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地上想在這一片寂靜中聽見哪怕一點點的聲音。但他確實是一個人。沒有人在監視他也沒有其他的任何人在這兒。甚至他自己都無法完全肯定他是不是在這兒。


    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了不過可能也隻是一會兒的工夫一個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必須活下去。這個想法比任何別的想法都實在因為他躺著實實在在地躺著在某個未知的平麵上他還有觸覺而他躺在上麵的那個東西也是實實在在地存在著的。


    幾乎在他下定結論的同時哈利意識到他是赤*裸著的。但是由於完全確信了這裏隻有他一個人所以這對於他來說就無所謂了這並沒有激起他的一點興趣。他隻想知道既然他有觸覺那他是不是應該還有視覺呢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哈利現自己還看得見。


    哈利躺在一片迷霧中一片與他以前從未見過的與眾不同的迷霧。他周圍的環境並沒有被霧氣遮掩更恰當地說是那些霧氣還沒來得急去形成他周圍的景物。他躺在上麵的地板似乎一片空白隻是一個簡單的能承載東西的平麵。


    他坐了起來他的身上沒有傷口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他根本沒有戴眼鏡。


    一陣噪音通過他周圍這些無形的虛無傳到了他的耳邊。那是一個什麽東西掙紮著拍打帶著枷鎖的翅膀的聲音那是一個令人感到同情的聲音同時也令人不安。他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好像他在鬼鬼祟祟地偷聽一樣有些可恥。


    這時他希望他是穿著衣服的。還沒等這個想法在他的腦中更清晰一些不遠處就出現了一件禮袍。他拿起它並穿在了身上這件禮袍柔軟幹淨又溫暖。但奇特的是為什麽它會在他想要的時候就立刻出現了呢……


    他站起身看了看四周。他是不是在有求必應屋裏?他越往遠看看見的東西就越多。他的頭頂上是一個在陽光下閃閃亮的玻璃半球形屋頂也許這裏是一個宮殿。一切都是寂靜的除了那些從離迷霧不遠處的某個地方傳來的哀號聲……


    哈利開始慢慢地感覺到了不安周圍的事物開始在他眼前出現。一個寬敞的空間明亮而幹淨比學校的禮堂還大的大廳以及一個閃亮的半球形天花板這裏十分空蕩隻有他一個人除了——


    他後退了一步他看見了出那個聲音的東西它的形狀看起來像一個裸*體的嬰兒它蜷縮在地板上皮膚很粗糙好像被剝了皮它躺在一個凳子下麵不知為什麽好像被憋住了一般吃力地喘著氣。


    他害怕它盡管它隻是一個很小很脆弱像受傷的嬰兒一樣的東西他還是不想靠近它。然而他還是慢慢地向它走去並隨時準備著轉身跑回來。很快地他已經近到可以碰到它了但是他還是不敢這麽做他覺得自己很懦弱。他應該去安慰它為它減輕痛苦即使它憎惡地排斥著他。


    “你幫不了它。”


    當他在它周圍轉來轉去的時候鄧布利多向他走來腳步輕快而挺拔他身穿著一件破舊的深藍色長袍。


    “哈利。”他張開手臂他的雙手都是白皙而完整的。“你是一個很棒的小夥子你很勇敢是一個勇敢的人來我們一起走。”


    哈利吃驚地跟著鄧布利多大步離開了那哀號的無皮嬰兒。前麵有兩把椅子但哈利之前並沒有注意到它們它們被放置在不遠處的又高又亮的天花板下麵。鄧布利多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而哈利坐進了另一把椅子他愣愣地盯著自己以前的校長的臉龐。鄧布利多銀色的長和胡須半月眼鏡後麵的睿智的藍眼睛還有鷹鉤鼻:一切都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但是……


    “但是你已經死了。”哈利說。


    “哦是的。”鄧布利多實事求是地說。


    “那麽……我也死了?”


    “啊。鄧布利多安靜地微笑著說這倒是個問題不是嗎?”


