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憤怒而悲壯的氣氛,對於這些凶殘成性,極度冷酷的豹騎衛來說,對死亡的恐懼感十分淡漠,但令人顫栗的是連對手的邊都沒沾上,就被弄得遍體鱗傷,這種感覺比吞下一隻死蒼蠅還要難受。


    眼看夕陽已逐漸的西沉,叢林中的日照隨之暗淡了下來。終於,後續的兩支獅族豹騎衛全部進入了這片叢林。大陣也隨之開啟,也就意味著噩夢的開始,隻要衝不出這座大陣,噩夢就不會終結,剩下的隻有死亡。


    刹那,雷光電網,風刃,冰棱,火球……縱橫交錯的如雨傾泄。絞殺,就像死神的鐮刀在無情的收割一條條強悍的鮮活生命。


    所謂的連環多重絞殺幻陣,就是連續不間斷的絞殺。這支獅族豹騎衛從未遭遇過如此恐怖的絞殺符陣,原以為可以憑著自身強悍的防禦,裂山斷流的攻擊力,足以破開擋在前麵一切的阻礙。這才讓其有如此信心,肆無忌憚的闖入了大陣中


    隻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剛一衝進這片叢林,便集體迷失在紫煙血霧中,無數幻境異象很快便將數萬人隔離成三五一群,彼此之間再也感覺不到一絲聯係,這絕對是一種要被切割蠶食的節奏。


    每一個獅族豹騎衛都在拚命掙紮,盲目的四處亂竄,可是無論如何都衝不出符陣籠罩的範圍,最後終免不了被絞殺成一團血霧。


    從陣外望去,紫色霧氣逐漸變一片殷紅的血色,彌漫著濃烈之極的血腥味,令那些蜂湧而至的妖族大軍望而生畏,在情形不明之下,不敢輕易闖入血霧之中。


    一道白色的身影,衣袂飄飄的落在血霧之外,精致的鼻孔輕輕的抽動了一下,沉靜無波的臉一點點的變得蒼白起來,因為他在空氣中嗅到的隻有濃濃的妖族氣息,一雙妖豔的眼眸微微眯起,臉上泛起一抹釋然;"原來是一個符陣!"從衣袖中探出一隻白昕如女子般玉手,屈指彈出一束青色流光。


    波!血色的霧氣蕩起一層輕微的漣漪,隨即便歸於平靜。這位白狐大人不禁輕"咦"了一聲,眉頭不由皺起;"沒想到這支仙軍戰隊中居然還有著一位五品仙符師,難怪能布置出這種複合型的幻殺大陣來。這就不是我這個小小的三品妖符師可以破解了!"


    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澀意味,那是一種自己抗坑埋自己表情,原以設下的局絲絲如扣,一步步的逼君入甕。殊不知,一直被算計,被牽著鼻孔走的竟然會是自己,前前後後不僅折損了近十萬妖近,而且連獅王雪藏的三萬親衛,此時還深陷在這大陣中情況不明。


    但身為三品妖符師的他卻清楚的知道,這五品複合幻殺符陣的恐怖。盡管如此,仍對這支獅王親衛隊的防禦和戰力抱有一定的信心,但如果不能盡快的破開這個大陣,時間一長,這支獅親衛隊或許真的會被集體絞殺,到時隻怕連渣都不會剩一點。


    "傳令下去,讓所有的高階妖將全部來這裏集結!"白狐大人語音冰冷的出聲道,當下唯一能做的隻有匯聚高端戰力,不斷的瘋狂轟擊這座大陣。隻要能破開那怕一道縫隙,一絲裂痕,他都有信心破解這座幻殺符陣。當然,希望是豐滿的,不過,奈何現實總是那麽骨感,總是讓人那麽欲哭無淚!


    不過片刻,近五千高階妖將已黑壓壓的出現眼前,其中修為最低的都有羅天上仙初期的戰力,這片區域頓時妖氣彌漫,滾蕩殺氣衝天。


    "立即分為兩批,傾盡全力,輪流不間斷的轟擊這個大陣。"白狐大人用手指著一個血霧略為稀薄的方位;"記住,不要胡亂轟擊,按照我指定的方位……"


    轟轟轟……整片大地都在顫動,無數參天林木被恐怖的氣勁狂流掀得東倒西斜,有些甚至已被連根拔出,卷上了空中。


    血霧如浪奔騰翻湧,恰似血雲滾蕩,一起一落間,卻又很有節律的雲舒雲卷,始終周而複的凝而不散,讓這位白狐大人根本捕捉不到一絲大陣縫隙和所謂的裂痕。


    無奈的歎息聲中,卻沒沮喪的情緒流露出來。作為一個三品妖符師,自然知道要維持這個大型的幻殺符陣,需要大量的高階妖獸晶核,這是針對妖符師而言。


    而人族仙符師,則需要至少高品以上的仙晶才能開啟,要想保持大陣的持續運轉,就要不斷補充仙晶。


    在這位白狐大人的判斷中,這支仙軍遠在妖域,身上又能攜帶多少高品仙晶,又能維持多久?一旦耗盡,大陣就會自行崩潰。此時,唯一擔心的是這支獅王親衛隊能挺多久?如果全部葬身在大陣中,真不知該如何向獅王交代。


