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井。


    原本金色燦爛的湖水已經消失不再。井的上空風起雲湧,閃電交加,照亮了井中黝黑的湖水。


    湖水在翻騰不休,不時有比宮殿還要高的滔天巨浪猛烈地拍打著湖岸。狂風大作,地上的碎石被狂風卷入空中,呼嘯而過,足以致命。


    一個巨大到直達岸邊的旋渦在永恒之井中心旋轉,永恒之井狂暴的能量正不斷地翻騰著……湧向,不,是被吸向湖的中央。


    在巨大的旋渦中心,有著一座半截露出水麵的巨大傳送門,它幾乎和旋渦一樣大,散發著一陣陣綠色的光芒。


    一個金色的圓盤——巨龍之魂懸浮在上空,淡淡的金色光芒照耀著下方的湖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巨龍之魂光芒所照射的地方,永恒之井的井水異常的安靜,仿佛聽話的孩子一般任由旋渦中心的巨大傳送門汲取自已的力量。這與光芒照耀外的狂暴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無數惡魔從並不穩定的傳送門中不斷走出來。除了體型高大的惡魔守衛,還有長翅膀的末日守衛,更有一些像是一顆頭顱,漂浮在空中,長著無數眼睛的眼魔,以及六條手臂的女妖和艾瑞達巫師……


    艾薩琳的一處宮殿。


    泰蘭德正認真地做著日常——向月亮女神艾露恩祈禱,盡管這裏並沒有月光。


    外麵似乎有些吵鬧,但已經聽慣了燃燒軍團中隨時起哄的女祭司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吱呀~”


    監牢的門先是開了一條細縫,接著便被一下子推開了。


    泰蘭德睜開了眼睛。


    出乎她的意料,來的人竟然是達斯雷瑪——一個時常來給她送餐,還偶爾趁著惡魔不注意與她交流的上層精靈法師。


    “達斯雷瑪,你怎麽……”


    “來不及解釋那麽多了,泰蘭德。”達斯雷瑪一邊說,一邊走向泰蘭德,還從長袍裏掏出一件神秘的護符,泰蘭德曾經在奉命來‘訓導’她的法斯琪那裏見到過,那是用來……


    “滋啦~”


    禁錮著女祭司的鎖鏈應聲而開。泰蘭德驚訝地望著達斯雷瑪,眼前的上層精靈給了她許多幫助,但她一直以為那不過是艾薩拉安排來的間諜,用意就是讓她信任他,最終暴露出艾薩拉,或者是惡魔們想要得到的信息。


    “我們隻有一次機會,趁現在惡魔們正在趕往永恒之井,我們要盡快地逃離這裏。”


    “我們?”


    “相信我,泰蘭德。”達斯雷瑪鄭重其事地說道,“屈從於惡魔並不是我們的本意,至少我們這些人不是。”


    泰蘭德怔怔地盯著上層精靈法師看了幾秒,輕輕地點點頭。


    “我相信你,達斯雷瑪。”


    與達斯雷瑪來到一處出口時,眼前的景象令泰蘭德大吃一驚。從達斯雷瑪的描述中,她還以為會有不少上層精靈一起逃走,但眼前的精靈遠沒有想像的那麽多。其中還有一些低等的精靈等在那裏,身邊還拖家帶口,帶著他們的家眷。


    達斯雷瑪顯然早有準備,這裏有足夠的夜刃豹供他們騎乘。


    確定每個人都準備就緒,達斯雷瑪指著離開此地必經的兩道巨大的木門:“我們一起衝過去!不要掉隊!掉隊的人我們不管。到處都是惡魔。路上少不了惡戰,也許要走好幾天。”他身子一挺,接著說道:“但我們是上層精靈,最強大的法師!帶著永恒之井賜予的能量,我們要殺出一條血路,有誰阻擋,我們就殺掉誰!”


    泰蘭德臉上一直沒有什麽表情,上層精靈應該知道他們中許多人會死在路上,而且死得很慘。她默默地向艾露恩祈禱,希望月亮女神能指引她幫助這些新的同伴。上層精靈參與將燃燒軍團帶到卡利姆多,他們現在是為了贖罪才這樣做;泰蘭德會盡力讓他們有機會接受別人的原諒。


    達斯雷瑪用手指向大門:“打開大門!”


    兩扇巨大的門隨即轟的一聲向外麵炸開。


    “衝啊!”


    泰蘭德催著坐騎,緊跟他向前衝去。


    …………


    伊利丹低頭怔怔地看著永恒之井中的大旋渦。目光所及,綠光閃耀,一條現實世界之外的通道,直通燃燒軍團的領地。


    伊利丹本以為燃燒軍團的大部隊已經來到卡利姆多,但他此刻才意識到這裏的惡魔隻不過是冰山一角。


    在那個未知世界裏,數不盡的惡魔在那裏等候,到處都是迫不及待地等著毀滅一切的青麵獠牙的凶殘惡魔。


    目力所及,惡魔的隊伍延綿不絕,沒有盡頭,隊伍中還有一些麵目可憎的惡魔尚未踏上卡利姆多的土地。這些陌生的惡魔有的長著翅膀,有的爬著前進,但不管長什麽樣子,他們與伊利丹遇見的那些惡魔同樣都帶有強烈殺戮的欲望。


    這時……伊利丹感到了惡魔之王本人。他隻是感覺到薩格拉斯身體的一小部分,但這足以使這個暗夜精靈在看了一眼後馬上逃走。


    伊利丹這才意識到,自己起初感覺到的薩格拉斯的意誌隻是他真實的一麵的一小部分。燃燒軍團的首領的實體存在於那個扭曲的空間,保護盾根本無法阻礙這個魔頭看清伊利丹腦子裏的想法。


    如果薩格拉斯知道伊利丹心中的計劃的話,他的命運肯定比自已那些慘死的同胞還要淒慘百倍……


    “瞎眼的家夥!”


    瑪諾洛斯沉甕的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伊利丹。


    “你在想什麽?”


    伊利丹迅速調整思緒,滿臉震驚地抬起頭:“太……太不可思議了……”


    瑪諾洛斯不屑地的眼神掃過伊利丹。


    “很快……”他的聲音竟然變得近乎柔情,“很快,主人就會來到卡利姆多,這個世界將在烈焰中獲得重生!”


    “沒錯!”伊利有些意興闌珊地應道。


    “在此之前,我們要保證一切順利!暗夜精靈,你去清理掉那些不識時務的蟲子們。”瑪諾洛斯向伊利丹命令道,“可不要讓主人失望!”


    “我會讓主人滿意的!”


    伊利丹點頭說道,看了一眼永恒之井化成的不停咆哮的旋渦,沒有猶豫地轉身離開。


    傳送門背後的恐怖景象在他的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地回放,他的心裏無法平靜。


    第一次!


    他平生第一次信心有些動搖了。


    還能勝利的希望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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