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呈現在眾人眼前是三個萬人方陣,一色大刀盾牌,腥紅戰甲披身,在清晨霞光的映射下顯得格外醒目耀眼。行進間有若一團血色風暴滾滾席卷,令人望之心跳鬥然加速。


    隨著令旗的頻頻展動飛掦,血色的人流頓時一陣縱橫交錯,時聚時散,穿棱迂回,不斷地變換著方位。直叫埸外的觀者一陣眼瞭亂,目不暇接。幾個呼吸間,便形成了一個鷹嘴之狀。


    緊接著,又是一片青色的人流像是潮汐般的奔騰而出,同樣是三個萬人方陣,都是一色的青甲披身,長弓硬弩在手,排列在鷹嘴之後,狀似鷹軀。


    轟隆隆……一陣蹄聲咆哮如雷,四萬渾身包裹著鐵甲的重騎,分成左右兩路縱馬奔騰而出,馬上的騎士一律黑甲披身,頭盔罩麵,隻露出一雙眼睛,霸氣中藏著幾分的神秘感。


    乍一看去,擺出的像是一個鷹擊長空的戰陣,兩翼鐵甲重騎伸展,不僅收放自如,且機變靈動,隨時可左右出擊。鷹頭,鷹嘴殺機凜然,卻又引而不發,猶似一隻俯視躭耽的蒼鷹,隨時準備捕殺眼中的獵物。不動則巳,動則風雲色變。


    然而,當陣形布完之後,整個陣營間,卻突然彌漫起一片起伏跌蕩的雲煙,遠遠望去似若一朵滾動飄浮的多彩雲團,時聚時散,變幻不定,時而氣勢洶湧淩厲,殺機凜然,充斥著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時而嫻靜而悠然,令人生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但,沒人會懷疑這看似悠悠的雲煙後麵,定然蘊藏著可怕的血腥風暴。


    "這是什麽戰陣?看上去如此虛幻,陰森,詭異,望之令人有些毛發悚然。"慕容輕水微皺著眉道:"從這個角度俯看過去,似象一片雲煙洶湧滾蕩,卻不知其中隱含著什麽玄機。少爺可曾見過這種戰陣?"


    "應該是雲天星精心自創的戰陣!表麵看上去雲舒雲卷,聚散無常,虛實難測。其中實則隱藏著一個"鷹"形殺陣,一左一右的重甲鐵騎,彼此間形成一種遙相呼應之勢。無論攻擊其中的任何一個方位,都會遭遇另外兩麵鐵騎的同時夾擊。可謂進可攻,退可拒,攻守兼備,安若山嶽。可以稱之為"飛鷹雲煙陣"!"陸隨風淡淡地出聲,一雙深遂如淵的眼睛似乎能洞穿一切,看透虛空萬物。


    "這一代軍神之名果然不虛,看這飛鷹雲煙陣,虛實變幻莫測,氣勢雄渾蒼勁,銳利,看上去雖殺機凜然,卻又蓄勢待發,令人望而生畏。"一旁的淩鳳舞禁不住唏噓出聲的點評道。


    "這個名字聽上去到也十分貼切,隻是夠陰夠狠,夠歹毒,不夠光明磊落。"納蘭飛月撇了撇嘴,又有些鄙視地冷哼道。


    "兵者,詭道,沒有正邪卑鄙一說,隻問隻結果,不論手段!"陸隨風在他的肩頭拍了拍,又對慕容輕水言道;"屆時,千萬不可主動發起攻擊,隻須沉住氣,以靜製動,比的就是耐性韌勁……"隨又附在她的耳畔低聲的輕語了一番。


    慕容輕水全神貫注的聆聽著,頻頻點頭,唯恐遺漏了一字半句,嘴角不時溢出一抹會心的的笑意;"輕水明白了,一定不會讓少爺失望。"


    雲嵐城的橫空崛起,鋒芒盡顯,成了整個中央大陸最受關注屬目的焦點,尤其是那些弱小的小勢力,更是將其當作未來努力的目標和方向。這最後的巔峰一戰,吸引著所有人的眼球,充滿了變數和懸念,火花迸發的埸麵最令人振奮和期盼。


    戰事未起,荒原上巳是一片人聲沸鼎,呐喊助威的呼叫聲震耳欲聾。紛紛在為自己熱衷,看好的一方加油,造勢,埸麵異常火爆。


    一時間,開賭的風潮席卷漫延開來,有人開局,自然少不了下注的人,埸麵一片狂熱沸騰,傾刻間,莊家,閑家,陣容涇渭分明,都同時在為自身的利益搖旗呐喊,驚呼嘶叫。


    "出陣!"幕容輕水一展手中的令旗,雲嵐大軍的陣門轟然開啟,五千龍獅衛首當其衝,似若一道金流橫空綻射而出,七萬府衛軍同樣是一身金甲披身,緊隨其後,一片金浪滾蕩奔湧。幾個呼吸間,便迅?而純熟地列成了一個很簡單的箭矢之陣,宛如一張繃緊弦的勁弓,蓄勢以待,一觸即發。


    遠遠望去,兩軍相距五百米,彼此遙遙相對,色彩對比分明,看上去十分容易辨識。未戰,場上的殺氣巳洶湧的彌漫開來,周邊空氣中不斷發出絲絲的炸裂之聲。


    "不會吧?竟以七萬五千之眾出戰,這也狂得太離譜了。"


    "這是什麽戰陣?未免也太水了,真是瞎了眼,怎就將大把金幣押在這種軍隊上!"