    “基本上說我親愛的孩子我認為沒有。”


    “沒有?”哈利重複道。


    “沒有。”鄧布利多說。


    “但是……”哈利本能地把手伸向了他的閃電形傷疤它好像不在了“但是我一定是死了——我並沒有保護我自己我愚蠢地讓他殺了我!”


    “我想那”鄧布利多說“一定就是問題的關鍵。”


    快樂像燈光像火焰一般從鄧布利多的身上散出來:哈利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如此徹底地滿足。


    “請解釋一下吧。”哈利說。


    “但是你已經知道了。”鄧布利多無聊地玩著手指。


    “我讓他殺了我”哈利說“不是嗎?”


    “是的”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繼續說。”


    “所以說那部分在我的體內的靈魂……”


    鄧布利多更加狂熱地點了點頭臉上綻開了燦爛的笑容。


    “那它被毀掉了嗎?”


    “哦是的!”鄧布利多說“他親手毀掉了它而現在你的靈魂是完整的完全是你自己的哈利。”


    哈利顫抖著肩膀向他們身後那個在凳子底下躺著的受了傷還在抖的生物望去。


    “那是什麽教授?”


    “我們誰也幫不上忙的東西罷了。”鄧布利多說。


    “但是如果伏地魔使用了死咒”哈利重新開口說“而這次沒有人為了保護我而死去——那我是怎麽活下來的呢?”


    “我認為你是知道的”鄧布利多說。“你往回想回憶在他的無知他的貪婪和他的殘酷的驅使下他都做了什麽。”


    哈利拚命地思考用眼睛掃視周圍的一切如果他們真的坐在一個宮殿裏那這也是一個臨時的宮殿凳子雜亂地排列著到處都是欄杆而他鄧布利多和那個小東西仍然是這裏唯一的生物答案很容易地就跑到了嘴邊不費吹灰之力。


    “他用了我的血。”哈利說。


    “完全正確!”鄧布利多說“他用了你的血去重獲他的肉身你的血成了他身體的組成部分哈利莉莉的保護魔咒在你們倆的身上同時起作用。導致了隻要他活著你就會活著!”


    “他活著……我就活著?但是我還以為……我有著完全相反的想法!我以為我們會同歸於盡那這是一回事嗎?”


    他被他們身後的那個生物痛苦的嗚咽聲攪得心煩意亂不斷地回頭去看。


    “你確定我們真的不能為它做點什麽嗎?”


    “不可能有辦法幫它。”


    “那麽……就請再接著解釋。”哈利說。鄧布利多微笑著。


    “你是第七個魂器哈利一個他從來沒想過要製作的魂器他使他的靈魂變得極度不穩定以至於當他做出殺死你的父母還企圖要殺死小孩子的邪惡行為時靈魂就自動分裂了出來。但是從那間屋子裏逃出來時他絕對不知道他留下的不隻是他的身體他還使他的一部分靈魂和你——謀殺的幸存者——鎖在了一起。


    “但是他知道的東西一直都少得可憐哈利這是伏地魔最沒用的地方他從來不費神去理解去領會關於家養小精靈與孩子們的故事關於愛關於忠誠和清白伏地魔不理解也不知道這些什麽也不知道。而這些東西所擁有的力量是遠遠過他的是任何魔法都無法匹敵的這是一個他永遠也理解不了的事實。


    “他以為他用了你的血就可以使他強大起來他把你母親的一小部分魔法也帶進了他的體內。她的愛也留存在了他的體內所以你是伏地魔最後的寄托。”


    鄧布利多微笑著看著哈利而哈利則盯著他。


    “那你知道這些?你……一直都知道?”


