


    鳳眸移轉,便見孟玄色在禦醫的指點下,小心翼翼地用紗布給霍箐處理傷口。


    鳳明煌輕抿薄唇,指掌忍不住抵在胸口上。


    他擰著眉,汗如雨下。


    最近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


    下盤逐漸虛浮,連站都幾乎站不穩。


    鳳明煌扶著桌身,歇息了一會兒,才忍下這一波痛楚。


    稍微找回那麽一些力氣後,他才直起身:“本王有點乏,先去休息一會兒,玄色,霍箐這裏交給你了,她有什麽事情的話,記得過來通知本王。”


    “沒問題,王爺你快去吧,這裏交給我了。”


    處理完了傷口,更是包紮完了,禦醫也走了,隻有孟玄色留下來照顧霍箐。


    服下藥以後,霍箐睡得很沉。


    孟玄色偷偷執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臉側,他的另一隻手,則用手背輕輕摩挲她的臉頰。


    “你眼裏,從來就隻有主上。”


    鳳明煌沒有立刻到書房上的閣樓休息,而是折到昭華公主那裏去。


    昭華公主沒有料到他會過來,吃驚之餘,還暴露了一點詭異的慌張。


    “王爺,你怎麽過來了?”他這會兒不該陪著他的新歡花魁麽。


    鳳明煌上前,一把捏著她的手腕舉高,這般蠻力拉扯,撤痛了昭華公主。


    昭華公主忍痛問:“你幹什麽!?”


    “別以為就以你那跳梁小醜之舉,本王就會被蒙在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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