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此行的首要目的,就是擊殺上官天闕,故而對付一名元嬰後期大修士,當然動用同樣後期修為的兩人,這才最為合適。


    而剩下的兩人,就交給最後一名麵具紅袍修士了,讓他帶領其餘三人快速斬殺,這也是較為容易的事情,務必做到不留活口。


    但這在那名麵具紅袍修士看來,心中則是極為的不願,上官天闕死在誰手,回去得到的獎賞可是有區別的。


    但為了快速達到目的,此時已不是爭執之時,他還是聽從了對方的建議,將此事圓滿結束。


    不過他認為,隻要那三名元嬰中期修士能隨意困住一人,自己則會先迅速斬殺一人,而後再過去順手了結了另一人就行了。


    到時,自己再馬上過來,三人共同斬殺上官天闕,那麽自己功勞反而還大了一些。


    而他距離那名灰衣老者較近一些,但他與對方從未說過話,更談不上溝通了,所以無巧不巧中,他與對方同時都選擇了李言。


    如此一來,整個戰場的局勢就立即明朗了起來。


    另一側的東霖庭月頓時就看到了這一切,不由得心中大喜,一切還真如她所想。


    對方分出兩名後期修士去對付上官天闕,這個並不會出乎她的意料,畢竟上官天闕的修為擺在那裏。


    而讓她驚喜的是,最後一名後期大修士竟然選擇了李言,也不知道對方是看破了幾人的幻術,知道他們二人才是同一宗門,還是自己運氣太好了。


    但此刻的她,根本不再去關心李言和上官天闕如何了,良機難尋。


    就在東霖庭月衝天飛起的同時,兩側斜下方,也有兩道人影也急速合攏而來,將她所衝方向,呈交叉之勢截住。


    東霖庭月眼底有光芒閃爍,突然她的身體一個模糊中,隨之,在她的周邊刹那出現了空間扭曲,頃刻之間,竟分離出來了兩道一模一樣的青年身影。


    二人身形剛一出現,身體在空中一個轉折後,忽地分了開來,迅速向兩個方向逃去。


    這突然出現的一幕,就讓下方撲來的兩道人影都是一愣,隨即就明白了過來了,對方這是施展了某種幻術,其中隻有一道才是真身。


    但是二人神識掃過的刹那,卻發現兩名青年身上氣息完全一模一樣,根本看不出一絲虛幻之感。


    這讓二人一呆之下,隻能快速交換一下眼神,立即也忽地分了左右,各自一人向著一道人影追了過去。


    而這一切,同時也落在了其他人的眼中,就連那名衝向李言的麵具紅袍客,也是動作稍稍一滯。


    在他的神識中,那兩名青年的氣息竟然也沒能看出有什麽差別,虛實凝聚程度完全相同。


    「好高明的分身幻術!」


    而就在他稍稍發愣的瞬間,那名追向李言的老者卻出現了意外,竟然沒能截住對方,被李言一個折身中,就躲了過去。


    李言化作的禿頂老者身影,再一個晃動中,也是刹那遠去。


    「該死,都是一群蠢豬!」


    這一名麵具紅袍客頓時發現,自己隻是稍稍發愣時間,竟然要圍堵的兩名敵人,瞬間竟然都衝出了包圍跑了。


    他頓時惱怒起來,在心中大罵那三人蠢笨似豬,如果這三人是隸屬於自己的手下,事後他都會親手殺了他們。


    他就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原因,剛才可是同樣有著輕視之心,覺得兩名元嬰中期修士而已,自己隻是一個折身來回,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這一下,自己快速斬殺兩名小雜魚的計劃,竟然都落空了。


    大怒之下的他,腳下一踏虛空,整個人瞬間就融入了天地虛無之中,下一刻,一點紅芒出現在天際,已然越過了那名


    追蹤李言的老者。


    飛遁中的李言,神識仔細掃向四周,在他的心中,也對東霖庭月的分身幻術產生了興趣。


    「以我的神識強度,也隻能略略看出一絲不明顯的端倪,同階元嬰修士中,卻是極難分辨了,此術當真神妙……」


    李言在心中念頭飛轉,對於身後的追擊,並沒有太多放在心上。而是掃向東霖庭月兩道身影逃遁的兩個方向,眼中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他的神識已然達到了化神修士的境界,而對方隻是一名元嬰中期的修士,李言竟然也未能在第一時間分辨出真假。


    他心中一怔之下後,待在再次仔細掃視中,這才發現了一點點端倪,但依舊並不能太過確認。


    這世間,心思狡詐之輩多如蝗蟲,也許他發現的這一點點端倪,就是對方故意留下的煙霧,迷惑他人也說不一定。


    在沒有把握確定對方真身之下,這可就讓李言感到稀奇了,如果東霖庭月再將這門神通提升一點,那豈不是說化神修士也要看不出真假了?


