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除了聊齋那幫主角,哪個姑娘家敢在這種年代和非人哉搞在一塊兒,不怕自己被浸豬籠嗎?”


    想到這裏,許麟宴便並不覺得意外了。


    正是因為瞿黎太有自我意識了,從小被接受專業的繼承人訓練,麵軟心硬,既然她都能找個非人對象,暗地裏陰一個口碑極差的假男人,那不是輕輕鬆鬆的事兒……


    絲毫不會有負罪感。


    說不定還覺得自己為民除害了,但這種除暴安良的行徑不透露出去,簡直就是深藏功與名。


    不過,許麟宴料想,以瞿黎的脾性,估計對旁人的看法毫不在意的。


    做這樣的打算,想必也沒將陳留百姓們的情況考慮過多,更不在意別人的感激。


    她覺得這樣做了,於各方都有益處,於是就毫不猶豫的動手了。


    許麟宴覺得,估計瞿黎還有種報複的心態。


    畢竟,這劉公公為了治病,抓走了她的好情郎,害她擔驚受怕多日,苦苦尋找,為了救回他,還費盡心思計劃了這一切,背地裏掐死劉公公的心都有了。


    若不是必須得有個名目能夠贖回橫公魚,說不定瞿黎連劉公公明麵上的黃疸病都不願意醫治,讓他等死算了。


    為這種人犧牲一頭異物的性命,屬實是浪費了……


    先不提陳留百姓們的處境問題,光是這一點,瞿黎就有足夠的動機,巴不得劉公公趕緊死掉。


    至於百姓們會不會因為自己為民除害、懲惡揚善了而讚美自己,這種問題,並不在瞿黎的考慮之中。


    隻有瞿鎮這滿腦子想著亮眼的熱血小子才會在意這些……


    他和他的親姐,真是兩種極端。


    一個特別理想化,一個十分現實清醒……


    這邊,成功收錄了讙之後,許麟宴看著自己笨重的石頭軀體,滿心無奈。


    想要將變成了石雕的讙送進籠子裏,都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忽然,許麟宴靈機一動,艱難的抬起右腳,直接一腳踢碎了簡陋的土窯子。


    一塊塊幹土裂成了碎,嘩啦啦的落了一地,將讙石雕一頭砸下,上麵覆蓋了一層層硬泥塊兒……


    隨即,許麟宴又是咬咬牙,提起全身的力氣,集中於腳上。


    伸出自己的黃金右腿,以超越國足之姿用力一踹。


    盡管這具石頭軀體力量沉重龐大,但變成了石雕的讙亦是格外的堅硬。


    就算被狠狠的踹了一腳,依然分毫不損。


    隻是,經由這個力道,碎土塊飛裂而出,驟然向四麵八方崩裂開來。


    緊接著,石雕讙便咕嚕咕嚕的一下子,被迫滾進了敞開的鐵籠子裏。


    見此,許麟宴總算舒了口氣,為自己的機智默默點讚。


    盡管不能彎腰,但這具軀體,唯一的優點就是力氣大且堅硬,不怕踹不動一塊石雕。


    隨即,許麟宴果斷解除了附身效果。


    在渾身的石塊刹那間消失不見的時候,重新找回了行動自如的敏捷度,許麟宴瞧準時機,立即彎下腰去。


    迅速伸手,一把將籠子的門把卡上,算是初步關上了籠門。


    此時此刻,籠子裏的生物這才緩過神來了,驚慌失措的望著周邊的一切,啼鳴不止。


    隻有天知道,先前它身上發生了什麽……


    連它自己都不清楚……


    讙覺得,明明自己早先一直在睡覺,無比香甜安穩,怎麽乍然驚醒,忽然就發現自己身處他處了呢?


    而且,這個地方不是別的,正是它最痛恨的鐵籠子!


    雖然作為異獸,但讙好歹也是屬於動物的一種,對於這些鐵籠子等關押之物,最是抗拒了。


    先前,它在捉弄那群笨蛋的時候,早就知道這些人是帶著鐵籠子來抓捕它的。


    隻不過,他們是菜雞,沒有那個實力製衡它罷了。


    因此,讙先前看到這個鐵籠子,就沒當一回事。


    但並不妨礙它討厭這種東西……


    之前悠哉遊哉的玩耍之時,讙甚至為了嘲諷眾人,順便一解心中的怨氣,囂張的蹦上了鐵籠子頂端,朝下麵撒了泡尿……


    把眾人氣得夠嗆,還當著他們吃飯的時候,好幾個人甚至都膈應得反胃了。


    這一點,讓讙頗為得意,甚是幸災樂禍。


    然而此刻,抬頭四處張望,看見熟悉的鐵籠架構,讙茫茫然不知所措。


    為什麽?