    “我猜的但是我的猜測通常是對的。”鄧布利多歡快地說。


    他們似乎靜靜地坐了好久直到他們身後的那個生物開始繼續嗚咽和顫抖。


    “還有”哈利說“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麽我的魔杖毀壞了他借來的魔杖?”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就猜一下。”哈利說。鄧布利多笑了幾聲。


    “你必須要知道的哈利就是你和伏地魔已經共同進入了一個未知的魔法領域。我也隻能推測一下是怎麽回事畢竟這是從來沒出現過的情況沒有一個魔杖製造師能預料得到這種情況或是向伏地魔解釋清楚前因後果。


    “你現在知道了伏地魔恢複肉身時無意間使你們兩人之間的聯係加強了他的一部分靈魂仍然依賴於你而為了使自己更強大他吸收了一部分你母親的愛。如果他知道這種愛的無比強大的可怕力量的話我想他是不敢去碰你的血的……不過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話那他就不會做伏地魔了更不會殺死那麽多人了。


    “確認了這種互相的聯係也就確認了你們兩人的命運是空前地緊密相連的伏地魔用一根和你的魔杖杖心相連的魔杖去攻擊了你。結果奇怪的事情生了兩根魔杖的杖心稍稍起了反應伏地魔怎麽也想不到他的魔杖和你的魔杖是兄弟這是他從未預料到的。


    “其實那天晚上他比你還要擔心害怕哈利你麵對甚至接受了可能到來的死亡這是伏地魔他永遠也做不到的你在精神上和勇氣上獲勝了你的魔杖壓製住了他的而這時兩個魔杖間出現了反應這正顯示出了它們主人之間的聯係。


    “我認為那天晚上你的魔杖從他的魔杖中吸收了一部分魔法甚至包含一部分伏地魔自己的力量。所以在他追擊你的時候你的魔杖認出了他認出了這個既是兄弟又是死敵的人於是你的魔杖反湧出了一些伏地魔自己的力量來攻擊他盧修斯的魔杖從來沒承受過如此強大的力量。現在你的魔杖包含著你的巨大的勇氣和伏地魔致命的力量:盧修斯的破魔杖怎麽可能挺得住呢?”


    “那既然我的魔杖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那為什麽赫敏還能把它弄壞呢?”哈利問。


    “我親愛的孩子它的不尋常的力量隻是針對伏地魔的伏地魔他對魔法的規則是如此地無知隻有對他魔杖才顯示出不尋常的力量換句話說這時你的魔杖幾乎就和擁有極其強大力量的魔杖一樣了我確信。”鄧布利多溫和地結束了這番話。


    哈利坐在那兒想了好久或者可能也就是幾秒在這種地方很難感覺到“時間”。


    “他用你的魔杖殺了我。”


    “他打算要用我的魔杖殺你但他失敗了。”鄧布利多糾正哈利說。“我想我們可以確定你沒有死——當然”他加上一句似乎是怕有些失禮“我不是在說你沒有受難我確定你受的折磨已經夠多了。”


    “盡管這樣但我此時此刻感覺很好。”哈利說一邊低頭看他那幹淨無疵的手。“那麽我們到底在哪裏?”


    哦我正想問你這個問題鄧布利多環顧周圍說“你認為我們這是在那兒?”


    在鄧布利多問之前哈利還不知道但是現在他現自己已經有了答案。


    “看起來”他慢慢地說“好像是國王十字車站。但是這裏空空的連清潔工也沒有而且在我看來這裏也沒有火車。”


    “國王十字車站!”鄧布利多毫不掩飾地咯咯笑了起來。“多麽美好是真的嗎?”


    “好吧那你說我們這是在哪裏?”哈利心懷戒備地說。


    “親愛的波特我根本不知道。但據他們說這是你的派對。”


    哈利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鄧布利多讓他惱怒了。哈利對他怒目而視然後他想起有比他們當前處境中的問題更緊急的事情。


    “死聖”他說滿意地看到鄧布利多臉上的微笑隨著他的話消失了。


    “啊是的。”他說。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焦慮。“怎麽了?”


    從哈利第一次見到鄧布利多起他就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如此的不像一個老人一點都不像。他看起來就像一個被抓住做錯事的頑皮男孩。


    “你會原諒我麽?”他說“你會原諒我對你不信任麽?原諒我沒有把一切告訴你?哈利我隻是害怕你會像我一樣失敗。我隻是害怕你會犯和我一樣的錯誤。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哈利。我知道很久以來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優秀的男子漢。”


    “你要說什麽?”哈利問被鄧布利多的音調鎮住了還有他的眼睛裏突然冒出的淚水。


    “死聖死聖”鄧布利多咕噥說“一個絕望男人的夢想!”


