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思,幸好相思無聲,否則定是震耳欲聾。


    此刻在場的人都默契的沒有再出聲,隻有一個百歲老人捧著宣紙,仰頭啞然,熱淚一滴一滴,滾燙炙熱。


    葉萊好像看見了自己那溫婉性格的妻子,在分開的時候,每天晚上盼著見麵,盼著後麵的日子,盼著團圓。


    可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再不是我共你。


    曲終人散,葉萊老爺子被扶著進入了內樓休息了,帶著顧知南喊張會長寫下的兩首詩。


    顧知南幫小房東擦著眼淚,她那雙嬌媚的桃花眸子今天要承受的太多了。


    “別哭了,待會請你吃糖,甜到發慌。”


    夏安歌剮了這個討厭的顧蠻子一下,卻也止住了眼淚,任由他的大手在臉上揉搓。


    “你小子,不是說沒有靈感嘛?”杜光譽來到顧知南麵前,杜小閆在身後跟著,眼睛也紅紅的,還有淚痕,但看著顧知南對夏安歌的動作,心裏亂糟糟的。


    身後熟悉的人也都圍了上來,一個個看著顧知南,眼裏神色各異。


    “我這次有啊,寫詩這種,本身不就是偶得?”顧知南對杜光譽笑笑,看了一眼杜小閆,她瞥過頭不看顧知南。


    “是啊,《兩相思》回文詩,你這腦袋,好好在文學路上走,將來在華國成就不會低的!”


    “我本身不就在文學路上?我是個作者啊!”


    “哪能一樣嗎!?”


    “呐,老爺子你身為文學泰鬥,可不能區別對待,網絡文學也是文學,文字都是一樣的,表達的意思不一樣罷了。”顧知南生怕這老小子給自己來一套洗腦教程,還不如先下手為強,先給你一個心裏包袱!


    杜光譽果真愣了一下,歎口氣,滿臉無奈:“你小子,這張嘴,唉。”


    “哈哈哈,不能強求的,知南要不要考慮來書畫協會學一下書法,總不能每次都讓人代筆吧?”張會長倒是看得開,隻是想把顧知南騙進書畫協會,學學書法,學學國畫。


    “不了,我沒那天賦!”顧知南急忙拒絕,開玩笑,進去幹嘛,畫蝦他又畫不好。


    “孫媳婦?真水靈,來恒球吧,我喊他們把你捧成國際巨星!”


    顧知南身後的房東大人那裏,一聲老不正經的嗓音,顧知南額頭有幾道黑線,他兒子孫元那麽正經,還富有資本,怎麽孫正華的畫風就不一樣了呢?


    “孫賊你那恒球又不是主培養歌手的,你別耽誤人家!人家安歌是個歌手!”又一道聲音傳來,是劉念的,他自從孫正華騙顧知南喊了爺爺之後就跟他杠上了,兩個人相差了十歲,心智卻都差不多了。


    夏安歌有些局促不安,頭微低,剛哭過的黑白相間的瞳孔配上長睫毛更顯得水靈,她本身的高冷隻是對外人的,而這些人貌似都是顧蠻子事業上的長輩,能給他很多幫助的,她隻有緊張。


    小房東的內心脆弱的很。


    王語嫣看著這兩個不正經的老頭子,她也認識孫正華,畢竟自己父親經常跟恒球打交道,倒也是朋友,她來到夏安歌身邊,珠玉鳳眸瞪著孫正華。


    “孫爺爺,安歌是我們王朝娛樂的藝人,你這樣不好!”


    “那,語嫣也來一起?”


    “呸呸呸!”


    “哈哈哈!”孫正華道沒有在意,顧知南來到房東大人,看到她的樣子,對王語嫣感激的笑笑,然後對孫正華笑笑。


    “孫老爺子,她膽子小,你這樣會嚇到她的。”


    “高冷女神,膽子小?”孫正華不了解夏安歌,一直在新聞上看到的形象都是比較清冷的,他看看低頭捏著衣角的夏安歌,好像真跟新聞裏描述的不一樣。


    “她啊,高冷是偽裝,對自己人高冷不起來的,孫老爺子是自己人,我的安歌肯定要尊敬啊。”顧知南小聲說道,也怕房東大人聽到,待會她又該害羞了。


    “哦。”孫正華點點頭,這世界還有這麽好玩的女孩子,知南撿到寶了!