    這些念頭也隻在李言腦海中迅速劃過,但這時並不是細想之時,他很快就將神識放到了身後,那裏已是打得驚天動地,而且傳來了上官天闕震怒的聲音。


    「劉懷古,竟然是你……」


    隨即,上官天闕的聲音就被更強烈的術法爆裂聲給打斷了,顯然對方並不願意想讓他的呼聲傳出。


    此刻,雙方一旦展開了廝殺,尤其是上官天闕乃是被兩名後期大修士合圍之下,不得不在瞬間就施展了全力。


    一名大修士拚命之下,也需對麵兩人也必要全力應付。


    如此之下,各自的功法神通再也無法保留,頓時,雙方功法就無法遮掩了,頃刻間就分辨出來了對方身份。


    「原來真是劉懷古!那另一人和我身後追擊的後期修士又是誰?」


    李言神識掃過間,已然看到了上官天闕正是對著那名幹瘦青年怒喝,而幹瘦青年卻是臉帶冷笑,根本不予回應。


    李言心念電轉間,迅速思索著。


    隻是在雙方一追一趕間,麵具紅袍客已超越了那名元嬰中期老者,迅速接近了李言,三人閃爍之間,就已向前飛行了千餘裏之外。


    這還是在他未真正施展速度之下的情況,否則,後方二人根本無法追上自己,李言感應著身後越追越近的氣息,心中發出了一陣陣冷笑。


    但依舊保持著如今的速度,他就是不想自己的出手,被別人近距離看見,遠些距離,那邊也在大戰,自然不會時刻注意自己這邊了。


    看著前方禿頂老者雖然依舊在全力逃遁,但自己卻是與他的距離,正迅速地縮短。


    麵具紅袍客眼中露出了譏嘲之意,自己後發先至,這老兒速度不弱,能讓對方跑出這麽遠,已是讓自己有些丟臉了。


    「就到這裏吧!」


    他心中暗喝一聲,丹田內法力猛地鼓蕩,腳下的虛空,都已出現了一圈圈的波紋,隨後,他的身影刹那間從原地消失。


    幾乎是眨眼之間,一道紅色身影就已浮現在了李言的頭頂,他麵具外的雙目滿是猙獰和肅殺。


    無聲無息中追上對方,麵具紅袍客身上森寒之意更濃,對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逃到這裏,也是不錯了。


    身體淩空中,仿佛主宰一切的神,抬起的單手向下輕輕一按,自他掌心中,一道「之」形閃電瞬間劈出,一閃之間就到了李言的頭頂。


    而就在閃電快到達對方頭顱時,半空中的麵具紅袍客卻在陡然間,心底竟猛地生出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而他自己,還不知道這股寒意的來源是什麽,一時間驚懼中,有著深深的茫然……


    「哢嚓!」


    一聲巨響中,下方的禿頂老者就已被閃電劈中,還在狂奔的身體自頭頂開始,瞬間被劈成了兩半,這兩截身體兀自向前傀儡般舞動著奔去……


    而上方手還懸在空中的麵具紅袍客,他自己身體也是一僵,他的眼中卻是露出了無邊的恐懼。


    直到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四周,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點點金光,在烈日陽光下,是那麽的不顯眼,仿佛隻是自己被刺目的陽光晃眼中,眼花了一樣。


    隨後,他周邊那些剛才還活潑無比,像是無處不在的靈氣,竟然像是失去了蹤影一樣,這讓他體表的護體光罩,刹那間再也借助不到外界天地力量。


    修士的護體光罩凝聚方法通常有兩種,可由體內純粹的法力凝成;也可由修士摧動術法後,借助外界靈氣凝聚,那樣就隻會消耗自己摧動術法的一點點法力而已。


    通常九成以上情況,都是采用第二種方式,不然誰會願意不斷的消耗自己的法力。


    那樣他們的法力就是再雄渾,也是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就讓自己會處在虛弱危險之中,尤其是在鬥法的時候,更是法力珍惜如命。


    修士隻要能借用一定的法則後,都是消耗少量的法力來催動法訣,調動天地之力來滅殺敵人的,很少再會用純粹的法力硬耗。


    這也是修士到了元嬰以後,修為大幅提升強大的原因,不然一名修士體內法力再龐大,也不可能毀滅一片大陸,他的肉身能存儲的法力還是有限的。


    在麵具紅袍客剛一感覺周邊靈氣好像失去時,毫無準備之下,他的護體光罩就出現了短暫的停滯流轉。


    他也終是知道了自己恐懼的原因,但還來不得運轉法力補救時,就被那些陽光下,幾乎同化的點點金光突破到了身前。


    有的刹那打入了體內,有的則是在周邊交錯劃過,拉出一條條幾乎不可見的細細金線。


    「這是什麽……」


    他這個念頭剛剛升起時,拚命鼓蕩全身法力,就要先行退避而去,但後退的身影也是戛然中止。


    後背撞在一根根無形的柵欄之上,自己竟似被困在了一座牢籠之中。


    而更讓他恐懼的是,體內鼓蕩的法力並沒有像他想象般如臂使指,而是還在筋脈中時,就被一斷斷阻隔開來,似被封印了起來一般。


    隨後,麵具紅袍客就看到那變成兩截的禿頂老者消失,而另一名禿頂老者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已是霍地轉過了身來,眼中有著無邊的冷漠和森寒無情……


