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朝陽初升,霞光映天。


    王都的上空傳出一陣陣悠揚的鍾聲,全城的每個角落清晰可聞。


    十年一屆的五郡州大比,在天翔王國是一大盛事,舉國關注。據聞此次大比的含金量將超過以往的任何一次。大比中名列首位的郡州,將代表整個王國參加東大陸五十年一屆的武道對抗賽。屆時會有東大陸的三十二個王國參賽,獲得前五名的王國,又將代表整個東大陸參加百年難得一逢的五大陸爭霸賽。


    所以,各郡州此次都痛下血本打造精英戰隊,盡其所能的力爭頭名資格。戰事未起,各方磨刀擦劍,火藥味十足。


    大賽的地點設在內王城的皇家武道埸,隻能容納五萬觀者。所以能入埸觀戰的大都是一方豪族世家,大勢力,大宗門的英豪俊傑們。


    距開賽尚有一段時間,武道埸內巳是座無虛席,人滿為患。


    武道埸的正中央設有一座巨大的高台,高約二十米,呈園形狀,足可容二三千人在其間拚殺而不覺陝小。


    高台的周邊另設了五個區域,專供各方參賽的戰隊使用。每支參賽戰隊的人數都不會低於五千人。


    高台的正前方則是豪華的貴賓席,在坐的都是王國的高層以及各郡州的上層人物。


    西郡州的這片區域內,龍獅衛的五千金甲將士早巳就位,全體盤膝閉目默然而坐,一派肅然沉靜。與其它區域騷動雜亂的埸麵形成鮮明的反差。


    "有點意思!西郡州此次的陣容似乎不俗,看來有朝前爭一爭的可能,不再充當墊底的貨。"端坐貴賓席上的東郡侯對座在身旁的易侯爺調侃地笑道。


    "是麽!我怎不覺得?老規矩了,湊湊數而巳。"易侯爺滿不在意地哈哈一笑道。


    "夠低調!這有點不太像你西郡侯的行事風格?"坐在另一邊的北郡侯陰陰譏笑道。


    "我以往很張狂嗎?比起幾位的囂張嘴麵差了好幾個檔次。"易侯爺反唇相咒地道。


    "算了!你我別在這裏五十步笑一百步的了,這次的頭名資格最終還得歸屬中郡州,數百年的定律,一如即往,幾乎沒任何懸念可言。"南郡侯悲觀沮喪地說。


    "幾乎不等於絕對!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都數百年了,看來風水也該輪流轉轉才合乎自然規則。"易侯爺意味深長地言道。


    "這話沒錯!沒準一個不小心,你西郡州紫微星高照,黑馬奔騰,獨拔頭籌也未可知?"北郡侯極盡譏諷地哈哈道。


    "不定還真有這一說!聽說過物極必反嗎?我西郡州墊底了百年,翻翻身也是有可能的。"易侯爺一臉認真地說。


    "看你這信心滿滿的模樣,我們不妨賭一把助助興。以一千億金幣為注,賭你西郡州這次拔不了這頭籌。怎麽樣?可有膽接下?"北郡侯眯眼陰笑道。


    "我也湊個熱鬧,跟著老北下一注!"東郡侯插上一腳,這種穩贏不輸的好事誰肯輕易放過,不賺白不賺。


    "也算上我一份!"天上掉餡餅的事,南郡侯豈會袖手旁觀。


    "你等三人一氣,當真確定想要與我賭上一把?"易侯爺一臉蕭然地問。


    "確定!"三侯爺異口同聲。


    "好!"易侯爺像是被堵住了中氣,一拍大腿;"一賭三,本侯接下了!"賭注聽上去挺嚇人的,但對這幾位一方霸主而言的確算不了什麽大數目。事實上,易侯爺與其說在和三位候爺賭,不如說在與自己的龍獅衛賭。因為龍獅衛是陸隨風一手打造出來的鐵血之師。他可以質疑任何人,卻相信陸隨風永遠不會令他失望。


    咚咚咚!