    “那沒事,安歌啊,我是孫爺爺!知南都喊我爺爺的,以後誰欺負你找我,我幫你削他!”


    “真特麽不要臉!”劉念在一邊呸了一聲。


    “我還想著有朝一日跟你在切磋一下詩詞,是我想太多。”白天成也適時的出現,對顧知南拱拱手,學人家古代禮儀,顧知南不回,因為他這樣很帥,顧知南不會。


    “沒事,你在現代詩牛就行了,古詩就別跟我剛了。”顧知南這一次沒有吹牛,他很認真,開玩笑,唐詩沒有三百也有三十!


    白天成沒想到顧知南這一次沒有再謙虛,一股子桀驁的氣息撲麵而來,他愣了幾秒,旋即無奈一笑,點點頭,帶著現代詩的人走掉了。


    “行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我可要會詩詞協會把《兩相思》摘抄下來!”杜光譽有些興奮,葉萊都回去休息了,宜春樓今天也提前閉館了,他們賴在這裏也沒有用。


    “知南有空多來詩詞協會坐坐,我們該考慮一下你這個名譽副會長的頭銜了,還有夏安歌女娃子,想不想進詩詞協會?很好玩的。”全會長也對顧知南說道,隨後又看向一邊的夏安歌,眨了眨眼睛。


    夏安歌看看顧蠻子,又抬頭看看全會長,搖搖頭,她覺得她不配。


    “行吧,那就一起走吧,再叨擾也不好了。”


    顧知南點點頭,隻是原本還有些話想對戲曲的人說的,隻是他們現在估計都在照看葉萊了吧,那就隻能等著下次了。


    “《兩相思》你是真牛比,我要怎麽做才能跟你一樣牛比?”王朗對顧知南的佩服已經達到極致了,眾目睽睽下裝比,是真的爽!


    “多讀書,七星連珠的時候別著急,等一個九星連珠是最好的。”顧知南對王朗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王朗摸摸頭,有些不解,抓住賴景明就問:“這小子在說什麽?”


    “別問了,我以前也問過,他讓我去跳河!”賴景明豬豬歎氣,跳河倒是不難,難的是爬上來他不還是賴景明?


    “司徒和羅哥呢?問過嗎?”混了兩個酒局,羅峰也已經跟王朗熟悉了。


    司徒宏偉搖搖頭:“沒興趣,知南是天才,我們不是,問了也白問。”


    “不問,我不想給自己添堵。”羅峰也搖頭。


    “草!你們說話真幾把傷人!”王朗膝蓋中了一箭!


    臨門一腳就出門,還是熟悉的神筆馬良,他已經卸掉了裝扮,氣喘籲籲。


    “知,知南,留步。”


    顧知南一行人轉過身,眼神疑惑。


    馬良好像是一路長跑過來的,而且他身子那麽健壯都能喘成這樣,這讓顧知南更加確定了。


    宜春樓,是真的大!


    “我師傅想跟你最後再說兩句話,感謝你的詩,我和師兄師妹們也想感謝一下你,謝謝你讓師傅這幾十年對師娘的思念有了一些寄托,能不能跟我去一下?不會很長時間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他在求人,而不是他們特地上來感謝。


    “好啊。”顧知南答應的很快,對夏安歌這些人笑笑。


    “那你們先回去吧,我待會自己回去就行了。”


    “待會我會送你回去的。”馬良一下就聽出顧知南沒有車。


    夏安歌拉著他的衣角,聲音軟糯:“我能跟你一起去嗎,我會在外麵等你,我想跟你一起回去。”


    聽了今晚的故事和那一首詩,夏安歌的心情不知道怎麽了,好像特別害怕跟顧知南的分開。


    顧知南反手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好。”


