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額頭鼓包老者聞言竟是縱聲狂笑;"那又如何?難道你們還真敢對老夫出手不成?易地而處,隻怕會做得比老夫更瘋狂,更無底線!"


    "哼!本聖還沒有那麽輸不起,更不會助紂為虐的為禍蒼生。"那位裙衫飄飄的仙子冷笑連連的出聲道,說不盡的譏諷和鄙夷顯露無遺。


    "說得好,老夫深有同感!所謂子上樑不正下風樑歪,葛老兒收手吧!"扇羽倫巾的中年文士輕歎了一聲;"今日之事,就算我等不出麵阻止,你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人家。真正動起手來,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這話還真不是在信口胡諂,在場的這些老家夥那一個不是法眼如炬之輩,自然能感覺到那疊道符上散發的恐怖氣息,絕對是如假包換的九品道符,一旦全部釋放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老家夥之所以出麵,就是唯恐這種層麵的戰鬥將會造成毀滅性的災難,任誰也不願看見這種事發生。


    處於狂怒中的額頭鼓包老者自然不會在乎任何後果,心中裝滿的隻有仇恨和殺戮。直到這些老家夥出現,這才像觸電般的恢複了一絲清明,很快就從這種狂燥的失控中走了出來。冷靜的判斷了一下眼下的勢態,知道當下要想滅殺北雲軒兩人是不可能了。


    然而,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謂是欲罷不能。想要就此罷手卻是百分百的心有甘,更清楚出手的結果很可能將玉石俱焚。


    正當他處於騎虎之勢,陷入進退維穀的兩難之時,那些隱世不出老家夥卻適時的出麵了。雖然一個個出言譏諷,鄙夷,尖酸刻薄,心中雖然在憤憤然的罵爹操娘,卻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能讓人保全顏麵,借勢下台的階梯。


    深深的吸了口氣,雙手的拳頭握得"哢哢"有聲,是個人都清晰可聞,足見其心中憤怒和不甘已到了極至。


    額頭鼓包老者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神色變換不定,由怨毒的悲憤轉為深深的無奈,最後滿是落漠,整個人也像是一下衰老了許多,那雙深遂如淵的眼睛也變得渾淖起來。


    微微昂首悲歎了一聲,這才愴然的抬手揮了揮,那八位聖境大能齊齊的呼出一口氣來,而後紛紛的收回自己的氣勢威壓。他們此刻是真心的不願意出手,甚至根本不敢出手。


    本以為此行不過是前來鎮壓一下場麵而已,是一件尤為輕鬆的事。殊不知,卻遭遇到了前所未的危機,還生出了一種叫做"劫後餘生"的東西,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沒有什麽比活著更美好,那怕能多看一天日起月升,潮起潮落。


    當下的勢態完全超出了預期,能夠借驢下坡的化解這場危機,無論願不願意接受,都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八位聖境長老毫不猶豫的同時收回氣勢威壓,而後便紛紛閃掠而去,化著道道流光消失在虛空之中。


    北雲軒也是對著虛空之上的一眾老家夥拱手抱拳道;"多謝各位前輩出麵主持公道,有機會請諸位喝茶!"隨即看也沒看那位額頭鼓包老者一眼,便和另一個龍衛踏空而去。


    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額頭鼓包老者的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麽?良久,才憤憤然的瞪了六人一眼,惡狠狠地道:"這筆賬,本尊記下了,日後當加倍奉還諸位!"


    "呸!老不要臉的,簡直連丟聖境大能的臉也給丟盡了,尚還不知麵壁反省,到時心魔入體,還真就沒誰能救得了你了!"


    "切,我等出麵化解這場毀滅性的危機,不思感恩圖報也就算了,居然還出言恐駭,當真是無恥沒下線了。"那位女仙子鄙視的冷聲道,一點沒給這葛老兒留麵子。


    "嗬嗬,看來這葛老兒是想要直接挑釁我們這群老家夥了!"扇羽倫巾的中年文士淡笑道,話中毫不掩飾的帶著煽風點火之意。


    "哼!"額頭鼓包老者知道再呆下去,定會惹來眾怒,這些老家夥可不是能隱忍怕事的主,一旦發起彪來,當場招致群歐的場麵都可能發生。頓時重重的冷哼一聲,直接拂袖而去。


    一場勢所難免的危機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消於無形,避免了一場毀滅性的曠世災難。那些老家夥也相繼破空而去,彼此之間甚至連禮節性的招呼都沒有一個。


    道元大陸浩瀚無比,存在了億萬年,隱世高人強者更是不知其數,或許連聖主級的存在都有。隻是到了這個層麵,幾乎都不問世事,一心追求更高的境界,突破桎梏,上到更高的位麵。隻有當道元大陸遭遇真正的危機時,才會逐一現世。


