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石壁上的靈神訣功法,整個身心逐漸的全部沉浸了進去,每個人的心頭都浮起絲絲明悟,一道道高深玄奧法則不斷地從腦海中掠過,之前的那些晦澀,難以理解的疑惑,此時像是一下豁然開朗,變得無比的清晰通透,生出一種幡然醒悟,融匯貫通的感覺。


    體內的靈神,靈識和靈力,這一刻,竟以驚人的速度在不斷升華,這應該是一種厚積勃發的瞬間頓悟,絕對是一種可遇而可求的奇妙狀態。


    實際上,這套高深無比的靈神訣,隻有一段非常簡短的口訣心法,卻是十分艱澀,玄奧,唯有逐漸明悟其中的玄妙,心法才能運轉起來,體內的靈力便會生生不息,有若長江大河般的奔湧流轉,腦海中自然會浮現各種姿勢,演化出一幕幕無比震撼的靈技。


    所謂大繁至簡,這靈神訣總共隻有三式,第一式稱為;問世,第二式叫做;滅殺,第三式為;化虛。


    這三式靈技配合口訣心法,隻有先在腦海中反複不斷的演化著,越來越純熟,最後才能似若行雲流水般的融匯貫通。


    轟!一股莫名的衝天霸氣從殷空懸的體內自然流露而出,一種掌控天下,唯我獨尊的氣韻從他身上彌漫出來,凜然的威壓令人顫栗。


    然而,當他嚐試著演練第一式的"問世"時,殊不知僅是第一個姿勢,便讓他感覺無比的艱難,反複的嚐試了多次,仍未獲得其中的精髄,這讓天資卓越的殷空懸心驚不已,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修行道上的愚頓。


    直到虛月亭和冷若宣也無差別的出現了這種情形,那顆倍受打擊的心才稍顯平衡了些許。


    以他們不凡的天資和超絕的領悟力,居然連第一式的起手式都如此難以掌握,這是一件何等驚人的事。


    可以想象創立這套靈神訣的人,是何等至高的存在?接下來的招式又將會有多難?然而,三人卻是沒有一點沮喪之狀,反而更激發了內心的堅韌不拔,仍在不斷的黙黙參悟。


    見到這一幕,陸隨風也禁不住暗暗心生欣賞之意,不由喃喃的出聲道:"以心化招,以意演式,才能明白所謂的起手勢根本不存在,其中的任何一個動作都可以稱為起手勢,唯有做到無招無式,隨心而發才是這套靈神訣的精髓所在。"


    喃喃之聲似若暮鼓晨鍾蕩響,三人的靈台豁然清明如鏡,舉手投足之間顯出一份高山流水,風清雲淡的意韻,道道恐怖的靈力氣息從身體的每一寸流露而出,驚人的氣勢威壓令這間石室都是禁不住簌簌顫抖不已,連一旁的陸隨風也感到極度的不適,被逼到了角落,不得不展開護體氣罩加以抗衡。


    三人完全沉浸在這種奇妙的狀態中,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表現出一分玄奧,相互流轉融合,形成了一種大道的規則。又逐漸將這種無形的規則演化成有形之勢,一道貫穿過去未來的光芒,衍生出一道道攻擊法則。


    下一刻,每個人的身後都緩緩浮現個虛影,那是一尊尤為龐大的人影,頭頂靈神冠,通體散發出一股威淩天下的氣勢,雙眸如電,綻放出道道光華,整個人仿佛化身為君臨天地的靈神,睥睨一切,俯視眾生。


    僅僅是這第一式;問世,已展現出毀天滅地可怕威勢,所幸這股恐怖的力量隻是維持了片刻,便逐漸散去,那股縱橫的威勢殺意,卻是讓人無法忘懷。


    這隻是三式中的一式,另外的第二式的滅世,和第三式的化虛,以三人眼下的造詣和修為,還無法領悟出來。


    細細回味的三人出神的默立了許久,才逐漸悠悠轉醒過來,望向角落中嘴角溢血的陸隨風,都是不由一呆,隨即恍然,齊齊的躬身施了一禮,帶著由衷的歉意和感激。


    陸隨風揮揮手,冷冷的道:"我雖看不慣天聖學府的那種俯視一切的作派,卻十分欣賞你們身上的那股堅韌不屈的意誌,僅此而已。你們也不必因此改變心中對我的殺意,什麽時候想要動手,盡管請便!"


    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是擠出一抺苦笑,都在暗中慶幸之前沒有出手,以對方沿途表現出來的能力,已數次將他們從絕境之中帶了出來,就算真出了手,誰知道最後死的會是誰?


