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獸,殺了他!"街對麵的一間民房中,突然有人衝了出來,瘋狂的嘶吼著,邁出的雙腿像是因極度的悲憤而在微微發顫,腳步顯得有些虛浮。


    陸隨風並不想將事態擴大,隻是殺了李家的這些護衛,剛解開了那位大公子李嘯的禁固,準備放其離去,卻在這時有人衝了過來,嘶吼著要殺了這個禽獸。


    來人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臉上有幾道傷疤,讓他的相貌顯得尤為的猙獰可怖。這漢子剛衝到街道中央,雙腿一軟,突然遠遠的朝著陸隨風,"呯"的一聲重重的跪倒在地,通通通的就是一陣磕頭,每一下額頭都是狠狠的撞擊地麵,鮮血橫溢。


    街道四周圍觀的路人見狀,都在紛紛的低聲議論,不斷的有歎息聲傳出。


    那位大公子李嘯見到這個漢子衝過,神色也是一驚,分明是對這漢子有著深刻的影響,眼中竟是充滿了怨毒之色。他自然知道這漢子的舉動是什麽意思,趁著陸隨風還沒弄清狀況的之際,突然勒轉坐騎就要縱馬逃離此地。


    這一刻,沒有什麽比保住性命更重要,隻要能生離此地,立即回家族調集高手前來報仇,就算對方是一個生死境聖者,也同樣要將其砍成肉泥。至於那個跪在地上的可惡家夥,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轟隆隆!雙腿一夾坐騎縱馬狂馳,才沒奔出幾步,便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冷哼;"給我回來!"


    一聲馬嘶長嘯,狂奔的坐騎前蹄猛地朝天高高仰起,那位大公子李嘯幌忽間,突覺自已的全身被一道無形的絲索牢牢困綁住,生拉活拽的馬背上扯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哇!"大公子李嘯慘叫一聲,口中接著就有鮮血噴了出來。這一摔,對這位養尊處優的二世處來說,可是絕對的難以承受。


    在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有兩人在不住的搖頭歎息,隨即便匆匆的離去。


    跪在街道中央的漢子,額頭上已是鮮血淋漓,像是尤自不覺,一臉悲憤之色顯露無遺,咬牙切齒的恨聲道:"請公子除惡務盡,宰了這個豬狗不如的禽獸,為民除害!"


    這個漢子名叫許二環,原本有著一個很普通,很平淡,卻十分和諧幸福的家庭,父母都是質樸的厚道之人,開了一間小商鋪,養育著兩男一女,三個孩子,由於識字不多,給孩子取了很簡單的名字;大哥許一環,二哥許二環,三妹許三環。


    這個家庭雖然生計艱難,卻也勉強能度日,許一環和許二環都成婚,隻有三妹許小妹尚未婚配。雖非傾城容顏,卻有著一種小家碧玉的清麗純樸風韻。


    許小環平時也很少拋頭露麵,卻在一次隅爾的效外踏春時,卻是意外的遭遇了李家的這位大公子李嘯,色心立起,便欲對其當場霸王硬上弓,沒想到這許小環是個烈女,抵死反抗,差一點沒將這二世祖的那啥咬下去來,卻在小腹留下了深深的齒痕,弄得鮮血淋漓,本欲將許小環強行帶回府中,慢慢折磨至死,恰好此時有城衛軍路過,這才沒有得逞。


    這大公子李嘯怎可能咽得下這口惡氣,立即派人打探到了許小環的住處,當夜就帶著十來個貼身護衛,直接衝入了許家。


    然後,慘不忍睹一幕發生了,許家的男人都被結結實實綁在了柱子上,當作他們的麵,將所有的女人,大嫂,二嫂,包括五十多歲的許母,都被剝光衣衫,任由十來個如狼似虎的護衛,集體輪流肆意的*。那許小環的遭遇更是悲慘,竟是被活活的奸滛至落下最後一口氣。


    一夜之間,許家滿門被滅殺,隻有許三環雖身中數十刀,卻僥幸沒死,那臉上的刀疤就是憑證。


    遭遇滅門橫禍的許三環卻是無力報仇,求告無門,碧雪城雖是法製森嚴,但所謂的森嚴也是針對普通的民眾而已,對於李家這種高門大戶,雄霸一方的大家族,就算城主府也不會因許三這種螻蟻般的存在伸冤。


    許三環可謂是痛不欲生,之所以強撐著未死,就是吊著一口氣,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李嘯這畜牲的下場,甚至整個李家的報應。


    陸隨風從許三環的口中聽到了一件難以置信的殘暴事件,又在圍觀之人的議論聲中確認了這件事的真實性,這已完全突破了他做人的底線,整個胸腔簡直氣得要爆裂了開來。


    在陸隨風之前的盤算中,殺了這些李家護衛,留這二世祖一命,好讓他繼續惹禍敗家,總有一天會給整個李家帶滅門之禍。沒想到這貨已殘忍到人神共憤的程度,此人如還能活著,實在是天都不容。


    此刻的大公子李嘯已再次被陸隨風禁固位,麵如死灰,眼中充滿了極度的絕望,他能從陸隨風的身上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凝成實質的冷冽殺氣;完了,對方已決定殺了自己!