    “但是它們是真實存在的!”


    “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是危險的還引來了一大群傻瓜。”鄧布利多說“我就是一個這麽愚蠢的人。但是你是知道的不是嗎?我對你再也沒有什麽秘密了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麽?”


    鄧布利多將他整個身子轉過來朝向哈利眼淚在他的明亮的藍眼睛裏閃閃光。


    “死亡之杖哈利死亡之杖!從根本上說與伏地魔相比我要好一些嗎?”


    “你當然比他好”哈利說“當然——你問這個幹什麽?你從來都盡可能避免殺人。”


    “是的是的”鄧布利多說他就像一個尋找定心丸的孩子“然而我也曾經尋求過征服死亡的方法哈利”


    “不是他那種方法。”哈利說。畢竟他開始對鄧布利多生氣了但是他所能做的隻是在高高的拱形的天花板下坐下來聽著鄧布利多為自己辯護。


    “是死聖不是魂器。”


    “是死聖”鄧布利多嘀咕著“不是魂器真的。”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他們後麵的生物出嗚咽聲但哈利不再去注意它了。


    “格林德沃也在找它們?”他問。


    鄧布利多閉了一會眼睛點了點頭。


    “那件事是最最重要的使我們走到一起。”鄧布利多安靜地說“兩個聰明而自負的男孩子共同的向往。他想要去高錐克山穀——我可以肯定你已經猜到了——是因為伊格諾思-佩弗利爾的墳墓。他想要探訪第三個弟弟死去的地方。”


    “這麽說那個故事是真的?”哈利說“全都是真的?佩弗利爾三兄弟——”


    “——正是故事裏的三兄弟。”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哦是的我是這樣想的。無論他們是否在一條孤單的小路上遇到了死神……我覺得更有可能的是佩弗利爾兄弟隻是很有天賦的懂黑魔法的巫師他們成功地製作出了那些威力強大的魔法物件。那個他們最後成為死神的聖徒的故事對我而言是可以讓我興奮得跳起來的傳說。


    “那件鬥篷正如你所知隨著時間流傳下來從父親到兒子母親到女兒一直流傳到伊格諾思的最後一批後代就像伊格諾思一樣在高錐克山穀出生的人。”


    鄧布利多向哈利微笑著。


    “我?”


    “你。你猜得很對。我知道為什麽鬥篷在你父母死去的時候會屬於我詹姆在那之前的幾天展示給我看過。這樣就解釋了為什麽他在學校裏做了那麽多違紀的事卻沒有被現。我幾乎不能相信我所看到的。我借走了它想要研究一下。自從我放棄集齊死聖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但是我也忍不住我忍不住想要好好看看……它是我從未見過的鬥篷非常舊但在各個方麵都很完美……然後你的父親死去了我最終有了兩件死聖完全屬於我!”


    他的聲音忍不住露出痛苦之意。


    “但鬥篷也不會幫助他們活下來”哈利很快地說“伏地魔知道了我的父母在哪裏。而鬥篷並不能抵抗咒語。”


    “是的”鄧布利多歎著氣說“是的。”哈利等著但是鄧布利多不再說話所以哈利開始提示他。


    “所以當你見到鬥篷時就放棄了尋找死聖?”


    “哦是的。”鄧布利多微弱地說。看上去他是強迫自己麵對著哈利的眼睛。“你知道生了什麽你知道的。不過你不會比我更輕視我自己。”


    “可我沒有輕視你。”


    “以後你會的。”鄧布利多說。他深深地呼吸“你知道我的妹妹得病的秘密那是麻瓜幹的讓她變成了那個樣子。你知道我可憐的父親是如何尋找他們報仇如何被判了刑如何在阿茲卡班死去的。你也知道我的媽媽用盡一生來照顧阿瑞娜。


    “我憎恨這一切哈利。”


