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都知道,這嘯聲是在示警,更是在招喚人手。良久,嘯音寂滅,風聲雨聲依舊,一燈如豆的大廳中仍舊隻有三人,麵具下的眼眸期待地望著始終緊閉的大門。


    "或許是這風雨聲太大,人聽得清晰,你不妨再嚎叫一次試試。"小丫頭撫弄著胸前的兩條小辨,一臉戲謔地出聲道。


    二公子麵具下的嘴張了張,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可怕的事,眼眸中的目光駭然一顫;"難道你們已將……"


    "這還有其它解釋嗎?"小丫頭說話間微了手,一蓬青輝閃現,迅速地將不遠處的那具石棺包裹住。二公子也在同時敏銳的出手阻攔,似欲控製住那具石棺。相距不過數丈之遙,卻是一下撲了個空。那團包裹著石棺的青輝已突兀地騰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而後緩緩地落在慕容輕水的身前。


    小丫頭的這突然舉動,用意十分明顯,直接斷絕了對方唯一的護身法碼,一旦被其控製了這具石棺,就意味著有了全身而退的本錢。


    腦子再不濟的人都能意識到眼下的情形有多不妙,稱之為絕境也實不為過,甚至可以十分的確定,這拜月山莊內,此刻隻怕除了自己之外,已再無一個活口存在。


    也就是說,這次行動是一個經過精心謀劃的局,絕不是僅憑眼前的二女可以做到的。整個山莊內布下的機關暗器數以千計,更有上百高手隱伏其中,可謂是殺機重重,步步都是黃泉路。然而……


    二公子禁不住地吐出一聲輕歎,原本這大廳中還設有一個隱秘的逃生通道,就在那張紫晶打造的座椅之下,而那位白衣女子卻是無巧不巧的坐在了上麵,當真正是善惡終有報,無論信與不信,冥冥中似有天意的存在。


    "連最後的護身法碼也守住,是不是感到很絕望?"小丫頭嘖嘖地輕笑道:"盡管你等的無恥行徑已到了人神共憤的程度,卻與本鳳兒無關,隻是不該來當出頭鳥,招惹我天外樓。出手吧!本鳳兒到想看看是何等邪惡的功法,令你等不惜喪盡人性,究竟又能強大何等地步?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最後機會,勝過本鳳兒,盡可自行離去,人再會出手阻攔。"


    "與你一戰……此話可當真?"麵具下深藍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質疑,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所為已到了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誅之的地步,一旦行跡敗露,勢必再難有生機可言,這小丫頭的話有幾分可性度,作得了主麽?


    "當然!還可以帶走你那位還沒死透的三弟。"小丫頭撇了撇嘴道:"你除了選擇相信之外,還有其它路可走嗎?"


    "的確如此!"二公子沉吟了片刻,微微叩首,自從修練了這幽冥**,就等於走上了一條萬惡無比的不歸路,從此再也回不了頭,即然還有一線生機,好歹也要傾力搏一搏,他不會輕視這個小丫頭,相反,極度的危險,若是有強大的自信,又豈會做出這等承諾。


    於是,不打算再將這種無用的試探繼續下去,緊了緊隱在袍袖中的判官筆,終於忍不住朝前緩緩的踏出一步,隨著這一步的踏出,一蓬血霧傾刻從體爆發,山洪海嘯般的恐怖氣浪洶湧而出,那種氣勢威壓,足可摧毀一座山嶽。


    一身紅袍頓時融入一片濃鬱血霧之中,肉眼已很難發現他的存在,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不用猜都知道是那隻鳳了,以她鳳之一族的高貴品格,說來的話,自然不會食言而肥。隻不過,麵對諸如此類的邪惡之輩,有見過她這般慈悲嗎?答案是絕對人,出手甚至比任何人都更狠,更冷酷無情。


    所以,她的這個承諾,就等同一紙空文無異,更是有如空氣般的一點份量,給你一線希望的同時,下一刻,留下的就會是撕心裂肺,神魂俱毀的無盡絕望,這比直接斬了對方更殘忍。


    濃鬱的血霧彌漫開來,充滿了熾熱的溫度,周邊的空氣都像是要被一下燃燒起來。這些血霧非同尋常,充斥著無形無色的極陰邪火,傾一江之水都難以撲滅,且含著極強的粘附性,肌膚沾之即腐,傾刻化為濃血。


    一般修者都十分忌憚這類極陰邪火,輕易不會令其近身,通常都會拉開一定的距離,采取隔空攻擊的手段。而這隻鳳卻是毫無這種覺悟,竟然不閃不避,任由這些充滿著了極陰邪火的血霧吞噬,呼吸間便已將整個身軀席卷在其中,一蓬肉眼可見的幽火在熊熊燃燒。