    王語嫣和程夢溪等人看著顧知南和夏安歌消失在宜春樓的樓道裏麵,一個個眼神晦暗。


    “走吧。”程夢溪帶頭走了出去,她今晚後麵都沒有跟顧知南說上幾句話,好在大家都一樣。


    人群中央,顧知南身側,不是她們。


    杜小閆回頭看了一下顧知南離開的方向,跟上了步伐。


    宜春樓後麵的大院,顧知南才知道為什麽馬良能跑成那樣,確實是有點大,繞來繞去的,這裏麵大概就是平時他們練習戲曲的地方了。


    一處小院門口前,幽靜是目前顧知南腦子裏麵所能想到的詞語了,而且天上莫名有些雨絲,不大,很難打濕頭發,卻為這黑夜增添了幾分茫然。


    “來啦。”韓少蘭和古月就站在小院門口,看見顧知南和夏安歌的到來,兩個人笑著打招呼:“安歌陪我們在外麵聊聊天吧?”


    顧知南看向房東大人,她輕點頭:“我等你。”


    “好。”


    葉萊就坐在小院裏麵的亭子下,看著麵前的一些花草,亭外一盞現代路燈顯得很幽靜。


    黃花庭院,青燈夜雨,白發秋風。


    這大概是顧知南現在腦海裏麵最能表現這一個場景的詩句了,他今晚還真是超常發揮,讀卡讀了詩詞的文件夾了。


    風兒有些喧囂,也有些微涼。


    老人身上戲服已經換成了袍褂長衫,還披著一件厚厚的長外套。


    顧知南來到亭子裏麵,就站在他身側,跟他一同看向眼前的花草,晚風帶來陣陣香意。


    葉萊嘴裏還在時不時念叨著剛才的《兩相思》,像是要念給風聽,讓風帶著花香,帶著他的詩句,一起飄去不知遠方。


    “坐一下吧。”葉萊枯槁的手指了一下亭台的石凳,顧知南搖頭。


    “坐太久啦,我站一下挺好。”


    葉萊轉頭,對顧知南笑笑,眼裏也比之前多了些光亮。


    “我就叫你知南吧,我妻子姓溫,當初也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俊俏女子,她喜歡養花,這滿院的花,都是她喜歡的。”


    他輕聲講述著當初的相遇過程,他們是兩個大戲班子在一起的,相見兩不厭,水到渠成,最終在一起。


    那是葉萊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台上台下,都是他和她。


    “《兩相思》真的太好了,謝謝你,知南小友,你想要什麽?戲曲是沒有辦法給到你幫助了,但我想替她謝謝你,我會把這首詩深深記住,然後念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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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萊抬抬手,風從指縫劃過,就如同指間沙也握不住。


    “我和她啊,最終也隻是剩下一頁已經讀過無數遍的信紙,幾十年前就永別了,剩下的,隻是無止盡的想念。”


    “而想念的意思是,我可以穿過時間去看你。”


    顧知南對眼前的老人由衷的說道。


    “我不需要什麽,寫詩隻是我有感而發,如果能讓您和您的妻子之間跨越了時間想念,我會很開心。”


    老人沉默了,他站起來,已經站不直的身軀對著顧知南行了一個禮,顧知南一瞬間慌的一批,急忙上前扶起。


    “您別玩我啊葉爺爺,會折壽的!我想好好活在這世上的!”


    “這是我和我妻子敬你的,謝謝你。”老人抓著顧知南的手,眼神嚴肅。


    “那我給您行十個百個也不夠啊!”顧知南同樣認真道:“您這樣,我後麵怎麽給戲曲寫歌?我不敢寫了!”


    “歌?”老人被顧知南扶著坐回椅子上,眼睛看著顧知南,有些不解。


    顧知南點點頭,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想借用一下您妻子的故事,寫一首歌給戲曲協會,把這個故事拍成短片,跟歌曲結合,但需要戲曲協會幫忙。”


    老人張了張嘴,沒說出話,顧知南就蹲在他麵前,看著老人眼裏的回憶神色,聲音也溫柔了。


    “戲曲是沒落了,因為現在的人都不喜歡慢節奏,不喜歡慢生活,他們的生活很快,很緊迫,也很壓迫,可戲曲不會消失的,它永遠都不會消失,發生的事情也不該被埋沒。”


    “如果,如果她在的話,我們的孫子,應該也有你這麽大了,他會不會也像你一樣優秀。”老人伸出手摸摸顧知南的臉,慈眉善目:“用吧,戲曲協會幫你,需要什麽跟他們開口就行了。”


    “那您要答應我,好好待著,別上去唱戲了,賞賞花,看看詩,也挺好的不是嘛?”


