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動了殺心的對手,陸隨風自然不會再有所留情。不過,這並不是殺人的場合,出掌時硬生生的收了幾分力,隻是震份了他的五髒六腑,以至令他噴出來的血中帶著些許內髒的碎塊。


    "厲無恨竟然被殺了,刑堂的首席弟子居然在族內被外來者給殺了!"


    這慘狀,絕對是五髒六腑被一掌給轟碎的節奏,除非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療傷聖丹,否則絕無生還的可能,必死無疑。


    厲無恨轟然砸落地上,麵色蒼白如紙,口中不斷有血湧出,還夾雜著不少內髒碎片。盡快如此,強忍著沒有暈死過去,足見其的意誌堅韌無比。


    望向陸隨風的目光沒有絲毫怒意,他知道自己的傷勢雖然嚴重,卻還要不了命。畢竟是自己先起了殺念,而對方在最後的關頭還是留了手,否則,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然而,在旁人看來卻是臨死前的回光反照,那潰散的眼神充滿了怨毒和無盡的不甘。張了張帶血的嘴,艱難擠出一句蚊蟲般微弱的聲音;"你是……皇境……"接著再也支持不住的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這話自然沒人能聽見,陸隨風也不用對一個暈死過去的人回答這個問題,正欲取出一枚丹藥為其服下。突然聽到有人驚呼;"白堂主來了!"


    一道血紅色的流光從朱雀塔中電射而出,呼吸間便出現在演武台上。紅發,紅須,一身紅袍,就像是一顆燃燒的隕石墜地,火浪如潮,四周的氣溫頓上升了數十度。


    "敢殺我刑堂首席弟子,就算你對本族有恩,如不給個說法,也難逃一死!"


    見到厲無恨胸骨碎裂的屍體,靜靜的躺在血泊中,並不知道隻是暈死了過去。這位刑堂白堂主怒發須張,目眥欲裂的咆哮出聲。


    "他欲至我於死地,結果被我重創,就這麽簡單!"陸隨風屈指彈出一枚丹藥,射入厲無恨口中,這才回轉身來聳了聳肩道。


    "哼,你們的戰鬥,老夫盡收眼底。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想要至你於死地,簡直就是個笑話。居然下此毒手,分明是沒將我朱雀殿放在眼裏。"白堂主身上的殺意更盛,如不是對方有恩於朱雀殿,早就直接出手將這小子宰了,那裏還會有這許多廢話。


    事實上,這位白堂主一上來就以強大的威勢鎮壓對方,卻像是輕風拂山崗般毫無份量。更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看不透對方修為,直覺告訴他一旦對上,取勝的機率不大,更別說斬殺了,這才是沒有就立即出手的真正原因。


    "一隻狼挑戰獅子,你以為獅子會如何做?"陸隨風冷笑道:"如果倒下的是我,你還會出現嗎?無論走到那裏,打了小的,老的都必然會出頭,這幾乎成了一個定律。所以,多說無益,出手吧!我也正想領教一下皇境威能,到底強到何種程度!"


    猜測畢竟是猜測,而當陸隨風一口道出了他的修為境界,白堂主這才確定自己的直覺沒錯,對方果然和自己一樣,都是一尊皇境的存在。


    隻是怒焰囂張而來,本來是要找個理直氣壯的由頭,直接宰了這個小子。卻發現對方不僅和自己修為相當,而且還反過挑戰自己,一下就將他逼入了死角。當真是勢若騎虎,進退維穀。


    台下頓時響徹一片倒吸氣的聲音,任誰都沒想到如此年輕的仙丹師,竟然還是一尊皇境的存在。難怪燕飛和厲無恨會這般不堪一擊,丟盡了朱雀殿的顏麵。不是他們太弱,而是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身為刑堂堂主,生性本就冷酷,狠厲,眼中更是容不得一粒沙子,怎可能在一個小輩麵前勢弱,所有的情緒都化為了怒焰殺機。


    他也是一名劍修,沉浸劍道數千年,一套混元斬天劍來自上古傳承,已修到了神鬼莫測的境界,又掌握了金之規則,更是銳不可擋。他的整個人就是一柄劍,舉手投足間,鋒芒無盡。


    揮手之間,靈力化劍,還蘊含著縷縷金之規則力,一劍斬出,虛空都出現了一道裂縫,無視前方的一切阻礙,直朝著陸隨風當頭震撼劈落。


    沒有任何花哨的變化,簡單而直接,卻讓人避無可避,唯有硬扛,大有一劍了生死之勢。


    麵對著這鋒芒無盡的斬天一劍,陸隨風的神色仍舊平靜,不動如山,探出一隻手掌,迎風見漲,急速的變大。五指張開,仿佛將這片天穹都撐開了。遮蔽了天上的陽光,演化出諸天星鬥。