    融入血霧中的二公子見狀,眼眸中也不禁露出愕然之色,這可是能焚盡一切的極陰邪火,這小丫頭居然不識貨,當真令人大跌眼球,本以要有一場毫無勝算的搏命之戰,並指望這血霧會對這小丫頭產生威脅,至多也就隻能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意在見機發動出其不意攻擊,殊不知會這般輕鬆的搞定了,的確太過出人意料了。


    眼見這小丫頭的身影在陰森的邪火中逐漸地消融,麵具下的嘴角難以抑製的勾勒出一道殘忍的弧度,帶著一慶幸的意味。


    "極陰邪火,的確可怕。隻可惜,唯獨對本鳳兒無用!"包裹在血霧中的青鳳突然地輕笑出聲,那隻一直擺弄著小辨的手終於有了動作,纖纖小手五指舒展開來,泛起一片蒙蒙青輝,血霧空間頓時一陣沸騰蕩,仿佛她撐開的不是五指,而是一方天地。


    彌漫的血霧幽火都是以這隻手為中心,飛速的聚攏成一團,不斷地旋轉,呼吸間便被擠壓濃縮成一個拳頭般大小的陰森火球,懸浮在掌心上方,散逸著幽藍的光焰,劇烈地顫動著……


    漫空的血霧傾刻間蕩然無存,現出身形的二公子,望著這一幕,眼中的瞳孔猛地一縮,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顫;"這怎麽可能?"


    噗!青鳳的五指緩緩收攏,輕柔舒緩的一,幽藍的火球頓時化為一蓬輕煙湮滅,瞬間消於無形,仿佛從未存在過。


    "在本鳳兒麵前玩火,隻會讓你死得更快,更慘。"青鳳拍了拍手,又開始撫弄起胸前的小辨來,仍是一臉雲淡風清的嬌笑著,看在對方的眼中絕對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小魔女。


    那所謂的生機頓時顯得有些虛幻渺茫起來,盡管如此,有總好過於無,那怕隻有微弱的一線,畢竟也是希望,值得付出一切的去搏一搏。


    二公子身影隨之暴掠而起,一雙判官筆從血紅的袍袖中猛地探出,尤自在空中呈十字交叉狀,鬥然相互一擊,炸響一道驚雷,爆閃的光焰化著一輪燃燒的藍色耀日,當空微顫,隨即猛地朝著青鳳拋飛而去出。


    噗!途中卻被一隻巨大的青色鳳爪牢牢握住,藍色的烈焰耀日與青色的鳳爪劇烈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吱吱"聲。


    "去!"青鳳的口中吐出一聲嬌喝,身形成半旋狀,而後將握住的一輪耀日,狠狠的朝著對方扔了回去。藍色的耀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反轉倒旋的奔射而回。


    盡管已大大的高估了這小丫頭的戰力,卻還是遠超出了他之前的預想,震驚歸震驚,此時已來不及多想,當下一筆隔空點出,直接將回轉而來的藍色耀日,在半途擊得炸裂開來。


    兩人的攻防之勢都顯得異常淩厲,往往都是在防禦的同時展開犀利的反擊,而這一切都隻不是彼此間的試探而已,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雙方似乎又回到了原點,通過之前火石電光般的碰撞,對彼此的戰力都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和認知。


    二公子身上的氣息逐漸變得狂野淩厲起來,一雙深藍的眼眸中同時浮現出一血線,看上去給人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幽冥懾魂!二公子雙瞳中血線凝聚,吐出的每個字,都像是充滿著濃鬱的血腥氣,空氣都在沸騰,讓人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都在跟著波動。


    這是幽冥**中的秘殺技,可以直接攻擊人的神魂,不過,一旦遭到反噬,同樣能傷及自身的神魂,這就像是一柄雙刃劍,隻要對方扛住自己的攻擊,就會出現反噬。


    空氣中仿佛彌漫起一股血腥的味道,有如粘稠的血液一般,青鳳不由凝重的微皺了皺眉,敏銳地察覺到一股尤為凶殘的危險氣息。


    嗡!二公子顯然不想給對方過多的適應時間,手中的判官筆鋒一抖,發出一種令人心顫的嗡鳴聲。


    詭異的音波在青鳳的腦中擴散開來,一張俏臉頓時色變,感覺到這種音波帶有極大的侵蝕性,讓人的心神出現一陣幌忽,體內的血液在飛快的加速,仿佛欲要破體而出一般。


    "竟能影響人的血液,侵蝕人的神魂!"所幸青鳳神魂足夠的強大,否則定會當埸中招,輕則心神受製,重則神魂受創。盡管如此,青鳳也覺一陣忽,不由微閉雙目,凝聚心念將這侵蝕入內的細微音波驅出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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