    老人笑笑,擺擺手:“不唱了不唱了,她估計也嫌我唱不上調子了。”


    “那我唱給您聽,您好好聽一下。”顧知南索性就盤腿坐在地上,揉揉臉:“我就試一下。”


    幽靜的小院內,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老人細細聽著,臉上的表情漸變。


    一分鍾後。


    因為破音的緣故。


    顧知南哈哈大笑起來,老人也笑了起來,兩個人的笑聲在小院回蕩。


    又聊了一會,顧知南起身告辭,看著顧知南走出去的背影,老人眼裏含淚,嘴裏細細念叨著。


    “《赤憐》,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哦對了,葉爺爺,我未來妻子姓夏,現在大概也算是華國比較出名的歌手,跟溫奶奶一樣好看,十分滿分我覺得可以打一百分。”顧知南回過頭,對老人揮揮手,也炫耀著自家的媳婦。


    葉萊一下子忍不住笑出聲,聲音爽朗清脆,不像是來自百歲老人的中氣。


    “滾蛋!”


    外麵的馬良,古月和韓少蘭三人一直都覺得奇怪,這兩人聊了半個小時,怎麽最後自家師傅聲音那麽大了,不過他們也沒有閑著,夏安歌紅紅的耳垂就是古月和韓少蘭半個小時的成果,兩個**把未經人事的夏安歌逗了個滿懷。


    以至於顧知南出來的時候,夏安歌幾乎是逃一樣小跑到他身邊抓著他的胳膊,柔順的長發把紅耳垂遮掩的嚴實,但那雙桃花眼藏著的羞意卻絲毫未減。


    “怎麽了?”


    “沒,沒。”夏安歌搖頭,顧知南奇怪的看向這兩個少婦。


    她們掩嘴偷笑,其實也就是聊了一下從戀愛到結婚的話題,然後她們發現這姑娘就像是一張白紙。


    “你們進去把師傅送進去休息吧,明天我會和李師兄照顧的。”


    “好的師兄。”韓少蘭答應道,隨後和古月對顧知南和夏安歌施了個禮,他們的禮儀是真足,顧知南心裏想到。


    “知南,謝謝你。”古月真心道,無論是之前的《青花瓷》還是今晚的《兩相思》,顧知南都幫了他們很多了。


    “我們師兄弟在樓裏備了宵夜,去吃一點然後送你們回去?”馬良笑道,今天是古月和韓少蘭負責照顧師傅,他由於跟顧知南認識,才一直陪著。


    “宵夜就算了,兩個師姐也別走,我長話短說。”


    顧知南叫住了要進去的韓少蘭和古月,把自己對《赤憐》和葉萊妻子的故事簡單說了一遍。


    安靜的夜裏,隻有秋風的聲音,夏安歌緊了緊身子,顧知南皺了一下眉頭,把她拉到懷裏,她掙紮了一下,安靜了,不想打擾顧知南說話的時間。


    “大概就是這樣,《赤憐》這首歌我後麵會寫出來,我覺得你們三個就可以主唱,這也是葉萊爺爺的意思,之後的拍攝故事,自然娛樂的賴景明會來戲曲協會協助你們,然後宣傳什麽的,我也不懂,反正自然娛樂會幫忙,然後這個人也會幫忙,我希望這個故事可以被大眾知曉。”


    顧知南揉揉自家小房東的腦袋,她的人氣可不低,而且是用的王朝娛樂的資源。


    馬良眼眶通紅,古月和韓少蘭兩人依然泫然欲泣,三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再看向顧知南的時候,眼裏充滿了敬意。


    三個人對顧知南行了一個最大的禮儀,顧知南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得無奈道。


    “你們再這樣,我不寫了!”


    “別別別!有話好好說!”馬良連忙上前,可是顧知南摟著夏安歌,讓他一下子有些抓耳撓腮。


    顧知南看著這三人,認真道:“《赤憐》之後應該還會有的,戲曲不該沒落,我也不知道我能幫到多少,就盡力吧。”


    三人還要給顧知南施禮,被顧知南一個眼神瞪了回來,這三個人加起來都過百歲了,給他和房東大人兩個加起來不到50的施禮,就離譜。


    哦,他靈魂也29了,那不一樣......


