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餐。他雖然不是會妄自菲薄的性子,可此時還是覺得自己無法幫到雲淺,很是無力。


    正如同先生所說的,一年半才開源,天賦比她想的還要差。


    “嗯?”


    等等。


    徐長安握著菜刀的手微微一頓,隨後看向暮雨峰劍堂的方向。


    先生?


    ——


    房間裏,雲淺將蜜罐擰上,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蒼白的臉色。


    若是早知道自己不能修行的事情能激起徐長安不好的情緒,那麽即使要她把女兒未來要住的地方給靈氣讓出來,她也會去做的。


    不過,徐長安冷靜下來了,雲淺也就冷靜下來了。


    仔細去想,她修行的事情其實就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兒,之所以慌張和修行沒有關係,純粹是因為徐長安的失態。


    雲淺自己知道事情其實是很好解決的,所以徐長安這邊一冷靜,她立馬就從慌張中脫離出來。


    “……”


    雲淺想著徐長安方才抱著她、為了她而不安的樣子……耳廓上攀上了一層紅暈。


    這真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所以,生活興許就不應當是一帆風順的。


    ——


    飯後,雲淺自己知道自己抗拒修煉是違背了徐長安的意願,便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


    徐長安原地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溫師姐說引路人的事情先放一放,她這幾日也會想辦法。”


    提起溫梨,徐長安眉頭微微皺起。


    當時他隻注意到溫梨說雲淺的丹田近乎百漏,一下就讓徐長安聯想到了書上所言的、絕對無法修行的百漏之體,才慌了神。


    他此時冷靜下來,再去想溫梨那句話,便覺得有些怪異了。


    什麽叫……雲淺沒有辦法正常的修煉?


    師姐似乎話裏有話的樣子,但是又沒有明說。


    所以徐長安才認為他應當找一個人問清楚。


    “還是要找前輩給小姐再看看。”徐長安說道:“小姐的丹田不能正常的存靈氣,說不得還有別的法子。”


    “嗯。”雲淺繼續點頭。


    “秦師叔……興許不太合適。”


    “嗯。”


    “小姐除了嗯還會說別的?”


    “我都聽你的。”


    “行吧……我也有主意了。”徐長安拿起了腰間的玉符,心想長輩就是要用來依靠的。


    在暮雨峰上,徐長安會盡量的不欠人情,因為很難還。


    可是有時候,因為已經欠了太多的人情,所以再欠也就不礙事了。


    比如他的先生。


    徐長安想起自己剛開始修行時,丹田無法存儲靈氣去找先生求助的樣子,與如今這一幕何其相似。


    【若是遇見了麻煩,就來找我。】


    “先生不愧是先生。”徐長安搖搖頭:“難道……今日才見麵,她已經知道我會遇到麻煩了?”


    有先生的這種話,還真是讓人安心。


    果然,人還是需要一個長輩的。


    “你說什麽?”雲淺不太理解。


    “小姐,先生許我去找她了。”徐長安說道:“就在今日,也是很巧。”


    “先生?”雲淺眨眨眼:“你是說教你修煉的姑娘?”


    徐長安的確在家裏提過許多次,不過雲淺對於徐長安這個先生不甚在意。


    並不是徐長安在意的人她都會在意的,雲淺是不是喜歡一個人,有著她自己的一套準則。


    像是祝平娘,徐長安很感激她的知遇,但是祝平娘在雲淺眼裏也就是個路人。


    北桑城的酒娘在徐長安眼裏是個萍水相逢的人,但是酒釀的不錯,雲淺就能記得她。


    “先生是博學的人。”徐長安咳了一聲:“我準備帶小姐去一趟劍堂,在修行上……她說不定有辦法。”


    “聽你的。”雲淺問道:“什麽時候?”


    “現在……算了。”徐長安語氣一頓,搖頭:“明天一早,我往先生那去一趟,她若是同意了,我再來接小姐去暮雨峰。”


    他是很知禮的人。


    平日裏哪怕是拜訪一個師姐,都會挑選合適的時間。


    盡管在雲淺修行這件事上他一刻鍾也等不了,但是仍舊是理智的,大晚上去找先生……怕不是要被攆出來。


    “我知道了。”雲淺點頭,隨後打了一個哈欠。


    受到“驚嚇”後的雲淺累得很快,這就已經困了。


    徐長安簡單提雲淺擦了身子,便抱著她上榻,讓她好好休息,明天隨著自己出門。


    “……”


    許久後,徐長安坐在床邊,聽著雲淺均勻的呼吸,輕輕歎氣。


    她……還真的睡得著。


    徐長安想要伸手去觸碰雲淺的睡顏,不過手伸到了一半,就又縮回來。


    【去修行。】


    這是他強加在雲淺身上、要求她去做的。


    這真的是正確的嗎?


    雲淺想要的,和他加在她身上的,究竟哪個才是他應該去追求的,哪個才是本末倒置?


    徐長安想起了雲淺想要吃花蜜時,自己因為在意修行而抓住了她的手沒讓她吃,甚至……一時間沒有控製好力氣弄疼了她。


    “……”


    雲淺睡得著。


    他卻是睡不著了。


    替雲淺蓋好被子,徐長安躡手躡腳的離開家,走進了夜晚的天明峰。


    他來到天明峰的湖邊,怔怔的看著湖麵。


    其實,他對於能夠和雲淺在塵世裏做一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夫妻也十分心動。


    如果姑娘真的無法修行,那也算是天道替沒出息的自己做出了選擇?


    開玩笑。


    雲姑娘可以躺平,他可得動起來。


    ——


    正想著,徐長安看著一條小船朝著自己劃過來,有一襲青裙的女人撐棹,奇怪的看著他:“徐師弟,你在這兒做什麽。”


    “石師姐?”徐長安驚訝的看著船上的石青君。


    石青君看了一眼徐長安腰間的琉璃玉,問道:“我給你的靈液用了沒?效果怎麽樣。”


    “使了。”徐長安點點頭,說道:“暫時沒有什麽作用。”


    雲淺都不能修煉,當然沒有作用。


    石青君:“……”


    她自己舍不得用的道韻靈液,拿來做藥浴都沒有作用是吧。


    石青君心想一定是他破壞了靈液的性能,不然雲淺一個普通的姑娘,洗一次就可以練氣了,哪裏還需要什麽修行。


    正想著,徐長安忽然問道:“石師姐,你怎麽看待修行?”


    “你問我?”石青君一怔,怪異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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