    天元城,城主府大殿內,陸隨風盤膝而坐,這樣的姿態已持續了兩天。此時的口鼻中緩緩噴出兩縷黑氣,宛如兩條黑色長龍,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刺鼻的腥味,嗅之欲嘔。這正是額頭鼓包老者在他身上下的黑氣,帶著慢性毒素,能夠逐漸腐蝕人的神魂,破壞生機。


    "呼!這毒還真難纏。"陸隨風垂閉的雙目緩緩睜開,眼中金芒乍閃即逝。


    "少主,毒都逼出來了?"景雲一直守在這裏護法,寸步未離,見狀有些緊張地問道。


    "嗯!"陸隨風一臉神清氣爽的輕"嗯"了一聲,道:"可找到了我師傅他們所在的位置?"


    景雲搖搖頭道:"還沒有具體消息傳來。對方的此舉應該是為了牽製我們,絕不會讓我們輕易尋到。對了,有消息傳來,說是臨淵,朝陽兩城最近有點亂……甚至有些失控。"


    "哦,北雲軒在對方帥府這麽一鬧,邊關倒是暫時消停了不少。"陸隨風若有所思的道:"以南世幻睚眥必報的性格,這兩城之亂應該與他脫不了幹糸。千裏之堤潰於蟻穴,這可不是好事。有意思,不知他有什麽手段在我們眼皮之下攪動風雲?"


    ……


    臨淵城,一家酒樓內,幾乎坐無虛席。在三樓一張靠窗戶的桌子處,圍坐四人。為道之人是一位穿青色長衫的青年,長發飄飄,喝著一壺烈酒,品著精致的菜肴。同桌另有三個中年男子,一個身著紅袍,刀削般麵部輪廓令其充滿了硬朗冷峻的氣質。


    一個一襲長衫如雪,氣質儒雅,目光卻是深遂如淵,仿佛一眼便能透人心。還有一個身著黑袍,目如鷹隼般的犀利,讓人不敢與之對視。這四人正是微服私訪的陸隨風,北雲軒,景雲和淩清風。


    “公子,您要的地龍肉。”一酒樓服務生,將招牌菜端了過來。


    淩清風夾了一塊地龍肉,吃了一口,味道鮮嫩;"“賞你的!”扔下百枚道晶;"不知這城內最有勢力的家族是誰?”


    給了打賞,自然得問一些事情了。服務生收起打賞,用毛巾打了衣衫,道:“看來諸位是外來的吧,否則怎會不知這裏最大的家族乃是楚氏一族。他們的老祖楚逍遙,可是道聖境的絕世強者,實力強大無比。”


    淩清風聞言,喝了一口酒道:“楚逍遙在西北域名氣頗大,原來是臨淵城楚家的老祖,據聞他常年在外遊曆,難道他已回來了?”


    “聽說近些日剛回來,不過沒人見過。”服務生回道,他知道的也不多,消息真真假假,大多都是道聽途說,隻能做為參考。


    “你們聽說沒有,臨淵城有大事要發生了。”就在這時,另一桌上的人突然道:“我可是聽聞臨淵,朝陽兩城的各個大家族將齊聚楚府……”


    “我也聽說了。”另外一人道:“楚氏一族出了一個萬年不出的天之驕女,此次,聽說被天鳳閣收為了親傳弟子,還是閣主的關門弟子,這六大家族借助前來祝賀的機會,紛紛準備前去提親。”


    “這位天之驕女據說清高孤傲得很,甚至不把西北域青年才俊放在眼中,人家也確實有資格。”


    淩清風在一旁聽著,尤其聽到天鳳閣三個字,雙眼微微眯了眯,他知道天鳳閣是什麽存在?那可是道元大陸的五個霸主級勢力之一,淩駕於中域的十大宗門之上,絕對的龐然大物。??難道這天鳳閣的手也要伸進北域來了?


    “天鳳閣……越來越有意思了!”陸隨風嘴角上揚,帶著一絲玩味。離開酒樓,來到一處府邸處,走了進去。


    “少主回來了。”一個龍衛早已在門口等候,陸隨風點了點頭,直接進了府邸。


    陸隨風在大廳坐了下來,品著茶道:“兩城的各大家族三日後齊聚楚府,尤其楚府的天之驕女被天鳳門收為關門弟子,想來會廣發邀請柬,前去慶賀。”


    “的確如此,不過像我們這樣家族隻是二流勢力,很難接到邀請涵。”一位中年男子回道。這中年男子正是這座府邸的家主,已徹底歸順了天元城。


    陸隨風聽到中年男子的話,隻是笑了笑,道:“正常情況下或許不會,但楚氏一族如果有所圖謀,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勢力。殷家主,相信我的判斷,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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