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一直想著方才之事,此時見二人爭執起來。又見許黃民傷口不住滲血,勸道:“許兄還是先包紮傷口要緊,若是留下甚病根,日後可不好受。”


    許黃民聽了,覺他所言頗有道理。隻是想到齊風伸手觸碰自己傷口,心中不滿,仍怒目瞧著齊風。


    齊風見他這般瞧著自己,知自己方才一時好奇,惹得他徒增傷痛。又見淩雲頻頻向自己使眼色,當即會意。連連給許黃民陪不是,將他扶進屋內。


    又奔到附近藥店,購置些治療外傷的傷藥。而所需費用,自然記在了庾三錢賬上。回到客店,忙命小二打了盆熱水,親自為他處理起傷口來。


    如此忙了近一個時辰,這才將許黃民傷口處理好。


    如此一來,許黃民身上有傷,自然不能再與淩雲切磋武藝。至於楊羽默亦是深受內傷,以他傷勢來看,那紙鳶大會能否參加都是問題,更不用說比武切磋了。


    再者楊羽默隻是輕功了得,縱使他未曾受傷,與他比試,也難有所收獲。


    更何況,淩雲一直不知自己帶在身邊這把劍,便是赤霄寶劍。見許黃民傷口已處理好,便告辭出了房間,徑直找苻融去了。


    此時已到了晚飯時間,庾三錢早已在苻融房間之中。淩雲見他在此,倒不變當麵詢問赤霄劍的情況。


    陪著師父說笑一陣,便同庾三錢一同到醉香樓吃飯去了!他本以為謝瑩雪定然會一同前往,哪知庾三錢在她房門外叫了許久,她才答應一聲,並不隨眾人一同用飯。


    庾三錢初時還以為自己招呼不周,讓謝瑩雪受了委屈。乍見淩雲臉現尷尬之色,欲言又止模樣,想是年輕人鬧了別扭,才至於此。


    當下放寬心,又勸慰幾句。見謝瑩雪執意不出房門,也隻得作罷。


    寇老道自從早間出去,到得此時還未回客店來。苻融知他好色成性,這許多時日,不知又到哪裏尋風流快活去了。


    是以,這一次隻有淩雲齊風苻融及庾三錢四人前往醉香樓用飯。


    苻融早已與庾三錢交談過,四人無甚要事要談,兼之開封城內來了不少身份地位顯赫之人。若再將醉香樓包下,不免為春香閣惹下不少麻煩。


    四人隻是揀了個僻靜所在,吃起飯來。初時庾三錢覺得如此,甚是怠慢了苻融等人。待三人臉上並未出現不滿神色,吃飯之際偶爾側耳靜聽近前飯客交談,反而覺得如此甚是妥當。當下放寬心,與三人談笑起來。


    四人正吃的開心,忽聽東北角一桌上兩人低聲交談著。一人說道:“好家夥,這春香閣名頭可當真了得,連逐鹿教都能請來。”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此次不僅是逐鹿教這等行事神秘的教派,就連東林寺慧遠大師的師弟慧明大師都來了。”


    先前那人說道:“按理說這紙鳶大會乃是風雅之事,一群和尚前來,卻是為何?”


    另一人緩緩搖頭說道:“我也不知,若說五鬥米道前來倒尚在情理之中,至於東林寺的和尚前來,我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想來,這些人聚集開封,恐並非為大會而來。”


    先前那人又問道:“不為紙鳶大會,這些人絕不會千裏迢迢從安徽,湖北等地前來,隻為敘舊聊天!”


    另一人微微點頭,卻見四周眾人有意無意朝自己望上幾眼。情知自己方才失言,忙岔開話題,談論些無關緊要之事。


    苻融聽二人交談,心中早已詫異萬分。此時二人不再談論,他兩眼便朝庾三錢望去,想從庾三錢口中得知春香閣這般,為的是甚。


    庾三錢同樣吃驚不已,他隻負責接待謝瑩雪等人,卻從未聽聞行露邀了這許多人來。再者,他隻是一名看家護院的教頭,如此大事,行露又怎會對他講。是以臉現苦色,緩緩將頭搖了幾下,以示自己全然不知其中原委。


    倒是淩雲齊風二人先前聽許黃民所言,知春香閣借著紙鳶大會,要舉大事。淩雲方才聽二人言語,頗想如許黃民那般,高聲呼喝出春香閣目的。想到許黃民當時意氣風發叫出來,熱血不由為之一沸。


    隻是礙於師父就在近前,自己這般胡言亂語一陣倒不打緊。若累得師父跟著二人受到牽連,自己豈不是罪大惡極?


    再者,二人瞧苻融神色,知他並不明其中道理。若此時當眾說出這等話來,其實是說師父不如自己,連這等事都瞧不出來?那又將師父顏麵置於何地?


    更何況,自己才思不如許黃民。若有人出言詢問,自己又該當如何作答?是以隻是低頭吃飯,並不吭聲。


    此時酒樓中大部分人已將兩人對答聽了去,隻是不明春香閣此舉目的,心中苦苦思索這其中道理。


    偌大一間酒樓,雖賓客雲集,但都默不作聲想著心思。與往日喧鬧繁華相比,當真判若兩境。


    苻融與庾三錢亦是想著此事,隻是二人心中所慮不同罷了。庾三錢雖不知行露此舉所為何事,但他就在春香閣中,多少能猜出些端倪來。隻是此舉若能成事,自然能報了大仇。倘若不濟,估計連自己性命都危在旦夕,更不用說春香閣了。


    而苻融就在朝中為官,於陰謀詭計之舉甚是敏感。五人同來此地,行露見了謝瑩雪令牌,非但不追究寇老道欠下的五千兩銀子。反而邀請眾人前往紙鳶大會,其間更是大費周章,照顧五人飲食起居。


    他這等做法,與做生意本性全然不符。莫非這其中有甚陰謀,是以有意要將謝家牽扯進來?


    想到此處,心中一驚,又朝庾三錢瞧了一眼。見他亦是滿臉愁容,想來此時與他應無幹係。自己若強行逼問,雖能從他口中得知些許消息,但事情關鍵所在,他定然與自己一樣,毫無頭緒。


    想到自己受了謝玄那許多恩惠,此間又得謝瑩雪幫助。若直言將此事說與謝瑩雪聽了,定然掃了她遊玩之興。此舉雖能確保謝瑩雪萬無一失,但春香閣此舉,自己也不能瞧出個所以然來了。


    轉念又想,他們既然好言相勸謝瑩雪去參加大會,定不會明目張膽威脅謝瑩雪性命。更何況,自己乃是秦朝大將,若東晉有甚變動,於自己來講,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此節,心中已有了些許頭緒。此行雖凶險異常,但隻要小心行事,定然能全身而退。再不濟,便是拚了性命不要,將謝瑩雪護送出來。自己在淝水之戰時,便已死過一次,難道此次紙鳶大會之行,會有淝水之戰那般不可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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