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邊有不少的姑娘,按照道理……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麽。”雲淺說著,明眸閃光。


    這話有些駭人。


    徐長安聽著係統在自己耳邊瘋狂警報,第一次和係統的回路對上了,心裏起了一點不詳的預感。


    按照道理?


    “按照什麽道理。”徐長安小心翼翼的問道。


    雲淺沒有回應。


    徐長安端起酒盅,嘬了一口女兒紅,忍不住解釋道:“什麽叫我身邊有不少姑娘,小姐,我是暮雨峰三公岩的內執,暮雨峰本來就隻收女弟子,也不是我想才……”


    “山上都是女人,為什麽要你去做執事。”雲淺打斷了徐長安的話,問道。


    “是祝前輩的安排。”徐長安無奈的說道:“她在暮雨峰很有地位,當初直接就給我調過去了。”


    最開始,暮雨峰的那些內門女弟子知道自己周圍要住一個男執事,可是抗拒的很,祝平娘的麵子都不好使。


    不過現如今一年過去,暮雨峰別的地方不說,至少三公岩的內門弟子已經接受他了。


    他也是花費了許多心思的。


    要知道姑娘家難伺候的很,他剛上山時沒少被人刁難,有時候也會想如果自己來的不是隻有女弟子的暮雨峰,說不得會過的更舒服。


    “周圍都是姑娘家,你一定很高興吧。”雲淺看著徐長安,緩緩說道:“你總說自己是個好色的人。”


    “我好色不假。”徐長安搖頭:“但世上也沒有比小姐更好看的姑娘。”


    “我不覺得這是理由。”雲淺輕輕拿起徐長安手裏的酒水,櫻唇在杯沿點了一下,說道:“就像那邀月宮主,分明氣質出塵,絕代風華……可她喜歡的江郎卻愛上了一個婢女。”


    說完之後,雲淺眸子落在徐長安身上,仿佛再說……徐長安並不是沒有可能喜歡上一個姿色遠不如她的人。


    到時候……


    她是該學邀月宮主嗎?


    還是其他人更好一些。


    “……”徐長安眼角一抽,拿回雲淺手裏的酒杯。


    後悔。


    現在就是十分後悔。


    他現在知道雲淺那句“按照道理,我是不是該做些什麽”的意思了。


    他記錄下的故事裏的情節,在雲淺心裏可不就是道理?


    “故事就是故事,小姐可別太沉迷了。”徐長安垂下眼簾。


    他當初怎麽就沒有多寫點善良的故事呢。


    果然,人一時衝動、不加思索的行事最後報應都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我也隻是說說。”雲淺看著徐長安有些緊張的樣子,問道:“你不喜歡我這樣?”


    “說實話嗎?”徐長安眨眨眼,隨後說道:“是喜歡的。”


    還是那句話,比起什麽都不關心的雲淺,如今表現出來些許醋意的雲淺更有魅力。


    “我覺得也是。”雲淺點頭。


    她就是知道徐長安會喜歡,所以才嚐試學一下姑娘家應當如何去表示自己的嫉妒心。


    可因為平日裏沒有人教她,自然隻能從徐長安寫的那些故事裏去學。


    她也沒有真的在嫉妒。


    “我大概明白了。”徐長安義正詞嚴的說道:“小姐,總之……杜絕李莫愁、杜絕邀月、杜絕江玉燕。”


    雲淺放下筷子,問道:“我先前就想問了,你寫了那麽多的姑娘,哪個是你最喜歡的?”


    “喜歡不至於。”徐長安想了想,說道:“硬要說一個角色的話,可能是越女劍的阿青姑娘,我對書裏的劍法很感興趣。”


    “阿青姑娘?”雲淺回憶了一下。


    發現那是一個武力值高到不可思議、關鍵時候還知道對愛人放手的女子。


    “你是想與我說……若是你有了其他喜歡的人,讓我學阿青姑娘,把你讓給西施嗎。”雲淺認真的問道。


    “?”


    “?”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


    “小姐你說什麽呢。”


    “沒什麽。”


    雲淺知道自己誤會了,她沒有再繼續問這些無用的事兒,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我吃飽了。”


    徐長安聞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方才發生的事情雖然隻是最普通的對話,但是……興許是他當管家當慣了,雲淺語氣平靜,他卻總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徐長安回頭,看了一眼坐著的雲淺,心道分明自家的雲姑娘軟軟的,說話慢聲細語,怎麽就那麽有氣場呢。


    “……”


    雲淺站起身回到房間,在梳妝台前坐下,瞧著窗外的暴雨。


    她其實不喜歡那阿青姑娘的選擇,她想了一下,覺得自己不可能放手。


    可她也不喜歡邀月宮主的做法,江郎不就是和婢女生了一個孩子嗎,有孩子……就是一件好事吧。


    書上寫的嫉妒是一種怎麽樣的情感?


    她雖然可以照葫蘆畫瓢,但是本質上依舊不能理解。


    想不明白就不想。


    雲淺有些想要和徐長安一起出門采購,正巧去見見那位給她夫君送酒的姑娘,說不得就能理解了。


    ……


    當徐長安走進來的時候,意外的發現雲淺已經換上了一件披羅居精細縫製的冬衣,素白色的長錦衣,有漆黑絲線在白緞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鮮紅色的絲線繡出了幾朵海棠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


    徐長安上手摸了一把,發現料子厚實,作為一件擋風衣好看的緊,也十分實用。


    “小姐,你要出門?我不是說了外頭在下雨……我一個人就……”


    “已經放晴了。”雲淺指了指窗外。


    從西北天際間,出現一條七色的彩虹,與雲天相映襯,不知何時,雨悄悄停歇,風也屏住了呼吸,庭院中變的異常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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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一碧如洗,空氣中散發著雨後泥土的芬芳,那屋簷上的吞脊獸似乎真的將雨水全部吃下,門前沒有一絲一毫殘留的雨簾。


    “雨停了?”徐長安一愣:“什麽時候停的。”


    在雲淺出聲提醒他之前,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天已經放晴。


    是他剛剛在走神嗎?


    “……”


    雲淺取了一張麵紗戴上,隨後向著徐長安伸出纖纖玉手,示意他來牽。


    “帶我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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