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烈烈的選拔賽已接近尾聲時,眾人這才紛紛出關,已不顧不得修為突飛猛進帶來的喜悅,第一時間便準備奔向賽台,一旦錯過了選拔,縱算修為驚天動地,也無緣參加七峰大比。規則就是規則,沒有人任意可以破壞。


    "等等!"慕容輕水突然出聲阻止道。


    "不用去了!"雲無涯也同時出聲咐合道,帶著一種勿須質疑的意味。


    "為什麽?"眾人聞聲止步,都是一臉困惑不解的望向兩人。


    "很簡單,因為我們早已是峰內提前預定了的參賽人選,所以根本不用去參加這種所謂的海選。"雲無涯仍是冷冷的解釋道,沒人認為他這是在說笑,因為一向惜字如金的他,從來不打妄語,更是不會隨便的無的放矢。


    隻不過,令人疑惑的是,眾人在這一年的閉關之中,似乎從沒人走出過庭院大門一步,那他這消息又是從那裏來的?貌似他們這群人長期都未曾在碧雪峰內露過麵,應該是早被徹底忽視遺忘了才對,什麽時候這般被人關注了?


    "我明白了!"陸隨風豁然的淡笑道,他依稀的記得半年前,峰主方天歌和副峰主曾經先後來過,雖然最後沒有驚擾眾人閉關,悄然離去。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在那時用傳音入密之法,將這個信息分別傳送給了自己的傳承弟子,也就是慕容輕水和雲無涯兩人。


    也就是說,碧雪峰的高層從一開始就沒有忽視他們這一群特殊的存在,而一直都在暗中密切關注著他們的一切,包括落霞山頂出現的那一幕。難怪六位幾乎老死不相往來的峰主,會突然莫名的齊聚落霞峰上,而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布局。


    如此聯想起來,有許多疑惑都自然而然豁然貫通了。所以,才會提前將這一群妖孽般的存在,預定為參賽的人選,也就不足為怪了。雖然是破壞了規則,但許多規則都是為弱者製定的,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這些所謂的規則往往都是形同虛設。


    聽了慕容輕水和雲無涯二人的解釋,事實果然如陸隨風猜測的一般,隻不過,還是讓人生出一種心驚肉跳感覺。原以為自己一群人混跡於不入流的內院中,已淡出了碧雪峰高盡的視線。沒想到至始至終都有一張無形的網罩在頭頂,即使在世俗界的行蹤也一直在他人的掌控之中,居然毫無所覺,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這對陸隨風而言,是一件非常危險和嚴重的事。所幸沒有惡意,如果是對手或敵人,那就真的太可怕了,甚至到最後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眾人聞言,並沒有露出那種被免除選拔後的喜悅之色,反倒是都是微皺著眉,陷入了一陣沉默的思索中,似乎都與陸隨風一樣聯想了什麽?


    碧雪峰高層的這種做法絕對的無可厚非,一切都是為了考驗人才,給予人才足夠的自由成長空間,同時在暗中觀察和采取一係列保護措施,避免在成長的過程中遭遇莫名的隕落。縱算事後知道了,也生不出惡感來,反會心生一份感動和歸宿感。


    選拔賽在三日之後才宣告結束,一千人的大名單也震撼出爐,當陸隨風一眾人的名字出現在榜單上時,也隻引起了極少數人的特別關注。上百萬人的海選大比,互不相識的人多了去,自然沒有會發現這區區十來人,亞根就沒參加過選拔。


    在這一千人的大名單中,幾乎都是親傳弟子和核心弟子,出現黑馬和暴冷門的情形並不多見,在絕對實力的差距麵前,所謂的運氣和僥幸隻是一個笑談,沙子無論如何努力掙紮,永遠都不會發出耀眼的光芒來。


    距離聖山七峰大比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比賽的地點設在聖山的總部,天聖城。相距碧雪峰的空間距離都有十來萬裏,沒有設置任何傳送之類的快速通道,隻有通過陸路水路的艱辛長途跋涉才能到達,這也算是對所有參賽者的最後考驗。


    所以,一個半月的時間對所有的參賽隊伍都顯得尤為傖促,那些提前結束海選的各峰參賽隊伍已經在前往天聖城的路上了。


    碧雪峰的參賽的隊伍也在大名單出爐的當日,便集結出發了。此行的領隊之人並不是兩位峰主的傳承弟子,而是親傳弟子中的大師兄周濤和三師姐柳嘯月兩人。而陸隨風等人卻意外的沒有隨隊而行,兩位領隊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那些知道內情的人都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讓許多心生疑惑的人也壓下了湧動的好奇念頭。


    秋意漸深,飄落的枝葉也是越來越多,盡管還有酷暑留在許多好客的人家。風中的寒涼之意卻讓人不得不在外出時,多添加上一件衣衫。


    碧雪峰主殿的峰頂之上,峰主方天歌和副峰主姬風月並肩而立,遙望天際,強勁的山風吹得兩人身上的衣袍裙衫獵獵作響,卻是渾然不覺。


    良久,姬風月理了理散亂的鬢發,悠悠地道:"不知這一次,那些小家夥會不會給我們帶來一個意外的驚喜,從來沒有這麽迫切的期待過!"