    那些將注押在雲嵐城一方的人,頓時感覺自己的心在往下沉,流露出明顯的失望和後悔。


    從兩軍的氣勢上來看,雲煙大軍的戰陣威勢浩大不凡,虛實變幻莫測,氣勢雄渾蒼勁。而雲嵐城一方卻顯得平平無奇,乏善可陳。但,正是這種大繁至簡的陣式,才讓明眼人感到一種可怕的危機,真正致命的殺機往往都藏於最不起眼的平淡之中。


    就在這時,雲煙大軍的陣營中,一個身影緩緩地升上半空,一身黑亮的戰甲在陽光的照射下光芒閃爍。


    是雲天星!慕容輕水略帶驚詫的出聲,彼此雖隻有過一次交道,且都以麵巾隱去真容,但身上的那種異於常人的獨特氣質風韻,卻是無法掩飾,慕容輕水在第一時間就十分確定的辨識了出來。


    盡管已穿上了戰甲,少了幾分的軍神的氣韻,渾身上下卻散逸出一股百戰將軍的霸氣威勢,遠遠望去,有若天神降臨。


    陸隨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一絲驚訝,更多的反倒是一種欣賞,一代軍神,雲煙大軍的主帥,竟然出現在兩軍對峙的陣前,不會是想要直接向對方的主帥叫陣吧? 陸隨風的心中也湧動出一股想要會會這位傳奇軍神欲望。


    慕容輕水自然也察覺到了對方的心思,雲天星此時的目光恰好遠遠地落在她身上,突然開聲道:"我要見的人不是你!"


    盡管戰埸上的喧鬧之聲不絕於耳,但他淡淡的語音仍然清晰的送入每個人的耳中,雖然不知道這個身披黑甲,懸在半空的人是誰,要做什麽?不過,他的話音一落,戰場囂聲頓時安靜了下來。


    "聖山令"一出,也就意味著這埸波及了整個中央大陸的戰爭,已宣告結束。而這最後一戰也是給敵對的雙方一個合理的交待,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再點燃戰火,這也是"聖山令"的高明之處。


    雲天星親自披掛出現在陣前,陸隨風若仍藏於幕後不敢現身,無形中便落了下層,弱了氣勢,這對雲煙大軍來說無疑是打了一針雞血,士氣,戰力都會頓時飆升。


    這點心思手段自然瞞不過陸隨風,一襲青衫外已披了一身金甲,下一刻,已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出現在陣前的空中,與雲天星遙遙相對。雙方都甲盔罩麵,看不見對方的年齡相貌,隻能從一雙眼睛中去探視捕捉彼此的信息。


    雲天星的目光深沉而冷冽,閃射著淩厲的光華,似乎能洞穿一切。陸隨風的眼中卻深遂如淵,仿佛能看透虛空萬物。


    "不錯,你的確是我想見的人!"雲天星微微叩首;"果然是人中龍鳳,虛懷若穀,卻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這很重要嗎?名字不過隻是一個符號而已,我隨便說一個,你信嗎?"陸隨風淡淡地道。


    "當然!除非你仍想保持這份神秘,或有苦衷不願透露身份。否則,沒有懷疑的理由。"雲天星玩味地道:"我不介意你拒絕回答,你能出現就足夠了,至少證明我不是在憑空猜測。"


    "那又如何?難不成會因此改變些什麽?比如停止這埸戰鬥,讓這些無辜的將士活著回歸故裏?"陸隨風指著身下的戰場;"一方是為了稱霸掠奪而戰,一方則是為了生存,奮起保衛自己的故土家園。你認為天理會站在那一邊?"


    "這本就是一片弱肉強食的世界,適者生存,不也是一種天道的規則!"雲天星不以為然地反駁道,聽上去也不道理。


    "那倒也是!你雲聯盟強者縱橫,高手如雲,天才,俊才更是多如過江之鯽,絕不是其它勢力可望其項背的。然而,你認為就憑這些便可以一統天下嗎?就算沒有"聖山令"的出現,你有多少把握能拿下雲嵐城,又對接下來的一戰有幾成勝算?"陸隨風以七萬之眾出戰,本就在多疑的雲天星心中留下了一道陰影,反倒令他對之前的滿滿信心產生動搖,故而才想借此來摸摸對方的高低深淺。


    "那你認為呢?"雲天星在弄清對方的虛實之前,根本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我說有八成勝算,你信嗎?"陸隨風戲謔地道:"所以,留點懸念在最後,也不失為一種趣事。軍神大人邀我到此,想必已有了更好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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