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風見他說話已有些癡狂模樣,順著他話說道:“他二人聰慧過人,能有這一身本事,也並非偶然。你何必這般自責,與自己過不去了?”


    他本想探探李公公口風,看李公公是否還能對答自如。豈知李公公對他所言充耳不聞,仍是呆呆望著手中半截短劍。


    過得半晌,猛然抬起頭來,哈哈大笑道:“天下第一劍,原來也隻是浪得虛名而已。”說完站起身來,大笑著向門外而去。


    眾人瞧見他這般癲狂神色,昔日對他畏懼之意更盛。擋住他去路的,連忙向兩旁退讓開去。


    一時間,眾侍衛又亂作一團起來。李公公卻是沒看見一般,仍是倒提手中半截斷劍,緩緩向城門外而去。


    淩雲見他這般,不解他為何如此。當下強忍住肩頭疼痛說道:“前輩,他這事怎麽了?”


    何如風歎息一聲,緩緩搖了搖頭。說道:“瘋了!”


    淩雲雖被他刺了一劍,本應惱恨他才是。但聽到何如風說他瘋了之時,臉上還是流露出詫異模樣來。問道:“我又沒對他怎樣,他怎麽會瘋了?”


    何如風微微一笑道:“你確實沒做什麽,他隻是自己心中的結解不開而已。此事你就不用放在心上,這就跟我去療傷吧。”


    他嘴上如此說,自然是不想淩雲心裏有什麽負擔。淩雲確實沒做什麽,正因為如此,李公公才會變成這般模樣的。


    想他堂堂天下第一劍,在背後偷襲旁人不說,最後卻未曾得手。如果此事宣揚出去,他這張臉該往何處放了?


    名利對於一個太監來說,本沒有什麽值得可惜的。但顏麵對於一個人來說是何等重要了。俗話說得好,人要臉,樹要皮。他此時乃是後宮總管,雖說不得秦王喜歡,但後宮大權盡數握於他手。


    經此一事,秦王縱使不將他逐出宮去,也決計不會再將後宮大權交於他手了。想到自己昔日高高在上,將一群奴婢呼來喝去時的威風,日後,自己便成了這一群奴婢中的一個。


    如此巨大的反差,縱使是正常人,也不免會耿耿於懷。更何況,李公公是一個除了待在皇宮,便別無去處的太監了?


    他惱羞成怒,又無處發泄之下,一口氣出不來,便隻有自責這一條路了。對於他發瘋一事,雖說是在眾人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李公公朝著門外而去之時,苻堅非但沒有半點阻攔之意,嘴角之間,反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見他將李公公逼瘋,心下大快之下,便欲問他二人是否願意歸入自己賬下。


    豈知便在此時,忽聽一人說道:“貧道久居觀中,從未見過此等怪事。少俠武功了得,貧道倒想與少俠切磋兩招了!”


    眾人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不知究竟是何人,也要與淩雲較量一番?先前幾人接連被淩雲在三招之內打敗,這都是眾人親眼瞧見的。要說長安城還有誰不認識淩雲的,恐怕隻有兩種人了,瞎子和聾子。


    自己唯恐避之而不及,又怎會自尋死路,去與淩雲比武了?來人既然有如此口氣,想必武功也是不弱。隻是瞧不見來人,心中更覺這人深不可測了幾分。


    何如風聽來人說話,沒好氣道:“晨虛道人,你連這等便宜也要占麽?”


    那人聽何如風說話,仍是不現身說道:“想不到貧道已經三十年沒有出入江湖一步,江湖上竟然還有人認識貧道。不知閣下何人,可否報上名來?”


    他說話之聲似有似無,但每一句話卻清楚傳入眾人耳中。有此等功力之人,當世確實沒有幾人了。


    何如風卻是不以為意,淡然一笑道:“晨虛道人成名之時,我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後生,縱使我說出我的名號,晨虛道人未必知道。但我師父名號,想必道長還是知道的?”


    眾人隨即聽得‘哦’的一聲,隨即那人說道:“你師父是誰,他現在可健在?”


    何如風聽他提及自己師父,當即哈哈大笑道:“當日晚輩見到道長之時,道長親眼見著我師父死去。到得此時道長卻來問我師父是否健在,道長好大的忘性啊。”


    那人聽他說完,驚疑道:“你是……玉虛散人弟子?那你便是當日逃走的那人,之後被江湖人士稱為五絕散人之人了?”


    何如風聽他道出自己身世,當即毅然道:“正是在下!”


    眾人不知他二人所談之事,又不敢打斷二人談話。隻是一臉好奇瞧著何如風,想知道這件事原委究竟是怎樣的。


    隔了半晌,晨虛道長這才歎口氣說道:“當年都是咱們不和,因受了一劍封喉‘洛雲天’挑撥,這才致你師父慘死。貧道這些年一直為此事耿耿於懷,今日得能見到你,想必是你師父在天之靈,來取我性命的。不過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答不答應?”


    何如風淡然道:“你且說來聽聽。”


    晨虛道人沉默片刻,這才說道:“我見這娃娃武功奇特,極想與他拆解幾招。無論結果如何,貧道這個人頭,任你取去便是。”


    何如風聽他說完,勃然大怒道:“你當年與我師父相遇,明知我師父遇險,卻見死不救。今日你明知我徒弟受傷不輕,還要他與你比武。你一出家之人,心底也忒歹毒了些。”


    何如風說完這句話,眾人隻覺一股涼意襲來。過得片刻,一人便從城隍廟中走了出來。


    隻見來人麵色紅潤,須發皆白。著一身整潔道袍,手中拿著一隻拂塵。瞧他模樣,沒有百八十歲,絕不能是他這般容貌。


    何如風見了來人,眼中更是要噴出火來。當下兩眼直勾勾盯著他瞧,似乎要用眼神將他千刀萬剮一般。


    迎麵走來之人不是晨虛道人,還能是誰了?


    他見了何如風這般眼神,知他還在因當年之事,對自己心有怨懟之意。當下躬身行了一禮,歉然道:“何施主,好久不見。當初我見你之時,你不過是二十出頭的一個娃娃,想不到這許多年不見,你須發也已皆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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