    晚上十一點多。


    馬路邊的兩人看著遠去的車子背影,顧知南對房東大人無奈的笑笑。


    “不冷了?剛才可是有個人一直打哆嗦的。”


    他抬頭看看天,又看看因為剛才那場細雨而有些濕潤的地麵。


    很多事猶如天氣啊,慢慢熱或慢慢涼,一轉眼又過了一季了。


    雲天收夏色,木葉知秋涼。


    “那時候風大,還有雨,現在不冷,而且,我沒有打哆嗦。”


    夏安歌很自然的挽著顧知南的胳膊,小聲說著話,她歪著腦袋,沒有戴帽子和口罩,長發自然垂落,散落著月色的美麗。


    “我想和你走一下啊,我們好久沒有走過路了。”


    “昨天不是?”


    “有人在。”


    “哦,懂了,要浪漫不要命。”顧知南點點頭:“那就走回去吧,先說好,這裏距離酒店還有一公裏,我不背。”


    “顧蠻子真小氣。”


    夏安歌突然笑吟吟的對顧知南說道,好看的桃花眸子跟高掛的月亮一樣彎彎,一樣溫柔。


    顧知南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個晚上,倔強的女孩趴在他背上,小聲小聲說著。


    真小氣。


    顧知南笑了,真符合她的性格。


    安靜的小路,兩道身影走的很慢,刻意的慢。


    “顧蠻子。”


    “昂。”麵對房東大人是好是壞的稱號切換,顧知南已經習慣了,反正答應就對了。


    “你都跟葉萊爺爺聊了什麽?”


    “他說他妻子姓溫,溫婉和溫柔的溫,我說我未來妻子姓夏,夏安歌的夏。”


    顧知南想了一下,把內容複述了出來,然後側頭看著房東大人的小臉漸漸爬上勻紅。


    “不要臉!”


    夏安歌果然紅了臉頰,隻是很快就抬起頭,聲音清脆悅耳。


    “我從小到大,都有很多人對我抱著想法,我知道我比一般人都要好看,所以我也會刻意扮醜,我不著急戀愛,也不想戀愛,然後我等到了你的出現,我就知道我等了24年,是為了等一個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的顧知南出現,是不是?”


    說完這些話,她又恢複了微低頭的狀態,好像小路上有什麽值得她關注的東西一樣,隻是手裏用力捏著顧知南的手臂,表達著她的情緒。


    顧知南已經習慣了房東大人的樣子了,他覺得就算以後再熟悉她也還會是這個樣子,永遠都不會變的。


    因為這才是夏安歌。


    “比一般人要好看太傷人了!刪掉!”


    顧知南忍著笑意,眼角瞥一眼偷偷抬頭的房東大人,她又紅了臉。


    原來小房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你說,你說是不是?顧蠻子你要說是,你能不能說是,你給我的感覺,有時候就好像要離開我,我其實好害怕的,可我,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太笨了,對不起,我是不是讓你覺得,跟我談戀愛也就那麽回事。”


    夏安歌突然鬆開了抓著顧知南胳膊的手,停在原地,那雙桃花眸子水波流轉,她就那麽看著顧知南的背影,咬著自己的嘴唇。


    他的背影有些低垂,燈光和月色把影子拉的老長,可在夏安歌水霧繚繞的眼裏竟也有些虛幻。


    顧知南回過身,黑色的眸子看著眼前的房東大人,眼裏有些失神,茫然,還藏著害怕,更多的卻是疼惜,疼惜這個其實內心笨笨的夏安歌,她真的有在好好表達她的情感,他一瞬紅了眼。


    而她就那麽俏生生的站在那裏,便勝過這世間一切絕色。


    你是人間煙火不自知,我在俗世仰望應如是。


    顧知南走近了幾步,伸出手刮了一下房東大人的鼻子,眼神變得堅定,柔聲回答。


    “是,傲嬌的夏安歌單身了24年才遇見我,我又怎麽會走掉,不走!跟你談戀愛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事,真的!”


