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上官默從夢中驚醒,看見寒冰男那雙幹裂的嘴唇一閉一和,輕微的聲音從他嘴裏飄了出來。上官默起身將耳朵貼在寒冰男嘴上。


    “寒冰男,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水,渴。”


    上官默抬起頭,看著四周。午夜的樹林,神秘而又恐怖,微弱的星光透過密集的樹林落在地上。上官默側耳傾聽,從潮濕的空氣中隱隱傳來一陣水流聲。上官默大喜,天無絕人之路。


    “大伯,你等著,我去給你找水喝。不要亂跑哦。”


    上官默將篝火燒的很旺,然後拿著一根燃燒的木棍,便一頭紮進黑暗之中。寒冰男艱難的睜開眼看了看遠去的上官默,隨即又昏睡了過去。


    上官默拿著火棍在樹林間艱難的前行著,迎麵而來的樹枝,紮的她不敢長時間睜眼。樹上會時不時有被她驚飛的鳥,在樹林裏尖叫飛舞。上官默忍著恐懼,自我安慰。小爺鬼都見過,怕什麽!不就是鳥嗎。上官默一邊走,一邊努力尋找河流具體位置,一個不小心,一腳踩空摔下了山坡,上官默尖叫著,順著山坡翻滾著,撞到一顆樹上才停了下來。被撞的七葷八素的上官默忍著劇痛站起身來。由於事出突然,唯一照明用的火棍也不知被扔向了何處。上官默忍著疼痛走著,發現自己的左臂似乎有點不對勁,怎麽也扭不過來,疼得她直冒汗。


    此時的她聽見水流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她高興地加快步伐,走過這片林子。果然,一條小河在夜空下波光粼粼,很是美麗。上官默跑到岸邊,俯身喝了個飽。然後尋找著可以存水的器具,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麽可以用的。她的視線最後落在穿著的純棉短袖上,上官默無奈,總不能空手而歸吧!反正這地方也沒人看見。況且自己裏麵還有件小背心,怕什麽!


    上官默小心的躲開左臂,脫下衣服,然後揉成團扔進水裏。待冰涼的河水浸透衣服,上官默提出短袖很快的又揉成團,扭都沒扭就抱著衣服趕緊往回跑。幸好在黑夜中上官默燃著的篝火為她指明了方向,路上上官默還是會聽見些讓她恐懼的聲音,她拚力的跑著,直到跑到火光照射的範圍才放慢腳步安了心。上官默看著後麵的黑暗笑著,然後轉身走向寒冰男。


    上官默蹲下身,拿出浸濕的衣團,忍著左臂傳來的痛掰開寒冰男的嘴,將河水擠出來滴到寒冰男嘴裏。冰涼的河水順著咽喉一絲絲濕潤著寒冰男幹渴的身體。他貪婪的喝著,直到上官默疼得擠不出水。寒冰男喘息著,這及時的甘露好像使他恢複了些力氣。


    上官默看著寒冰男喝完,笑了,然後癱坐下來,再也不想動。兩人靠坐在大樹根上一個閉著眼,一個看著篝火發呆。


    “大伯,你一定要沒事啊!我說了,隻要你活著,我以後都叫你大伯。”


    寒冰男的嘴角此刻微微揚了起來,上官默看著篝火沒留意。歇了一會,上官默的肚子咕咕的叫了兩聲,她摸了摸有點扁的肚子,有點犯難。很久沒吃飯了,大伯肯定也餓了吧!這荒郊野嶺的,怎麽找吃的?


    上官默的手順著肚子掉在了地上。


    “嘶!”


    她很快抬起手甩了甩,然後將手拿起來看。一根小刺直直紮進了手指,上官默有點生氣的拔下那根刺,一滴鮮血順著那個小口慢慢溢了出來。看著像一顆熟透了的小紅果子。上官默看著那滴血有些呆了:真漂亮啊!真像吃的。如果這真是一顆小紅果子,我一定把你吃了。


    她拿起手指放進嘴裏吸了吸,突然想到什麽似得看著熟睡的寒冰男,然後從嘴裏拿出手指看了看,隨即笑了。


    上官默擦亮了寒冰男的那把寶劍,順便圍著篝火欣賞了一番,然後看著寶劍很滿意的點點頭。朝著寒冰男走去。此刻寒冰男仍在熟睡,渾然不知拿著寶劍看著他的上官默。


    隻見上官默提起劍,寒光閃過她的眼,映出她嚴峻的臉。她抬起左手,握住了劍身,看著熟睡的寒冰男笑了笑,然後右手一抽。一股鮮血順著上官默的左手流了出來。上官默走到寒冰男麵前放下還染著她血的劍,費力的抬起左手將血一滴滴全擠進了寒冰男嘴裏。


    “大伯,你忍忍。我現在沒法給你補充營養,但可以先給你點飲料讓你先恢複著。放心吧,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放完血,上官默已經很是疲倦。她拿下烤幹的衣服蓋在寒冰男身上,然後加了點柴火便抱著劍,在篝火旁睡了過去。


    夏天的夜很是涼,尤其是山林間的後半夜。上官默躺在地上蜷縮著,時不時的打兩個噴嚏。一雙手拿著衣服悄悄蓋在了上官默身上,睡夢中,上官默感覺好受了些,睡得更安穩了。寒冰男往篝火裏加了點柴然後盤腿坐在了上官默旁邊,不知為何,寒冰男總感覺身體裏的毒素不似開始那麽洶湧,雖然還是會覺得痛苦,但好在已經能勉強恢複意識。


    他看著眼前安睡的上官默,想起了在上官默小時候她調皮搗蛋,曾為一串糖葫蘆折騰的上官敬軒愣是好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不知不覺小女孩已經張大了。十六歲那年,喜歡上一個不良男孩,鼓起勇氣去表白卻被反被嘲笑。都說她是假小子,寒冰男不知道假小子什麽意思,隻知道他長倚在樹上偷偷留意這個沒一點女孩子氣息的她。失戀的上官默偷偷難過好幾天,為此寒冰男還在暗中教訓了那臭小子一頓。而現在,小姑娘徹底長大了,那麽體貼別人的安慰。寒冰男摸著上官默熟睡的眉眼。


    “丫頭,真舍不得殺你,如果我不曾認識你,該多好。你還是你,愛闖禍的你。”


    寒冰男無意中發現上官默被劍劃傷的左手,他撫摸著上官默的傷口,卻不知道上官默為何會有如此奇怪的傷。寒冰男拉出上官默的手臂卻發現,此刻那隻手臂已經紅腫。看著上官默,寒冰男搖搖頭,不覺有些心痛。他摸了摸上官默的骨頭,有些錯位。


    “難道是給我找水的時候傷的?”


    寒冰男調整體內真氣,將這所剩無幾的真氣全部輸進了上官默體內,然後拉著上官默手臂用力一轉。“嘎巴”一聲響,上官默的胳膊被轉回了原位。寒冰男頓時察覺體內氣息紊亂,毒素又開始活躍起來。忍了一會,終是抵不過體內毒性又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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