    而此時的陸隨風不再關注大陣中的情形,幻殺符陣一開啟,已注定了這支獅王親衛隊的命運,唯有在絕望之中化為一團團的血霧。


    隻不過,當下的陸隨風卻是一點都不輕鬆,沒見他的整個臉部都顯得有些扭曲,額頭的汗珠大滴向下滑落,看上去就是一副身心憔悴的樣子。準確的說,是肉痛的表情。


    每當他往陣眼中樞填補一枚高品仙晶時,臉上的肌肉都會不受控的抽搐一下。此時,所有的仙軍,以及陣中的金龍衛,都默默聚集在陸隨風所在的這株大樹下,無數人都在暗中數著陸隨風臉上肌肉的扯動次數,已經過了一百之數。


    黑夜降臨,籠罩著整片山林。陣外的五千高階妖將還在輪流,不間斷的瘋狂轟擊大陣。至於陷入大陣中的獅王親衛隊,這位白狐大人已不再抱任何希望了。現在要做的是,耗盡對方的高品仙晶,隻待大陣一破,就是雪恥之時。


    "這是我的錯!雖然已經很重視這支神秘的仙軍戰隊,但還是低估了他們的膽魄和謀略,這位統領指揮者更是一個了不起的軍神,真想與之謀上一麵。"白狐望向血霧大陣,低低的輕歎了一聲,眼眸中的複雜情緒更是沒誰能讀得懂。


    陸隨風抬頭看了看夜空,咬咬牙,取出二十枚拳頭大小的仙晶,一起塞入陣眼中樞內。這可不是高品晶石,而是罕見極品晶石。一枚極品仙晶相當於一百枚高品晶石,心都在滴血。


    正常情況下,這座幻殺符陣若不受到外物攻擊,一百枚高品晶石可以運轉一日。也就是說,陸隨風準備讓這座符陣持續運轉二十日。


    做完這一切,陸隨風如釋重負般的伸了個懶腰,嘴角勾勒出一個嘲諷的弧度,隨即大手一揮,身下的一眾仙軍,竟是突然集體憑空人間蒸發般的消失了。而後取出了一套早已準備好的熊族妖軍服飾,改變了一下容貌,這才身形一閃,下一刻,已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大陣外的妖族大軍中。


    這才是他不懼身陷絕地的終極底牌,至於那些仙軍隻覺得眼前一花,恢複意識時,才發現自己脫離了那片原始叢林,出現在一片空曠的原野上,唯有一眾金龍衛知道,這是回到了隱龍戒中。


    按照陸隨風的推測,至少可以將這數十萬妖軍牽製在這裏二十日,或許更長。因為大陣在二十日後才會徹底消失,當發現這支人族仙軍戰隊已沒了蹤跡,第一判斷,就是被迫進入了恐怖的魔幻森林。所以,仍會斷續封鎖這片外圍區域,至於時間長短,就要取決於那位白狐大人的判斷了。


    在陸隨風進入妖族地界的這段時期裏,風嵐城主司馬天在接到增援的仙軍連戰連勝,並收複無數失地的消息時,頓時便坐不住了。立即強行從城內的各個家族中征調一批仙士,共計十五之眾,風急火燎的趕赴臨水鎮,在第一時間便以城主的身份,強行接管了全軍的統領權。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之前的一敗再敗,丟城失地,已引起上邊的高度不滿,如再不好好的表現一番,憤怒的咆哮隨時都會向他降臨。


    當然,奪取權利的過程並不順利,不得不動用一些鐵血手段,才勉強控製住局麵,以至有些忍不住張口謾罵的的將士都會被當場處死。


    此時的司馬天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張椅上,身邊站著兩位身形蔓妙的女仙士,一個捧著茶具,一個在小心的剝著仙果,說不出的悠閑自在。


    吞下了一枚女仙士送到唇邊的仙果,目光冰冷的掃過站在前麵的二十三位高級仙將,那位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聶仙將也赫然在其中,沒有例外的都也被封住了全身仙力,形同一介凡人。


    "諸位都是追隨了本城主上百年的心腹良將,居然為了一個初來乍到的統領抗命不尊,實在是讓人深感心寒。"司馬天仰天撫額的悲歎了一聲。


    "你認為就憑現在的這點力量,就能攻下近二十萬妖軍固守的閃月城嗎?"一位仙將不再以城主尊稱,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不屑和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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