    為什麽他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個它不屑且痛恨的鐵籠子裏?


    它豈不是和自己的尿關押在了同一個地方嗎?


    要知道,這個鐵籠子底部是一個大鐵盤,沒有鏤空的,之前它從上方撒下的尿,全部被裝在了這個大底盤裏,一滴不漏。


    現在,它盡管爪子抓住了底盤上的鐵絲網上,但鐵絲網之下,短短的距離之外,就是滿滿的自己的尿液。


    這這這……


    這讓讙頓時生無可戀!


    好家夥!


    這真是萬萬沒想到……


    先前自己的嘲諷,盡管成功氣到了那群笨蛋,但現在受罪的,居然還是自己!


    這找誰說理去?


    剛想到這裏,讙便抬頭怒瞪著前方的高聳陰影處。


    果不其然,前方正站在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郎,正滿臉笑意的盯著自己。


    這淡淡的微笑之下,聰明的讙看出了滿臉的譏嘲。


    與先前自己撒尿時的姿態,相差無幾……


    難道——這個人也想對著它來一泡尿?


    思及此,讙渾身的毛發瞬間炸起,對著少年郎立即便是一陣齜牙咧嘴,靠無能狂怒來展現自己的暴躁與不滿。


    你別過來呀!


    “唔,還挺有活力的,看這無能狂怒的模樣,應該是沒法子出來了。”


    讙看見這個陌生的少年郎看著自己,輕輕用手指摩挲著下顎,輕聲呢喃道。


    誰無能狂怒了?


    我嗎?


    讙認知到這一點,更是炸毛得飛起!


    偏偏這樣一來,就更顯得這話沒有半點兒差錯了。


    這還是許麟宴第一次正麵看到這隻讙的模樣。


    之前讙一直窩在土窯子下熟睡,臉部朝深處,尾巴在外麵一晃一晃的,根本瞧不清模樣。


    隻不過,先不提它的臉,它的尾巴也足夠奇特了。


    畢竟,能夠長出三條尾巴的東西,可不是什麽普通動物。


    光是這一點,就算是笨蛋都能看出來,這東西並不簡單。


    之前,在窯子下睡覺的時候,這讙的另外兩條尾巴還被壓在了身子之下,被毛絨絨的蓬鬆毛發給遮掩得嚴嚴實實的,不太明顯。


    不多加注意的話,還真以為它隻有一條尾巴。


    如今炸毛了,整隻讙蹦了起來,朝周圍可勁兒的瘋狂叫喚,屁股後方,方才展露真麵目。


    三條尾巴炸開,叉出三個方向,有種詭異的美感……


    許麟宴再看這讙的模樣。


    比它的三條尾巴更加不簡單……


    頭頂長著一撮灰褐色的毛發,如同雞冠一般橫亙在正上方,兩邊耳朵亦是尖尖朝上豎起,配上精煉的身軀,顯得異常矯健。


    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隻讙,居然隻長著一顆眼睛。


    是的,你沒有看錯,麵部之上的正中間,就隻長著一顆黑亮深邃的獸眸。


    讙的一顆眼睛與生俱來,而非長著一雙眼睛,其中一顆卻因後天事故而失明……


    這顆獨特的黑深眸子就長在鼻子上方,奇特之餘,細看一會兒,甚至會有種心底發涼的感覺,瘮得慌……


    畢竟,這樣的獨特一顆獸眼,實在是太離奇了。


    因為讙黃褐色帶著些許斑點的外形,再加上它頷下長著兩撇白須,頭頂頂著那一撮奇異的小毛發,配合上它那顆不同尋常的獸眼,與三條長長的尾巴互相交疊,奇異之餘,竟然有種負負得正的感覺。