    鄧布利多坦率而冷淡的說了這一切。他的目光越過哈利的頭頂看向遠方。


    “我是極有天賦的我是才華橫溢的。我想要逃離。我想要出人頭地。我想要得到榮譽。


    “別誤解我”他說痛苦在他的臉上顯現使他看上去又變回了老人“我愛他們我愛我的父母我愛我的弟弟妹妹。但是我是自私的哈利比你——一個非常無私的人——能夠想象得到的要自私得多。


    “所以在我的母親死去後我承擔起了照顧有病的妹妹和任性的弟弟的職責我既憤怒又悲痛地回到了我的村莊。我想這使我陷入困境而且浪費了我的時間。就在這個時候他來了……”


    鄧布利多再次直視著哈利的雙眼。


    “格林德沃。你簡直無法想象他的想法是怎樣吸引了我哈利讓我著迷。麻瓜被我們用武力強迫去做一些對我們有用的事。我們巫師勝利了。格林德沃和我成了兩個年輕的光榮領袖。


    “哦我還是有顧慮的。但我用空洞的語言撫慰我的良心。一切都會變好的任何傷害麻瓜的行為都會帶給巫師無數好處。在我內心深處我會不知道格林德沃是個什麽樣的人嗎?我想我知道但是我閉上雙眼不去理睬。如果我們的計劃實現了我所有的夢想都會成真。


    “而且在我們計劃的核心就是死聖!它們令他那麽著迷它們令我們倆那麽著迷!那個無懈可擊的魔杖可以引導我們擁有極端的力量!那塊回魂石對他而言——雖然在他麵前我假裝我不知道——是一支陰屍軍隊而對我而言我承認那意味著我父母的重生我肩負著重大的使命


    “至於鬥篷……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從來沒有過多的討論過鬥篷哈利。我們兩個可以不借助鬥篷而很好的隱藏自己依靠魔法當然是那種你可以保護主人和遮擋其他人的魔法。我想如果我們找到了它可能會對藏起阿瑞娜很管用。但是我們對鬥篷的最主要的興趣在於它是那三樣東西的組成部分傳說中人隻有得到所有三樣東西才能征服死亡那個被我們認定為是不可能被征服的東西。


    “無敵的死神!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癲狂的兩個月噩夢般的兩個月使我疏忽了遺留下來的我的兩個家庭成員。


    “然後你就知道生什麽了。我的粗魯的、無知的卻更值得敬佩的弟弟告訴我妹妹病重。我不想聽到他吵著告訴我妹妹的事我不想聽到自己因為一個多病而嬌弱的妹妹而無法出行去尋找死聖。


    “爭執演變成了鬥毆。格林德沃失去了控製。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但是我假裝我不知道結果他暴露出了他凶殘的一麵而阿瑞娜……盡管她曾受到我母親的細心嗬護……但此刻她還是不可避免地躺在地上死去了。”


    鄧布利多出了一陣氣喘聲留下真摯的眼淚。哈利伸出手很高興地現他可以碰觸到鄧布利多。他緊緊地抓住的鄧布利多的胳膊讓他漸漸地平靜下來。


    “然後格林德沃逃跑了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想到他會離開。他消失了帶著他爭權奪勢的計劃折磨麻瓜的陰謀以及對死聖的夢想——我曾經鼓勵他幫助他實現的夢想。他逃走了而我留下來將妹妹下葬並學著在內疚和沉重的哀痛裏生活。那是我人生中最可恥的一筆。


    “年複一年關於他的傳聞很多。人們說他獲得了一根擁有無限力量的魔杖。在此期間我不隻一次被邀請擔任魔法部長。自然的我拒絕了我知道我並不適合執掌權力……”


    “但你比福吉和斯克林傑強多了!”哈利大聲喊出來。


    “是嗎?”鄧布利多沉重的問“我可不那麽確定。當我是一個年輕人時我曾證明權力雖然對我有誘惑力但那卻是我的弱點。這是很奇怪的哈利不過也許最適合掌權的人正是那些從未刻意去追求過它的人。那些像你一樣的人當有領導任務強加在他們身上時他們隻好穿上製服因為他們不得不這樣做然後他們便驚奇地現他們能夠做得很好。我在霍格沃茨會更安全。而且我認為我是一個不錯的教授——”


    “您是最棒的!”


