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姑娘客氣了。”虞兮嬌淡淡地道。


    “以前不懂事,一心想討好宮裏的公主,以為自己以後要嫁的是怡王,總是不自覺的向兩位公主靠近,對虞三姑娘多有得罪。”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王姑娘不必在意。”虞兮嬌道。


    王祺雲帶著丫環離開,馬車緩緩行動,往下清觀的方向過去,馬車內晴月坐下:“姑娘,奴婢以前看不上王姑娘,現在覺得王姑娘是個有勇氣的。”


    “也是一個聰明人,怪不得當初珍妃娘娘能相中她,相中的不隻是她的身份,還有她的才識。”


    虞兮嬌點點頭。


    “姑娘,事情到這個地步了,王姑娘真的不能回家嗎?”晴月不解地道。


    “現在回去,或者還可以活一段時間,甚至可以活的比別人更好,但那又如何?最後必然得沒了性命!王姑娘是一個聰明人。”


    相比起以前的種種,現在的王祺雲真的讓人驚豔。


    也可以肯定,這是一個聰明的女子!


    當初的一切,應該也是故意如此了!


    馬車繞了一個彎,重新回到主官道上,而後一路往下清觀而去。


    下清觀前,往來的人依舊不少,即便現在天氣這麽冷,還是有許多香客過來,聽說下清觀的梅花也很有名,可以禮拜也可以賞景。


    今天天氣不錯,負責迎客地道姑看到馬車上下來的一主二仆,知道身份不一般,笑著迎了上來。


    “請問清心真人在嗎?我們姑娘是宣平侯府


    的三姑娘,有事想問問清心真人。”晴月直接說明來意。


    女道士臉上的笑容一僵,上下打量了虞兮嬌幾眼後才道:“虞三姑娘,實在抱歉,自打清心犯了事之後,再沒見客,正在觀內靜休。”


    說著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轉身欲走。


    “等一下!”明月開口叫住,“我們姑娘有重要的事情想問問清心真人,就幾句話的事情。”


    “這……恐怕不行!清心真人現在全心悔過,不見任何人,即便是觀內弟子也是見不到的。”


    女道士一臉鄭重地道。


    “如果我們姑娘一定要見呢?”明月惱了,瞪眼道。


    女道士頭低了下來,行了一禮,“真是抱歉,清心真人悔過之時,不便見客。”


    “就問兩句話,很重要。”明月急了,伸手攔住道姑。


    虞兮嬌目光落在道姑的身上,神色不悅,“這位真人,我真有事要找清心真人,關乎當初的事情,想找真人問問清楚。”


    “當初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清心有錯,虔誠悔過,不見任何人!虞三姑娘請回吧!等清心出來,貧道必讓她到宣平侯府見過三姑娘,到時候不管三姑娘問什麽,她必然有所答。”


    “清心真人真的就這麽誠心?”虞兮嬌懷疑。


    “虞三姑娘放心,清心一心悔過,對當初之事後悔莫及,貧道等人跳出五行之中,原本不當理俗事,清心之前六根未淨,心思濁了一些,被罰當潛心靜修,這是規矩!”


    女


    道士一臉正色地道。


    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讓她見的意思!


    清心真人哪裏去了?


    自然是不可能在下清觀的。


    虞兮嬌知道清心真人的下落,卻也沒強逼:“既然如此,麻煩真人告訴一聲清心真人,她出來之後能來宣平侯府見見我,我有要事想問問清心真人。”


    虞兮嬌鄭重托付。


    女道士點頭:“虞三姑娘放心,隻要清心真人一出關,必然幫虞三姑娘轉告。”


    虞兮嬌側身一禮表示感謝,沒再強求。


    之後帶著兩個丫環去參拜了三清,又到後院賞了賞梅,還在下清觀裏用了午膳,就如同是普通的香客似的。


    既然出了城,來了下清觀,總得好好賞玩一番。


    下清觀不但有梅花,而且還把梅花養在香房不遠處,和一大片的梅林不同,下清觀的梅花種在大缸中,不是很多,但卻別有一番滋味,修剪的也極好,每一缸裏就隻有一株梅花,舒展有致,別有一番美態。


    這種缸梅,其實在一些世家上都有,量不會多,但搬動方便,想搬到哪裏去都可以,主子們推開窗戶就能賞梅,很有雅趣。


    比起剪梅花插入花瓶,這樣的梅花看著更有生機,也更有美態,有人不欣賞插入花瓶的花,覺得就算花枝再美,也是死的。


    而且這種缸梅更容易讓人按心意修剪。


    想在什麽地方欣賞,就可以搬到那一片窗外放著,不但可以欣賞梅花的妖嬈媚,也可以欣賞梅枝的虯勁有


    力,昂著向天。


    下清觀的缸梅又很出名,照顧的極好,數量不少,放置在一處可以當成梅林欣賞,分開後又可以讓更多的香客把玩。


    即便天氣冷,來的香客都不少,下清觀放在一個大庭院裏,四邊是回廊和香房,如果不覺得冷,可以在回廊看,如果覺得冷,可以在屋內開,屋內有暖爐,大開著閣窗就可以看到外麵的景致。