    "起來!"陸隨風冷然地說道,青衫飄動的來到了許三環麵前,沉聲說道:"每個人的頭上都有一片青天,你在做,它在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否則,這天下豈非是禽獸的天下?現在,你就可以用仇人頭顱來告慰親人的在天之靈了!"


    許三環緩緩挺起身來,眼中的淚像是早己幹枯,此刻的眼角流出來是血,神光中沒冤屈,憤怒,仇恨,有的隻是一種平靜,前所未有的可怕平靜,平靜得讓人心悸,讓人毛骨聳然。


    許三環的腳步不再虛浮,十分沉穩,俯身在地上拾起一把刀,輕撫著刀身,他沒有殺過人,並不等於他不會殺人,不敢殺人,他握刀的手十分穩定,沒一點顫抖,隻有臉上的數道刀疤在輕微的抽搐著,每一道刀疤都在釋放出一股冰冷的殺氣。


    "家族的人……怎麽還不來?"此刻的大公子李嘯已是心如死灰,看著一身殺氣的許三環雙手握刀,一步步的朝他逼過來,像是已嗅到了濃烈的死亡氣息,他從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麽因果循環,但,這一刻,這個被他視為螻蟻的人,被他奸滛了全家女人,並滅了滿門的人,正提著刀向他走來,索命!


    空洞的眼神望了望天,天,真的有眼?真有報應一說?他的眼角餘光已看到了許三環手中的刀在高高舉起,森寒的刀光映在臉上,冷浸徹骨。


    "等等!"一個急切的聲音響起,許三環斬落的刀被一股勁氣托住,停在了半空,一道人影落在他的麵前,隔在兩人中間。


    "是你!"陸隨風微眯著眼望著來人,竟然會是才分手沒多久的方家主,不知他突然怎會出現在這裏?


    "嗬嗬!陸公子,我也是忘了一件事要告訴你,才恰好撞上了!"方家主一臉堆笑地解釋道:"這貨雖然無惡不作,禽獸不如,死不足惜。但,若在眾目睽睽下殺了他,必會為天外樓帶來大麻煩。"


    "哦,你是說會遭到李家的報複?"陸隨風撇了撇嘴,他還真希望李家打上門來,給天外樓一個出手的理由,以堵悠悠眾口。


    "陸公子之前已殺了李家的這許多護衛,但畢竟都是些奴才,就算李家咽不下這口氣,隻要這大公子還活著,我會替你將這事壓下來。因為,這兩者之間的性質大大的不同。"


    那大公子李嘯見到方家主出麵阻攔,死灰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劫後餘生的喜色。而許三環的心卻是在往下沉,眼中滿是絕望,不由轉身望向陸隨風,看著他的態度。


    就在他轉身的剎那,方家主突然伸手,一掌拍向許三環的頭頂,很顯然,隻要將這個苦主殺了,或許才能保住這大公子一命。當然,他的此舉也是在為陸隨風著想,這李家千年的底蘊,可不是一個新崛起的天外樓可以扛得住的。


    隻不過,他還真小看了天外樓,更不了解陸隨風是什麽人,方家主出手的瞬間,耳中便傳來了一聲冷哼,頓覺腦門一震,拍出的一掌生生頓在半空,硬是拍不下去,臉上滿是駭然之色。


    "你若再敢出手,我不介意連你一起殺了!"陸隨風目光如刀的望向方家主,臉上的肌膚就像是被尖針狠狠的紮痛。


    太牛了!所有人的眼皮都是一跳,這位公子的行事居然比十大世家還要霸道,如此肆無忌憚,全然不計後果,真不知那裏來的這份膽氣?


    陸隨風的聲音如同金鐵交鳴,鏗鏘擲地有聲,令人不容置疑;"我知道你的好意!不過,我也並非什麽善良之輩,更不是嚐善懲惡的俠義之士。但,我的心中自有做人的底線,觸之必死!且不說此人過往的禽獸行為,就拿今日之事來說,我隻是路人,卻差一點被人莫名的打殺,你認為我會放過一個想要殺自己的人嗎?"


    "難道你就不怕李家血腥的報複?"方家主有些無奈地歎道,他好不容易說服了城主大人,讓這位陸公子為他治病,這才匆匆的追過來說這件事,真心的不希望天外樓被李家打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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