    "我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所以,不會再對你出手!"虛月亭出聲道,少了幾分冷傲,多了一份隻有對強者才有的尊重。


    "我們該如何離開這裏?"殷空懸環顧四周,無門無窗,甚至連怎麽進來的都不知道。


    三人細心的在石室內探尋了一番,仍是毫無頭緒,都將目光齊唰唰的落在陸隨風身上,像是將脫出升天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陸隨風輕歎了一聲,最後還是走到刻有靈神訣的石壁前,眼中精芒一閃,將手印在"化虛"兩字上,頓時泛起一片蜘蛛網狀般刺目的光芒,下一刻,一道白光瞬間將石內所有人包裹住,刹那消失無蹤。


    像是置身於一個通道中,一束束的白光像水流般的衝涮著身體,令人生出一種神秘詭異的感覺。不知過了多,或許很長,或許隻是瞬間,一道眩目的光線在通道的前方出現,下一秒,隻覺全身一輕,便出現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嘩嘩嘩……眾人還未恢複視覺,耳畔便傳來陣陣水流奔湧的浪濤聲。


    片刻之後,視覺恢複過來,舉目四下望去,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海域。深藍如墨的海水洶湧澎湃,驚濤拍空。視線所及,可以看見海麵上有幾片零星的島嶼,而他們此時正置身於其中的一片島嶼之上。


    "這裏的靈氣濃度好強,至少是外界的數十倍。"虛月亭驚顫地出聲道,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竟然有絲絲近似液體態的靈氣吸入體內,眾人也貪婪的大口呑吸著,無比的享受。


    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隨風吹來,飄入鼻孔中,整個人頓時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氣息在腑髒中流淌,生出一種無比舒暢的感覺。


    "好濃鬱的木係靈氣!"冷若宣眼中精芒一閃,整個人頓時淩空掠起,直朝清香傳來的方向急馳而去。


    "你這是要去那裏?"看著冷若宣突兀的舉動,殷空懸問了一聲,也跟著追了過去。


    這封龍秘境中竟會出現一片神秘的海域,不知其中蘊藏著什麽玄機?以陸隨風強大的神識,也被壓縮到數十米方園的範圍,連飛掠的速度也受到了極大的限製。


    這片小島並不算大,大約隻有十來平方公裏,小島中央有一座小山峰,那股清香便是從這座山峰的頂部傳來。


    陸隨風很快便攀掠上峰頂,頂部的麵積並不大,觸目盡是一片竹林,根根竹子色澤碧綠,高有數十丈,都有水桶粗細。


    詭異的是這片竹林*靜了,安靜得令人心悸,甚至連一點蟲鳴鳥啼聲都聽不見。望著這片竹林,每個人的心中均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因為這種"靜"讓人感到窒息。


    竹林的前豎著一塊兩米高的石碑,碑上竟是沒有任何字跡,更是顯得尤為的神秘詭異,眾人都是默默的盯著石碑,長久無聲。


    陸隨風眼中光芒一閃,直接闊步而入,三人見狀也不再猶豫的跟著進入了這片詭異的竹林。


    眾人進入竹後,隻見那石碑竟是顯露出一行字來;"聽濤林,善入者亡!"人都進去了才顯示出警示之言,這不是擺明了是在刻意陰人麽!


    竹林深處,有一座小竹屋,屋內的竹榻之上端座著一個身著青衣,麵容比女子還要妖豔男子,雙目垂閉,似若雕像一般,竹榻上積壓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身前的一張竹桌上有著一張琴,在琴的左側,有一根碧色的玉簫。右側放著一張拳頭大的小鼓。


    "應該又過去了百年,終於又嗅到了人類的氣息……"妖豔男子緩緩睜開不知垂閉了多久的雙眼,一片渾濁的眼眸逐漸變得清明,兩隻耳朵微動,嘴角勾勒出一個無比優美的弧度;"來者是客,就讓本尊為你們奏上一曲!"


    話音悠悠落下,探出一雙似若女子般的蔥白玉手按在琴弦之上;嗡!一聲宛如清泉潺流般的琴音響起……


    眾人進入竹林之後,均是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隻是這裏實在*靜,安靜得心髒加速的撥動聲仿佛都清晰可聞。竹葉是靜止的,不僅沒有任何鳥蟲聲,甚至連風聲都聽不見一絲。


    然而,奇怪的是在這種極度的安靜中,卻是沒有人想出聲,這不時刻意,不知為何,沒有人願意打破這種空寂之感,仿佛身心都融入了這寂靜中。


    嗡!一聲琴音響徹,所有人的耳膜都是一震,靜止的一切都在刹那間破碎了,整片竹林像是從百年的沉睡中蘇醒了過來,竹葉輕顫,萬千竹條無聲搖曳……


    琴聲悠揚,如訴如泣,宛若清明時節的菲菲細雨,充滿著淡淡的淒婉,憂傷,帶著些許悠遠的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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