    武道埸內響起三聲戰鼓聲,顯示著五郡州大比巳正式拉開帷幕。三位裁判神情莊重地走上高台中央,高聲地宣布比賽的規則;"參賽的各方每場隻能選派一千人登台,對抗的雙方不設任何限製,不論生死,隻問結果。"賽埸如戰埸,血腥殘酷的埸麵,甚至比真正的戰埸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全場觀眾興奮熱烈的掌聲中,裁判報出了第一場的對陣名單;北郡州對陣西郡州!""嗬嗬!巧了!想不到我們第一場便對上了!"北郡侯衝著易侯爺陰笑道。


    "那又如何?早晚都得對上,牛刀小試而已。"賭局已定,易侯爺不再藏著掖著的裝孫子,說話的語氣也變了味。


    三位侯爺見狀,齊齊一楞,大感意外地打量著對方;都臨頭了,還如此淡定,嘴硬,這老傢夥不會真藏著什麽玄機吧?可能嗎?都墊底了數百年,鹹魚還會翻身?可他那來的這股子底氣,三千億金幣也並非小數目,會傻乎乎地拱手送人?三人疑神疑鬼的胡亂瞎想,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西郡州的區域內,雲無影令旗展動,溫碧煙所率的第四大隊將士轟然立起。溫碧煙用手在隊列中指點了幾下,有三個小隊的將士忽然退出隊列,由龍風虎親衛迅速地填補進走。


    這是陸隨風事前的謀劃,他做事從不會給對手留下可趁之機,總會留下後手。賽場如戰埸,瞬息不變,什麽意外都可能發生,有備無患。


    雲無影令旗再動,一千金甲將士動作劃一的開出區域,朝著高高的賽台挺進。


    空曠的高台上,一金一紅,對陣的雙方色彩分明,很容易辨別。


    北郡州的戰隊一律紅甲披身,列出了一個常規的方形戰陣,一目了然。


    西郡州的金甲戰隊所展現的陣勢,就讓人有些看不懂了。每百人組成一個三角陣型,十個陣型重疊成一個巨大的三角陣型。


    "這是什麽戰陣?怎麽從未見過?"端坐高台龍位之上的南宮國主對著身旁的盛老,訝異地問道。


    盛老擺擺頭,有些答非所問地道:"這支戰隊不簡單啊!""何以見得?隻是戰陣有些新奇,並無其它特別之處。"南宮國主不以為然地道。


    "氣勢!攝人的氣勢中隱藏著一股強大而可怕的殺氣。"盛老憑著敏銳的感之分析道。


    裁判見對陣的雙方已列陣完畢,大聲宣布比賽開始。


    一金一紅,相距百米,裁判話音剛落,紅甲戰隊便迫不及待的整體朝前挺進,像是根本沒將對方放在眼裏,隻想以排山倒海般的威勢一舉壓垮對方,快刀斬亂麻的快速結束戰鬥。


    雲無影立於陣後,令旗一擺,突前的一個百人三角陣突然脫離主陣,獨自朝前推進。


    "這是怎麽回事?!一百對一千?找死呀!簡直是了瘋了!"北郡侯指著高台,對著易侯爺對驚聲呼道。


    易侯爺有茫然地搖搖頭說:"這支戰隊我從未過問過。說實話,我比你們還想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這擺明了是自掘墓嘛!"易侯爺這次還真沒說瞎話,隻不過心裏雖驚,卻一點不緊張。五千對三萬都摧枯拉朽,一百對一千也沒什麽不可能。陸隨風做事從來不按張出牌,如此作派意在震攝對手,先從精神上摧垮對方。


    "哼!敢玩火,燒死你!"北郡侯發著無明火,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我都不急,你猴急啥?不就一百人,沒了就沒了,後麵還有生力軍,尚可一戰。"易侯爺滿不在乎地陰笑道。


    交戰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十米,五米……


    殺!百名金甲齊聲同吼,聲震全場。溫碧煙突在最前列,再次發出一嬌喝,眾將士風雷刀齊出,彌天殺氣轟然迸發,百道如雪刀芒驟然匯聚合一,夾著滾滾雷動之聲,霹靂萬傾般的朝著對方陣營轟劈而去。


    轟!