    當所有詭異加在一起,就不覺得是詭異了。


    負負得正之後,隱約有種浩然正氣撲麵而來……


    明明單看其中一點,都有種詭物的特性,聚合在一起,卻截然相反,隻能說,這波和其餘部位配合得恰到好處……


    “這樣看起來,也難怪它還有一個用處,就是可以用來辟邪了。”許麟宴出神的端詳著讙的模樣,摩挲著下巴輕聲說道。


    說到這裏,許麟宴似是想起了什麽,立即在周邊四處張望。


    不一會兒,他眸中閃過一絲亮光,立即快步向前,從先前安置籠子的地方旁邊,拿起了一條鐵鏈。


    於是乎,讙便滿臉苦大仇深的瞪著許麟宴。


    看著這位少年郎,唇邊噙著惡魔般的微笑,邁步而來。


    在行進的期間,他手上的鐵鏈不小心敲撞在一塊兒,還發出清脆的叮鈴鈴響聲。


    似是地獄奪魂鈴的召喚,在宣告著冥獄使的到來,即將對自己帶來可怕的噩耗……


    讙火急火燎的蹦躂了起來,然而籠子的空間由不得它發飆,一下子便一頭撞上了頭上的鐵棍之上,將它頓時撞了個七葷八素。


    就在讙吃疼的用爪子捂著自己的頭時,許麟宴已然帶著鐵鏈來到了籠子前方。


    他毫不猶豫的將鐵鏈繞著鐵籠門纏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在讙痛不欲生的瞪視之下,鐵鏈被接上了鎖頭,哢嚓一聲,無情的鎖上了。


    鎖得死死的,除非主動用鑰匙打開,否則別想有突破的那一天……


    讙不可置信的瞪著麵前這位少年郎,難以想象,看這少年眉清目秀的樣子,還以為會是個好人,結果卻是惡魔轉世。


    這個鐵籠子,出口本就被人用鐵栓卡住了,輕易不能打開。


    結果,他還十分魔鬼的又用鎖頭和鐵鏈纏得緊緊的,這不僅僅要將它關押住,這簡直就是奔著要它死來的。


    本身隻有一根鐵栓,讙緩過勁兒來後,恢複冷靜了,還可以趁著眾人不備,偷偷想辦法尋找逃脫的機會。


    現在可好了!


    全鎖上了……


    這鎖頭,鎖上的不僅是鐵籠出口,還將讙逃生的希望給徹底關上了。


    讙頓時絕望了!


    這少年,是魔鬼……


    偏偏,作為讙眼中的魔鬼,許麟宴毫無自覺。


    他心滿意足的收起鑰匙,拍了拍鐵籠上方,一下子砰砰作響。


    仿佛這番操作,就能隔著鐵籠子,直接撫摸上讙的腦袋似的……


    “還好想起來了,否則讓你趁機逃了,那豈不是冤了?”許麟宴眉目舒展的笑道。


    讙:“……”


    並不想說話,甚至還想吐他一臉口水。


    盡管它真的不會說話,並且也是真的吐不了他一臉口水。


    畢竟,人類對於它這頭動物來說,屬實是太高了,再加上它被關在籠子裏,更是想挺直腰身都是一種奢望。


    受海拔高度影響,讙根本無法吐這少年一臉口水,以示自己滿腔的憤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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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委屈,難受想哭……


    許麟宴檢查了一下,發現籠子並無問題,就連唯一的出口都被自己堵得嚴嚴實實的,這讙此次,算是徹底的栽了。


    如此這般,許麟宴方才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整個人總算輕鬆起來了。


    幸不辱命,可算是完成任務了!


    既沒有對不起瞿黎的合作,更對得起自己的收錄大計。


    先前,許麟宴就是算準了讙從石雕變回獸型之前,會有片刻功夫的變幻時間。


    這一點,相信玩過遊戲的人都知道,這種在遊戲之中,有一種專業名詞——技能前搖!


    也就是說,快要恢複原型了,但期間還是會出現短暫的真空期。


    許麟宴便是抓到了這個,方才毅然決然的解除掉身上的崖石妖附身,且在第一時間率先將籠口用鐵栓關上。


    畢竟,如果還是崖石妖那具笨拙的身體,他根本無法彎腰關上籠門。


    這便需要一個變通……


    許麟宴想到了這一點,也確實抓準了時機,並沒有錯誤估算。


    盡管看著輕輕鬆鬆,但許麟宴的壓力還是不小,直到如今全盤搞定了,這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總算能鬆一口氣了……


    不容易啊!


    計劃還是挺順利的,就是許麟宴沒想到崖石妖這具身體竟然這般的累贅。


    先前,他還覺得,崖石妖這身昏厥與石化兩種主動技能,運用得當了,簡直是無敵。


    以後遇上任何敵人和異獸,都可以無腦請崖石妖附身。


    到那時,豈不是輕輕鬆鬆?


    現在想來,事情哪有那麽美好……


    技能是不錯,可這軀體,卻是大問題。


    遇上特殊情況,還真不能亂附身,否則隻能靠著這身堅硬的身體,光挨揍了。


    121 全盤搞定,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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