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二人進得城去,思來想去,隻覺自己方才言語太過冒失了些。自己如此拒絕了對方美意,豈不是叫他父女二人顏麵掃地了?


    但事已至此,自己總不能再回去,說要迎娶陳玉玲吧。當下便將此時拋在一邊,絞盡腦汁去想如何應付何如風。


    他二人先前便答應過何如風,若是半日之內賺不到一錢銀子。要麽當場拜他為師,要麽晚上去做些雞鳴狗盜之事,偷得一錢銀子來交於何如風。後來何如風雖說不再計較這場賭注,但他二人如何能食言而肥了?


    兩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做那欺師滅祖,反出門牆之事。當下商量一陣,二人均是存了一般想法。到得晚上,尋得一處富貴人家,去偷他一錢銀子出來。


    既然打定注意,二人便沒有什麽顧慮了。左右無事之際,忽然想起何如風命陳行軍所為之事。兩人心下均是好奇,陳行軍會不會依著何如風所言,去接濟那些難民。


    心中既然存了疑慮,自然要解開了,才能舒坦。二人也不回水雲間知會吳掌櫃一番,便徑直朝亂刀門而去。


    此時天色已是漸黑,西牆又是窮苦百姓之所。這些人都是極為貧苦之人,平日裏就連飯菜中,也舍不得多方兩滴油。更不用說,點起油燈來了。


    是以淩雲二人進得石頭巷之時,隻見四下裏一片漆黑寂靜,哪裏還有半點聲音了?


    所幸二人功力不差,提氣運勁之下,倒還可便請方向。當下憑著記憶,慢慢朝著昨日來路走去。


    過不多時,兩人便到了當日何如風扔出王八之所。此地離亂刀門隻有一巷之隔,能清楚聽見對麵響動。


    二人唯恐自己突然現身,會驚動了胡宇衡。是以到得此地,便不再前行。而是屏息靜聽,想知道些亂刀門的消息。


    豈知二人呆立良久,除了遠處池塘之中傳來的蛙鳴意外,便再也沒有半點響動了。


    二人見此時時候尚早,若是陳行軍當真要接濟這些人,此時應當派人來送些飯菜才是。但不知為何,對麵卻這般死氣沉沉的。


    心下不安之際,當即繞過巷子,到得亂刀門門前。見門前景象仍是如昨日所見一般,料想其中也不會出什麽亂子。畢竟陳行軍臨走之時,何如風便說過。若是他後院死了一人,何如風定然親自登門,將陳行軍給廢了。


    縱使他是將軍之子,見了何如風這等武功,也不敢對何如風所言有所違拗。是以二人見亂刀門門前一如往昔,並無打鬥痕跡,心下已是放心了一半。


    但不知為何,陳行軍到得此時還沒有將飯菜送來。心下狐疑之際,兩人笑小聲交談一陣,決定不打擾胡宇衡,徑直翻牆入內,察看裏麵情景。若是那些人當真無恙,自己也可放心去了。


    當下兩人翻牆而入,徑直朝亂刀門後院而去。見門中並無下人看守,也不到堂前察看一番。


    等到二人推開後院木門,見眾人雖仍是睡在露天之中,身上卻多了層薄薄的被子。


    此時雖說已是初夏時間,但夜晚倒頗有幾分涼意。先前淩雲二人見這些難民隨在露天之中,便為此事而為眾人擔心。此時見眾人身上都有了這一層薄被,心中這一層顧慮倒是去了。


    而見眾人呼吸較之先前更加強勁了幾分,料想定是陳行軍聽了何如風所言,先行送來了吃食。


    見這些人衣食有了著落,隻等秦王平定四方,這些人便可重回故地,自力更生了。當下輕輕將木門掩上,從後院退了出來。


    準備離開之時,卻見胡宇衡所住屋子有燈光亮著。細聽之下,似乎有人真在交談。


    心下好奇,當即輕手輕腳靠近胡宇衡所住屋子,偷聽起屋內之人說話來。


    隻聽胡宇衡說道:“這些事,不知將軍如何看?”


    另外一人說道:“不用理會這些,隻要能救得這些人性命,又管他是何人差遣這些人送來吃食的了?”


    頓了頓,還是有些不放心道:“那些食物你可仔細檢查過沒有,可不要著了別人的道才是。”


    胡宇衡應道:“都檢查過了,並沒有什麽不對勁得地方。隻是……”


    另外一人‘嗯’了一聲,問道:“隻是什麽?”


    胡宇衡便說道:“隻是這些飯菜太過粗賤了些,若是太平時期,想必這些食物,豬都不會吃上一口。”


    屋內沉默片刻,另外一人歎了口氣,說道:“此一時彼一時,能讓這些人填飽肚子已是不錯了,又何必挑剔這些了。你派出去的弟兄,可有消息回來?”


    胡宇衡答道:“暫時還沒有,不知將軍問姚將軍下落作甚?”


    另外一聲說道:“此時你不必多問,我隻有計議。對了,這幾日朝中可有什麽異動?”


    兩人隻聽胡宇衡說道:“這幾日秦王為了掃除異黨,將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外政之上。對於城內之事,倒還無暇顧及。”從他口氣聽來,似乎頗有幾分失望。


    另外一人安慰道:“再給他些時間,畢竟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一個不慎,整個長安城都要遭殃。”


    淩雲兩人不聽還好,一聽之下,一顆心已是噗噗亂跳了起來。胡宇衡與二人交談過,他說話聲音二人自然識得。倒不是因為胡宇衡在屋內與人說話,二人與胡宇衡說話這人聲音,二人亦是識得。


    從這人說話聲音來看,這人不是苻融,還能有誰了?


    他二人對於政事一竅不通,聽了這許久,也隻是因與胡宇衡對答之人,便是自己師父。此時見兩人談話之聲間歇,再也不顧的那許多,當下便站起身來,要衝進屋內去。


    豈知二人還未破窗而入,便聽得屋內有人低喝道:“誰?”


    伴隨著這一聲響,屋內立時變成了漆黑一團。而這一個‘誰’字並非旁人所發,正是自己師父,苻融。


    兩人再也忍耐不住,叫道:“師父,是我二人。原來你真在這裏,咱們可找了你許多時候了。”說話之際,已是闖進了屋內。


    兩人先前還見屋內光亮一片,此時油燈突然熄滅,二人倒有些不適應。進得屋內,隻見擋住裏屋的屏風一動,隨即一個人影便隱入其中。


    兩人顧不得那許多,當下便追趕上去,想與問苻融一個明白,聽他說為何不肯見自己二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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