    啪嗒,啪嗒。


    夏安歌明明是笑著,溫柔如月,可眼睛裏麵的晶瑩就是控製不住,她也不去管,就隻是任由它們落下,因為有人會幫她擦,那雙嬌媚的桃花眸子裏麵清澈純淨,滿眼都是他。


    有些眼淚,是喜悅的。


    顧知南有些慌亂的幫房東大人擦著眼淚,手掌手背全用來擦眼淚了。


    這是小房東今晚第三次落淚了,其是她也很喜歡掉眼淚呀。


    “顧,顧知南先生,那你可以,可以給你的女朋友一個吻嘛?”


    夏安歌說話有些抽泣,也有些結巴,可她卻滿帶著笑意,越發溫柔的看著麵前低頭的男人。


    “親了我,就,就不能走了!”


    顧知南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堵住了房東大人的嬌豔嘴唇。


    有淚落下,伴著秋風微鹹。


    夏安歌拍了拍顧知南的後背,兩人唇分,小房東靠在顧知南的懷裏,更顯的嬌豔欲滴,臉上桃紅一片,伴著淚痕,惹人憐愛。


    顧知南含著笑意,聲音也小了,生怕再引起房東大人的情緒。


    “腿軟的夏傲嬌?我覺得以後這種要求還是要多提,不練習肯定往後肯定還會腿軟,是吧?”


    “唔……”


    夏安歌抱著他,不敢把臉露出來,隻是一個勁的把顧知南的衣服當擦臉巾,要把未幹的眼淚全給他!


    腿軟這種事情,不是她能控製的,是每次這個可惡的顧蠻子都會親到她腿軟,她有什麽辦法!!!


    “好了,回去吧,很晚了,涼。”


    顧知南也不逗她了,再逗一下又要哄好久。


    “嗯。”


    夏安歌這才抬頭,小眼神偷看了一眼顧知南,撒開手就往酒店走,小白鞋踩著風,飛起!


    顧知南連忙上去拉住她的手,她很明顯的身子一驚,立馬就放緩了腳步。


    “問個問題。”


    “哦。”夏安歌的回答很輕。


    顧知南拉著房東大人的手輕輕的擺著,這在平時應該是她的招牌牽手動作。


    “我江郎才盡了,小說也寫不出來了,隻能窩在家當個廢材,到時候要怎麽辦?”


    “我養你。”夏安歌回答的很快,聲音軟軟的,卻很堅定。


    “憨哦,那要是房東大人成為過氣明星了呢,不受歡迎了,當不了天後了。”


    夏安歌側過頭,嘟著小嘴,人真的顯得有些憨憨的,特別是臉頰還有一點桃花腮紅。


    “我沒說我要當天後啊?過氣就過氣,我本來也沒有多紅。”


    “那我換個說法,我是廢物,但我不想讓你當明星了,而且還要你養我。”


    “那我們還有存款嘛?”夏安歌小心翼翼的問道,她有好多錢在程夢瑩那裏管著,說是錢生錢。


    “沒有,窮光蛋,有也全被自然娛樂謔謔了。”


    “那我把大學沒有學完整的服裝設計的知識撿回來,去當設計師,工作養你!”


    夏安歌小聲說著,臉頰紅紅更顯堅定。


    “平平淡淡就好,我能吃苦,吃很多苦,哪怕白水煮麵,我隻要你在。”


    她另一隻手比劃著一個大圓,天真爛漫。


    “那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相似的人很多,我都是廢物了,為什麽不放棄我?”顧知南繼續問她。


    “可你就是那麽特別!”


    夏安歌轉過頭,眼神委屈,表情卻凶巴巴的。


    “你果然不要我,你都親了!你個壞人!”


    她說完這句話,更加委屈的瞪著顧知南,眼淚又在桃花眼裏打轉了,一潑**一樣。


    顧知南覺得自己真是個栽種,總感覺自己成為負心漢了?!


    “打住!再哭不要你了啊!”


    夏安歌一下子就止住了眼淚,並且用手擦了擦眼眶,桃花眸子紅紅的,卻滿懷期待的看著他。


    顧知南眼裏滿滿的心疼,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又刮一下她的鼻子,聲音很輕。


    “既許一人以偏愛,願盡餘生之慷慨,房東大人要記住我這句話。”


    “哦。”夏安歌用力的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且肯定會記住!


