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章羽族的傲骨(1/2)


    2609字


    2021-08-01


    肩骨的斷裂處很痛,卻還能忍住,體內的靈力不斷的釋放出再生之力,很快便愈合如初。


    但內腑被槍勢震蕩,卻不是能在短時間內修複的。所以,她的臉很白,沒有一點血色。但眼睛反而很亮,非常亮,帶著不屈的意誌。


    一聲嬌喝出聲,右手玉腕同時強行一翻,左手緊握成拳,重重的擊在劍脊之上。就是這兩個簡單而艱難的動作,讓她被壓製的長劍,仿佛一下從沉睡中蘇醒了過來,瞬間靈動得像出穴的蛇一般,順著槍杆翻滾而上,綻出一串星火劍花,反將對方的長槍壓製在了下方。


    蓄勢已久規則之力順著劍體噴薄而出,閃耀著風長歌那張枯瘦而猙獰的臉頰,照亮了他那雙漠視而冷酷的眼睛,還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驚訝。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拚命有用嗎?"風長歌盯著青鸞聖女那張有些蒼白的絕世容顏,陰嘖嘖的笑道:"你已是強弩之末,很快就會變成一堆紅顏枯骨。"


    說出來的話,聲音不大,回蕩在夜色中,震得劍上的光芒如同風中燭火閃爍不定,長槍驟然上挑數寸,壓製在上麵的長劍彈起數寸,一股巨力順著劍身湧入體內,又是一縷鮮血從青鸞聖女的嘴角溢出,眼眸仍然堅定,身體仍然堅挺,半步不退!


    沒有了選擇,就是唯一的選擇,兩強相遇勇者勝。當然,所謂的勇,並不是愚蠢的,悍不畏死的拚命,其中包含著不屈不饒的意誌,以及化腐朽為神奇的智慧。否則,那就不是拚命,而是在尋死!


    燃燒了血脈爆增戰力的風長歌,在短短的時間內已消瘦得不成人形。青鸞聖女望著那張滿頭白發,眼窩深陷的臉頰,像是隻蒙著一層薄薄的皮,突起的骨骼清晰可見。她笑了,嘴角勾勒出一個玩味的弧度;"且不說你現在的狀態是否殺得了我,就算勝了,也是生命本元耗盡,已然來日無多,值麽?"


    就在他的槍尖要碰觸到對方的身體時,見到青鸞聖女也笑了,笑得很美,卻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一個即將涉死之人,怎麽還笑得出來?


    此時,在這張臉上應該看到的是,無盡的絕望和恐懼,而這笑中卻是完全找到這種情緒,甚至透著一種戲虐和嘲諷的味道。這絕對的有違常理,顛覆認知,讓人隱隱不安,似乎嗅到了一絲十分危險的氣息,刺出去的槍尖也因此略為的一滯。


    青鸞聖女的眼神很清澈,很淡然,很從容,看向那張形如枯骨的臉頰,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我雖然已無法再動用規則之力,仍還有保命殺人的底牌,你想不想看看?如果一個皇境三品的存在,連自己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未免也太過悲哀了。不是嗎?"


    正當對方在判斷這話有多少可信度時,一道極為凝練的魂力,已從青鸞聖力的眉心處釋放而出,脫離身體的魂力無形無色,虛幻而飄渺,並非不可著摸,而是給人這種感覺。


    風長歌的眼睛卻是忽然變得有些迷茫起來,感覺到眼前的空間泛起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令其生出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本能的就想收槍閃退。


    這一切的變化都在青鸞聖女的算計之中,手中之劍狠狠的壓下,盡可能的纏住長槍那怕一息的時間,確保魂力攻擊成功。


    好不容易創造出這一剎的戰機,一旦把握不住,或許再也不會出現了,到時除了玉石俱焚之外,不會再有第二種結果。


    風長歌回收的旗槍受到長劍的糾纏,隻是稍微的滯緩了一下,就是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一滯,那絲魂力已飄入了他的眉心,腦中驟然響起一道很細,很微弱的聲音,很單調,很難懂。這一瞬,所有的念頭都消失了,唯剩下想要去聽懂,弄懂的心思。


    收回的旗槍懸在半空,靜止了,風長歌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卻裝滿了某種執著……


    這一瞬,山風靜止了,空氣的流動靜止了,天地間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唯有青鸞聖女手中的那把劍宛如一汪秋水,寒光奪目,挾著森冷的殺氣,驟然劈空斬落。


    這一劍十分簡單,沒有任何花哨華麗的線路軌跡,隻是從上直接劈到下,卻也是讓人避無可避的強大一劍,仿佛連一座山嶽都能劈開。


    風長歌手中的這杆旗槍,自然不會是凡品,至少也一件九品之上的仙器。縱然如此,也沒承受住這一劍的鋒芒,隻聽"哢嚓"一聲脆響,生生被從中斬為兩截。劍鋒去勢仍舊強勁,一往無前的繼續向下斬去,威不可阻。