    轟隆隆!無數星辰墜落,組合成一隻星辰巨掌,震撼壓下,仿佛天穹塌陷。斬天劍斬不開,刺不穿,無論金之力如何鋒銳,仍舊堅不可摧。


    星辰掌不斷壓下,斬天劍堅韌的挺進,形了一個此進彼退,勢均力敵,分庭抗禮的場麵。


    白堂主怒目園睜,須發張場,額頭見汗,一身紅袍獵獵鼓蕩。陸隨風卻是麵沉如水,青衫拂動,長發四散飄飛,腳下的地麵微微塌陷,龜裂出無數蛛網,顯然也是壓力山大。


    "你老進入皇境上千年了吧,也隻能與我這個初入皇境的小子拚個勢均力敵而已,是不是很難接受這個結果?"陸隨風在這種狀態下還能開口說話,肆意的出言嘲諷,足見其底蘊深難見底,並非想象中的到了強弩之未。


    這話恰好戳在他的心頭,白堂主的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心中怒極,剛要出言怒斥,剛一張嘴,便"噗"的噴出一口血來,這純粹是被氣出來的內傷。


    斬天劍也因此氣勢一落,被星辰掌壓迫得節節退縮,他的整個人也在向後倒退,每退一步,地麵都會留下一個深坑,神色前所未的凝重。


    深吸了口氣,一頭紅發根根豎起,斬天劍光芒爆閃,虛空中的金之規則力,一縷縷的融入其中,縱橫交錯的線條耀眼眩目,無盡的鋒芒撕裂天地。


    "裂天斬!"聲如雷動,斬天劍直直劈下,前方的虛空都被斬出一道百米的豁口,這已經超越了劍之境界,而是超出了想象的道之規則力量。


    太強了,強到令人不敢直視,不敢麵對!


    "好!這才應該是皇境的威能!"陸隨風雙眼一亮,星辰巨掌呼嘯迎上,發出一道轟然震響,巨掌潰散成漫空星辰。


    斬天劍所過之處,一顆顆星辰爆碎,隻是這些星辰的數量太多,那怕斬天劍勢如破竹,一路挺進,仍是被無窮盡星辰阻擋。一顆顆星辰都像是一頭凶獸,死死的撕咬著斬天劍。


    與此同時,陸隨風的另一隻手掌隔空拍出,白堂主的心神都集中在斬天劍,猝不及防之下,被一掌印在胸口處,如不是皇境的身體強度變態,已被一掌拍得四分五裂。


    盡管如此,還是被轟得"蹬蹬蹬"的倒退三步,才竭力的穩住身形,深吸了口氣,才緩解了胸口處的疼痛。陸隨風明顯是留了手,沒有以內勁震傷他的內腑,否則,絕對會噴幾口血。


    當作如此多朱雀殿精英弟子的麵,堂堂的刑堂堂主,若是被一個年輕得一塌糊塗的小輩打敗,這張臉簡直就沒處擱了。他畢竟已是皇境初期巔峰,而對方隻是初入皇境,怎麽說贏麵都會大些。


    雖然被轟了一掌,並沒有覺悟到對方留了手,隻認為這是上不了台麵的卑鄙偷襲,絕不會再給對方這種機會。此時的雙目中似有熊熊火焰燃燒,殺機凜然,斬天劍斬碎星辰,雷霆劈落。


    若能將這妖孽股的小子一劍斬成兩半,就算他對朱雀殿有恩,為了顏麵,為了皇者的尊嚴,此時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兩大皇境之間的大戰,驚動了不少在朱雀塔閉關的資深長老。隻不過,都沒有出麵阻止這場戰鬥,隻是靜靜的看著,除了偶爾有異彩在眼中閃過,始終都是一臉古井無波的模樣。


    如果陸隨風被一劍斬殺,死了也是白死。他之前可是重傷了兩個,掌斃了一個,都是嫡係中的精英,有此結局,也隻能算是恩怨兩清了。


    倘若死的是那位刑堂堂主,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怒而會出手?陸隨風是否能生離此地?


    斬天劍劈開虛空,斬碎星辰,卻破不開陸隨風重新凝聚的星辰大手。金色的劍鋒與星辰掌摸擦出電弧火花,就這麽此進彼退的僵持著,誰也奈何不了誰。


    "哼,卑鄙的小子,又玩偷襲,你當老夫是豬呀!"白堂主此番早有防備,鄙視的冷哼出聲。


    隻是當他看見那隻遮天大手印,無視空間距離的阻礙,像座山嶽般的降臨時,才發現無論如何閃避,都躲不開這隻遮天大手印碾壓。


    一聲轟然震響,堅硬戰台地麵被砸出了一坑,白堂主的整個人被陷在其中,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這……怎麽可能?"不要說一眾精英弟子無法接受,就連那些觀戰的長老都是一臉容,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如不是感覺到那位白堂主隻是受了點輕傷,生命信息仍舊旺盛,隻怕有不少長老已忍不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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