    "嗬嗬,我們苦心布局了這麽久,就是為了雪藏這張底牌,縱算是集體被淘汰出局,隻要能保住他們順利進入封龍秘境,這就足夠了。至於接下來的事,就不是我等老家夥可以掌控的了,一切都唯有順其自然的聽天由命了!"方天歌輕撫著如雪的長須,眼眸中閃過一抺深深的憂色。


    "我擔心的是,他們會失去進入封龍秘境的資格。要知道,那裏可是限製靈神境之上的修者入內,他們應該選擇在進入之後再突破。"姬風月有些自責的苦笑了一下,她竟是忽略了這一點,這也難怪,因為在聖山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四十歲之前的靈神境弟子,任誰也想不到碧雪峰會突然冒出這般顛覆常理的妖孽來,而且還不是一個,而是恐怖的一群,這種事說出去絕對沒人會相信。


    "這一點,大可不必擔心!"方天歌嗬嗬的一笑;"這些小家夥比我們想象中的更不簡單,尤其是那個叫陸隨風小子,不僅在修為上已隱隱超過了我們這群老家夥,而且還是一個半隻腳踏進了丹尊的巔峰丹聖,更是一個頂級的魂器大宗師,符紋宗師,簡直就不是一個人類。更重要的是,他不知修習過什麽逆天的斂息秘法,幾乎沒人能窺探出其真實修為。而且,不僅他一個如此,就連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具備這樣能力。"


    "你這一說,還真是這樣!雖然已從你那裏得知他們都集體跨入靈神境,卻仍隻能從這些小家夥身上察覺出生死境高階的氣息,這事一直讓我困惑不解。"姬風月豁然的道:"雖然能瞞過我等的感之,卻不知是否通得過封龍秘境的探測?"


    方天歌搖了搖頭,也是擠出了一絲苦笑;"以我長期對這小子觀察認知,絕對是個心思慎密,凡事謀而後動的家夥,無須我們提醒,也能想到這一點,如沒有**成的把握,也不會選擇這種時候集體突破了。其目的就是想讓大家在封龍密境中,盡可能的多一分自保能力。"


    "或許吧!但願這小子別讓我們這些老家夥失望!"姬風月輕歎了一聲,眼眸突然一亮,帶著幾分熾熱的道:"你說這小子會不會也精通陣道?"


    嗯!方天歌聞言也是瞳孔猛然地一縮,隨即又潰散了開來,再度搖搖頭,仰天哀歎道:"三千年了,這片大陸時至今日仍未出現過一位飛升上界者,讓人無盡的悲哀。"


    "是啊!自從這封龍秘境出現之後,天地靈氣何止稀薄了十倍,根本無法讓人突破靈神境的至固,看來我輩今生應該是飛升無望了。"姬風月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落寞和無盡的不甘,飛升上界,追求更高的存在,是每個修者的無窮動力和宏大的目標。


    尤其是那些已達到了臨門一步的修者,更是充滿了強烈的渴望,始終抱著一絲看不見的希望,否則也不會每隔百年便開啟一次封龍密境,期待會有奇跡發生。然而,三千年的歲月悵然而逝,無數次希望都在破滅中再度萌生,前赴後繼,周而複始,隻要封龍秘境繼續開啟,希望之火就不會永遠滅絕。


    日落月升,清晨的霞光從天際的雲層間噴薄而出,驅散最後一抺殘留的曙色。兩道人影仍舊一動未動的佇立在山峰上,山風肅殺,掀動著白須白發,青絲飛揚。


    "他們終於出發了!"方天歌長長的輕舒了一口氣,撫須淡笑道:"你們女人的直覺不是一向都很靈的麽,不知這一次的感覺如何?"


    姬風月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不一直很鄙視女人的直覺麽,什麽時開始重視起來了?"


    "嗬嗬,這不是在病急亂投醫麽!"方天歌窘迫的嗬嗬幹笑幾聲,難得的臉紅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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