    風長歌的意識從刹那的迷茫中恢複過來,口中一聲怒喝,如霹靂炸。隻見其雙手各握著半截斷槍,以鐵鎖攔江之勢橫架在頭頂,硬生生的將斬下的一劍夾住,再也難有分毫寸近。


    第一千九百二十章羽族的傲骨(2/2)


    2609字


    2021-08-01


    兩截斷槍釋放的強大力量,順著劍身傳自劍柄,再傳入青鸞聖女的體內,震蕩著髒腑,卻渾然不覺,低頭緊抿著精致紅唇,長劍繼續向下擠壓。切割著兩截槍杆,緩慢而不可阻擋的向下移動,距那張瘦削而蒼白的臉越來越近。


    仿佛已嗅到了死亡的氣息,風長歌的喉嚨間滾蕩出一聲瘋狂的嘶吼,掙紮著抬起那隻受傷的腳,攜帶著萬斤之力,猛地朝著青鸞聖女的胸腹間暴踢而去。


    一位皇境三品的存在,竟然被逼到想要以傷換傷,以命搏命的地步,已經不能用丟人二字來形容了。


    他知道,就算他的這一腳踢中了對方,也無法阻擋青鸞聖女的劍直接將他的身體劈開。但他仍這麽做了,因為他沒有多餘的選擇,隻有采取這種同歸於盡的手段,將最終的選擇權交給了對方。


    就在他的腳踢到青鸞聖女胸腹的瞬間,忽然聽到一聲布皮被劃破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可聞,堅信這絕不是幻聽幻覺。接著,他便看自己的腳踢在了對方的身上。


    青鸞聖女在被踢飛出去刹那,手中的劍也同時毅然的斬了下去,她沒有選擇,石火電光間根本不容生出多餘的念頭。


    胸腹間如遭隕石重擊,人在空中鮮血狂噴,宛若點點血梅在風中綻放,無比的淒美。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強忍著胸骨塌陷的痛苦,艱難地撐起身子,想要過去補上一劍。


    雖然對這斬下的一劍很有信心,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這是在屠皇境,那裏敢有半分大意。隻不過,當下的她卻是腳下如鉛,大口的喘著氣,吐著血,能做的是盡快的恢複著傷勢,多蓄一分力,以防對方垂死前的反擊。


    風長歌的身上出現了一條紅線,很直,從額頭處向下延伸,經過他的鼻和唇,胸膛與腹部……


    "你居然……不閃……"風長歌深陷的眼窩中堆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剛一開口說話,那條紅線便龜裂了開來,鮮血頓時順著翻卷的皮肉向外滲出,由於之前的戰鬥太過慘烈,身上的血流得太多,身體被切開,血也無力湧出,隻能是滲淌,看上去愈發的淒慘,血腥。


    身體沒有倒下,依然堅挺如故,低頭看著被切開的胸腹,血肉反卷,森森白骨外露,可以清晰看見那顆血紅色的桃形心髒,在山風中有節律的搏動。


    換著全盛時期,這種傷勢雖然很重,但還不至要命。然而,卻不是此時的他可以承受的。因為他大量的燃燒了血脈,體內的生命本元大量流失,想要修複的機率幾乎為零。


    所以,他在歎息,心中一片悲涼,因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變成了一個傳說,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在下界被屠的皇境,可悲而可笑。


    他的手無力的緩緩鬆開,任由兩截斷槍從手中滑落,砸在地麵上,濺起無數塵土四揚。


    他之前用燃燒血脈的秘法,壓製住的那些傷勢,在此時爆發了出來,無數道縱橫交錯的傷口重新龜裂了開來,滲出的血不多,看上去卻尤為的慘烈。


    皮肉的疼痛牽動了內腑的傷勢,所以開始咳血,黑色濃稠的血帶著內髒的碎塊,順著氣管不斷的從口中吐了出來。


    即使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倒下,他的身軀仍然挺拔,即便死,羽族的傲骨,皇境的尊嚴也不容踐踏。一邊咳血,一邊大笑。


    青鸞聖女單膝半跪在地麵上,口中同樣有血不斷的溢出,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她也笑了。隻不過,同樣的在笑,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意思,唯有大笑的兩人知道,自己在笑什麽?


    風長歌渾身是血,披散的白發被血水黏成枯柳的形狀,深陷的眼窩中,黯淡如瑩的眼瞳變得尤為的平靜,嘶啞的出聲道:"能告訴我你的真實修為嗎?"


    "命都沒了,知道了又有何意義?"青鸞聖女拭去嘴角的血漬,清冷的道:"如不是我戰鬥經驗不足,隻怕你連三招都撐不下來。總之,你輸得不冤,可以說是雖敗猶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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