    胡長旗乃是一名散修,困在元嬰中期已有六百多年了,遲遲無法突破到後期境界。


    這一次在坊市中,意外地遇到了「青羊觀」的劉懷古,雙方也算是有過幾次交往,甚至同時與別人一起聯手去過「天妖草原」,彼此之間,還算有著一些交情。


    劉懷古與他一番攀談敘舊之後,就提出讓胡長旗能否幫一個忙,去協助擊殺自己的敵人,當然報酬是一點不會少的。


    胡長旗聽完後,並沒有立即答應,他與劉懷古算是交情不錯,但他能活到現在,當然靠的不僅僅是運氣,還有十足的小心謹慎。


    他則是開始仔細地詢問了劉懷古一些事情,劉懷古告訴他,對方有兩人,一名元嬰後期大修士,一名元嬰中期修士。


    自己一方會有四人,除了胡長旗之外,還有兩名元嬰中期修士。


    敵方的那名元嬰後期大修士,則由劉懷古自己先對付纏住,待得他們三人聯手,快速殺死那名元嬰中期敵人後,四人再合力擊殺那名大修士。


    那般情況下,劉懷古說他有六成把握直接幹掉對方二人,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六成把握的毀屍變跡,而


    不是讓對方受傷逃走,這種幾率,對於在刀口上舔血的胡長旗來說,已經是算是極大的保障了。


    大家都是心思敏捷之輩,劉懷古見對方猶豫,很快又允諾了一個讓胡長旗無法拒絕的報酬,劉懷古知道身為散修的對方,需要什麽……


    胡長旗思索後,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並言,如果伏殺中實際情況不是這樣,實力強出劉懷古所說,那麽自己就會立即掉頭就走。


    劉懷古立即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切自是都沒有問題,否則,到時胡長旗自管離去就是了。


    隻是在前幾天出發時,劉懷古卻又帶來了兩名麵具紅袍客,而且實力都高得可怕,任意一人都有著滅殺他的能力。


    這讓胡長旗和另外二人私下頗是不滿,如果還是相同的目的,對方隻是兩人而已,那劉懷古還叫來他們三人幹什麽?


    劉懷古也立即看出了三人心中所想,將三人拉到一邊後,說明了原因。


    那兩名麵具紅袍客乃是自己意外遇到的熟人,考慮到敵人狡詐,為了多一分保險,故而才一起請了過來。


    劉懷古還一再請三人放心,之前所允諾的條件,一樣都不會少。


    三人再考慮之後,這才重新同意了下來,但卻和劉懷古有了新的約定。一旦發現所去之處是危險地方,那麽他們三人就會毫不猶豫離開。


    當然,這裏也存在著很大的危險,如果劉懷古三名後期大修士心存歹意,對他三人也有著什麽不良想法,那將是極度危險的。


    好在這三人中,就胡長旗一名散修,另外二人的背景比「青羊觀」還大。


    加之他們以前就和劉懷古合作過,算是對他的性格有些了解,知道對方並不敢輕易與自己宗門結仇。


    一狠心之下,富貴險中求的道理人人都明白,劉懷古開出的豐厚條件,不冒險又怎麽可能到手。


    於是,三人就跟了過來,不過三人也暗中商議後,結成了一個小團隊。


    「這裏出現了三名敵人,劉懷古是不是猜測對方人數會有變動,不然怎麽這麽巧合中,又多約了兩人過來相助……」


    追趕李言的胡長旗在心中想著,此時也覺得自己是多心了,劉懷古這種穩妥做法還是對的。


    不然四人對三人的情況下,最終結果還真不好說了,自己一方可能還要折了一些人在這裏了。


    「還不錯,隻是跑上一趟就行,不過那灰衫老者速度不弱,加之我又沒有麵具紅袍客的修為深厚,被他搶先殺了對方,落到的好處就要少了許多……」


    胡長旗速度比李言也慢不了太多,此時,他的神識也已掃到了前方的情景,麵具紅袍客已然淩空對灰衫老者出手了。


    他在心中歎息一聲,禿頂老者身上的各種寶物,自己是不要想了。


    而就在他思索之中,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內的法力一滯,還不等他明白發生了何事,整個人就瞬間「飄」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胡長旗一臉的驚愕,他在「飄」起的同時,就看到下方一具無頭屍體,還在脖腔中如一道絢麗彩虹激揚中,依舊向前飛去。


    而那一身衣服和奔跑的身體,自己是如此的熟悉!


    竟似,與自己穿著完全一樣,那是一幅你在天上飛,我在地上追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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