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樓的高台處,在這裏可以俯瞰北桑城的大部分風景。


    祝平娘一襲薄裙,學著雲淺的姿勢躺在高台中央的竹椅上,白皙足尖上掛著一個紅繡鞋,順著風微微晃動。


    她拿起養顏果,咬了一口後發現徐長安看了過來,抿嘴一笑。


    “被發現了?”祝平娘咽下口中果肉:“這孩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也沒辦法。


    她作為花月樓的班主,手底下養了不少的姑娘,平日裏要操心的事情可太多了。


    哪怕本名叫做柳青蘿的酒娘已經贖身、在她的幫助下開了一家酒肆……她還是會在意對方。


    徐長安住在北桑城,見過許多次她幫著丫頭們解決麻煩。


    也是奇怪。


    方才天氣忽然放晴了,她有些懵然就出來瞧瞧,什麽都沒有查出來,正準備要回去,居然發現徐長安帶著自己妻子出門了。


    就在這裏偷看了一會兒。


    祝平娘想起在涼亭裏,雲淺學著泛舟男女主動去吻徐長安的那一幕,忍不住勾起嘴角。


    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她並不會收回對於雲淺的評價,祝平娘認為雲淺依舊無趣、死板、純粹隻是下手早。


    如果平日裏這位雲姑娘隻有這種程度,可是拴不住自己丈夫的心的。


    出於看熱鬧的心思,她沒有去幫柳青蘿解決麻煩,而是放任了下去。


    祝平娘嘴角掛著一抹笑容,她很想要看看徐長安罕見的帶著妻子出門……遇到對他有好感的姑娘遭受苦難,會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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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著妻子的麵,英雄救美,你是救還是不救。


    至於說柳青蘿目前受到了驚嚇……祝平娘覺得自己讓徐長安去解救她,柳青蘿知道了應當感激她才是。


    再說了。


    她手底下的清倌人,也沒有那麽軟弱。


    ……


    酒肆前。


    徐長安收回視線,以他的視力根本就看不見花月樓那麽遠的地方,他隻是本能感覺祝管事應當是在看他。


    她是什麽意思?


    徐長安摸不透祝平娘的心思。


    難道祝管事懶得動,順便就交給自己來了?


    徐長安覺得這很有可能。


    祝管事於他有大恩,自己替她解決一些麻煩是應該的。


    “……也不是。”徐長安腦海中閃過了柳青蘿的麵容。


    那個總是笑著的姑娘,現在應該是不安的。


    現在的他,可說不出柳青蘿與自己無關這種話,所以徐長安和祝平娘認為的不一樣,他完全就沒有想過自己現在是在當著妻子的麵英雄救美。


    天涯路窄,相見是緣。


    長安是什麽意思?


    徐長安覺得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對於他來說,若是身邊的人能平安,應該就是符合了長治久安的意義。


    ……


    不遠處,酒肆前的侍衛見到少年緩緩走過來,一怔之後厲聲道:“停下……”


    他的聲音還未出口就卡在了嗓子中,因為上一秒還在遠處的人忽然就出現在他的身前,旋即他便感覺心頭湧上來一股子困意,倒在地上。


    徐長安手上的銀光在對方脖頸上留下一道銀色光點。


    隻聽得一陣當啷的聲響,這一隊侍衛就這麽倒在地上,徐長安運起真元,將侍衛們疊著丟到了路邊。


    隨後,他渾身以靈力包裹,隔絕了一切痕跡,悄無聲息的走入了酒肆,在陰暗的角落裏站著,看著前方一言不發的柳青蘿和錦衣青年。


    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先解決堵門的惡犬,至於為什麽沒有直接出手幫助柳青蘿解決麻煩,是因為徐長安在模仿祝平娘的行事風格。


    他撞見過祝平娘幫著姑娘家解決麻煩,一般多是旁觀,當事情徹底超出了姑娘的能力範圍,才會出手。


    嗯。


    其實既然是要先旁觀,他沒有必要出手收拾了那一隊侍衛,之所以下手果斷有幾個原因。


    一,如果按照他自己的心性,他現在就想衝上去把柳青蘿前麵的錦衣青年打暈丟出去,而不是在這裏看著,心裏憋著一股無名火,所以順手發泄了一下。


    二,這群侍衛推了執棹少女一個跟頭,他平日裏去見祝平娘,沒少白嫖那姑娘的船,算是替她出一口氣。


    三……


    徐長安心想這可是少數能在雲淺麵前昭示自己武力的時候,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


    所以他打暈侍衛們之後,很想回頭和雲淺說一句:“看,你的夫君還是很厲害的”。


    可是當他真的回頭,看見了雲淺毫無波動的眼神,頓時覺得人生無趣。


    “……”


    說起來。


    徐長安看著酒肆裏一片安靜,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是來解決麻煩的,怎麽柳青蘿也好、他對麵的青年也好,都不說話,就在這兒幹坐著。


    若非是柳青蘿麵色隱隱發白,他都要以為這兩個人是不是朋友,在吃酒呢。


    視線在桌子上那張黃契上掠過,徐長安搖搖頭。


    多少能猜到一些。


    這男人是看上了柳青蘿,想要她簽了契吧。


    “……”


    酒肆之外。


    雲淺想著徐長安回頭給自己那個有些得意的眼神,勾起嘴角。


    視線稍稍往花月樓的方向斜了斜,隨後收回來。


    對於雲淺而言,祝平娘的視線和街上其他人的視線沒有什麽分別。


    一旁的執棹少女看著徐長安幹淨利落的解決了侍衛們,鬆了一口氣後逐漸癱軟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既然徐公子出手,那柳姐姐應當就平安了。


    正想著,她忽然看到一個人走到自己身前,隻是看上一眼……便讓她自慚形穢。


    雲姑娘!


    徐公子的妻子。


    雖然戴著麵紗,但是她認得雲淺。


    “雲……雲姐姐……不,雲姑娘,給您和公子添麻煩了。”執棹少女想著自己方才的表現,內心湧現出強烈的不安,她幾乎瞬間就想明白了,徐長安在和妻子逛街的時候插手姑娘家的事情意味著什麽。


    但凡是個女人,都會吃醋的。


    可是讓執棹少女意外的是,雲淺隨意說道:“他覺得不麻煩就好。”


    “……”


    “對了。”雲淺想起了什麽,問道:“你對他怎麽看。”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執棹少女想也不想的說道:“回姑娘,公子是好人。”


    好人?


    此時的徐長安可不知道,他莫名其妙被發了一張卡。


    “那……”雲淺輕輕提起裙邊,她半蹲下看著眼前少女顫動的眸子,問:“你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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