    百刀合一,刀芒如虹,綻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華,在對方的人堆中轟然炸裂開來。石破天驚的一擊,血光迸現,慘呼驚嚎,殘肢斷臂飛灑……


    百名金甲猶如一柄鋒芒無鑄銳利尖刀,瘋狂地切入對方的千人方陣中,左衝右突,前劈後斬,道道刀芒所到之處,天崩地裂,血肉橫飛。


    片刻之間,霸道的殺氣縱橫席卷,千名紅甲將士巳然死傷過半,剩餘之人已被這瘋狂的殺戮嚇得魂飛魄散,那裏還有鬥誌抗衡爭鋒,一個個狀如顛狂的四下奔逃,橫摔豎跳的朝著高台之下飛墜而去,僥幸撿回一條性命。


    這那裏是在對抗,搏殺,戰鬥?簡有就是虎入羊群,單方麵的肆意虐殺。


    全埸觀眾意外地沒人尖呼驚叫,許多人詭異地張大嘴,望著滿台的橫屍,殘肢斷臂……哇!有人在嘔吐,接著連鎖反應般的傳出一片揪心的嘔吐聲。


    呯!北郡侯兩腿一軟,跌回坐位上,雙眼發直。像似還在質疑那一幕的真實性?


    "咳咳!"易侯爺幹咳了兩聲;"不好意思!這些傢夥殺心太重,讓你北郡一下損失了這許多精英。"說實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是這種可怕的埸麵,如此血腥殘忍的結果。而且還是一百對一千,一邊倒的虐殺埸麵。


    "你不是人!"北郡侯突然轉身一把封住易侯爺的衣領,悲憤欲絕地吼道:"一百人,區區一百人輕而易舉就我一千精英屠戮殆盡,簡直就一群殺神!""別,別這樣!我真不知這群人會如此凶殘?回去定要嚴加整頓。"易侯爺憤慨地說。


    "裝,盡管裝!你會不知道,鬼都不信!"東郡侯鄙視地冷笑。


    "是呀!敢如此豪氣的接下我們三人的賭注,沒十足的把握,豬才會相信!"南郡侯露出一臉上當受騙的神情。


    "盛老怎麽看?"南宮國主麵無表情地問,如此震撼的埸麵,在他身上竟見不到一點情緒波動的痕跡。帝王之心如雲,果然令人難以揣模。


    盛老卻一反態的震撼,這支戰隊的強悍程度巳遠遠超出了他的預判,以百對千,摧枯拉朽,貌似還未盡全力。是誰能打造出這樣一支殺氣淩然的鐵血之師?西郡侯根本不俱備這種資格和能力,他身後定有高人在暗中輔佐。"西郡州憋屈數百年,猶若睡獅猛醒。此次大比的頭籌隻怕非其莫屬了"。


    盛老語出驚人,大賽剛進行便預判出最後的結果。南宮國主並未動容,一臉沉靜地言道:"我天翔王國在東大陸的三十二個王國中,排在第二十位,曆來飽受歧視和羞辱。此番有這支鐵血雄出征,定可掦我之威。這是曆代先祖遺願,如能在我這一代達成,也不致愧對列祖列忠。""國主胸襟博大,心懷大局,實乃一代明君。隻可惜……"盛老欲言即止。


    "盛老有話直說無妨!"南宮國主環視了一下四周;"這裏反倒比任何地方都安全。"盛老沉吟了一下,壓低語音道:"國主心中可下繼承大統的人選?""暫時未定!正在考察觀測中。"南宮國主毫不掩飾地言道;"盛老認為誰最有可能?""這種事豈能妄言,稍有泄露,非同小可。"盛老慎重地說。


    "這是本王的一心解,始終難以決斷,希望能聽聽盛老的建議?"南宮國主十分坦然地道。


    盛老想了想,稍稍貼近國主,俯身低語了幾句。南宮國主身軀微震,驚疑地望向盛老;"此言當真?"盛老滿麵嚴峻地點點頭。沒人知道他說了什麽?國主聽見了什麽?在萬人聚集的武道埸內,君臣間的一席話,隱隱決定了未來的天下大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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