    這裏是一個四周環繞的庭院,即便大開著窗戶,也不會讓人覺得很冷,再有屋內的暖爐,在屋內賞梅,是真的不覺得冷。


    就算身體原本不佳的世家千金,在這裏賞梅,也不會傷及身體,因此來這裏賞梅的世家特別多。


    虞兮嬌就坐在一處屋子裏,窗口大開,觀賞著庭院裏擺放的極其錯落有致的梅花,觀裏還貼心地放置了一些筆墨紙硯,供那些世家女眷們興致來時,可以揮筆繪畫,比起外麵冷風裏賞梅,這種賞梅方式更得世家內院的女眷們喜歡。


    虞兮嬌的桌前就放置著一套筆墨紙硯,虞兮嬌卻也無心繪畫,柳眉微蹙的坐在窗前,看著庭院裏的梅花,似乎在發呆,又似乎在沉思,看著臉色並不好,沉甸甸的似乎有心事一般


    兩個丫環一左一右站著,感應到自家主子的心情不好,也沒敢說話,臉色都很沉重,和周圍那些真正在賞梅的女眷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看就知道這位宣平侯府的三姑娘有事情。


    有小道姑過


    來給她們加了熱水,而後又送上冒著熱氣的糕點,最後才恭敬的離開。


    她進來到出去,屋內的一主二仆沒有一個人說話,透著幾分詭異和沉重。


    小道姑離開,轉出這一些庭院,往後麵的屋子走去,那一帶是下清觀自己地道姑住著的地方,有一道小門攔著,平時並不讓其他人入內,隻說是觀內道士清修的地方。


    小道姑進了這道小門,熟練往邊上的一處過去,等到了靜室門前,定了定神上前敲了敲門,門無聲地開了,又是一個小道姑,看到過來的小道姑微微笑了笑之後,退在一邊。


    小道姑進門,對著屋內的人恭敬地行了禮。


    “怎麽樣?”屋內人開口,男子的聲音……


    靜室裏坐著的不隻是道姑,還有一個道士!


    中年道士,長相精瘦。


    “真人,虞三姑娘心情很不好,憂心忡忡的,很有心事,我進去的時候,她沒抬眼看我一眼,隻呆呆地看著窗外,似乎是在賞梅,但是盯著那一處看了許久,一動也不動。兩個丫環也不敢動,有一個看到我進來,問了一句後,就不敢再說話,也跟著發呆。”


    “觀主覺得如何?”道士沉默了一下,看向坐在一邊的道姑,下清觀的觀主。


    “此事……恐怕真的隻是意外。”觀主想了想低聲道。


    “意外?”中年道士低語了一句,臉色很不好看,“清心真人去了這麽久,居然什麽消息也沒有?”


    “真人,這…


    …事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會不會清心遇到了什麽事情?”下清觀觀主,眉頭緊皺,困惑地搖搖頭,“出去這麽久,居然什麽消息也沒有,可能是不太方便,真人也知道齊地不是其他地方,況且……其他地方最近似乎也在出事。”


    下清觀觀主陪著小心。


    齊地不是京城,到現在沒消息傳過來,也無從查證。


    “說不定消息耽誤了。”下清觀觀主又道。


    “耽誤了,都這麽久了,還怎麽耽誤時間?難不成到最後才發現已經死在了齊地?”道士沒好氣地道。


    齊地一直沒有消息傳過來,實在是令人擔心,派往齊地的就是清心真人。


    沒有誰知道,原本應該清修悔過的清心真人早就離開京城,去了齊地。


    清心真人之前往來世家之中,很是有用,為人也聰明,不管是說話做事都極好,原本就比較看重,沒想到一朝之間,居然因為一些小事差點完了。


    正巧有人欲派往齊地,清心真人很合適,能力不錯,現在又不必現於人前,於是清心真人就被派往齊地。


    清心真人去了齊地,隻傳過來一次消息,表示很好,之後便石沉大海,什麽消息也沒了。


    “再派人去看看吧。”道士不耐煩地道,“齊地的事情關乎重要,不能有半點差錯,清心原本看著倒是一個機靈的,怎麽到現在也沒消息,讓她去找齊地的世家內眷,以往在京城的時候,她做的不錯,現在


    居然一點效果都沒有。”


    “真人,您先別急……”


    “怎麽能不急?南唐就要進京了,到時候就需要我們辦事了。”道士不悅的打斷了下清觀觀主的話。


    原本就擔心之極,清心的事情關乎重大,宣平侯府的三姑娘這麽一問,道士越發的焦急,想著這事一直沒有後續也不是一個辦法,總得想想法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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