    “如果有下輩子,其實是想跟房東大人青梅足馬,兩小無猜,從孩童開始到老年,是真挺想參與一下房東大人的童年,我指定是你手底下最聽話的馬仔,大姐大指哪打哪!我看哪個敢給你使臉色!可這輩子嘛,就先想辦法白頭偕老舉案齊眉吧,是吧?”


    “嗯!”


    “要配合點頭才好看。”


    “嗯嗯!”夏安歌重重的點頭,然後才開始糾正:“不過我不是大姐大,你也不是手底下的馬仔,還有,我小時候很聽話,不調皮。”


    顧知南看著房東大人瞪大了那雙桃花眸子,還有裏麵真誠的眼神,一如她騙自己假扮男朋友那時候,他嘴角動了一下,有些僵硬。


    “我隻信夏姑說的話……”


    “哼。”夏安歌賭氣的鼓著嘴,抱著顧知南的胳膊往前麵走,顧知南覺得有點難頂,她抱太緊了!


    她要愛情,也要浪漫,卻不要一起洗澡。


    顧知南婉拒了房東大人一起洗的要求後坐在沙發上聽著水流聲陷入沉思,突然就餓了,可惜沒有飯……


    門開了,他的夢也醒了。


    夏安歌搓著頭發,婉拒了顧蠻子要幫她吹頭發的要求,讓他去洗澡。


    本來回來後夏安歌就讓顧蠻子先去洗澡,他偏要大男子氣概,夏安歌無奈,隻好先去。


    她覺得她的身體抗病毒比顧蠻子強多了,今晚都淋了一點小雨,她不想讓顧蠻子感冒。


    “今晚想不想聽故事?”


    “不想。”


    “那你過來,我抱抱。”


    “你欺負我,讓我哭,還不正經,我不。”


    “那我過去?”


    “不行!”


    “……”


    顧知南躺在床上一側,另一側是側躺的房東大人,大概是剛才在下麵惹她哭的太傷心了,剛洗完澡出來還看見她眼睛紅彤彤的,配上原本就帶有水霧的桃花眸子,紂王也搖頭,總之就是她生氣了。


    跟人間絕色的氣是一樣大的。


    “房東大人有沒有鬼壓床過?”


    那邊沒有出聲,卻很明顯的身子一緊,顧知南眼角一跳,有戲!


    “我以前睡覺,半夜感覺被鬼壓床,就是那種,意識很清醒,但身體怎麽都動不了,房東大人知道那種感覺嘛?很壓抑!也很恐怖!你不知道它是不是就在看著你!我廢了半天的勁才勉強動了一下手指,結果我剛動一個手指,它就壓的更狠了!還仿佛就在身上一樣!”


    顧知南細細道來,感覺那邊的人越來越靠近,然後撲一下,抱過來。


    “閉嘴!閉嘴!”


    夏安歌緊緊抓著顧知南的手臂,腦袋縮進被窩,緊張到眼睛都不敢睜開,鬼壓床她經曆過,但顧知南那麽詳細的描述,她害怕了!


    “哦,那睡覺吧。”


    感謝投懷送抱妹子絕殺技之阿飄大法!


    顧知南心滿意足的抱著房東大人軟綿綿的身子,聞著她身上的幽香,感覺人間很值得,他已經把小房東嚇到過一次了,就肯定不會有第二次,他等的起,更何況他自己的垃圾掛確實存在問題,他得正視。


    總感覺現在每次讀取點什麽東西,就變得無欲無求,甚至有點虛?


    這踏馬也是副作用?!


    係統!


    我踏馬係統呢!


    這個插件我不要了!能不能卸載!


    快叮一下!求求了!


    我不玩了我也不買掛了!


    正想著和根本就不存在的係統交流甚至第N次想激活,房東大人的聲音傳來,軟軟悶悶的。


    “你被鬼壓床,你伸了什麽手指,為什麽會被壓的更狠啊?”


    這是個嚴肅而又恐怖的問題。


    顧知南拋開垃圾掛的卸載想法,沉思了一下,低吟道。


    “中指……”


    【作者題外話】:這兩天晚班,一點碼到現在,沒什麽摸魚機會。


    發了就睡。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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