    “你很善良哈利。但正當我忙於訓練年輕巫師的時候格林德沃建立起了一個軍隊。人們說他很害怕我但也許和他害怕我比起來我更懼怕他。


    “哦不是怕死。”鄧布利多說回答了哈利臉上的疑問。“不是怕他可能會對我施的魔法我們是勢均力敵的——也許我還更勝一籌。我害怕的是事情的真相。聽我說我永遠也不知道在那個令人毛骨聳然的夜裏到底是誰最後射咒語殺死了我的妹妹。你也許會說我膽怯你是對的哈利我最害怕的是我一直認為阿瑞娜是因我而死不僅因為我的傲慢和愚蠢更是因為我帶來那場使阿瑞娜死亡的爭鬥的我啊!


    “我認為他知道我認為他知道是什麽使我恐懼我一直拒絕與他會麵直到再拒絕就太不體麵了。人總有一死但他的死亡看來已經無法避免而我隻好做一些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然後你知道生了什麽我贏了那場決鬥贏得了那根魔杖。”


    又一陣靜默。哈利沒有問鄧布利多是否查明了殺死阿瑞娜的到底是誰。他不想知道也沒打算讓鄧布利多會告訴他。他終於知道了當鄧布利多朝厄裏斯魔鏡中看去的時候他會看見什麽也明白了為什麽鄧布利多會那麽理解哈利對厄裏斯魔鏡的著迷。


    他們靜靜地坐了很久他們身後那個生物的嗚咽聲已經不再能打擾哈利了。


    最後哈利說“格林德沃盡力阻止了伏地魔去追尋那根魔杖。他說了謊你知道的他對伏地魔謊稱自己從來都沒有過那根魔杖。”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低頭看著他自己的膝蓋彎彎的鷹鉤鼻上依然閃著淚光。


    “他們說他在之後的幾年裏顯示出了自責他獨自待在努爾蒙德的地下室裏我希望這是真的我情願相信他為了他所做的一切感到恐懼和懊悔也許對伏地魔說謊就是他在企圖彌補他的過錯……防止伏地魔拿走死聖。”


    “也許也是防止他入侵你的墳墓?”哈利提出鄧布利多輕輕地眨了眨眼。


    在又一次的短暫靜默之後哈利說“你曾經試著用過回魂石。”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


    “當我終於在岡特老宅找到已被埋葬多年的回魂石——那個我最渴望得到的死聖盡管我年輕的時候想要它是出於另一個完全不同的目的——時我失去了理智哈利。我完全忘記了那是一個魂器忘記了那個戒指一定帶著詛咒。我隻是拿起它並把它戴上那一刻我想象著我就要見到阿瑞娜見到我的母親和父親了然後告訴他們我非常抱歉非常對不起他們—


    “我就是這樣一個傻瓜哈利。這麽多年來我什麽也沒學到。我沒有資格去集齊死聖這已被反反複複地證實過而那是最後一次。”


    “為什麽?”哈利說“那是人之常情你希望可以再見他們一麵有什麽錯嗎?”


    “也許一百萬個人裏才可能有一個人有資格集齊哈利。而我隻配得到它們中最低劣最不起眼的我隻配得到長老魔杖而且不能借此自誇更不能用它殺人。而且這個對我來說也不是極其適合的。我被允許去馴服和使用它因為我不是為了獲得財富而是想憑借它去幫助別人。


    “但是那件鬥篷我白白對它好奇了那麽久顯然它不可能對我像對你一樣那麽聽話你才是它真正的主人。至於那塊石頭我一直盡力想用它讓人起死回生而不是像你一樣自我犧牲。你是最適合擁有死聖的人。


    鄧布利多輕輕地拍了拍哈利的手哈利抬起頭望著這個老人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控製不了自己可他現在怎麽可能還生鄧布利多的氣呢?


    “你為什麽把它弄得這麽複雜?”


    鄧布利多的笑容顫了一下。


    “我想依靠格蘭傑小姐使你放慢度我怕你頭腦熱不理智占據了的美好心靈我怕如果那些誘人的魔法物件直接出現在你眼前你也會像我一樣在錯誤的時間因為一些錯誤的理由去奪取這些死聖。當你擁有它們時我希望你是清醒的。你是真正能征服死亡的人因為能真正征服死亡的人是從來不會試圖去尋找逃避死亡的方法的他接受了他一定會死的事實而且他明白在世界上有遠比死亡更糟糕的事情。”


    “伏地魔從來都不知道死聖嗎?”


    “我認為是的因為他並沒有認出回魂石而直接把它做成了魂器。但即使他知道它們哈利我也懷疑他是否會感興趣。他不會認為他需要那個鬥篷至於那塊石頭他會想讓誰複活呢?他怕死而他不會愛。”


    “但是你料到了他會追尋那根魔杖?”


    “我肯定他會去試試自從你的魔杖在小漢頓村的墓地裏打敗他的魔杖。開始他還以為你是用出眾的技術打敗了他。但自從那次他綁架了奧利凡德他就現了兩根魔杖的杖心之間的聯係。他認為這就解釋了一切。但那個借來的魔杖並不能更好的和你抗衡。所以伏地魔沒有去思考你是怎樣讓你的魔杖變得如此強大你到底是有哪種他所沒有的才能而是很自然的去尋找他們所謂的一種所向無敵的魔杖。對他來說長老魔杖就是他認為的可以挫敗你的東西他確信長老魔杖可以填補他唯一的弱點使他所向披靡。可憐的西弗勒斯……”


    “如果你的死亡是你和斯內普計劃好了的那麽你是想讓他和長老魔杖一起完蛋是嗎?


    “我承認那是我的目的”鄧布利多說“但它沒有和我預想的一樣生不是嗎?


    “是啊”哈利說“並沒有起作用。”


    他們身後的生物不停地嗚咽和抽筋。哈利和鄧布利多已經很久沒有再說話。接下來會生的事情在哈利的腦中逐漸清晰就好像輕輕飄落的雪花。


    “我該回去了是不是?”


    “你自己決定。


    我有其他的選擇嗎?


    “哦是的”鄧布利多笑著說“你不是說我們在國王十字車站嘛?如果你不想回去你也許可以…讓我們想想…坐火車!”


    “它會帶我去哪裏?”


    “帶你繼續走下去。”鄧布利多簡單的說。


    沉默再次將他們包圍。


    “伏地魔已經得到了長老魔杖”


    “是的。伏地魔得到了長老魔杖。”


    “但是你想讓我回去?”


    “我認為”鄧布利多說“如果你選擇回去就會有機會讓他徹底失敗。我不敢保證。但是我知道哈利對於你回去這件事他比你更害怕。”


    哈利又看了一眼那看上去像被剝了皮的東西它正在不遠處冷冰冰的椅子下的陰影中顫抖著喘不過來氣來。


    “不要憐憫死者哈利。要同情那些活著的人更要同情那些生活中沒有愛的人。話又說回來你可能會使更多的靈魂免於受到傷害使更多的家庭免於妻離子散。如果這對你來說是一個有價值的目標的話那麽我們就要暫時分開了。”


    哈利點點頭歎了一口氣。離開這裏遠不如當初走進禁林那麽艱難但是這個地方是這樣的溫暖明亮和寧靜的而他知道他回去就要麵對痛苦恐懼和更多的失去。他站起身來鄧布利多也這樣做了他們互相凝望了很長時間。


    “告訴我最後一件事”哈利說“這是真的嗎?或者這隻是我的頭腦中的想象?”


    鄧布利多看向他他的聲音在哈利的耳朵裏顯得如此明朗有力盡管明亮的霧再次暗了下來模糊了他的身影。“這當然是出現在你頭腦中的哈利可這真的就能說明這是虛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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